假千金逃婚後6(1 / 1)

一個半月後,雲遲意正在店裡挑選禮服。

明天晚上有個慈善拍賣會,正是溫顏顏正式認識宮沐風的開始。

雲遲意在換衣間,黑絲絨掛脖禮裙拉到一半,她肩頸線條尤其好看,肩頭的肉光滑又柔軟。

她伸著手勾了半天,始終夠不到拉鏈,她拉開拉簾,探出個頭。

“林紀深,幫我拉下拉鏈。”

林紀深坐在沙發上,單手拿著手機看消息,聽到她的呼喚依舊沒抬起頭。

宮沐風叫他陪她挑禮服,她又使喚他進換衣間幫忙。

見他始終不動,雲遲意嬌媚輕笑:“你怕我吃了你嗎?”

林紀深收起手機,麵無表情走過去,長指撥開拉簾,將她麵向牆壁,瓷白的脊背裸在他眼前,她的肌膚顏色很淺,皮下骨骼和血管隱約可見。

她現在就像技法超絕的雕刻藝術品。

感受到他灼熱的視線,她耳尖發燙,想要轉身,肩膀又被他按住了。

她露怯,他滿意了。

“激將法也是有代價的。現在是拉上去,還是拉下來?”

雲遲意裝作沒聽見上一句:“上去。”

他指腹捏著金屬拉鏈,順利拉到後頸,她的頸後肌膚散發著一股濃香,不像是香水的味道,他無意屏住呼吸,挪開了視線。

雲遲意轉過身,禮服很合身,穿在她身上胸線飽滿,腰肢苗條,背部菱形鏤空設計掛珍珠,禁欲之中還有幾分魅惑,大腿邊上設計了幾粒裝飾性為主的盤扣,顯得她腿型極其漂亮。

她微微歪著腦袋和林紀深對視:“以你對宮沐風的了解,他會喜歡我穿成這樣嗎?”

又在想方設法討好宮沐風了。

他耷拉著眼睛:“不清楚。”

雲遲意不解蹙眉,朱唇嘟起一點:“那我怎麼知道他喜不喜歡。”

她似乎把他當成是宮沐風的替身,就像那些人把他當作宮沐風跑腿的,他們眼裡的人從來沒有他。

林紀深霎時間臉色沉如水:“雲遲意,你按照自己喜歡的穿,他現在喜歡領口開到胸線以下的,你也要穿成那樣嗎?”

雲遲意低著眼思考這個可能性,鴉羽似的睫毛忽閃忽閃。

“夠了。”

他壓著嗓音,眼中是顯而易見的不悅:“記住你現在的身份,你是雲家大小姐,彆做和身份不符的事情,這麼簡單的道理還要我提醒你幾遍。”

“彆以為我不知道,你變賣了首飾,就想貪那點小便宜。那麼多雙眼睛盯著你,容不得你有一點差錯。”

雲遲意眨一眨濕漉漉的眼睛:“我懂了,以後不跟著他的品味穿衣打扮。”

林紀深冷聲說:“彆演。”

之前下午的飯局,她還說要給宮沐風嘗點小清新的口味,現在還裝不懂。

她轉而勾唇淺笑:“我不問他了,或者你喜歡這條禮裙嗎?”

林紀深由上而下看她,她姿態坦然,唇角彎出好看的弧度。

他沒回答,拉開簾子走出去。她之前也說過,他的喜歡不重要。

店員過來續茶水,見到這一幕,頓時瞪大雙眼,她見過他們,宮少爺的朋友和差點成為宮少爺的聯姻對象。

他怎麼從她的換衣間走出來了……

雲遲意踩著拖鞋走出來,對著鏡子撩順頭發。

店員拍下腦袋:“還有鞋,請稍等。”

她推著鞋架子回來,按跟高分了三個架子,店員單膝蹲在旁邊介紹:“都是時裝最新款,中跟搭這件禮服也很好看。”

林紀深瞄一眼:“中間那雙。”

純黑色的款,沒有設計突出的地方,是經典的設計。

店員想推一推旁邊帶金粉的款式,雲遲意先試了第一雙,高跟鞋一上腳,她頓感詫異。

“這雙好合腳。”

林紀深低眸看手機屏幕,亮光在他眼裡掠過,仿佛是沒聽到她的話。

店員看懂現狀,順著說:“等會兒為您打包起來。”

上一回這位小姐和宮少爺來的時候,宮少爺給她挑了雙婚鞋,他沒發現鞋碼大了,她挽著他的胳膊擠著微笑說喜歡。

時間還不到兩個月,記憶恍如夢。

林紀深這一天都在陪著雲遲意逛街買東西,她挑他看,然後刷宮沐風的卡。

——

第二天慈善拍賣會,到場的都是年輕的小輩們,主要就是家裡麵拿點錢出來給他們玩一玩,認識點家境相當的朋友。

大家完全不在慈善兩個字,依然是高調妝容,昂貴禮服加身,加價甚至是在餐桌上進行。

雲遲意盤發黑裙入場,遞上邀請函之後被領到前排位置,以雲家在商圈裡的地位,她隻能做中後排,但主辦方還要看宮家的麵子,而且林先生事前打點過了,主辦方自然不會怠慢她。

一人一小桌,手邊就是中式茶點,她坐下來也不看拍賣品冊子,兀自捏一塊糕點放在嘴裡抿。

她的視線在會場裡巡查,快速略過富家子弟,追尋到正在門邊戴白手套的女孩身上。

溫顏顏到場了。

一堵人牆落下來,攔住雲遲意的視線,她嘴裡含著半塊荷花糕看他。

林紀深端著茶水坐下,她目光越過他寬厚的肩膀,能看到宮沐風坐在居中一點的位置,宮沐風快速翻閱手冊,並且表露出不耐煩。

看來這種活動於他而言太過無聊了。

收起視線,雲遲意喝了口茶:“他讓你來陪著我?不知道的還以為我是你女朋友。”

林紀深目光向著前方,輕聲說著話:“你怎麼什麼都想要。”

又要榮華富貴,還要宮沐風的關注與嗬護。

她笑,沒有一絲怒色:“對啊,我就是貪心。”

她說完翹著腿,繼續小口吃著盤子裡的糕點,全程沒有參與過加價,倒是宮沐風玩性大發,拍了不少東西。

吃掉一半點心,她擦擦手起身:“我要去趟洗手間。”

林紀深擰眉看她,不是吃就是在上廁所的路上。

雲遲意報以一笑,拎著裙子站起來,小聲讓周圍的人讓下位置。

走到走廊,她的腳步逐漸慢下來。

“小姐,請稍等一下。”

她應聲回頭,看著溫顏顏鄭重其事握著一個小盒子走過來。

她唇邊綻放出溫和的笑容:“又遇見你了啊,你怎麼在這裡上班?”

女孩子回答:“這隻是我的兼職。”

溫顏顏一身素淨旗袍,胸前掛了工位牌,她伸手把小禮盒遞過來:“那天你不小心把戒指掉我包裡了,我一直隨身帶著,就想著哪一天可能會遇到你。”

雲遲意秀眉微微一皺:“戒指?”

溫顏顏打開盒子,玉戒指在裡麵被嗬護得很好。

她恍然大悟:“是它啊,我就說不知道丟在哪裡了。”

溫顏顏看見她也來參加拍賣會,一直找機會接近,幸好她出來找洗手間,溫顏顏是跑著出來的,此刻氣喘籲籲,額頭上布著薄汗。

雲遲意攤開空蕩蕩的手心:“很抱歉,我現在沒有裝它的東西,麻煩你先幫我拿著。”

溫顏顏看她纖細的手指:“不是可以戴著?”

雲遲意低頭看手,快速擺頭:“跟這身不搭。”

溫顏顏:“……”她為什麼總是這麼奇怪。

雲遲意笑得燦爛抬起頭問:“帶手機了嗎,借我用一下。”

溫顏顏翻開衣袋,冷著臉遞出一隻款式老舊的手機,中途立即收回來解鎖,又重新遞出去。

她的屏保是她和養父母的合照,一家人笑得很陽光。

說起來,見麵到現在,雲遲意還沒看她笑過。

雲遲意悶聲輸入自己的手機號碼:“戒指麻煩你保存到拍賣會結束,給你我的電話,方便你聯係我。”

溫顏顏凝眸看她:“你一定要等到我還給你。”

雲遲意莞爾:“當然了,這東西很值錢,丟了之後他們對我大呼小叫,一直在責怪我,所以我一定會等你的。”

她麵容平和,嘴角的弧度繼續加深,垂眸看溫顏顏的工牌:“我叫雲遲意,謝謝你啦顏顏。”

溫顏顏當然知道她姓雲,也零星聽到她悔婚的壯舉。

這個女生好像一點都不靠譜。

雲遲意直到轉頭之前還是和善的微笑,忽然間喜上眉梢,真正的笑意染上漂亮雙眸。

【溫顏顏好聽,還是雲顏顏好聽?】

【你要乾嘛?】係統一下子就精神了。

【我需要一個盟友。】

她回到現場,正趕上最後一件物品。

二十年前,紡織業林家收藏的民間藝術畫,由今天的宮家捐贈拍賣,東西一出,場內年輕人熱血沸騰。

曾經與宮家旗鼓相當的林家已經銷聲匿跡,隻留下這一幅畫,而宮家把它當做勝利品,大大方方展示在年輕一輩眼前。

糕點沾到嘴唇,又被雲遲意挪開,她的餘光不動聲色地瞟旁邊的男人。

他神色絲毫未變,低頭呷一口清茶,仿佛那副畫與他無關。

雲遲意彈掉指尖的糕點碎,嫣然笑笑舉起牌,一上來就跟雙倍。

林紀深握緊茶杯,看她加價,臉色如同覆了層霜。

她是故意的。

她信心十足地笑了笑:“今天晚上光吃東西沒有參與感,我喜歡這幅畫,不過我沒錢,一會兒有個人會幫我交錢。”

場內每一次加價,她都要跟,最後價格遠遠超過了物品本身。

拍賣師再次詢問是否有人還要加價,氛圍緊繃的現場一道男聲響起。

“一千五百萬。”

起拍價不過一百萬。

宮沐風手裡把玩著號碼牌,眼睛裡掠過興奮的光,剛才雲遲意加價的時候他便在看,她不懂這幅畫的背後含義,隻是簡單的喜歡。

她三番兩次因為彆人壓過一頭而握緊手心緊張起來,粉紅色的臉頰似熟透的水蜜桃,水霧霧地眼眸反複地眨動。

宮沐風隻是想再看一次她緊張的模樣。

一錘定音,他隔著眾人遙望仍處於震驚之中的雲遲意,豪爽地揮開手臂,嘴邊的笑容恣意。

“我自願把畫的所有權轉移給雲小姐。”

她愕然,眼眶裡淚花在打轉,屈起食指抵著鼻尖,露出羞澀的微笑,含情脈脈對視回去。

林紀深又悶頭喝了口茶,薄唇牽起似有似無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