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千金逃婚後2(1 / 1)

白色的跑車婚車停在酒店門口,一群人簇擁過來,雲遲意靠著座椅眯了個覺,車一停,她便驚醒過來。

她仔細看了看等著她當救世主的林紀深,他這個惡劣的態度,趾高氣揚的樣子,根本不期待她的救贖。

或者說,不需要散發著溫柔光環的救贖手段。

車邊圍了更多的人,雲遲意睡意朦朧,心裡覺得她才是那個需要被拯救的人。

她一路上都安靜,林紀深這時轉頭才看見她居然是在睡覺,這也睡得著,她今天到底是有多離譜。

“下車吧。”

林紀深的聲音很低,在這些人麵前,他是溫潤如玉的謙謙君子,時時刻刻注意著談吐。

雲遲意下車的時候人群散開,宮家和雲家的人穿戴珍珠身穿華裙,一同伸出手扶著她。

“你這丫頭,這麼大的日子裡還敢胡鬨,差點把家裡麵子丟光了。”

“快點進去,都在等著你,這些可都是權貴名流。”

“沐風找不到你都急瘋了,你怎麼不考慮考慮他。”

雲遲意穿著不合腳的鞋,站在人群之中,被七嘴八舌的話語吵得耳朵好疼,

幾秒鐘,眾人退開一條路,宮沐風拿著花走過來,頎長的身軀,背頭的發尾被夜風吹動,他劍眉英俊,雙眼平和地看著逃跑的新娘。

這本霸總言情小說的男主正向她走來,夜風裡霸道的氣息席卷全身。

【就他,那個追妻火葬場,大結局五年抱三對雙胞胎的男主】

雲遲意沉默了一下。

高大的男人看向落跑新娘,向她伸出手:“怎麼出去逛這麼久。”

她覆上手心,抿著唇瓣和他踏上紅毯,她用餘光搜尋林紀深的影子,卻發現他早已走到酒店大堂,眉目和善如神父,像這場婚禮的證婚人。

她拽了拽宮沐風的手,低聲說:“我有話要說。”

宮沐風回頭看她:“現在就要說?”

雲遲意堅定:“必須要現在說。”

不然一會兒林紀深在身邊,她怎麼能找到機會開口。

她撥開在旁邊觀禮的人,眾目睽睽之下把宮沐風拉到樓梯下的花壇。

在微風中吸了口氣,雲遲意黛眉微皺,看得出她的糾結,她再抬眼的時候眼尾盈盈蓄著淚花,嫵媚之中又是楚楚動人。

“阿風,我不知道怎麼了,我回到家才一年,我還沒有和家人好好相處就要離開他們了,我一想到這些就覺得心慌意亂。”

她用尾指抹著清淚:“我這樣是不是太矯情了,你對我那麼好,我竟然下不了決心和你相守一生。”

說到激動的地方,她肩膀微微顫抖起來,掩麵落淚:“你是名門貴子,身邊美女如雲,但今天之後就要因為我克己守禮,不能有一點不規矩的地方,我覺得,這樣對於你來說太殘忍了。”

宮沐風看著嬌弱的雲遲意,素未謀麵的時候她救過他一命,見到漂亮恩人的那刻,宮沐風心裡有幾分歡喜。

但相處一年下來,也隻有少到可憐的一點喜歡。

那麼少的喜歡並不能勸服宮沐風放棄自由的生活,做一個體貼家庭的好丈夫。

聽到雲遲意不見了,他心裡有過一絲竊喜。

至少,這婚結不成了。

但是林紀深動作倒是麻利,天黑時分把人找回來了,所以他又得拿著花,拿出大家族的氣度,維持著那些體麵,出來迎接新娘。

雲遲意剛剛叫住他的時候,殘存在心裡的竊喜重新爬上來,她果然說了悔婚的話。

倒不如送她一個恩惠,順便成全自己,宮沐風揚起嘴角,把淚水漣漣的雲遲意抱在懷裡。

“我懂你的焦慮,婚禮不急於現在,等你完全接納我,我們再考慮結婚。”

雲遲意淚眼漣漣地問:“可是我以後要用什麼樣的身份麵對你……”

宮沐風很是大方:“朋友吧,這樣你不會有心理負擔。”

雲遲意雙手抓住他的背,昂貴的西服在手裡的觸感很好,她把臉埋在他懷裡。

這下子合他心意了吧,她還給他個台階下。

宮沐風的心情瞬間變得很好,他輕拍雲遲意的背,不經意間看到她肩膀上的掐痕,分明就是手指印。

這些紅印子在美玉般的雙肩上竟是那麼觸目驚心,他指尖撫摸她的肩頭:“怎麼弄的?”

雲遲意輕飄飄揭過:“遇上了不禮貌的人,還好紀深及時出現,隻是有點疼,不注意也沒感覺。”

修長的影子從身後延伸過來,落在雲遲意的腳邊,她眯了眯眼睛,早就發現林紀深站在後麵了,所以才把話說得這麼漂亮。

林紀深單手插袋,提醒倆位:“婚禮要繼續了。”

宮沐風笑了笑,雅痞氣質若隱若現:“看來今天時間選的不對,我們商量之後,暫時把婚禮推遲了。”

他鬆開雲遲意的肩膀,與她擦肩走過,然後拍了拍後麵林紀深的肩:“辛苦你了,今天白忙活一趟。”

“說這麼客氣的話,我尊重你們做的決定。”林紀深的睫毛輕抖,表情卻顯得無比自然。

他忽而一笑:“隻是要收拾爛攤子了。”

雲遲意假裝看不見他殷紅的眼角,雙手摟住自己,纖細的手指試圖蓋住紅印子。

月光勾勒出三人的影子,另外倆人沉默了,宮沐風擺擺手,一副都是小事情的神情:“紀深你帶遲意去休息,賓客這邊由我來解釋。”

他們在大學時候成為朋友,在那個貴族大學,像林紀深這樣的特招生應該是顯得極為不合群。

偏偏林紀深身上的氣質比學校裡好多人都像名流,許多人都能和他玩到一塊,最重要的一點,他的辦事效率很快,是一名低調的好幫手。

沒有出色的背景,但依舊耀眼,倒是非常難得。

林紀深帶著雲遲意去房間休息,他的腳步很慢,似乎在適應大腦思考的節奏。

他故意沒有坐電梯,而是繞著旋轉樓梯緩步往上,雲遲意拎著裙子跟在後麵,偶爾斜睨著萬盞美酒瀅出來的光,酒怕是沒有用武之地了。

林紀深用房卡打開門,雙腳斜斜站在門邊:“進來。”

雲遲意望著漆黑的房間,走進去之後她發現這就是今天下午的化妝間。

身後的門陡然關上,她眉心反射性皺在一起,林紀深一句話沒說,他身上的陰鬱氣息足以讓人感到窒息。

燈打開,映入林紀深眼簾的竟然是雲遲意雪白的脊背,秀發撩過的蝴蝶骨線條流暢,她手勾起正在拉婚紗裙的拉鏈,當著林紀深的麵開始換衣服。

林紀深匆匆一瞥,就將視線移開,但能聽到婚紗落地的聲音。

他咬了下後槽牙:“雲遲意,你在玩什麼把戲?”

雲遲意疑惑的聲音在安靜的房間響起:“婚紗很重的,我穿了一天累了,換個衣服而已,在你眼裡這也是心機和把戲嗎?”

她手指勾起座椅上的紅色敬酒服換上,改良的新中式旗袍勾勒出她豐滿的胸脯與盈盈一握的腰肢,盤發散落後搭在雙肩,像華貴的綢緞似的。

“好了,你可以轉過頭來了。”

雲遲意貼心提醒一聲,說完便去拆食盒裡麵的蛋糕,林紀深在小巷子裡找到她的時候,她手裡也拿著吃的東西。

林紀深踱步過去,搶走水蜜桃的三角糕點:“就這麼餓?攪黃了婚事,你還吃得下?”

雲遲意吃驚看他:“我是那種天塌下來也要好好吃飯的人。”

林紀深嗤笑:“當初哭著求我撮合宮沐風和你結婚的人又去哪裡了,當時你可是說不成為宮家太太就寢食難安,飯都吃不下了。”

話音剛落,他手上收力,蛋糕包裝紙在他手裡發出控訴的聲音,雲遲意垂眸看他的手,還沒抬起眼簾,林紀深又走近,伸手抓住她的下巴,居高臨下地和她對視。

“雲遲意,你信不信,我今晚可以讓你從世界消失。”

他的力氣出奇的大,把她的臉捏到變形。

雲遲意連連後退,手撐住身後的桌子,纖細的腰抵著桌沿,林紀深的腿毫不避諱地伸在她的兩腿之間,她腳尖甚至是堪堪踩著地。

見她吃痛皺眉,他挪開了視線。

“我現在告訴你,我不和宮沐風結婚的真正原因。”她受著控製,說話非常含糊不清。

【無論如何,表明同一戰線的真心】

係統看得心驚膽戰,連忙出謀劃策。

林紀深沒打算鬆手:“說吧,你的命掌握在你接下來的話裡。”

雲遲意牙關酸的要命,不得不忍痛繼續開口:“你信我是那種隻滿足於情愛的人嗎?”

林紀深鬆掉手,嫌臟似的甩甩手指:“繼續。”

她抹掉眼角的生理淚,捂著脖頸,低聲咳嗽一下,兀自嫣然微笑,先天自帶的嫵媚多姿。

“我之前是有點糊塗了,看上了宮家的背景和宮沐風這個人,天天想著做他的夫人,我現在已經發現他不愛我,我這個夫人終究隻是擺設。”

她漸漸站直身體,左手輕搭在右手臂:“他哪一天不滿意我,一紙離婚書,我還要淨身出戶,想清楚這些,我當然放棄愛他了。”

林紀深坐在梳妝椅上,長指交疊,靜靜聽著她的話,他的臉被窗外照進來的盈盈月光打出半邊陰影,到目前為止他根本不相信雲遲意說的半個字。

雲遲意摸摸肚子,頓了頓先撕開一個蛋糕墊吧一口。

林紀深:“……”她的嘴閒不住。

糕體入口即化,雲遲意滿意地挑動眉頭,說話漸漸隨意起來:“剛才說的隻是其一,接下來請你心平氣和地聽我的表達,這不是針對你的性格,這是客觀地陳述事實。”

“我更怕的其實是,你利用完我之後,給我一個淒慘的結局。”

林紀深姿態放鬆,不為所動:“接著編。”

今天的雲遲意為什麼神神叨叨的林紀深不太確定,他肯定的隻有一點,她一直知道及時行樂,也懂得富貴險中求的道理。

與虎謀皮,風險從來不會少。

雲遲意坐到他對麵,還想吃一個零食餅乾,她在籃子裡麵翻翻找找,低頭嘟囔道:“看來前麵那些話你都沒聽進去。”

林紀深:“我沒那麼多耐心。”

雲遲意靈光一現,握緊手中焦糖餅乾,笑起來的同時上半身傾向他:“假如我說,我喜歡的是你,不願意嫁給宮沐風,這你也不信?”

林紀深嘴角微揚,冷冷出聲:“嗬。”

見他是這個反應,雲遲意隻覺得樂,她掩麵笑了好幾秒,臉上忽然嚴肅起來:“林紀深,我們重新談合作吧,你聽一聽我的第四個理由。”

“有籌碼的人才有談合作的資格,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廢物還能有彆的用處?”林紀深點起煙,青霧縈繞著他的指尖,他的目光裡帶著明顯的輕蔑。

不管他的惡言惡語,雲遲意自顧自地說:“我現在的身份是雲家千金,這是我的籌碼,雲家小姐和宮家少夫人做事的方便之處不一樣,最好的位置介於這兩者之間。我和你一起顛覆宮家,你幫我拿到我那外姓父親手裡的所有股份,怎麼樣?”

她突然又改口:“不,我分你三成。”

林紀深吐出煙圈,彈掉煙灰,眸光凜然地盯著笑得萬分燦爛的女人。

慷他人之慨,她可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