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千金逃婚後1(1 / 1)

路過的人抬頭看著宮殿式的建築,小聲議論包下整座酒店的豪門宮家真是風光,新娘也應該不是普通人家的女孩。

宮家獨子的婚禮,上下七樓美酒萬盞,管弦樂靡靡不絕,鮮花直鋪到門口噴泉,整條街彌漫著馥鬱的花香,從外麵看上去福貴又祥和。

可實際上,裡麵亂作一團,中午還端坐在梳洗間的新娘失蹤了。

幾百人四處搜尋,天逐漸黑了下來,依舊不見新娘雲遲意的身影。

黑夜,一道潔白的倩影出現在昏暗的小巷裡。

雪白的細高跟與潮濕的苔蘚青石路格格不入,她的鞋子有點不合腳,每一次後跟都會加重後腳跟的紅印子。

雲遲意不緊不慢地走著,一手拎著沉重的高定鎏金婚紗裙,另一隻手裡的竟然是半個米糕,還是清甜的桂花味。

巷子口的阿婆送給她的糕點,見她好看,又看她可憐巴巴盯著蒸籠,於是就送了。

跑累了,是該吃點東西墊墊肚子。

【宿主,你逃婚破壞書裡劇情就算了,你還穿著婚紗到處溜達?】

雲遲意紅唇一抿之後歎了口氣,當時要不是說去上個洗手間,化妝師怎麼可能讓她從補妝室離開。

【係統都沒有給我好方案,係統現在沒有資格指責我的行為】

【而且人家不換婚紗是因為喜歡,這麼漂亮的裙裙我多穿一會兒不行嘛】

係統被她刻意的矯揉說辭噎得無話可說。

這是雲遲意和快穿係統相處的第二天,穿到這個小世界的第一天。

一場大火奪走了她的生命,飄蕩在半空之際,快穿係統綁定了她的靈體。

隻要穿梭在各個時空,把偏執反叛掰回正道,就可以將成功值兌換成生命值,在現實世界重生。

她還沒活夠呢,有重生的機會,雲遲意當即心動,毫不在意係統的綁架行為。

【宿主,麻煩解釋下你的逃婚行為】

麵對此刻係統質問的語調,雲遲意微微一笑,腳步一頓的同時眸中閃過一絲寒光。

【請問我為什麼不跑,我這個惡毒女配的書中結局原本是什麼樣的?】

根據世界原劇情,她頂替真千金溫顏顏的身份,冒領救下男主宮沐風的恩情,然後和他結婚。

最後因為多次陷害女主,男主查到真相後把她丟在了國外無人之島自生自滅。

而這個龐大的陰謀局,男二林紀深可是主謀,他最終也是複仇未果鋃鐺入獄。

雲遲意腦子裡麵簡單過了遍劇情,兩臂一攤表示無奈。

今天要是結了婚,等宮沐風和真正的救命恩人互通心意,雲遲意就算還沒開始傷害女主,就這個鳩占鵲巢的行為,也不會落個好下場。

【你們不是想讓我當男二的救世主,他謀劃今天這個局,我還幫他,男主知道後也不會善罷甘休】

【就男二是個寶喏,我什麼都不是……】

【宿主!】

雲遲意還沒吐槽完,一隻強有力的手從後麵拽住她的肩膀。

轉瞬之間她單薄的後背與冰涼的石牆接觸,手裡的米發糕掉在腳邊,散落著稀稀的碎。

她低著眉眼看了看半個糕糕,而後才轉過頭,麵露些許憤怒地看著束縛著她肩膀的男人。

男人穿著昂貴白色西服,是伴郎的裝扮,他嘴邊噙著笑,英俊的眉眼間也是淡淡的笑意,隻不過冷意更多一點,冷硬的輪廓籠罩在小石巷的昏暗影子裡。

看著他,雲遲意身體裡殘存的懼怕令她控製不住輕顫。

“林紀深……”

林紀深舉止矜貴地卷起她耳邊的頭發,低聲在她耳邊說:“新娘子去洗手間迷路了很久,再不回去,是不是耽誤時間了?”

雲遲意咽了下口水,眼神冷靜下來直視他:“我不會和宮沐風結婚。”

林紀深第一次見到雲遲意是在醫院,但住院的人卻不是她,而是宮沐風和一個女人。

比起那個人,雲遲意的表現要更加好控製,一個有物質欲望的傀儡,隻要給她想要的,動一動手裡的線,她就巴巴提裙起舞。

本來要讓一個灰姑娘成功被宮家接納有些困難,事情巧合在,本來把宮沐風從旅遊村火災裡背出來,然後送到安全地方的女人是溫家遺失十幾年的千金。

有了這層身份,計劃便簡單許多。

所以,宮沐風輕輕鬆鬆把兩個人掉包了。

雲遲意有點姿色,眼角上揚,側目瞥人是帶著幾分媚態,他那位公子哥摯友近些年來一直流連在各種溫柔鄉,麵對漂亮的救命恩人從未有過懷疑。

向來,雲遲意都很聽話,從一個一無所有的灰姑娘,變成錦緞羅裙的千金,她清楚是誰在操縱這一切。

她對待林紀深總是戰戰兢兢,林紀深笑與不笑,她都不敢直視他的眼睛,這個情況第一次對話到今天早上從未變過。

這會兒,雲遲意捏捏細白的手指讓自己冷靜下來,再次重複:“我不和宮沐風結婚。”

林紀深臉色微變,笑容儘失,眸色變深,猶如荒野獵食的狼:“雲大小姐應該沒有忘記,當初我們達成合作,你答應過我的事情,今天你有這些待遇,都是誰在幫忙呢。”

“讓你在宮沐風麵前演戲,怎麼入戲太深,真的愛上他,不忍心傷害他了?”

他說著話,手上的力氣突然變得很大,指腹像要捏碎雲遲意的肩膀,他的眼睛像塊血玉,似乎下一秒要吃人。

偏執反派果然名不虛傳。

雲遲意吃痛,眉心緊蹙抬起手推他:“你弄疼我了。”

林紀深:“你知道嗎,我不太喜歡阻礙我計劃的不安定因素。”

因為疼痛,雲遲意額頭上冒出熱汗,讓這張巴掌大的精致小臉顯得極其蒼白。

眼前閃過一片黑,雲遲意情急之下甩出手掌。

啪——

清脆的響聲在寂靜的小巷裡傳遍頭尾。

雲遲意:“……”我說是不小心的他相信嗎?

林紀深修長的手指摸著臉上滾燙的地上,偏著頭笑出了聲音。

以前唯唯諾諾的人居然敢打他了。

雲遲意看著他就覺得可怕,感覺他下一刻就要入魔。

於是,腦子轉過來之前,雲遲意揚起手又給林紀深一耳光,試圖打醒麵前這個惡魔。

她用了力氣,收手時手心微微顫抖,眼眶微紅語調委屈問道:“你情緒好點了嗎?”

【太棒啦,他要是說沒好你再打一巴掌】係統陰陽怪氣地諷刺鼓勵。

林紀深著實是愣了好久,忽然笑聲變大,手臂上卸了力氣,冷漠地將額頭抵在雲遲意雪白的肩膀上,她能感受到他灼熱的呼吸,像灼灼火舌燎過肌膚。

“乾得漂亮。在外溜達了一圈,倒是和從前不一樣了。”

雲遲意一動不敢動:“這算是誇獎嗎?”

林紀深抬起頭,眼裡的戾氣消散很多,他恢複似笑非笑的神色,眉宇間透露著的溫柔似無形的刀。

他抓起雲遲意的手,指腹在細白的手腕上揉捏:“你猜呢?”

雲遲意警惕起來,腳步向後退去。

眨眼間,林紀深把她打橫抱起,穩穩抱在懷裡往巷子口那邊走去。

雲遲意險些勾不止大一號的高跟鞋,驚訝地看著男人冷硬的下頜線。

她看不見他的神情,但能猜到,必然是一副冰冷的模樣。

雲遲意手握成拳錘他的胸口:“你乾嘛?”

林紀深隻是說:“雲小姐,沒忘記今天是什麼日子吧。我沒有那麼多時間陪你耗費,或者我把你生生拖回去?”

想象到他揪著自己的長發,把整個人拖拽在地上,雲遲意冷不住打了個寒顫,下意識抱緊他的脖頸。

林紀深獨自開車過來,他開的還是婚車,他把雲遲意塞進副駕駛。

雲遲意扭頭看車窗外的他:“回去吧。”

她的話音非常冷靜,林紀深察覺不到一絲慌張或是抗拒。

雲遲意緊接著又說:“我沒說不回去,如果是你要結婚你也會有婚前焦慮症,我隻是出來散個心,身上婚紗都沒換下來,說明沒打算走遠。”

她需要回到男主身邊,這樣才能順理成章和林紀深見麵。

“雲小姐宮太太,你的玩心太重了。”林紀深用力關上車門。

等他繞到一邊上到駕駛位,雲遲意側過身和他說話:“你這樣叫我是在諷刺我吧,我既不是真正的雲家千金,也還不是宮沐風的太太。”

她今天話格外多,像變了個人。

見林紀深不說話,雲遲意抱著手臂,細細摩挲著剛才被他掐疼的地方:“我逃婚不是因為我愛上了宮沐風,而是因為他不愛我。”

她勾起腳,拉起潔白婚紗,露出高跟鞋:“你見過給新娘子穿不合腳的豪門丈夫嗎,答案很明顯,他不愛我,我和他結婚之後我就變成了束縛他的鎖,他既然不愛我,就很難相信我。”

林紀深仿佛沒在聽:“雲小姐,有些事情不該是你去考慮的東西,你當好傀儡,大家都高興。”

高興的隻有你一個人吧,雲遲意聳了下鼻子,曉之以情動之以理在林紀深這裡果然行不通。

林紀深啟動車後開始打電話:“人找到了,她情緒有點低落,哭了好一會兒,眼睛都腫了,我們現在回來。”

雲遲意聞聲扭過頭,看著睜眼說瞎話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