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對你不好嗎(1 / 1)

偏偏這時楚雲畔又買起關子,任憑傅湘怎麼問都不說了。

“好!一句話一萬兩黃金!成交!”傅湘伸出了手。

大不了到時候傅湘把自己的故事編得又臭又長,就不信耗不死他!

“突然這麼大方,何等是你什麼人?”楚雲畔伸出的手在空中轉了一個圈,托住了自己的下巴,“一萬年前的人,你也認得?”

傅湘燦爛一笑:“勸你少問,否則死定了。”

“怎麼說?”

“你想想,一個被縛地靈念叨了一萬年的人,能是什麼善茬?”

“喲,那我就更好奇了。畢竟小娘子在意的人,我也在意。”楚雲畔眯起了眼睛。

傅湘強硬地掰過他的手和自己擊了個掌說:“彆在意這有的沒的,快說!”

楚雲畔抽回自己的手說:“急什麼,為了保證交易公平,還需要一些必要措施。”

他說著從袖中抽出一根細長的紅線,一段纏在了傅湘的小拇指上,一端纏在自己的小拇指上。

“這是什麼?”傅湘好奇。

“可以分辨人是否說謊的紅線。”

“如果說謊了,會怎麼樣?”

“會被天打雷劈。”

傅湘動了一下小拇指問道:“真的假的?疼不疼?”

楚雲畔慈祥地說道:“你試試。”

傅湘想了想說:“楚雲畔真是個大好人,我最相信他了。”

話音剛落,她“嗷”得一聲倒在了床上,半個身體都被電麻了。

楚雲畔嘴角向下:“倒也不必這麼誠懇。一句話說兩個慌,疼死活該。”

傅湘顫顫巍巍地伸手擦了擦腦門上的汗,疼,真疼。這要是說上三百句謊話,是要去閻王殿報道了。

“那我先開始了?”楚雲畔說道。

傅湘點點頭。

“那片竹林深處原本住著一戶人家,據說在經曆一場大變故後,唯一僥幸活下來的女主人孤獨地守著空屋度過了餘生。按理說,凡人死後不會成靈,但她卻硬生生地因為自己強大的執念,成了萬年來唯一一個擁有靈體的普通人,吞噬踏入那片竹林的每一個人,力量也越來越強,沒有人可以封印她。”

傅湘不解:“那你是怎麼跑進去把我救出去的?”

楚雲畔雙手攤平,“我也想知道,那個縛地靈似乎對你完全沒有興趣。我到那的時候,你隻是因為吸入太多有毒的霧氣昏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傅湘:“你的意思是,我看到那些東西跟縛地靈無關,隻是我自己的幻覺?”

楚雲畔好奇道:“你看到什麼了?”

“沒什麼。”傅湘說完,抖了一下。

她尷尬地看了一眼楚雲畔,差點忘了紅繩的事了。

傅湘盯著他審視的目光生硬地岔開話題,“嗯......那你說她為什麼每天晚上都喊何等呢?”

楚雲畔搖頭:“我怎麼知道,不是至親至愛就是有深仇大恨唄。”

傅湘想了想,萬年前,魔神禍累天下,何等風頭正盛,說不定真的是他惹下的禍事,讓彆人惦記了他一萬年。

楚雲畔打量她的神色道:“不過你也彆太掛懷。滄海桑田,她早就不是當初的那個人了。她已經變成一個沒有意識,無□□回,無法被封印的,完全的怪物了。說不定最開始她想喊的是李等、王等、張等什麼的,根本不是你想的什麼人。”

傅湘撇嘴:“我又沒想什麼人。”

話音剛落,她又被電了一下。

楚雲畔歎氣:“看來以後跟你說話,都得係上這根繩子。你嘴裡居然一句實話都沒有。”

說完他靠在一旁,側身道:“我說完了,該你了。”

傅湘看了眼自己的小拇指,硬著頭皮開始張嘴。

——半個時辰後

楚雲畔抬起手腕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小鈴鐺發出悅耳的聲音。他有些無奈道:“都抖成篩子了,還不招嗎?”

傅湘倒在床上,口吐白沫。不,她還能堅持。再堅持一段時間,她就能在這種程度的電擊下麵不改色地說謊了。

“算了。”楚雲畔收回了紅線。

“肚子餓了,你吃不吃飯?”他站起來低頭問傅湘。

“吃。”傅湘來勁了。

這句肯定是真話。

“那還不走?”楚雲畔問道。

“腿電麻了。”傅湘欲哭無淚。

楚雲畔毫無形象地笑出聲來,不是他慣用的嫵媚笑法,也不是陰陽怪氣招惹傅湘的那種笑法。而是真的被逗笑。

他揉了揉眼角,心情大好地伸出一隻手去扶傅湘。

傅湘也不推開,大半個身子靠在他身上,任由他拖著自己走。

“這時候,不男女授受不親了?”楚雲畔打趣她。

“沒辦法,民以食為天啊。”傅湘苦著臉,“再說了,你看起來跟女孩差不多,我就把你當姐妹吧。”

楚雲畔挑眉:“小娘子可不要對我這樣的風流男子掉以輕心,小心吃虧哦。”

他說完,在傅湘嚇得要跟他保持距離時一把把她撈了回來。“開玩笑的,我對沒錢的客人沒興趣。”

傅湘放下心來,因為她是真的沒錢。

走出大門,傅湘才突然發現楚雲畔今日穿了件很低調的衣裳,還戴上了麵紗,身段看起來更像一個高高的女孩子了。

楚雲畔發現她審視的目光,解釋道:“如果我正大光明地走上街,是要出事故的。”

“那你為什麼不在自己的地盤裡吃飯?”

楚雲畔無語:“你讓我在死人的地方吃飯?”

“那也可以讓彆人做了飯送過來呀。”

“花市樓好不容易歇業一陣子,讓大夥都休息休息不好嗎?”

“那你人還怪好的嘞。”傅湘揶揄道。

楚雲畔突然認真地對上傅湘的視線:“難道我對你不好嗎?”

他伸出三根手指,“兩天不到,我最起碼幫了你三次。你打壞了我的花市樓,我也沒有拿小鞭子抽你逼你說實話,現在還帶你出去吃飯。”

傅湘心虛地彆過臉,她的腿腳已經差不多恢複了。

楚雲畔也適時地放開手,領著她坐到一家早餐鋪子,一口氣點了七八種包子,還有三種湯。

“所以為了感謝我,這頓你請不過分吧?”他好整以暇地笑道。

傅湘搖手道:“不過分不過分,不過你點的也太多了。”她數了數自己口袋裡的錢。

“我是個男人,多吃點很正常。”楚雲畔剛說完,小二就端著包子來了。他一邊把包子放在桌子上,一邊搭話道:“真想不到二位姑娘這麼能吃,點了這麼多!”

傅湘一口湯噴出來,連連點頭:“是呀是呀,我姐姐懷上了,有兩張嘴,所以吃得多。”

“啊,那要多注意,可不能到處亂跑。”

傅湘憋笑著應和:“多謝小二哥關心,我們吃完就回去。”

待小二走了,傅湘夾起一個包子放進楚雲畔的碗裡,“多吃點,我的好姐姐。”

奇怪的是,楚雲畔也不惱,一副心情很好的樣子。傅湘沒等到她想看的精彩表情,有些無趣地扒拉碗裡的湯。

楚雲畔夾起碗裡的包子,慢條斯理地咬了一口,然後托腮道:“我若是真有一個你這麼有意思的妹妹,一定會對你很好的。”

傅湘攪弄湯的動作頓了一下,她的腦海裡突然蹦出了薑雅蘭和薑灼。

片刻失神後她抬頭對上了楚雲畔含笑眼睛,他琥珀色的眼瞳像漂亮的玻璃珠,透亮地能照出她的臉。

傅湘有些不知所措移開視線,裝作看四周的風景。

楚雲畔左後方的樹上卡了一隻風箏,幾個小孩在地上一籌莫展。

傅湘想要抬手幫個忙,卻見那風箏被一股力量帶著飄起來,落到了地上。

“那是神子?”她看向力量的來源,是一個小小的孩子。

其他幾個小孩子拿了風箏又驚又喜地禮貌道了謝,然後邀請他加入他們。

“他們倒是見怪不怪。”

楚雲畔順著傅湘的視線回頭說:“小孩子哪裡知道什麼是神子,他們隻知道那個小孩因為天賦異稟,所以十歲的時候就要離開家然後再也回不來,怪可憐的。”

“神仙是享福的,有什麼可憐。若是可憐,早就下凡了。”

楚雲畔笑道:“你說的不對,天宮清冷,肯定沒有我的花市樓熱鬨。”

在傅湘要露出鄙夷的表情之前,他又道:“你那兩個小跟屁蟲,也快到了去神宮的年紀吧?”

傅湘思考了片刻問道:“他們能跟你一樣在神宮裡謀個一官半職,然後不回天上嗎?”

“不好意思,神宮的職位已經飽和,我可能幫不上忙了。”

傅湘遺憾道:“行吧。”

“不過,你去過天上嗎?神仙住的地方到底什麼樣?”

楚雲畔搖搖頭:“神子都會由神使帶上天宮,那扇連接天和人的大門,隻有神使和神子才能出入。”

“不對啊,不是死了一個神使,那應該有空位了啊?”

“神使是上天派來的使者,又不是人人都可以競爭上崗的。”

可是那個神使隻是有靈骨而已啊,傅湘剛要反駁,街角處傳來了騷亂的聲音。

然後傳來了有什麼塌陷和人們來回奔走驚叫的聲音。

傅湘和楚雲畔對視一眼,然後一齊向騷亂的中心跑去。

等看清罪魁禍首後,傅湘驚訝地長大了嘴。

竟然是那個幫其他孩子撿風箏的小男孩。

而此刻,原本跟他一塊玩的孩子們四散開來,臉上帶著驚恐的表情。

原本好好的地麵,陷下去一個大洞,所幸無人傷亡。

小男孩無助又茫然地站在那個大洞附近,低著頭看著自己的手。

“有許多能力過於強大而無法自控的神子,容易引起暴動。”楚雲畔的聲音從她的頭頂傳來。

“那會怎麼樣?”

楚雲畔看向遠處一個穿著灰色衣袍拚命擠進來的婦人,臉上露出了悲傷的神情。“會被提前帶入神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