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屬於沉淵魔主的力量(1 / 1)

雖然不想承認,但傅湘確實被驚豔住了。

一座巨大的金絲鳥籠在花瓣雨中緩緩從屋頂降落,折射出耀眼的光輝。中間的棲杆之上,影影綽綽站著一個人,像一朵嬌豔的紅蕖自在輕盈地飛舞。

她是光著腳的,皓白的腳踝上幾串古樸的鈴鐺一步一搖,發出動人的清響。當看客們快要被勾走了魂時,她又緩緩解下了麵具,絕世容顏引得眾呼一片。一雙眼睛用不過來,一時不知道要先看哪裡。

“真不愧是楚雲畔公子,連傅姐姐你也看得這麼入迷。”阮梅的臉上露出揶揄的神情。

傅湘抽回神來,發覺阮梅話中有不對的地方。

“你說公子?哪位公子?”

阮梅伸手指了指籠中那位翩翩起舞的美人,理所當然道:“就是那位花魁啊!”

傅湘在阮梅和花魁間來來回回看了三次,抖著嗓子道:“你是不是跟阮陽學壞了,不許騙人!”

阮梅無辜地看著她。

“男的!”傅湘終於崩潰地抱住了自己的頭,那,那在暗室裡!該死的臭流氓!

她恨恨地看過去,不知是不是巧合,楚雲畔也朝她這邊看過來,似乎感受她發臭的臉色,拋了個媚眼過來。

“啪——”

傅湘反手大力關上了窗。

“乾嘛呀傅姐姐,我還想看!”阮陽不知道啥時候跑過來,也看得入迷。現在突然被打斷,不滿地嚎叫起來。

“小孩子不許看!有傷風化!”傅湘堅決地叉腰。

阮梅眨了眨眼睛。

傅湘一手牽過一個,“彆湊熱鬨了,都跟我回家!”

“啊!”

就在這時,隔壁突然傳過一聲短而銳的尖叫聲。雖然很快就被外麵熱鬨的歡呼聲給壓了下去,但傅湘他們離得最近,還是聽見了。

她原本不想管,但兩個小孩也聽見了,兩雙大眼睛眨巴眨巴地盯著她。

嗯......是不是應該做個榜樣?

傅湘頭疼地鬆開手,“乖乖待在這裡哪也不許去,等我回來。”

在得到肯定的答複後,她出門右轉,敲響了房門。

“有人在嗎?”

沒人應。

“沒人應的話,我就進去了哦!”

“誰!”

裡麵傳來短促的回應聲,是個男的。

“我有東西落在裡麵了,要進去找一下。”

“這間屋子今天隻有我在這裡,怎麼可能會有你的東西?”

傅湘張嘴胡謅:“我是昨天落在這裡的。”

......裡麵沉默了許久,在傅湘逐漸失去耐心決定踹門而入後,房門從裡麵打開了。

傅湘尷尬地收回腳。

“姑娘還請快一點。”

“多謝。”傅湘掃了一眼那人,中年發福男子。看穿著,非富即貴。

似乎即為警惕,在她走進後,男人關上了門。

窗戶也是關著的。

外麵歌舞連天,正是花市樓最熱鬨的時候,他卻關著門,肯定有鬼。

傅湘走到一邊,假意在地上找著什麼。

桌上雖然隻有一隻酒杯,但酒杯對麵的桌布上卻有一小片水漬。

“哎呀,地上怎麼沒有啊,那可是我母親留給我的東西,難道是在櫃子裡?”

傅湘嚷嚷著,一點點走近櫃子。

就在她把手放在櫃門上時,突然又鬆開。

“不對,我昨天根本沒開過這個櫃子,不可能在裡麵。”

“你到底找不找得到!”男人有些不耐煩,擦了擦頭上的汗。

“你彆這麼凶嘛,可能是我搞錯了,我昨天住的不是這間屋,應該是隔壁。”傅湘指了指旁邊,“不好意思打擾了。”

說完她走了出去。

房門很快又在她身後關上。

傅湘看到了。

那是一個做工非常好的櫃子,漆黑的櫃麵,油亮的像一麵鏡子。

所以她清晰地看見了,背後男人手中瞬間亮起的殺意。

是靈骨的力量,也是她無法與之對抗的力量。

傅湘走回自己房間門前,當務之急是先帶那兩個小屁孩離開這裡,但她的手卻遲遲無法推開房門。腳下也像灌了鉛,無法再向前一步。

傅湘不懂自己的猶豫。識時務者為俊傑有什麼錯?明哲保身有什麼錯?

沒有錯,她沒有錯。

她甩掉腦海中那兩雙期待的眼睛,收拾好表情。一會就告訴他們,隻是隔壁吵了一架。大人們總是為瑣事爭執,沒什麼大不了的。

在重新掛上笑臉後,傅湘推門而入。笑意卻一下子垮下來,兩個小孩不見了。

來不及思索,隻聽隔壁傳來了阮梅和阮陽的喊聲。

傅湘心臟驟停,他們什麼時候過去的!

幾乎不帶猶豫的,傅湘像一道閃電竄到那邊,一腳踢開了大門。

阮梅和阮陽正被那人一手一個拎在空中,看見傅湘後激動地喊道:“傅姐姐,我們來幫你了!”

傅湘的視線劃過他們,確認他們暫時安然無恙後,盯著男人冷冷道:“把我的人放了,給你留條活路。”

男人不屑道:“憑你?”

傅湘點頭:“憑我。”

一道藍色的符咒在傅湘的指尖彙聚。

男人微微吃驚,然後嘲弄道:“符咒術?不自量力。”

下一秒,兩個小孩突然從他的手中消失,被一道藍光穩穩地托到傅湘身後。

好快!

男人總算露出了認真的表情,“不過如此。”嘴硬還是要嘴硬的。

傅湘揉了揉肩膀:“剛剛隻是開胃菜,現在才是正經開始……”

“收,拾,你。”

傅湘的聲音還未落地,真正的較量已經開始。

一藍一白兩道術法,在空中來回轟炸。

堪堪躲過所有攻擊後,她不得不承認有靈骨之人施法隨心所欲實在是占儘優勢,但她日日勤學苦練不是為了讓自己輸得彆太難看的。

她是要贏。

傅湘指尖翻飛,在一瞬間畫下數道符咒。閃著藍光的符號像鎖鏈一般環環相扣,在她麵前築起一道厚牆。但在抵抗一陣強勁的攻擊後,她鑄起的符咒防護牆還是裂開了一道縫。

對麵乘機發起攻勢,數道雪白的電光像狡猾的蛇襲向傅湘身前的薄弱處。

總是被靈骨壓一頭。

傅湘低低地罵了一聲。

就在這時,一道柔和的橙色光輝纏繞在了傅湘的手上,一點點修複起即將破碎的防禦。她側過臉去,阮梅和阮陽伸出手,腦門上滲出細細密密的汗珠,但是眼神卻很堅定。

傅湘的眼神柔和了一瞬,收拾好心情。還沒到輸的時候。

她是要贏的。

暖陽一般的光芒和符咒的藍光交相輝映,她把所有攻擊符咒都集中於右手,然後揮拳而去。

“風雷殺!”

“轟——”

隨著隕星墜落般迅猛刺眼的光華炸開氣流,一股霸道的力量從裡麵衝了出來,瞬間穿過對麵的防禦,無法阻擋地打到對手的身上。強硬地貫穿他的身體後,在他身後的牆壁上開了個大洞。

“轟隆——”

外頭的笙歌曼舞被強行打斷。

“有人掉下來了!”

“快閃開!”

“好多血!救命啊——”

男子像一隻癟了的球一般向後倒去,血和碎裂的肉塊像雨一樣從四樓落下,人群中發出了驚恐的尖叫聲。

傅湘怔怔地看著自己的手。

尖叫聲、牆壁碎裂的聲音、一切嘈雜都陷入混沌……這股力量她太熟悉了。

不是符咒術,不是阮陽和阮梅的靈力,而是獨屬於傅湘,獨屬於沉淵魔主傅湘的力量。

“傅姐姐!我們打敗壞人了!”

阮陽和阮梅興奮地跑過來,圍著她,像往常一樣去牽她的手,卻被猛得被甩開。

“彆碰我!”傅湘厲聲道。

兩個小蘿卜頭嚇呆在原地。

傅湘與他們保持了一段距離,然後嘗試像從前一樣驅動自己的力量。但這次什麼也沒有發生。

“抱歉……”她有些心煩意亂,可是剛剛明明,難道是他們的靈力可以喚醒她從前的力量?

她抓住阮陽和阮梅的手臂急切道:“就剛剛那個,纏在我手上的力量,再來一次!求你們了!”

阮陽和阮梅雖然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但還是乖乖地照做。

暖橙的柔光再一次覆上傅湘的手,但這次還是什麼也沒有發生。

“可能是我搞錯了……”傅湘說不清楚自己的心情,有些失落地拍拍阮梅和阮陽的頭,“嚇到你們了吧,彆怕。”

阮陽直撲向傅湘,環住了她的脖子,壓力鬆懈後突然嚎啕大哭道:“我們不怕傅姐姐……傅姐姐你不要難過……”

傅湘被他逗樂,把他從自己身上扒拉下來。

“我沒難過。”她轉頭看向阮梅,她眼裡也有濃濃的擔心,“我真沒難過。”她二次保證道。

“走啦,現在真的回家了。”傅湘伸出了手。

卻聽隔空傳來一聲厲喝。

“虐殺神使,還想走人?沒門!”

下一秒,一截冰冷的銀鞭像毒蛇一樣纏繞到傅湘的脖子上。

銀鞭的另一頭,握在一個嬌小的少女手上。她身形雖小,眼神卻很犀利,誰跟她對視一眼,都要被嚇得兩股站站。

她手中銀鞭更是鋒利,接觸到傅湘皮膚的部分,劃開皮肉後的血珠沿著銀色的金屬一點點滴下。

少女一手發力,往下狠厲一甩,傅湘就像陀螺一樣,被一鞭子從四樓抽了下去。

一瞬間天旋地轉,隻能眼睜睜地看著地板越來越近。就在快要摔個頭破血流之際,腰間被人提了一下,在距離地麵半米處停住了。

還未等傅湘大喘氣恢複神智,楚雲畔一手把她像行李一樣夾在臂彎,一手扯住少女再度甩過來的銀鞭,看向她旁邊一身黑衣,沉默寡言的人。

“餘司使,在我這用私刑,可是會弄臟我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