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1 / 1)

轉眼間,楚溪和李莫愁在陸家莊待著有三五日,為了趕回去古墓,今日便是早早起床,前去跟陸展元夫婦告彆。

陸展元夫妻倆本來還是不太舍得她們走的,但是自從發現楚溪研究的東西奇奇怪怪還比較危險之後,夫妻倆一致決定不作挽留。

楚溪和李莫愁牽著被陸家莊馬夫喂得飽飽的馬匹,從陸家莊前往回古墓的路途。

彼時她們在路上,古墓派依舊是一片祥和。

林朝英在知道楚溪帶著李莫愁出古墓的時候,僅僅隻是蹙了一下眉頭,旁的話什麼都沒有說,平日裡依舊是閉關、練功。

對於林朝英而言,曾經她滿腔怨憤,所以定下古墓派弟子不得出古墓的規矩,除非有真心人在不知規矩的情況下,願意為其生死方得出路;而如今,她聽得楚溪一席話,靈台清明,倒是並不拘泥於這種小節。

雖說她仍然察覺到自己會關注山下的全真教,卻也能忍受住。

她如今隻想讓楚溪和李莫愁把古墓絕學發揚光大。

隻是,眼看著就要到自己設定的期限,卻還是不見師姐妹二人回來的消息,她開始恨自己當初沒有在外社交,而是在古墓派跟王重陽打架,不然也不會連自家徒孫的消息都無法時刻得知。

“果然……溪兒所言甚是有理……”

世界那麼大,就應該去看看。

“朝英。”

古墓外,突然傳來一聲呼喚,沉穩有力,貫穿幽深的墓穴,讓打坐的林朝英輕易聽到。

她閉著的眼睛睜開。

王重陽。

已是半年未見了,怎麼又來了?

外麵的人喚了一聲便沒有再說話,仿佛在等著她走出來。林朝英忽覺有些煩躁,微微蹙起眉頭,還是起身往墓口走去。

古墓門口,王重陽身著道袍,身姿頎長,目光定定地看著古墓的石門打開。

他看向走出來的林朝英:“近來可好?”

林朝英站在石階之上,俯視著王重陽:“王道長今日怎麼在古墓?”

王重陽一愣,似乎是沒有料到她竟會開口同自己講話,原本死寂的眼神迸出一絲光亮。他下意識柔下眼神看向她:“近來閉關,思悟出上次百思不得其解的招式解法,特來於你再切磋一番。”

“不知你可有時間?”

林朝英拾級而下:“出招吧。”

冷淡的三個字,王重陽感受到來自她的疏離,剛剛建立起來的一絲溫馨恍若如夢,是一戳就破的泡影。

他沉下心來,眉目凜然,側身一掌劈出!

林朝英早有防備,他這一掌過來之時,凝聚內力的左手早已出招迎接,正麵接住他的手掌。

掌風和內力帶起的氣勁從對接的雙掌湧出,潮水一般刮起二人的長衫,獵獵作響。

二人絲毫不拖泥帶水,一招接著一招你來我往,古墓門口新長出來的半人高荒草被內力席卷,東倒西歪、七零八落。

……

在林朝英和王重陽打架……切磋武藝的時候,從陸家莊返程的楚溪和李莫愁已到了終南山的半山腰,正縱馬前往古墓。

師姐妹二人才到古墓附近,就聽見打鬥的聲音,感受到附近強勁的氣場,阻止了馬匹的前進。

“好像是祖師婆婆和……王道長。”

李莫愁點頭:“瞧見了,看樣子應該打了許久。”周圍的草木基本毀壞得差不多,光看樣子就肯定打了很久。

楚溪蹙眉,有種打遊戲自己清小怪,敵方長驅直入推水晶的既視感。

可是祖師婆婆和對方正在關鍵時刻,一看就不能阻止。

“喲,兩個小姑娘來我終南山做什麼?”一道輕佻的男聲響起,引得師姐妹二人回首看去,就見到兩個穿著深灰色道袍的少年走過來,停在她們麵前,背著手仰頭。

其中一個長眉圓目,神色輕浮,一雙眼睛含著不清白的打量,左右看著她倆;另一個則是清秀乾淨一些,不過卻看著楚溪動也不動,好像看呆了。

一道視線一直粘在自己身上,楚溪美目流轉,看過去,渾身冰冷。

“全真教的小道長。”她冷冷淡淡地開了口:“這是我古墓派的地方,二位不知道不能踏入嗎?”她說著,捏住金鈴索,催動內力,金鈴輕響。

清脆的鈴聲響起,還在呆滯的道士回過神來,麵色微紅低下頭,往後退去。

方才出言調戲的少年道士哈哈一笑:“哈哈哈,我們師祖都在門口比試,我們能否過來還不明顯嗎?”

楚溪想翻翻眼皮,給他個白眼,想想還是沒有做這種不符合自己高冷氣質的動作。她直接牽馬掉頭,和李莫愁從兩個少年道士身邊走過去,往古墓門口走。

剛剛看呆的道士拉拉師兄的衣服:“師兄我們快回去吧,剛剛師祖都看到我們了。”他很想找個地縫趕緊逃走,他感受到那個姑娘經過身邊時候的冷香,也感受到了她散發的生人勿進。

他為自己方才不自覺的行為感到羞愧。

可是他的師兄並不想善罷甘休,拍開他的手,找個彆的地方偷偷又靠近古墓一些。

李莫愁和楚溪的馬匹都是經過長年訓練和交流的,早就通人性,到了古墓她倆下馬,兩匹馬自己就跑去後山找地方吃草喝水。

幾乎是楚溪和李莫愁目送馬兒走之後,林朝英從比武中抽身到她倆麵前。

“莫愁、溪兒。”

姐妹倆同時行禮:“祖師婆婆,我們回來了。”

林朝英欣慰頷首:“回來便好,三日之後便是驗收你們習武成果的時候,屆時可莫要令我失望。”

李莫愁信心滿滿:“祖師婆婆放心,莫愁定全力以赴。”

楚溪淡定道:“師姐說的對。”

李莫愁&林朝英:“……”

真是好師妹和好徒孫。

林朝英從給兩人布置這個課業的時候,就看得出來楚溪在鑽研武學上沒有什麼心思,一心隻想學一些武學之外的事情;奈何她確實天賦異稟,一點就通,林朝英這段時間也期待過她能轉變觀念,沒想到如今倒是想多了。

有轉變,著實不多。

楚溪越過林朝英的手臂去看,看到還站在不遠處的王重陽,眉頭一蹙,突然害怕這場比武下來,祖師婆婆戀愛腦重啟。

她略顯慌張地對林朝英道:“祖師婆婆比試過後還是快回去休息,三日後驗收我和師姐的成果即可。”

可千萬彆再出來了,怎麼出去月餘,回來非要看到被偷家呢!

林朝英不知她的深意,倒是落落大方:“王道長隻是來找我切磋武藝,並無其它。”

王重陽聽到,竟是一愣,沒想到她現在絲毫不在意自己,就連比武這件事也像是尋常事情,說得那般輕描淡寫、無足輕重。

她變了。

但是王重陽不知道她變化在哪裡,仿佛都變了,又仿佛都沒變。

楚溪聽著林朝英的話,可是眼睛一直沒有離開過王重陽,見到他這般神態,心情好像都被祖師婆婆的解釋弄得晴轉多雲,眉頭皺得更深。

她向林朝英詢問:“祖師婆婆,我可以跟前輩說兩句嘛?”

林朝英疑惑不解,但想到說兩句話而已,也無傷大雅,便首肯:“去吧,我回去了。你和莫愁要記得我們古墓派的禮數。”說完,她回身看一眼王重陽,點點頭,返回古墓。

等祖師婆婆走了之後,楚溪準備上前‘勸說’一番王重陽。

李莫愁伸手拉她:“師妹,要不算了吧,我們趕路也累了,前輩和祖師婆婆比武也耗費不少心神,暫時不要說什麼了吧。”

“我就說幾句,沒事的。”楚溪拍拍她,繼續去王重陽身前。

王重陽見她過來,雖然心中同樣不解,但良好的風範仍然令他在原地等待。

楚溪對他作了個揖:“前輩,您也是赫赫有名的門派祖師,沒必要糾纏我們祖師婆婆一人爭鬥不休,武林龐大,各大門派鱗次櫛比,您若想壯大全真教,可去薅旁人的羊毛。”

李莫愁看看天,掐算著這次師妹是多久成功,亦或是失敗。

雖然至今為止還沒有見她在說話方麵失敗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