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上的布被生硬的拽下來,突如其來的光線刺的張七聲睜不開眼,她強撐著睜開眼睛,這樣才看到全貌,又是血鹿台,不過與之前有所不同,四周除了圍滿了鐵網之外周圍還有一層透明的鋼化材料。
從四周鋪著紅毯的觀眾席傳來陣陣尖叫與喧鬨聲刺痛著張七聲的耳膜。
過了一會兒,尖叫更加甚囂,在張七聲的對麵有許多蓋了黑布的鐵籠,幾個打手把鐵籠打開,張七聲才看清全貌,一個又一個兩米巨人被放了出來,他們眼眶血紅,目眥儘裂。
張七聲笑了笑,這就是組織培養了許久的殺人機器嗎,從小挑選,一天一根激素打著,讓他們從小就喪失人性,讓他們學各種殺人技巧,除此什麼都不接觸,直到成為張七聲眼前這樣的野人。
當打手把一隻激素打進野人體內,他們就像發狂了一般,隨手抓起一旁的打手就像提溜一隻野生兔子一般用他們的頭瘋狂撞著鐵欄,直到打手的頭裂成幾瓣再也分辨不出樣子才罷手。
當一聲口哨令響,野人全部整齊看向哨手,張七聲也望過去,坐在最豪華房間的徐東隔著簾子尊貴的坐著,正吹著哨子得意洋洋的看著她,旁邊坐著另外一個人影,似乎被禁錮著。
隨著最後一聲哨響,徐東指向她,野人們的目光齊刷刷看向張七聲,張七聲無奈的苦笑。
野人以風馳電掣的速度爬行著,七八個野人一起行來,張七聲躲閃不及,身上的鎖鏈太重,嚴重拉低了她的靈活度,她隻能無奈的接受野人一下又一下的打擊。
一個野人一下肘擊向張七聲襲去,張七聲翻身躲閃卻被另外一個野人抓住了空當,他抓住張七聲早已散亂不堪的頭發,惡狠狠的往地麵拖拽,然後用力往牆上一甩。
張七聲此時感覺自己的頭早已四分五裂,腦袋裡隻有搖晃的眩暈感,她擱過鐵網,往上看去,看著那簾子後透著光影傳下來的一顆豆大的圓珠影,隨後是兩顆,三顆,到後來是團團簇簇落下。她似乎能聽到那邊傳來的抽泣聲。
徐良臣啊,彆哭,我張七聲不愛看這個。
液體順著頭頂的頭發絲流到張七聲的前額,又順著鼻尖滴下,落到張七聲的唇珠,張七聲伸舌頭舔了舔—好苦。
接下來就是野人單方麵的屠殺,張七聲早已無力反擊,她像玩物一樣被野人四處拖拽。身上沒有一塊好肉。
地下被張七聲染的血紅,台上的人尖叫瘋喊著,對於他們來說猩紅是最好麻痹頭腦的興奮劑,也叫囂著,對張七聲過了這麼久還沒有死於野人手下表示控訴。
徐東像故意拉扯著,叫那些野人隻是玩弄張七聲,叫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似乎這樣能讓他得到極大的快感。
徐良臣似乎從來見過這麼多血,他隔著簾子看著,恍然如夢,似乎還是昨天,張七聲還在附在他胸口笑臉盈盈的問他她好不好。他看著她白盈盈的胸口還是會臉紅。他不自然的扭過臉去緋紅著臉低聲說道“你得對我更好”,這一聽張七聲便咯吱咯吱笑起來。笑夠了張七聲便摸了摸他的額頭的碎發,“好好好,祖宗”
上天似乎跟他開了一個極其荒謬的玩笑,遠遠望去,張七聲像一個破敗的玩具,當一個野人把她又往地麵上拖拽,隨後像丟垃圾一樣丟向天空又重重砸下時,隨之而來的是張七聲骨頭斷裂的聲音,每個骨頭的四分五裂。
突然一聲不合時宜的“框啷”聲一個破舊的小木盒從張七聲身上掉了出了來。是蠱盒,裡麵裝著她之前為了掩人耳目的血蠱,張七聲突然想到之前那個打手不合時宜的觸碰。從她假死到徐良臣抓來,到現在徐東徐洲的肆意抓捕怎麼會這麼巧呢。
這一連串下來,原來上麵的人是想要這樣一場戲啊,張七聲突然爆笑起來,笑著得周圍全噤了聲以為她瘋了。
她笑著笑著猛烈咳嗽起來,喉嚨儘是鐵鏽味,每吸進去的一口空氣生冷的都是刺痛。
“好啊,那就都死在這裡吧”張七聲艱難的扶著牆站起來,她現在已經分不清了,她又想到了小時候那片血紅的苔蘚。
奶奶的細聲喃語,叔伯的驕傲,她們說張七聲是天生的蠱靈。
耳邊怎麼有人在叫,她們哭著喊著,“張七聲,你不是蠱靈嗎,你為什麼不救我們”接下來是無數映襯的回聲“為什麼”“為什麼”
張七聲頭痛欲裂,捂著頭痛苦的哀嚎。
徐東見此,便以為張七聲癡魔了,一下便煞了他的風景。他吹了聲進攻哨,野人們便整裝待發。
麵對四麵八方撲野蠻過來的野人,張七聲突然站了起來。頭以一種奇異的姿勢扭曲著,她嘴裡念叨有詞。用尖尖的手指甲重重劃開傷口,血一下便淅淅瀝瀝灑了下來。
盒子裡的血蠱窸窸窣窣全部爬了出來,貪婪的魘食著張七聲的血蠱。
知道她小時候怎麼學血蠱的嘛,她劃開的第一個傷口是在奶奶的教導下才凝集的血蠱。可是大家都好激動。
爸爸把她抱起來丟在天上,又寶貝似的接住她,她那個時候隻是咯吱咯吱的笑。
他們都說張七聲是天生的蠱靈。
血蠱似乎有了意誌,它們向四麵八方的野人們爬去。
十分有侵略性的野人突然痛苦的哀嚎起來,這些血蠱有著十分尖銳的牙齒咬破他們的皮膚,穿過肌肉,順著血液的密集處血管獲取營養最後到達脊髓神經釋放毒素—多奇妙的旅程。人不過是激素的奴隸,又怎麼會抵擋過這些毒素呢,縱使你再強。
這些野人順應到底。台上都開始驚呼起來,他們沒見過這麼精彩的打鬥,四麵八方都是一片買好。
隻有簾子下的徐東氣急敗壞的丟了哨子,還沒等他開始後怕,台上倒地的野人又紛紛站了起來,張七聲像木偶師一般操控著無形的線,突然一個又一個野人不知痛覺般都發了狠一般撞向玻璃。
台上的人頓時開始慌亂。有人驚叫著要找出口。
張七聲八個野人撞得血肉模糊也不見玻璃一點裂縫。台上的人才開始安穩下來。
張七聲勾了勾唇,往後扭了扭手指,一群黑壓壓的血蠱便出現在眼前,它們開始釋放大量毒霧,整個玻璃罩裡麵開始變得黑色朦朧。
突然一聲爆破,玻璃碎了,這些玻璃能比骨頭硬度還要大麼,張七聲黑發飛揚,遠遠望去,與她血紅的身影形成鮮明對比,此刻她會是他們一生揮之不去的陰影。
她招呼血蠱上前,坐席上的四處慌逃,張七聲如入無人之境。在場的無一不是成了張七聲傀儡,或是被野人砸的血肉模糊。
驚叫驚嚇與她小時候的屠殺無限重合,她現在完全瘋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