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章 報官,組織的考驗!……(1 / 1)

店小二將北乾帶上樓時,在樓梯口遇上了穆瑛和燕白。見到他們的第一時間,穆瑛就對他倆說道:“來得正好。需要你去給一位姑娘瞧瞧。”

店小二極為有眼色的先行撤退了。

北乾聽到這話,一愣,喃喃道:“不是說我馬上就沒命了嘛?還能給彆人看相啊。”心底裡十分害怕,擔心上了賊船,反思自己是否過於輕易就送上門。

房門被推開,繞過屏風,北乾看見一名昏睡中的女子,容姿姣好,睡顏恬淡,若是常人必然以為她正處在好眠中。

隻有北乾看到了這女子眉間隱隱縈繞著的黑氣。這黑氣與上午他在穆瑛和燕白麵上所見的黑氣不同,這黑氣在盤旋中,似乎帶著丁點猙獰之意。

他很快反應過來,說道:“兩位公子,這姑娘家的房間,擅闖不合適。”

“呆頭。”穆瑛訓道,“說說你看見了什麼?”

突然挨罵的北乾不敢多言,乖乖說道:“麵有黑氣,不多,形狀有異。”

穆瑛看起來並不意外,他了然道:“你是酈波人?”

北乾老老實實地回答道:“是。”

“記性如何?”

“還不錯。”

“做這行,多久了?”

“兩年多了,混口飯吃。”

“你再仔細瞧瞧這名女子,想想是否認識。”

北乾依言,挪了兩下步子,心道多有得罪,認真看了一眼後,便閉起眼睛仔細回憶。想了好一會,直至他開口前,才意識到在他閉目沉思的時間裡,房間裡靜得隻剩呼吸聲。

“有可能是富商薛家之女。”他說完,又不太確定地補充道:“應該是。我在剛開始算命時,機緣巧合下有去過薛家。當時薛家邀請了一眾方士來調□□水,我遠遠見過一兩麵。”

說完,他又小心翼翼說道:“那群方士感覺都沒有真材實料,有好幾個人臉上的黑氣濃鬱到我怕他們出門就被鳥屎砸死,或者踩到狗屎摔死。”

穆瑛蹙著眉說道:“你沒有替他們驅散黑氣罷。”

北乾連忙搖頭道:“沒有沒有。那時我剛出道,還不會哩。”

穆瑛放下心,又道:“薛家家主的神色如何?”

“有點奇怪,時有時無。”北乾撓撓額頭道,“和她身上比較像。”

穆瑛不說話了,他看向燕白,眼神中滿是讚美的光芒。

方才店小二下樓去領北乾時,穆瑛和燕白簡短地討論了一下關於那抹黑氣究竟是什麼。當時他猜測可能是死氣,而燕白則說可能是黴運。現在看來應當就是黴運的具現化。

燕白被他直白的眼神看著十分受用。

很快,穆瑛收回眼神,沉著開口道:“這名薛姓女子身上的黑氣,與他人身上的不同。應是從某種詛咒或者異物上沾染到的。”

北乾若有所思,有種開竅的感覺,周身通暢。

燕白推著穆瑛走回屏風後,北乾也不好意思多留,隨他們一同坐回屏風後的椅子上。

詛咒和異物對穆瑛來說並不陌生,曾經他還帶隊清除過。這也是他能有所推斷的原因。與之前他們在山裡遇見的異變的荷蛛草這類異物不同,詛咒一般都是靜物或是死物,就是物件。但是這兩者的相同之處都在於,目前的修仙界還無法探尋異變來源。

他轉頭對燕白問道:“對詛咒和異物的情報,你有印象嗎?”

燕白道:“隻知會有活物異變,原來是稱呼為異物。至於死物則不清楚。”

穆瑛隻覺遺憾,但很快又打起精神,繼續說道:“異變產生的時間已經不可考據,且來源亦不了解。但還是有方法對付它們。”

北乾第一次聽到如此詳細的知識,眼神閃閃發光,在穆瑛看來更像一隻可愛的小狗了。

“那麼我們是要去對付詛咒和異物嗎!”北乾興致盎然地問道。

就讓他們朝薛宅出發,解決異樣找出真相......才怪!以為他會這麼說嗎?穆瑛冷淡地否定了北乾的提議。

在北乾難過的眼神裡,穆瑛堅定地吐出兩個字:“報官。”

“我們要相信官府的力量。”也許是他堅毅的眼神感染了北乾,他拍著北乾的肩膀,說道,“父母官食俸祿,我們要給予他們表現的機會。報官是個光榮的任務,我們決定交給你來完成。”

“這也是組織給你的考驗。”

北乾的臉上泛起紅暈,“光榮”、“考驗”、“機會”這類的詞語填滿了他的腦袋,他暈暈乎乎地站起身,鄭重朝穆瑛和燕白行了一個拱手禮,說道:“那我去了。兩位多保重!”

穆瑛嚴肅地點頭,說道:“組織等待你凱旋而歸。”

北乾感動地回望,隨後毅然決然轉身準備開門離去。

就在這時,一道嘶啞的女聲傳來:“等一下!”

北乾被嚇得停住了腳步,他難以置信地望向屏風後,那名躺在床上的女子此刻竟然已經一個翻身下了床,步伐顛簸地走出來,說道:“請不要報官。”

他看向穆瑛和燕白,卻見這二人臉上並未有半點意外之色,像是等待了很久一樣。他茫然道:“這......姑娘你......”

北乾想問的問題有許多。譬如,她是何時醒來?她是誰?她似乎清醒許久,為何一直不起來,還要偷偷聽他們的談話?然而話到嘴邊堵住了,一句也說不出來。

穆瑛和燕白卻是不以為然。早在北乾說出她是薛家人時,穆瑛和燕白就注意到她的手指抽動了幾下。那時他們便知道這姑娘早就清醒,隻是在裝睡。這姑娘在死人白骨堆裡都能安穩躺屍,裝睡對她來說易如反掌。尤其是當穆瑛說出詛咒時,這名女子的呼吸頻率都變了,這讓他們更加篤定自己的判斷。

燕白是修仙者,耳聰目明能分辨不奇怪。穆瑛雖然是凡人,但好歹身體曾經修煉過,靈脈被剝奪不代表修煉過的□□要退化。

隻是穆瑛和燕白並不清楚這名女子為何要裝睡。

北乾看著他倆毫不訝異的反應,便知二人方才是做戲哄女子自己主動“清醒”。於是他摁緊房門,又走回位置落座。

就這樣,室內陷入詭異的寂靜。北乾等女子開口,女子忐忑不安的等著穆瑛和燕白開口,而燕白......

他給穆瑛倒了杯茶,溫聲道:“方才說了許多話,喝點茶潤潤嗓。”

北乾無語。他早就發現了,這個叫燕白的人,對那個坐在輪椅上的神秘男子十分關注!

不過穆瑛確實有點口渴,他朝燕白笑了笑,端起茶杯一飲而儘。

然後又是一陣能聽見呼吸聲的寂靜。

終於,那女子熬不住了,主動開口道:“我叫薛......”

“停。”還沒講完,穆瑛就打斷她,做了個手勢讓她暫停,問道,“你餓不餓?”

錯愕的表情同時浮現在北乾和女子的臉上,隻有燕白是一臉欣賞。

女子擰著手,囁喏道:“有點。”

穆瑛拉住燕白的袖子,示意他說點悄悄話。燕白俯身側著耳朵,聽到穆瑛的話語並未做過多表情,隻是微微挑眉,隨後點點頭示意知道了,便直起身。

穆瑛尷尬地抿了下唇,方才燕白點頭時,耳廓不小心擦過他的唇瓣,涼涼的。但他很快收斂了神情,隨意抬手,一隻紙鶴抖著星星點點的熒光,晃晃悠悠從床頭繞過屏風飛回他的袖子裡。

這一手震撼了北乾和女子。女子還好,畢竟已經見過深夜可怕的異物,倒是北乾,瞪大了圓溜溜的眼睛,手指著那隻紙鶴,說道:“你你你,你們......你們是真的方士!”

穆瑛心裡失笑,感覺這小孩總有一天會變成結巴。他朝北乾得意一笑,說道:“我還以為你早就知道了。”

其實紙鶴能飛回來是因為其上附著的靈力並未消散,尚能繼續使用,這才能自動找路回到快樂老家。

但這種狐假虎威的感覺真不錯,穆瑛想道,隨後汗顏,他這一手,能蒙過彆人,燕白卻是看得一清二楚。

不過燕白隻是推著他的輪椅往門口走去,沒有說話。

穆瑛又道:“你。”他指了指北乾,“隨我們去隔壁,再吩咐店家給這姑娘傳份午膳。”

北乾“噌”的一聲站起來,激動地說道:“好的先生!我現在就去,先生!”他快步上前,替他們打開房門。

穆瑛驕矜地頷首,這一舉動極大地鼓舞了北乾,他眼中星光萬丈,就衝下樓梯,一眨眼的功夫就不見了。

“唉,這傻孩子。”穆瑛無奈扶額,“明明樓梯口就有搖鈴,又要多跑一趟了。”

“隨他。”燕白含笑道,“孩子高興。”

屋裡的女子隻覺得他們三人的互動,像極了帶著傻孩子出遊的父母。

不等她繼續發愣,穆瑛說道:“待你用餐結束,到隔壁來。”

“好。”她此刻正心虛,還以為要先坦白,正苦惱事情說來話長,沒想到還能先吃飯。說起來,她確實好幾天都沒吃上東西了。

他們真是好人啊!女子感動地想著。

北乾氣喘籲籲地跑上來,著急地說道:“先生,我點上了!店家說做好就立刻送上來。”

“你吃過嗎?”穆瑛看著他單薄的身形,問道。

“吃了吃了!吃了素麵。”

“唉......”穆瑛悠悠地歎了口氣,“你正是長身體的時候,吃沒油水又沒肉的東西怎麼有營養?”

“啊?”北乾聽了這話,漲紅了臉站在原地。

穆瑛伸手一夠,搖了兩下鈴,說道:“先進來。”

燕白推著他的輪椅緩緩步入他的房間。

“我們來處理你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