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不自禁伸出手,撫摸著小憐的俏臉,謝墨是越看越喜歡,越看,心中的憐愛,便越發無窮。
小憐,為何這般惹人喜愛呢。
他恨不得,將全天下最美的花摘下來,送到小憐眼前,讓她品鑒,博美人一笑。
臉上又被人摸,剛剛才裝睡的青憐,放在被子下的手,忍不住握起了拳頭來。
然,謝墨越發放肆,從她細膩的臉頰,摸到嬌俏的下巴,甚至挑.逗她白皙的頸,在其上,以手畫著不規律、不平整的線條。
甚是瘙癢難耐。
青憐實在是無法再忍。
她裝作一副被驚醒的模樣,緩緩睜開一雙迷茫的眼,微張紅唇,輕輕打了個嗬欠。
“夫……夫君。”青憐肉麻地喊著這個稱呼,牙齒都快被這稱呼給酸掉了。
眼睛朝下,便看著謝墨的手,在她身子上徘徊,又羞澀道:“夫君,彆這樣,這青天白日的,倒是教人看了笑話。”
迷魂香的威力強大,謝墨足足從昨日下午睡到今日早晨。
謝墨儼然不知。
在他的記憶之中,昨日他與小憐親熱非常,將小憐弄得眼含熱淚,小聲地啜泣著。
如幼獸般,直呼著什麼“夫君”,“夠了,夠了”,“莫要如此了”。
而他,罔若未聞,不顧小憐的哀求,又將她壓在身下,霸道地寵愛著她。
小憐無可奈何,眼中卻有一絲縱容,卻與他一同攀登上了極樂之巔。
想至此,謝墨心中充滿了無儘的憐惜之意,他心中一片火熱,看著小憐的眼神,也不對勁起來。
見此,青憐心中直呼不好。
或許是迷魂香的效果太強,謝墨醒來後,並未滿足,甚至還想與她……
想至此,青憐連忙可憐兮兮地望著謝墨,又豁出去,將脖子上的衣襟往下扯,讓他能看到他們昨日的“激烈”戰況。
“夫君,你便莫要折騰小憐了。”青憐故作可憐。
可在謝墨眼中,便是小憐在向他邀寵。
謝墨定睛一看,卻發現,小憐的脖子上,充滿了曖昧的紅痕,甚至於,衣襟往下,還能看到肌膚一片青紫。
見此,謝墨心中愧疚。
他確實不知,為何昨日,他會將小憐折騰得這般狠,在她身上留下了這般嚇人的痕跡。
定是他從軍之後,身子較之前好了不少。
“憐兒,都是夫君我的錯,今夜,我定會對你溫柔些。”謝墨溫和地對著青憐笑了起來。
殊不知,他此時的笑,在青憐眼中,卻是比魔鬼的笑還要更加可怕。
青憐心底一寒,這謝墨,當真是精蟲上腦,竟然夜晚還想……
她這身痕跡,都是她自己掐出來的。
對情.事一無所知的她,經由了恩人委婉的提醒之後,才偽造了這份“恩愛”的證據。
可她肌膚嬌柔,隨便掐一下,看起來也這般可怕。
她還以為,這狗謝墨會產生愧疚之心,少來“折騰”小憐,沒想到,他竟然興致高昂,纏著她不休了。
青憐卻不知,在男人眼中,這恰好是他強大“戰績”的表示。
……
為了不刺激謝墨,小憐主動與謝灼疏遠,不顧他在一旁暗淡的眼神。
時間久了,就連謝墨,也瞧出一絲不對勁了。
“弟弟,你這陣子,究竟是怎麼了?”謝墨擔憂地詢問著他。
“沒什麼,哥哥。”謝灼悲涼地笑了一下。
看著自己的妻子與另一個男人日夜形影不離,恩愛的證據不斷,他哪裡能好受呢。
可是,他可是自己的親哥哥啊。
就算再不甘願,難道,他還能大逆不道地將親哥哥給殺死,霸占他親愛的嫂嫂麼?
隻生出這絲念頭,謝灼便麵容蒼白,自厭之心越發濃厚。
他,怎麼會變成這樣一個畜生啊!
“沒什麼?”謝墨皺起了眉,“怎麼會沒什麼,你看你,這陣子,都這麼瘦了。”
“瘦了?”謝灼裝傻,“沒有啊,哥哥。”
為伊消得人憔悴,他的心既已枯萎,一身皮囊,自然也頹廢不堪。
見弟弟不說,謝墨便與小憐詢問,卻發現,小憐也神色不安,兩人,似乎都有心事。
“小憐,你怎麼了?”
“我……”小憐麵色複雜,她能感覺到,自己的肚子,很快便要瞞不住了。
若是謝墨發現,她肚子裡有了孩子,定然會暴跳如雷罷。
“我沒什麼。”小憐支支吾吾,卻是再也不肯說了。
謝墨神色一變,總覺得,他在這個家中,成為了外人,弟弟瞞著他,他的妻子,也瞞著他。
於是,令二人猝不及防的是,謝墨獨自一人,出去請了大夫回來。
他將大夫帶到謝灼麵前,要為謝灼檢查身體。
小憐在一旁,麵色閃躲,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生怕大夫亂說什麼話。
大夫是村裡的,自然知道謝灼已與小憐成了婚,他不免咕噥一聲:“你的身子也這般弱,竟比之你死去的哥哥,也強不了多少。若不是你表哥來請我,怕是不出幾月,你便會身殞,令你的妻子守寡。”
這話一落,小憐神色驚慌,麵色煞白。
妻子?
謝墨眉頭一皺,以為大夫是說“謝灼今後的妻子”,便邏輯自洽,撫平眉頭。
“我表弟,他沒事吧?”謝墨臉色平靜地問道。
見謝墨未察覺,小憐努力鎮定下來。
“思緒太重,心思成疾。”大夫搖了搖頭,“謝灼,你應儘快調整好心神,否則,你死去了不怕,你未出世的孩子可怎麼辦?”
未出世的孩子?
這話一出,小憐與謝灼眼帶驚慌,小憐淡薄的身子,更是微微一顫,怕是一陣風吹來,便如紙一般飄散淩亂。
二人共同望向謝墨,卻見他一頭霧水,不明所以。
他的弟弟,莫非與村裡的女子亂來,讓人無辜女子懷了孩子。
想至此,謝墨立刻用憤怒地眼神望著自己的弟弟,忍不住道:“我身為你的表哥,自是有教導你的義務,謝灼,你莫要亂來。”
小憐:“……”
謝灼:“……”
大夫腦海一片霧水:“……”心中卻在感歎,這表哥,倒是對謝灼關心,就像是他的親哥哥一般。
謝灼頓了頓,虛弱道:“哥……表哥,我並未亂來。”
見他還在撒謊,謝墨氣不打一處來。
都將其他女子肚子搞大了,又未娶人進門,而他的弟弟,卻還在這裡狡辯。
謝灼的品性,什麼時候變得這般差了?
一旁的大夫,不想聽家務事,便言簡意賅道:“小憐,你也要好好保重身體,你不為自己想想,也要為你肚子裡的孩子想想。”
留下這句話之後,大夫便淡定離去。
隻留下風中淩亂,心思各異的三人。
“憐兒,你……你有了孩子?”
謝墨立刻反應過來,微愣了瞬間的他,立刻陷入狂喜之中。
這醫師當真是神醫,竟然一眼便看出了小憐懷孕之事。
他的妻子,竟然有了他的孩子,他謝墨,當真是這全天下最幸福的男人!
於是,他直接將小憐抱起,激動得原地轉圈,並未注意到小憐明顯異常、心虛的臉色。
“夫……夫君……”小憐被旋轉,加上孕期反應,隻覺得頭腦眩暈,心中惡心得想吐,“放我下來。”
“哈哈。”謝墨連忙將小憐放下,小心翼翼道,“憐兒,都是我的錯,你都有了我的孩子,我卻對你這般粗魯,我真是該打。”
說罷,他直接牽起小憐的手,在他自己臉上打了幾下。
不痛不癢,簡直是在謝灼的麵前,與小憐當麵調情。
青憐:“……”這傻子吧。
殊不知,一旁的謝灼,見兩人其樂融融、夫妻和諧美滿的模樣,蒼白的臉,如一片被水淋濕薄紙,差點便要消失在這世界上。
他眼含痛苦地望著兩人,頭腦中一片嗡嗡聲,心如死灰。
明明,小憐肚子裡,是懷的他的孩子,可是,他卻不能光明正大地站在小憐身邊,承認這一切。
他,真是窩囊啊。
心中鬱氣上湧,謝灼隻覺口中腥甜,用手捂唇,待拿開後,隻見手掌一片猩紅。
謝灼有種預感,他,命不久矣。
小憐雖與謝墨互動,餘光,卻偷偷看著謝灼,見他手中染上紅,頓時嚇得臉色慘白。
“灼……灼弟……”
謝墨蹙眉,應聲回頭,卻見自己的親弟弟,嘔出了血。
“弟弟。”他瞳孔微縮,不敢置信。
身子一向健康的弟弟,為何卻,突然嘔出了血!
二人連忙跑到謝灼跟前。
小憐眼中泛淚,嗚嗚哭出了聲,而謝墨,麵色沉痛,擦去弟弟手上的血跡。
“我去喊醫師。”小憐抹掉眼淚,連忙跑了出去。
那醫師在半路中,便被小憐請了回去。
把脈,探舌。
醫師眉頭緊緊地皺起,幽幽歎了一口氣,他瞧著謝灼灰敗的臉色,搖了搖頭:“鬱氣攻心,謝灼,你最多一月可活。”
他也想不明白,為何隻在區區半盞香之內,謝灼便如那病入膏肓的病人,暮氣沉沉,垂死病中。
謝墨和小憐二人,頓時麵色悲痛,恍若雷劈。
“弟弟……”
謝墨呆坐在椅上,瞧著和他長得一模一樣、卻眼含死意的弟弟,一時間,竟不知該說什麼。
小憐更是悲痛地捂住唇,眼淚大顆大顆滴下,不讓自己痛苦的悲鳴泄出。
“灼……灼弟……”
她哽咽著,多麼想喊他一聲“夫君”,可她如今,又怎麼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