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下午的時候,白明霜踩著下班的點跨進電梯。
研究員考勤相對寬鬆,電梯裡已經站了不少人,白明霜往裡鑽了鑽,結果一眼看見了站在裡麵的蕭晴染。
“明霜。”蕭晴染對她笑笑,讓開了身邊的位置。
這時候不過去顯得矯情,白明霜客氣地喊了聲“蕭小姐”,站到了她身邊,但跟她還隔著一段距離。
誰知道電梯一停,上來很多人,白明霜被人群推擠著,直接挨上了蕭晴染。
蕭晴染立刻伸出手臂來,在人群外麵虛攔了一把,看起來就像隱隱把她攬在懷裡一樣。
“明霜,昨天我有些唐突了,為了道歉想請你吃個飯。”她身上的香水味包裹住白明霜,微笑著低頭跟她說話:“賞個臉吧?”
“應該是我道歉,蕭小姐彆和我計較。”白明霜努力往外擠了擠,人太多沒能成功,“吃飯就不必了,無功不受祿。”
電梯裡人多,她們說話雖然壓低了聲音,但離得近的人還是能聽見的,她仍然拒絕得十分直白。
蕭晴染簡直要為她的不知好歹而驚呆了。
一句你知不知道我是誰差點就要脫口而出。
還好她用儘理智給忍住了,就隻是勉強擠了個笑容:“明霜又和我開玩笑了。”
白明霜目光從她生硬的笑容上淡淡掃過,沒接她這句話。
電梯到了一樓,白明霜跟著人群一起湧出電梯,頭都沒有回。
蕭晴染原本想提出送她回家,結果根本沒抓到機會,坐到車裡的時候仍然感覺氣悶。
司機從後視鏡觀察著她的臉色,小心翼翼道:“四小姐,回老宅嗎?”
“回什麼回,回去看那幾個賤人的臉色嗎?”蕭晴染沒好氣道:“去春月夜!”
司機應了聲,啟程往全城有名的夜店開去。
————
白明霜搭乘地鐵,在家附近的地鐵站下車,然後步行回家。
她平時很少坐汽車,儘量都是走路或者地鐵。
在小區的蔬菜市場買了些新鮮蔬菜,她拎著菜回到家裡。
淩莎照例在陽台上坐著。
白明霜放下手中的東西,掛好外套先奔去陽台,倚在淩莎膝上把臉兒整個埋進去,深深吸了幾口:“姐姐,我想你了。”
她摟著淩莎細瘦的腰肢,撒嬌地磨.蹭,“今天我一分鐘都沒耽誤,下班就跑了。”
淩莎不愛像其他坐輪椅的一樣在腿上蓋毯子,變異種的強悍體質也根本不需要那些,隔著睡衣薄薄的布料下麵就是她溫熱的皮膚,白明霜喜歡這種感覺,埋首呼吸著她身上淡淡的香氣。
淩莎手臂輕輕摟著她,另一隻手從她的長發裡梳理而過,鼻子卻敏感地嗅到了她身上另一種香水的味道,濃烈而富有侵略性,和昨天沾回來的一模一樣。
此外還有一股淡淡的腥味,屬於另外一個異種的捕食者。
“今天又給他們治傷了?”淩莎問。
“啊,韓淼來找我了,出外勤傷得很重,我給她縫了好幾針。”白明霜把兩隻手都湊到鼻子下麵嗅聞:“還能聞到啊?我明明仔細搓過手的。”
如果野獸一樣,捕食者都有很強的領地意識,聞到同類的味道會焦躁不安,她每次下班都會消毒再換回自己的衣服,沒想到還是被淩莎發現了。
她這個動作太傻了,跟什麼作揖的小貓小狗一樣,淩莎忍不住笑,把她兩隻手都拉開,“沒事,彆聞了。”
頓了頓,又說:“她的狀態不穩定,你離她……你和她接觸要注意安全。”
本來想說離她遠點,話到嘴邊還是改了說法。
畢竟她也不能時時刻刻守護在白明霜的身邊,白明霜在外麵做了什麼,她其實不能及時地關注。
以前她會直接說讓她不要和某些人接觸,白明霜有時候聽話,有時候會和她據理力爭,後麵再證實她說得是對的。
很奇怪,她們明明從十幾歲的時候就在一起,這麼多年相依著一起長大,淩莎看人看事卻永遠要成熟得多。
白明霜打了個哈欠,起身去拿包:“對了,我帶了新的治療藥物回來。”
從包裡取了藥劑和針管,她重新回到陽台,著手給淩莎注射。
感受到了危機,所有觸手都躁動著想破體而出,但被主體一個念頭就按住了。
尖銳的針尖紮進她的皮膚,冰涼的液體注射進來。
觸手們瞬間咆燥起來,被強行抑製的感覺令它們既虛弱也難受,鼓噪著想衝出來打翻那支針管。
這種程度的藥物並不能真正降低淩莎的汙染度,但會使她虛弱和難受,比觸手承受的程度還要強烈幾百倍。
淩莎目光垂落,不發一言。
臉上的表情也是淡漠的,一點看不出來她正承受的痛苦。
白明霜很快完成了注射,用棉簽按住針孔:“我給韓淼他們注射的也是類似的,目前還沒出現不良反應。”
淩莎眨眨眼,眸中血色彌漫,麵色卻十分蒼白:“那就好。”
白明霜將用過的注射器具丟進垃圾桶,拉住淩莎的手仔細觀察她:“難受嗎,姐姐?”
淩莎卻使力將她扯進懷裡,直接吻了上去。
“唔!”白明霜猝不及防,被拉坐在她的腿上跟他接吻,距離太近了,看不到淩莎的臉色,隻能看見那雙透著血色的眼眸。
“姐姐,你是不是很難受——嗯!”她話沒問完,被淩莎咬了一口。
淩莎咬在她柔軟的舌.尖,懲罰似的加重了力道,啞聲低斥她:“專心。”
白明霜一開始還關注她的身體狀況,後來就被她吻得目眩神迷,隻能沉浸在她的味道裡麵任人掠奪。
淩莎一隻手扣著她的後腦,另一隻手從她的衣服下擺探了進去,溫熱地按在她纖細的後腰上,將她整個人都箍在自己的控製下,沉迷地嘗著她的味道。
觸手們被藥劑傷害,本來都在躁動暴走著想伸展出來,被白明霜身上的馨香撫慰,又難.耐而不甘地安靜下來。
隻有那一根比較細小的觸手悄悄探了出來,把還散發著藥劑難聞味道的垃圾桶推到了客廳。
它們隻有簡單的思維,認定那尖銳的針管和難聞的透明藥劑會帶給它們痛苦,雖然不知道霜霜為什麼要傷害它們、主體又為什麼要同意,但本能地就想離那些可怕的東西遠一些。
垃圾桶被遠遠地推到客廳的角落。
小觸手終於安心了,緩緩地爬回來,順著霜霜衣服的紋路攀上來,從手掌撐開的空隙溜進了霜霜的衣服裡,趁她和主體吻得難舍難分,小心翼翼而又無比眷戀地,貼了貼她後背柔嫩的皮膚。
開心地整條觸手都舒展開來,剛才的疼痛都減輕了,要是霜霜不用那些可怕的東西來傷害它們,那就更好了。
白明霜癱在淩莎懷裡,神色迷茫地看著她抽出手來遞到她麵前,示意她看修長手指間沾的東西。
淩莎嗓音低啞,性.感地要命,輕聲調侃她:“小貓總是吃不夠,怎麼才好?”
白明霜喘.息著,眼尾發著紅,睫毛上沾著晶瑩的水珠,“還不是姐姐你,你……”
“我怎麼了?”淩莎舔了舔指尖,突出的犬齒白而野性,“這不都是你自己的嗎?”
白明霜又羞又氣,又不想就這麼認輸。
她伸手摟住淩莎的脖頸,湊近她耳邊低聲說:“還不是碰到姐姐,根本止不住……”
淩莎都被她驚到了。
白明霜說完羞得臉通紅,跳下她的腿轉身就跑。
怎麼可能讓她跑掉。
兩條觸手延伸出來,卷住她的腰肢,利落地將人扯了回來。
“小貓,這可是你自找的。”淩莎把她按在懷裡,低頭舔.弄她的耳尖,呼吸噴在她的耳朵上,又潮又熱。
“抱抱,貼貼!”
“纏住,攪死!”
“進去,要到更溫暖的地方去!”
觸手們瘋狂躁動,囂叫著要把人徹底裹纏。
但淩莎沒同意,隻放了兩根出來製住了白明霜的手腳,剩下的她親力親為。
白明霜無暇顧及,她已經迷失在淩莎的掌控之下了。
小觸手被兩人忽略,終於如願以償地卷上了白明霜的皮膚,在它肖想良久的白嫩肌膚上麵肆意磨蹭。
霜霜真好,又香又軟。
流汗也好看,哭起來也好聽,主體把人欺負得狠了,真好。
想永遠和霜霜在一起。
————
春月夜。
一隻杯子遞過來,另一隻順勢在上麵碰了一下,裡麵橙黃色的酒液在彩燈下搖曳生輝。
“蕭四,你今天怎麼無精打采的,”遞酒的女子妝容精致、眼神張揚,“怎麼,一個小研究員而已,你還搞不定她?”
蕭晴染接過酒來,麵無表情地喝了一口,剩下的都喂了懷裡的女孩。
女孩被捏著下巴硬灌了大半杯烈酒,嗆得眼淚汪汪,敢怒不敢言,隻能可憐巴巴地瞧著她。
蕭晴染以前就喜歡這種柔弱小百花的款,現在看著那哭唧唧的樣子,眼前卻不期然地閃過白明霜禁欲淡漠的麵孔。
她忽然覺得膩味,把女孩從自己腿上推了下去。
手機“叮”地一聲響,她按開屏幕,見是私家偵探發來了白明霜的消息。
蕭晴染打開,一目十行地瀏覽下去,眉心緊皺。
車禍、父母雙亡、孤兒院長大、曾經被領養後又退養、靠獎學金和學費減免讀到碩士畢業,以筆試第一的成績進入基地研究所工作。
好友也湊過來看,越看越覺得有趣,嘴裡嘖嘖作響:“當代勵誌灰姑娘啊,不過她這個條件配你是不是太高攀了?雖然是0汙染度,但蕭家門檻還從來沒這麼低過啊!”
“誰說我要讓她進蕭家了?”蕭晴染冷哼一聲,“我隻要她給我生育低汙染度的後代就夠了。”
條件差、孤身一人那才好,更加好拿捏,她甚至不必付出婚姻,就能把人拿在手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