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封殺的李美麗與被獻上的喬乘月 福無……(1 / 1)

李美麗有點笑不出來——她看起來是個搶戲高手,不怕彆人嘲笑她不要臉、搏出位,但是,這不代表她能在完全沒有勝算的前提下,讓一個,呃,怎麼說呢,就是自視甚高遊確實有點權勢的人正眼看她。

出身大家,她比誰都知道什麼叫上位者的傲慢。李美麗可以假裝對弱肉強食的娛樂圈法則視而不見,但是改變不了這個圈子拜高踩低的社會達爾文事實。

她瞬間整理好自己的表情,走到導演身邊:“這是怎麼了?”

導演正煩著呢,聽見有女人溫言軟語,第一反應居然是心頭冒火,想反駁說關你什麼事,他從鄭池苑那兒受的氣還沒出呢。

但是馬上又意識到,眼前這人比他還像苦主,於是那點憤怒也偃旗息鼓:“李美麗是吧,你都聽到了,要你說,有什麼辦法?”

他對麵前的女人印象深刻,長得妖妖豔豔,身材好得嚇人,可惜,好好一人長了張整容臉,不知道是打了多少東西才不得不化成這樣。

小張導演像是突然想起些什麼:“對對對,推薦的郵件裡,都說你有急智呢。”

看著破罐子破摔的導演、滿懷期待注視自己的執行導演,還有扶著黑框眼鏡眨著大眼睛的齊劉海編劇,李美麗倒是問出了她一直以來的疑問:“為什麼鄭姐要和我們搭戲呢,咱不是一個演技綜藝嗎?她可以當評委啊。”

導演皺眉苦笑:“我也想啊,她要是點評,最多整個節目被網友罵嘩眾取寵,要是按鄭姐說的演,這節目都存在不了了。”

想到大業未半而中道崩殂的慘狀,本來就已經很地中海的導演揪著自己僅有的幾根灰白頭發唉聲歎氣。

李美麗敏銳地察覺到他對鄭池苑的畏懼,一個在業內也算有頭有臉的導演,居然在怕出道不久、甚至在她這樣的娛樂圈吃瓜群眾眼中堪堪三線不到的女演員。

有意思,她既好奇,又躍躍欲試:“珍妮,走吧,會會這個山大王。”

不忘帶上包,李美麗苦中作樂地想,要是沒說成,也不用折回來一趟,直接就能回家摳腳了。

敲了三聲門,專屬化妝間裡果然沒有傳出任何聲響。

李美麗徑直擰開了門把,剛好迎上鄭池苑難以置信的目光。

她還以為是導演組來找,刻意擺擺架子,怎麼也想不到,這個完全沒見過名字的醜八怪,敢開她的門。

李美麗將拎著包的手臂甩到背後,像土匪一樣步步逼近。

“你誰呀你!保安!導演!”

震驚之後,鄭池苑本能想把李美麗轟出去。

此時的化妝間大門早就被韓珍妮鎖上了。

並不狹窄的房間因為五人同時呼吸,所以也有些擁擠。

三個助理擺出防禦的姿態,護衛在鄭池苑麵前。雖然還算有點樣,但是跆拳道黑帶的李美麗一眼就看出這兩女一男不過是花架子。

“不如做個交易吧,你不搶我戲份,我也不揍你,”李美麗已經努力過了,但是想不出什麼方法,乾脆打上門來,“如何?池小姐。”

鄭池苑忍無可忍:“你***才池小姐。”

她雖然被李美麗的架勢唬住,但是從來就沒人敢威脅鄭池苑,她忽視著自己不安的本能:“有本事你就打啊。”

李美麗懶得同她解釋什麼叫言語誘導——讓彆人揍自己實際上是一種邀請。她隻是作勢舉起巴掌走近鄭池苑:“反正我不過是個無名小卒,得罪您,也就得罪了。欺負一無所有的人,可是要付出代價的。”

鄭池苑看著濃妝女人詭異的笑容,那女人說:“匹夫一怒,血濺五步。”

雖然她從小接受的都是西式教育,但是也能聽懂話語中毫不掩飾的惡意。

最終,節目組為鄭池苑單獨排了一場戲,一個小時的劇本裡,她近乎撐起全場。而惹怒鄭姐的下場,是李美麗依舊沒有等到她的排期。

依舊是小張導演同他接洽,他感謝李美麗仗義執言,也因這不公的結局而愧疚,他也想補償給李美麗彆的資源,但是卻無能為力。

韓珍妮疲憊地一屁股坐在工作室沙發上:“出去一趟啥也沒撈著,不過還好,他們沒臉要回定金。”

於是剛剛充滿希望的羨魚又再次偃旗息鼓。

還好,李美麗本來的資源就多是家庭作坊,鄭池苑的封殺無非是讓她無法更進一步罷了。

這周實在是有些無聊,喬乘月正想著,就接到了家裡的電話。

鈴聲響起的時候她甚至懷疑這是自己的錯覺——將這首歌設為喬煙羅的專屬鈴聲已經很久很久,但是,母親主動給自己打電話的次數簡直屈指可數。

“乘月,在忙嗎?”

喬乘月隻是遲疑了一秒鐘,喬煙羅就已經自顧自地說下去了。

“周五有空嗎?你吳伯伯的兒子上個月才從國外回來呢,還記得嗎,小時候你們還一起打過高爾夫。”

喬乘月甚至已經記不清所謂的小時候是什麼時候,但是,總不會晚於十歲。因為,自十歲那年她被程續光的生意夥伴調侃說打扮得像球童之後,就再也沒有接觸過這項運動。

“所以,是什麼意思呢?”母親的心思已經昭然若揭,但是,就像他們從未在乎過女兒的自尊心一樣,也同樣不會因為喬乘月的抵觸而改變自己的計劃。

喬乘月的心中又湧起了被壓抑多年的不甘——難道程續光就那麼卑微嗎?要任由彆人嘲諷他的妻女。明明商璘集團完全不用仰仗他們,但是,哪怕是合作關係的商業夥伴,也會揶揄地問:“老程,聽說嫂子舞跳得很好。”

喬乘月的臉色越發難看:“媽,我這周末有比賽,還是不去了吧。”

喬煙羅正翹著手指欣賞新做的指甲,聽到話筒裡傳來的回複,一下就皺起了眉。這死丫頭怎麼回事,她心裡想。

聲音還是一如既往的柔媚:“乘月,和續光的朋友們打好交道,可是遠比你那幾個不入流的比賽重要呢。”

覺得女兒不懂事、不識好歹,她又稍微加重了語氣(儘管不認識的人聽了,也會覺得這是在撒嬌):“等你真正管理一個集團就知道了,再怎麼優秀的員工,也不過是任你驅使的份兒。”

可是,商璘一點都不會有我的份額,如果我自己的家庭都不願意讓我接班,又怎麼會有冤大頭肯將管理權雙手奉上呢。喬乘月慢慢走進電梯。

“乘月?乘月?”手機一直提示對方信號不暢。喬煙羅想,這真是奇了怪了,淵南大學也不在荒郊野嶺啊。

李美麗在密閉的電梯裡呆了整整十分鐘,直到喬煙羅滿頭霧水地掛斷電話。

半個小時後,她又一次打來,喬乘月故技重施,這次剛好趕上有人要用電梯,於是喬煙羅呼喚“乘月”“乘月”的聲音也斷斷續續,而她口中的乖女兒正搖頭示意其他同學先出電梯。

不管其他人是怎麼看從1樓坐到9樓又從9樓坐回1層的自己的,反正喬乘月是打定主意要將拖字訣進行到底了。過去的近二十年,她也是同樣這樣敷衍著的啊。

接受自己不被愛的事實固然痛苦,但是,就像喬煙羅時常對她說的那些刻薄話一樣,習慣了,也就麻木了。

母親總說,乘月太任性,乘月總以為自己是世界的中心。

可是,被家人們包圍的,就從來沒有是她過。一個從未被堅定選擇過的孩子,又怎麼可能會有公主病。常人眼裡的商璘集團大小姐,其實不過是程家被打壓的丫鬟罷了。

喬煙羅比她想象的更需要我,乘月常這樣想,因為,在這個家裡,也隻有她,還能給被輕視的母親一點同病相憐的慰藉。

她在這樣淡淡的不甘情感中過了兩天,直到下課時被程續光直接攔下。

他的車直接開進了教學區她上課的教學樓下,乘喬月心想,有錢真是能為所欲為。

“乘月,聽說,你母親請不動你?”程續光的聲音低沉,有著拒她千裡的魅力。

喬乘月大聲的喊著“爸”,於是奇怪的打量的目光從西裝革履的中年男人和他的新座駕上移開。

“叫這麼大聲乾什麼?”程續光還以為女兒心虛。

你倒是不著急,畢竟被造謠傍大款的人又不是你,一些亂七八糟的回憶又重新抬頭,喬乘月趕緊克製自己的表情。

“上車,帶你去吃飯。”

喬乘月知道在程家她從來沒有過拒絕的權利,低頭上了車。

傳說中的吳伯伯氣質倒是比她想象的好得多,可惜,他的兒子居然比父親還要大腹便便。真不知道保養得宜的吳太太是怎麼養出這樣其貌不揚的兒子的。

直到感知到他叫吳夫人時的彆扭,喬乘月才後知後覺意識到也許此媽非彼媽。

一頓飯吃得她味同嚼蠟,度日如年。

被誇讚大有可為的相親對象倒是吃得滿嘴流油。

接收到父親的眼神,他才想起今天不是來吃飯的,於是給自己倒了酒,帶了酒盅來敬程家三人。

不得不說,他酒量倒是挺好,開口就是各敬三杯。

程續光好像也很滿意這個豪爽的吳家小子,不停勸喬乘月不要拘束。

怎麼搞的,到底誰是他女兒。喬乘月疑惑地想。

又想起網上說的段子,也許是個男的都能誇出花的程續光比她更需要男人,情不自禁泛起了微笑。

吳少爺還以為喬乘月對他有意,一張大臉更是泛紅得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