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藍龍王等人一塊玩的通宵達旦,第二日白儘歡從一地杯盞狼藉,醉眼昏目之中出了屋門時,已經將近巳時。
然而天色仍是昏暗不明,卻是不知何時,下起了淅淅瀝瀝的雨水。
雨水算不上磅礴,卻過於密集,互相擊打,落在樓閣樹木之上,蕩起煙白色的雨霧。
於是白儘歡也隻能撐起一隻傘在雨水裡從庭院中穿行,心情本是很好的——贏牌嘛 ,誰的心情會不好呢,隻是想起來仍然沒有來和他坦誠選擇的李藏名,到底心中還是為之感到有些愁苦。
於是又漫無目的的想著,如果自己一來就是走高冷路線的,想來就不用麻煩太多了。
“但是這樣你就不能刷好感度了,而且——”
天道覺得他這種想法並沒有什麼付諸實踐的價值,周圍寂靜無人,天道雖然並沒有現行,卻還是開口來和他交談
“你本來也不是什麼高冷的人,被你創造出來的世界與生靈,看你天生不會覺得你是很難接近的人,就像是養的寵物看到主人,就算主人是再怎麼冷酷,也隻會覺得想要親近呀,寵物可不在意主人回到家是笑著還是冷著臉的。”
白儘歡:……
白儘歡忍不住打了一個激靈,感覺雞皮疙瘩都冒出來了。
“比喻是這麼用的嗎……你見過一言不合就打打殺殺的寵物麼,你的識海裡到底是裝了什麼知識係統啊,而且明明要攻略的人,對我隻會天生嫌惡而不是親近吧。”
“我覺得我形容的還是很貼切的。”
天道並沒有覺得自己的形容有什麼錯誤的地方,至於白儘歡說的後半句話嘛——
“攻略對象對你是初始惡感,那就是天生不喜歡和主人親近的寵物呀,這麼說的話,那你無論是高冷還是親民路線,其實也沒有什麼差彆吧,反正都是不喜歡。”
白儘歡:……
真就比喻上癮了。
而且真會找地方紮心。
不過,嗬嗬,他不和神誌沒開化係統一般見識。
白儘歡撐著傘漫無目的的往前走,卻覺得這條路好像沒有儘頭一樣,再也走不完了。
這樣的念頭普一出現,便叫白儘歡心頭一跳,慢慢的停下了腳步,將傘往上送了一送,想要看自己究竟距離庭院大門還有多遠,就算是下雨天邁的腳步小些,也不至於走了這麼久還沒出去。
或許是雨水下的太過於密集,叫天地也為之遮蔽舉目上下,目光所及之處,都是泛起的水花與白霧。
“轟隆——”
空中也隱隱約約的響起陣陣雷鳴。
天道帶有疑惑情緒的聲音適時響起。
“劇情裡似乎沒有這段吧?”
白儘歡很想翻個白眼給它看
“你問我嗎?不應該是我問你才對,畢竟負責這個世界運轉的不是我,而是你啊。”
他注視著眼前的風雨之景,伸出手去,雨水落在手中,泛起徹骨的涼意,而與手上蔓延開來的卻並非是水霧,而是凝結起來的寒霜。
白儘歡若有所思的抬起頭,看著頭頂烏雲密布的雲中,不時掠過的電閃雷鳴,終於還是叫他的神色變了變,是覺得有些意外。
此處不該出現這些異常的,或者說,如天道所言,他在寫這部分劇情的時候,可沒寫有其他州府來人到這裡
他捋了捋手中的拂塵,靈氣散出的時候,那拂塵便亮出奪目的光彩,幾條彩線分外明顯,金玉寶珠也為之流光,塵須如煙花散開飛入雨幕之中,卻半點不占水痕。
白儘歡輕笑了一下,接著剛才的話題,緩緩說道
“或許你說的也沒錯,貓貓狗狗的寵物,再怎麼喜歡親近主人,也總是喜歡試探著,來趁著主人不注意撓上一爪子的。”
話音未落,白儘歡便已經揚起拂塵,刹那間塵須飛揚,白色法線結成天羅地網,直衝雲霄,那絲線之上凝結更多的清霜,與天空之中,又劈下無數道紫光雷電,具被那拂塵羅網儘數收攏。
滿地清霜蔓延至白儘歡的腳下,要攀登而上時,一聲劍鳴輕吟,隨後一道虹光落在地麵,一隻劍斜插泥水之中,又從劍尖竄出火焰,瞬間吞噬天地寒霜。
白儘歡在雪網朱焰中持傘緩慢行走,一邊信手彈出一道靈氣,一點點滅去天地間為這迷陣設下的靈機支撐,一邊漫不經心的開口說道
“傳承九龍部的紫電青霜,對付我一個第一次下山,還不太了解人情世故,身軀薄弱的道人,會不會有些太過分?”
“道君大人或許真是第一次下山,但是不了解人情世故,身軀薄弱——請恕妾身與夫君不敢苟同了。”
一聲輕笑從旁邊屋內響起,下一刻緊閉的門扉打開,從屋內一前一後走出兩道身影,具是白衣青襟,雖然衣冠簡樸,言行之間,卻也自有一股自小養成的雍容風範。
話音落下之時,便見風止雨停,霜消電隱,一輪紅日懸掛頭頂,照出明豔天地。
拂塵從高空跌落,劍隻也隨之飛出,二則與空中彙合,落在白儘歡手中時已然合並完畢,靈氣一蕩,水霧儘消。
白儘歡一手斜持拂塵,一手將傘倚在肩頭微微握著,看向說話的人,笑道
“這麼說,會讓我誤會二位是為了我特意從趕來的。”
“……”
那男女二人聞言,便對視一眼,雖然早有心理準備,此刻卻才親身經曆,何為高深莫測了。
固然有神奇法寶加持,但是能如此快反應過來異常,且猜中施法之人的身份,已然非同一般了。
男子握了握女子的手,而後向前一步走出,朝著白儘歡頗為恭敬的拱手行禮,開口說道
“道君大人果真名不虛傳,令在下佩服至極,在下徐華延,來自玉州青龍部,這位是內人楊含溫,亦是紫龍部紫龍王一脈親傳,今日正是奉家中之命,特地前來見道君大人一麵,還望大人能不吝賜教,為我二人解答一些疑惑,不勝感激。”
“名不虛傳,這倒是有些意思,似乎見過我,知道我的人也沒幾個,怎麼也談不上名不虛傳,並且還傳到玉州去,除了——”
白儘歡拉長了語調,看向眼前二人身後洞開的門扉,接著說道
“藍龍王與王妃知曉且能夠做到,但藍龍王還在醉酒之中並未醒來,那待客之人,就隻剩下一個了,我說的可對,王妃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