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問題(1 / 1)

白儘歡說完之後,不過片刻,便從那門中又走出一道笑容燦爛的人影,果然並非旁人,而是藍龍王妃。

走出屋門後,王妃站在女子身側,嗔怪的看了看眼前一對年輕男女,盈盈笑道

“我已經是說了,碧虛玄宮的客人並非泛泛之人,況且你們也早就該知道碧虛玄宮的厲害之處,卻還是忍不住要試一試,若是你們這毛躁的舉動,惹惱了道君大人,問不了你們想要問的問題,卻不能怪我事先沒有提醒了。”

“姨母教訓的是,是吾等太過無禮了。”

那名叫楊含溫的女子歉意的看向白儘歡,朝他俯身行禮,又頗為誠懇的解釋道

“道君請聽妾身一言,誠如道君所言,我二人正是特意為您而來,隻是想請教問一個問題——然而於此特殊時機,吾等要問的問題實在關係重大,不敢輕易交托,縱然有姑母擔保出現藍龍王府的確實是碧虛玄宮的貴客,也需親自一見,驗明正身才能心安,故而有此一試,並無其他惡意,還請道君千萬見諒。”

白儘歡倒是也沒為這突如其來的試探生氣。

事實上,從他感覺出來是誰出手的時候,就已經明白對方為何而來,因此也很能理解他們的言行,當然,最關鍵的是——他確實也沒法對自己創造出來的人物生氣,就像是家裡的寵物暗中偷襲自己一爪子,也隻是會感到無奈的好笑,怎麼會真正和它生氣呢。

因此聽到楊含溫的話,也隻是笑吟吟的說道

“當然見諒,隻是不知你們驗過之後,覺得此身可正?”

“道君之身,自然叫吾等拜服。”

楊含溫見他果然並沒生氣,反而語帶調侃輕鬆之意,也隨之忍不住笑了一下,而後側了側身,為他讓開道路,伸手請道

“道君大人,還請入內詳談吧。”

白儘歡並沒有拒絕,左右閒來無事,況且知道他們要問什麼問題,倒也悠閒的也跟著進去殿內。

侍從奉茶過後,楊含溫便眉目憂慮的說道

“此行,本該是父兄親自前來拜見道君,隻是因大皇子一案,聖天子疑心紫龍部不忠之心,且以為大皇子必定要逃回紫龍部,早就調令其餘八部將央州圍得密不透風,是下定決心大皇子一露麵就立刻將其抓捕,如今雖然大皇子被碧虛玄宮帶走天下皆知,叫針對紫龍部的圍禁稍有鬆懈,然而枕河卻仍是形勢嚴峻,莫說父親是紫龍王,就算是紫龍部一個小小侍衛,進出其中也頗為艱難,且必然被監視徹底,隻怕是聖天子仍有疑心,懷疑紫龍部與碧虛玄宮有所關聯。

因此姨母將碧虛玄宮之人重現人間界之事,通過派去圍禁枕河的人傳來時,父兄幾經商議,覺得無路是從枕河還是央州其他地方,派人前來都不安全,況且既然是拜見貴人,也不能隨意對待,如此,唯有讓我直接從玉州秘密趕來,相見道君一麵,才算最為妥當。”

央州是紫龍部管轄之地,枕河是其本部所在,白儘歡自然知曉紫龍部此刻被嚴密監視的狀況,而且知道這形同軟禁的消磨還會延續更長時間。

至少在姬徹天再次出現人間界眾人視線中之前,這種局勢並沒有發生什麼太大的變化。

有彆於上次與藍龍王妃交談時的機鋒饒舌,與眼前這兩個年輕人交談輕鬆很多,但是輕鬆來源於涉世不深的坦誠,故而,對方言語之間不加掩飾的擔憂與焦躁,也展現的一覽無餘,且是直白的問出來,反倒是讓白儘歡不太好意思言語周旋了。

於是白儘歡聽她講完前因,索性直接開口說

“所以如此曲折,千裡迢迢特意找來,你想問關於姬徹天的事情。”

“正是如此。”

楊含溫本擔憂眼前之人會顧左右而言他,不願與自己講述關於大皇子的事情——畢竟按照帶走姬徹天那一夜碧虛玄宮的表現,那似乎是連聖天子都不放在眼裡,如此,自然是有很大的可能對自己不予理會。

卻沒想到他如此輕易便說出來自己的來意,似乎也並沒有什麼要避而不談的意象,於是露出一線欣喜,連忙接著說道

“我這次前來,確實是想請問道君一句,可知大皇子究竟是何狀況,為何法相會顯示出蛇相——

那一日事發突然,一切都快的叫人來不及做出過多思考,待到反應過來時,央州已經被圍,聖天子遠在千裡之外,大皇子被接入碧虛玄宮,縱然父兄心中有再多冤屈不解,卻也不可解惑,今日能再次得見碧虛玄宮之人,不求道君能讓我見到大皇子或者帶走大皇子,隻想請道君告訴我一個答案,大皇子的法相,並不是真正的蛇相,是嗎?”

這是懸在所有人心頭至關重要的問題,當然法相顯露的時候雖然是在大庭廣眾之下,無數人見證之中,但仍有太多人不信當然結果,尤其紫龍部——畢竟,這牽扯的絕非是姬徹天一個人的性命。

“如果這是你所希望的答案,那我可以滿足你的願望。”

白儘歡倒也沒吊她的胃口,立刻便回答道

“姬徹天的法相不但不是蛇相,反而是真正的純龍法相,如此,你可以安心回去了。”

設想過千百遍的答案,真正得到確定的時候卻也難免震驚,楊含溫心中一喜,又急切的接著問道

“那為何大皇子會在開靈台之際,呈現出蛇相?”

白儘歡搖了搖頭,飲下一口茶水,此刻倒是顯露出一絲不同世俗的冷淡了

“你的一個問題已經問完了,至於為何會出現這種蛇相異常——這不該是我告訴你的答案,耐心等待吧,真相總有大白的一天,此刻再多焦急,都是無用。”

楊含溫沒想到他如此乾脆的拒絕了回答這個問題,立刻想要再問,卻感覺指尖一動,那是夫君徐華延送來一縷靈氣微微扯動他的手指。

回頭看去,果然見徐華延正看著自己,在對上自己視線時,輕輕搖了搖頭,楊含溫抿了抿唇,雖然心中仍然不舍,卻也知道夫君都已經這樣暗示,隻怕問不出什麼問題了。

徐華延向來看人極準,這不因對方的修為而變,乃是天性使然。

隻是楊含溫眉心動了動,仍有些不死心的試探道

“是天機不可泄露嗎?”

白儘歡隻是微笑道

“你如果這麼理解,也不是不行,說多錯多,知多同樣錯多啊。”

楊含溫:……

果然是不打算告知的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