技術一般 臨州城除城門外三麵都是……(1 / 1)

枯枝生花 沈淩柒 3105 字 10個月前

臨州城除城門外三麵都是竹林,城郭古樸,城中常年霧氣沉沉,倒有幾分似修仙之地。

段綿脾氣來的快去的也快,上馬車前還黑著一張臉,現在就活脫脫像在隻脫韁的野馬。

楚淵塵抬起車窗邊的簾子向外望去,城內的房屋的門窗都皆緊閉。段綿在他們車前喊:“阿枝快下來玩,”楚淵塵攔住要起身的江執枝,他轉過頭問他何意。

“太傅大人莫要被美人蠱惑了心智,”楚淵塵嘲諷似的看著他:“我們是帶有任務的要先去拜訪城主,至於段綿我已經叫人過來帶她去尋住所了。”

江執枝頓了片刻,起身掀開車前的簾布,楚淵塵見他不聽他的話執意要下去的樣子不由的“嘖”了一聲。後麵見人隻是讓段綿在此處等候有人來接她,自己還有公務在身,隨著段綿不滿的答應聲與抱怨聲中,楚淵塵感到愉快叫車夫重新起駕前往城主府。

他偏頭見身旁人低頭,手抵著車內橫木撐住額頭,雙眼緊閉,他眸色暗了暗,剛剛的愉悅現在消失殆儘:“太傅大人何必擔心,段綿又不是孩子了。”

江執枝抬起頭看他,臉上帶有些疲憊,睫毛輕顫似風中搖搖欲墜的蝴蝶,他扯出一抹笑:“楚大人誤會了,我沒在擔心段綿,她習過武能保護好自己的,”

楚淵塵疑惑道:“那太傅大人在想什麼?”

“無事,隻是有些許疲憊”他搖了搖頭,以往冷冽的眼眸如今也染上了一層霧色。

“到了,下車吧,”他對旁邊的江執枝說完後,起身下了車,臨州城城主李憲岩早已在府外等候多時,見人到了連忙笑臉相迎。

江執枝掀開車簾要下去才跨出去一步,身形不穩險些向地麵跌去時,楚淵塵及時伸手抓住他的手臂,見他這樣蹙眉道:“你怎麼回事?”

他依靠著楚淵塵手臂的力量站穩在地麵,他沒聽清他說什麼隻是搖了搖頭,李憲岩見人不對就連忙招呼著他們進府。

府中依舊是煙霧繚繞的狀態,待他們落座時,李憲岩才令人為他們酌酒,三名侍女分彆端坐在他們身旁。

李憲岩舉起酒杯向他們敬酒,見兩人都未動身,略顯尷尬的問一句:“兩位大人是不喜飲酒嗎?”江執枝微微點頭道:“我不善飲酒,”李憲岩見此喚人給他添茶。

至於楚淵塵他盯著杯中的酒水看了一會,抬頭看著李憲岩,眼眸冷冽似帶殺意那般,李憲岩被他盯得冒冷汗先開口道:“禦史大人也不善飲酒嗎?”

楚淵塵笑道:“那倒不是,隻是喝酒影響談正事罷了。”

李憲岩沉默著抿了一口酒:“兩位大人,我知道聖上派你們過來是為了什麼,但我還是堅持著獨立城郭的思想…”

楚淵塵忍不住笑出聲,看著他的表情滿是戲謔:“你是自己想堅持呢?還是另有他人在作祟?”

李憲岩再次陷入了長久的沉默,江執枝知道楚淵塵向來沒有耐心,在人要爆發前及時開口道:“李城主你應該明白堅持與國分家沒有好處的,再加上你還有妻兒,若是國家開戰你覺得你這座沒有庇護的臨州城會安全嗎?”

李憲岩瞳孔緊縮,握在手裡的杯子似要被他捏碎那般。

李憲岩向來把自己的妻子藏的很好生怕彆人惦記,自己孩子出生時他也並未向他人告知,他不知江執枝是從何知曉這些的。

見他繼續沉默不語,江執枝也就起身道:“楚大人我們走吧,給李城主一些時日好好想想。”

楚淵塵跟著起身離開,在踏出門之際停住,偏過頭對李憲岩笑道:“李城主即使把家人送出去也無用的,”李憲岩聽完錯愕的抬頭望向他遠去的背影。

他心中所想之事,似乎在楚淵塵麵前暴露的體無完膚。

等人完全走後他還木訥在原地過了好久才扶額苦笑,暗歎上麵是派了兩個瘋子過來嗎……

“陰雲蔽月呢太傅大人。”

“臨州城不是一直這樣嗎?”

楚淵塵低笑一聲沒作答,夜已深,霧氣依舊還在空中縹緲。江執枝偏頭望向他道:“你有喝酒嗎?”楚淵塵搖了搖頭笑道:“我看起來很蠢?看來他一開始就沒想著商談”

李憲岩雖說是上好的梨花釀,但酒的顏色實在太過深沉,很難讓人不起疑。

酒中下毒之事他們皆知,江執枝淡笑著沒接他的話,他們一路走去望見還有一家燈火通明的旅店,與臨州城這陰森森的氛圍不符,楚淵塵拉著江執枝的手就要入內。江執枝蹙眉道:“你要乾什麼?”

“太傅大人夜深了都不找地方住嗎?”

江執枝還想開口就被楚淵塵直接拉進去了,店內坐滿不少客人,很吵鬨,有不少喝醉了東倒西歪的趴在桌上。

楚淵塵把他拉到櫃台前道:“掌櫃的開間房。”

江執枝開口糾正道:“兩間,”楚淵塵不滿的看向他“嘖”了一聲。

那掌櫃驚詫的看向他們,想說些什麼但最後還是止於口中,拿著兩把鑰匙向他們道:“在二樓最西邊那兩間,這是鑰匙客官拿好,一共二十兩,”

楚淵塵付完錢拉著江執枝往樓上走,在接近台階時掌櫃突然衝他們喊道:“兩位客官夜晚儘量不要出門,”江執枝點了點頭就被拽上去了。

樓上黑漆漆的與樓下那般光景不同,待安靜下來時他才甩開被楚淵塵握住的手問道:“你把阿綿安置在哪了?”他隻祈禱段綿平安無事,若是楚淵塵想用段綿來威脅他也並不是無可能。

“嗬”楚淵塵冷笑一聲,在黑夜中看不出他臉上的表情:“太傅大人不用擔心,她隻是被送回京了,”他把一隻鑰匙遞給江執枝:“到了,進去吧,”

江執枝開門進去時一股被浸泡過的的柴木味鋪麵而來,他用木桌旁邊的火柴點燃了蠟燭,房間籠罩了一層橘黃色的光,他坐在椅子上,雙手交叉撐著額頭,自嘲般笑了笑。

這副身體越來越沒用了……

待他想閉眼睡去時,房門被打開“吱呀”一聲,他抬頭看去楚淵塵手持一把墨黑色的劍站立在他門前,他驚詫的看向他一言不發。

楚淵塵走近把劍擱置在木桌上:“看來我們要陷入危險了,我剛剛在房內有刺客翻窗進來,技術很蹩腳不知道怎麼當上刺客的,人是死了劍鞘上的刻圖我想你應該認識,”他把劍向江執枝那邊推去。

江執枝看了一眼劍鞘上兩條蛇交錯盤旋的紋路笑道:“寧安王選人與培養人的技術真的是越來越差了呢,”

楚淵塵冷笑道:“剛剛我出來時樓下客人都走光了,燈火也皆熄滅,我們剛入住沒多久就清場倒是心急。”

江執枝拿起桌上的水壺向茶杯中倒去,流出來的不是水而是猩紅的液體,血腥味很快蔓延了整個房間,江執枝大抵是沒想到會倒出來一杯血水愣了一下,身旁的楚淵塵看著這杯血皺了皺眉頭。

他沒花費多大力氣就把江執枝從椅子上拽起來,見人軟綿綿麵上也染上了一層緋紅,不由問道:“你怎麼了?”

江執枝手按在木桌上勉強站穩腳步道了聲無礙,隨後就有一隻手貼上他的額頭,冰涼的觸感讓他清醒瞪大眼睛呆愣的看著他。

“發燒了…”楚淵塵沒去理會他的表情,江執枝聽他的語氣像似在擔憂。

他笑著撫開他的手道:“我還能站起來就沒事。”

楚淵塵盯著他看了片刻,默默無言,轉身向外走去,江執枝感到暈眩不止但還是晃著腦袋讓自己清醒些。

外麵如楚淵塵所說一盞燈火都沒有,他們僅靠著外麵照射進來的月光行走。

他們向樓梯下走去,先前櫃台那站的是掌櫃而現在是一團黑影在那,待他們走近才看清是一個死人,他被幾支長槍抵住站立在那,頭發全覆蓋在前,楚淵塵用劍柄撫開他的頭發,借著月光勉強看清他的臉,是先前的掌櫃,現在的他麵色慘白七竅流血,眼珠還被生挖了,整個人慘不忍睹。

楚淵塵輕挑眉梢:“下手倒是狠。”

“這麼多人就死他一個……”

楚淵塵嗤笑一聲:“就他一人多嘴自然殺他了,太傅大人怕了?”江執枝輕笑道:“這點手段不至於讓我畏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