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被家暴的女人(1 / 1)

“人家民警同誌一直能管咱家這破事。”樊父小聲地嘟囔道,有些過意不去道,“太麻煩人家了。”

“這就怨你們了,你說你是他老丈人,丈母娘的,這女婿打自家姑娘就不能硬氣點兒,找他們老魏家要說法。”林廠長恨鐵不成鋼地看著樊家夫妻說道,“你們但凡硬氣點兒,給姑娘撐腰,他魏春生就不敢這麼打人。”心疼地看著樊紅梅道,“看看給打的,這還咋見人啊!這在孩子們麵前可咋辦呀!”

“我們又不是沒說過。”樊父被林廠長數落的縮著脖子懦懦地說道,“魏家勢大,四個大漢往家裡一站,我們那裡還敢說話呀!”

“魏春生又是下跪求饒,又是寫保證書的,這誰知道轉過臉就變了。”樊父悶著頭說道。

“所以報警好,我就不信報警他還敢亂來。”林廠長拉著樊紅梅的手拍拍道,“彆擔心,這一回一定要把魏春生給嚇怕了,看他以後還敢不敢再動手了。”

沈雁回抽出右手,在信紙上寫道,“我要離婚。”

“什麼?”樊父給嚇得蹭的一下子站起來道。

“離婚,會被人家把脊梁骨戳爛的。”樊母聞言猛搖頭道,“不行,不行。”

“離婚,不行不行,這個家不能散。咱隻是讓他改邪歸正,沒必要離婚吧!”林廠長聞言目光直視著她說道,“嚇唬他可以,但不能來真的吧!”

壞人姻緣的事情可不能乾。

“我知道魏春生這次下手重了,這次讓他好好的給你賠禮道歉,堅決改正。”林廠長輕聲細語地說道,“這離婚可萬萬不能提的,多傷感情啊!你們結婚都十五六年了吧!以前過的甜甜蜜蜜的。哪能輕易說離婚兩字呢!”

好吧!沈雁回將手中的信紙和鉛筆遞給了林廠長小聲地說道,“謝謝。”

“不謝,不謝。”林廠長輕輕擺手道,“你趕緊回家去吧!”看看牆上掛的鐘表,“都快晌午了,孩子們快放學了。”

沈雁回聞言站了起來,小聲地說道,“我們走了。”

“我送你們。”林廠長他們一起出了辦公室。

沈雁回就看見有人一瘸一拐的推著平板車,朝倉庫走。

“夏雲開,你這腿腳不好,推那麼多貨乾什麼?”林廠長明亮的眼眸看著不遠處的小夥子道。

“廠長沒事,這點兒力氣還是有的。”夏雲開聞聲回頭看著他們說道,黑眸輕閃地看著樊紅梅神色如常的打招呼道,“紅梅姐,大爺、大娘,你們來了。”

“你慢點兒。”林廠長黑亮的眼睛看著他關心的說道。

“沒事。”夏雲開微微搖頭道,“我忙去了。”轉身推著推車朝倉庫走去。

“我以為這廠裡沒人了。”樊母回頭看著林廠長說道。

“有能力的人家都調走了,就剩下這三十來號人了,想走也走不了。”林廠長無奈地看著他們說道。

廠子最紅火的時候,一百多人呢!但大多數人都拿這裡當跳板的。

沒人想正經留下來工作,在這裡招工之後,托各種關係都調到好的工廠了。

剩下的都是沒啥背景的,老實巴交的工人,還有些殘障人士。

都是下轄街道的居民,本地土生土長的。

像是夏雲開是退伍軍人,參加過越戰的,彈片貫穿了腳踝,子彈取出來了,腳也廢了。

“這不我今兒又給六個人辦了手續,調到印染廠還有鋼廠。”林廠長邊走邊說道。

“這廠子好呀!印染廠是全民所有製,鋼廠更是國有企業,效益好著呢!”樊母一臉羨慕地說道,惋惜地說道,“要是大妮兒能調過去就好了。”

“彆做夢了,要是能去,招工的時候就去了。”樊父毫不客氣地潑了自家老伴兒一盆冷水道。

林廠長聞言有些尷尬的捋了捋耳邊的碎發道,“現在都講究打破大鍋飯,鐵飯碗,自謀出路,這背水一戰說不得就發大財呢!”鼓勵地說道,“咱們這兒好多出去的人也都發財了,守著這地兒也是慢慢的等死。”

“您說的那都是有本事的。”樊母訕訕的一笑道,瞥了眼自家大妮兒道,“大妮兒跟個悶葫蘆似的,能乾成啥呀!還發財呢!這輩子都沒那發財的命,老老實實地掙個死工資,能養家糊口就行了,可不敢盼那好事。”

“哎!哪能這麼說呢!車到山前必有路。人不逼自己一把,不知道能乾出什麼事來。”林廠長拉開小門道,“人挪活,樹挪死,也許出了這個廠,真找到合適的生財之道呢!”

樊母敷衍的笑了笑道,“您留步,我們走了。”

樊家三口離開了洗衣膏廠,樊母這臉色難看地說道,“林廠長這是話裡有話啊!”微微歪頭看著悶葫蘆似的閨女說道,“人家這是趕你呢!沒聽出來嗎?”

沈雁回聞言在心裡翻了個白眼兒,人家明明是好心好意,怎麼能如此惡意的解讀。

“可不能聽她的話,在廠裡好歹還有工資,出來可啥都沒有。”樊母一臉嚴肅地看著自家閨女說道,“這還涉及到你以後退休問題,出來誰給你養老啊!”碎碎念道,“人家都有退休工資可拿,我和你爸現在都愁死了。都這麼大年紀還在擺茶攤,這都是教訓。”

沈雁回聞言在心裡想了想,她說的應該是社保,在招工的那一刻,廠裡就給繳納的。

確實如果是調職的話檔案跟著人就走了,如果像林廠長說的,自謀出路,社保就沒著落了。

“大妮兒,這事得聽你媽的,咱沒那本事給你調到好的單位,你在這兒起碼有個著落。”樊父板著臉看著她說道,“可彆聽他們的鬼話。”

土著所住的家屬院離洗衣膏廠很近,就在這條胡同尾。

一排排的紅磚瓦房,好像是軍營裡的排房似的,原來房子與房子之間的間距很大了,後來隨著人口的增加,各家各戶開始私建房子。

好好的路,現在隻能通過一輛平板車,窄的地方隻能通過一輛自行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