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凡的便當罷了，堂堂總裁還要和小狗斤斤計較嗎？
“老板你今天好幼稚。”桑雀忍不住輕聲評價，“和我弟弟一樣。”
陳聿深本想就他講話態度狠狠糾正一番，但桑雀說完就淡淡地笑了，讓沮喪過整個中午的眉眼猶如春花綻放。
沉默半晌，陳聿深轉而吩咐正事：“下午請假，跟我去見節目導演。”
節目……桑雀騰起種焦灼感，原本平複了的胃又開始緊張抽搐。
“你可以不用說話。”陳聿深已然了解他的社恐性格，哼道，“不作為是你最好的表現，彆惹出新聞來就夠了。”
其實桑雀本猶豫著要不要和他聊起那個危險又離奇的夜晚，這麼聽來隻能作罷。
機車，星海，還有被自己纏住的腹肌很好摸的神仙弟弟……就當是一場光怪陸離的夢吧。
隻不過為了避免出現更多受害者，還是得找機會警告下姓王的混蛋才行。
*
親自走進整天掛在熱搜上的娛樂公司，任誰都會好奇，可惜桑雀平日更關注紙片人，也不清楚從身邊路過的俊男靚女都是哪路神仙。
他和陳聿深剛被引到擺好了下午茶的會議室，秦世就叼著煙晃悠進門：“少爺和小鳥來了啊。”
陳聿深沒帶何非，看表明示：“我隻待一個小時。”
說完他順手拿了果盒和瑞士卷放在桑雀麵前，簡直像是安頓小孩。
“看來今天我也是超級閃亮的電燈泡呢。”秦世壞笑著落座，“這回給你找的可是明星團隊，最近大熱的兩款戀綜都是他們做的。而且啊，導演還是你的老熟人，合作起來更放心。”
陳聿深本在翻看資料，聞言抬眸：“誰？”
仿佛是老天爺要回答他似的，忽一位高個子短發美女伴著股香風闖了進來。她穿著簡約乾練，略帶英氣的眉眼無比自信：“聿深，好久不見。”
陳聿深臉上的詫異飛閃而過，起身試圖禮貌握手。
誰知短發美女毫不客氣地擁抱住他，抬頭露出酒窩：“你長大了呢。”
桑雀在旁愣住，在不知所措中對視上了美女的笑眼。
陳聿深很不適地掙脫開來：“你能不能稍微矜持點？”
“假正經。”美女哼道，又朝桑雀眨眨眼睛：“桑先生，合作愉快。”
桑雀更加茫然，他當然不至於連問候都不敢，隻是……
這女人身上的雪鬆味道，和那天陳聿深送的香水一模一樣，當時本就覺得單獨配個香水有點過於貼心，現在更是惹起驚疑：什麼意思啊老板，你不會是替身文學愛好者吧？
沒錯了，要不然為什麼秦世總在幸災樂禍地壞笑？
奇怪的修羅場氛圍在會議室忽隱忽現，桑雀難免感覺自己成了局外人，不安地放下了水果叉子。
“我叫丹棠，是聿深在劍橋的學姐，不過畢業後就回國了，現在正經營自己的綜藝公司。”短發美女落落大方地聊起來，“原本還有彆的業務，聽說是聿深要拍節目，我自然要來幫忙。
陳聿深看了眼秦世，再看向她：“不必這麼麻煩，換成彆的導演也一樣。”
“可你不是最信任我的嗎？”丹棠笑意不減，“還是說在老熟人麵前你會不好意思？”
糟糕啦，果然是前女友吧？桑雀頻頻偷看老板。
陳聿深有點不耐煩：“說正事。”
“這不就是正事嗎？”丹棠杏眼彎彎，“我們要坦誠合作呀。”
陳聿深態度依然沒好轉：“把方案先給我，我還沒有選中你。”
“無情。”丹棠哼了聲，最終還是從包裡拿出文件丟到他麵前，“這麼急的活，熬了我好幾個大夜呢。”
陳聿深垂眸翻看，眼神裡原有的那點情緒逐漸被專注所取代，他察覺到桑雀也好奇，便把文件挪到兩人中間。
事實上丹棠的方案簡潔又明了，對節目受眾和定位十分精準，計劃全程圍繞兩人拍攝，講述彼此從網戀到三次元的相處磨合，共兩季，每季六集，團隊成員和預算也清楚分明，讀起來思路通暢。
陳聿深在內容那幾頁多停留過片刻：“很好，是我想要的。”
“多謝少爺讚賞。”丹棠俏皮地眨眨眼睛，“不過我也有條件。”
陳聿深終於認真看向他。
丹棠勾起嘴角：“節目受眾都是男男成人向的遊戲玩家，希望你們儘量多點親密鏡頭，如果沒有關係張力，拍出話來也不會火的——從我進門到現在，你們簡直像陌生人嘛。”
這懷疑讓桑雀忐忑起來，下意識地拉住了陳聿深的袖子。
“工作時間你管我們怎麼相處？”陳聿深並沒太多反應，握下桑雀的手問：“還有呢？”
“還有，就是不要乾涉專業的人做專業的事。”丹棠挑眉，“我要剪輯自由。”
思考過幾秒後，陳聿深很勉強：“行吧。”
丹棠嘖了聲：“要雙方都同意才可以。”
桑雀當然順從：“他說了算。”
這話讓丹棠和秦世對視了眼，秦世笑：“小鳥真聽話，我都羨慕死少爺了。”
……陰陽怪氣的。
“聿深你變了呢。”丹棠忽勾起嘴角，“以前不是說，有愛人了就會竭儘全力地保護對方嗎？站到公眾麵前可是很容易受傷的。”
從她出現開始桑雀就覺得兩人關係匪淺，此刻那感覺格外強烈，他們不會真有過什麼吧……
然而這並非他一個打工仔該關心的，為了不讓場麵難堪，桑雀垂眸表態：“能幫到他我很開心，再說錄綜藝一定很有意思。”
有意思個鬼啦，拍攝日一定要晚點來，最好永遠不來。
丹棠依然維持著笑意：“你好乖，千萬彆被聿深欺負了，他脾氣上來可氣人呢。”
“彆說的你很了解我一樣。”陳聿深突然站起身來，“今天就到這裡，後續我會讓何非對接。”
話畢他便要拉住桑雀走人。可邁了兩步又猶豫，吩咐說，“你去停車場等我。”
桑雀看出他們有話要背著自己聊，趕緊識趣離開了。
陳聿深目送他關門，立刻冷聲道：“彆跟他八卦之前的事。”
“那當然。”丹棠笑得很輕鬆，“可是他不太高興，會不會吃醋了呀？剛剛我好像對你太熱情了。”
桑雀哪有那層演技？陳聿深收拾好桌上文件：“無聊。”
丹棠眉眼彎彎：“我一抱你他就笑不出來了，之後也都一直鬱悶地盯著我呢。方才走的時候還那麼急，對吧，阿世？”
聞言陳聿深停住動作。
“姐姐能拍戀綜是老天爺賞飯啊，明察秋毫。”秦世一臉看熱鬨的樣子，“我懷疑等不到拍完少爺就要給小鳥氣跑。”
丹棠抱手點頭：“那也挺精彩的。”
完全不想加入他們的陳聿深選擇沉默，拿起桑雀的果盒，連招呼不都不打便出了門。
早習慣他的丹棠調侃：“嗷喲，急著安慰老婆去啦。”
“呸，我總覺得他就是想拍綜藝才找了個搭子。”秦世重新點起支煙，“要是敢演我們，一定要他好看。”
丹棠搖頭：“你不了解聿深，他不願意和不喜歡的人親近。”
秦世來了勁頭：“賭什麼？”
丹棠笑眼彎彎：“輸的人退出節目分紅。”
*
娛樂公司的車庫安保嚴密，空曠無人。桑雀站在轎車旁邊的背影孤零零的，低著頭無精打采。
吃醋……不至於吧？這麼幾天就動心，還真是單純。
陳聿深輕笑了下，靠近後的語氣比平日溫柔許多：“怎麼了？”
回過頭來，桑雀果然表情沮喪，輕聲說：“老板……我感覺我還是做不了這份工作，要不我把定金還給你吧？”
嗯？真吃醋了嗎？陳聿深完全沒生氣，反而略感得意，“因為丹棠？”
桑雀鬱悶抬眸：“你喜歡她？那個香水——”
這事保不齊是秦世搗鬼，畢竟桑雀隻在聚會那天用過一次。煩人的家夥，還和中學時一樣幼稚。
“彆胡思亂想。”陳聿深沒囉嗦那麼多，隻解釋了句，“香水是熱門的限量款，覺得合適才給你買的，巧合而已。”
完全沒有受到安慰的桑雀實在忍不住：“你是不是直男裝GAY啊？這樣做會傷害彆人的，而且和直男接過吻……我覺得好惡心。”
同誌沾上直男，倒一輩子血黴。他在心裡苦惱不止。
惡心？？？完全料錯發展方向的陳聿深被氣到，不爽地脫口而出：“直男能對你硬得起來？”
還在糾結的桑雀震撼了下：“你、你什麼時候對我硬、硬……”
說著他連退了好幾步，仿佛被性騷擾了般嚇得要跑。
壞了，說漏嘴了。陳聿深立刻意識到：不管現在承不承認那個晚上，自己都會被誤解為動機不純的好色變態。
停車場內氛圍極度詭異，桑雀驚魂不定。
進退兩難的陳聿深隻好臉都不要：“你慌什麼？我這個年紀對著空氣都能有生理反應，性能力也是能力。趕緊給我上車！”
哪個星球的能力啊？桑雀瞪圓了狐狸眼。
好死不死電梯口又出現幾個年輕人，他們顯然聽到了這句離譜發言，目光複雜地打量過來。
……
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