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商養出來的昏君苗子 ……(1 / 1)

須光啟看著須蓉的眼神裡也不自覺地帶著充滿希冀的光,

一番雞血打完,須蓉看著須光啟又精神抖擻的樣子,感覺很像上輩子她給朝中大臣畫完餅的樣子。她開始繼續帶著須光啟去跑藥房。跑了六七家,最終隻有兩家收下了地址。

須蓉覺得急不來,就開始帶著須光啟在城裡閒散的逛了起來。想著暫時做不成藥的生意,也可以想想彆的出路。

現在的頌朝,才剛剛開始流行一些女人打扮的東西。比如胭脂,口脂等。逛累了,須蓉就和須光啟蹲在集市的空地,從一個不知道被陳秀月縫補了多少次的小布袋掏出從家裡帶出的野果子,津津有味兒吃著。說起這果子,在須蓉看起來還挺稀奇的。她上輩子位高於頂,都還從未見過。棕黃色的外表長著絨毛,內裡是黃色的,果肉軟糯多汁吃起來很有滋味、但要是吃了皮,那皮上的絨毛跑進嘴裡得咳嗽一會兒。山上這個果樹不多,算來姐弟二人來往的全部山頭兒,也就發現幾棵,大多數都掉在地上爛了。須蓉也就沒想著拿它賺錢。

姐弟二人一麵啃,一麵蹲在地上看著集市上的人挑著扁擔,來來往往,倒也不覺得無趣。

“姐,那些漂亮姐姐的手指甲為什麼都是紅色的呀。”

須光啟吸溜了口水果的汁水,好奇的指著那些富裕人家的姑娘或小姐白軟豐盈的手。

須蓉漫不經心的瞟了一眼那捏著絹子,姿態柔美的玉指懶懶的答道:“這叫丹寇,用鳳仙花兒染的,冬天裡花敗了就看不到了。”

“哦,真好看。”須光啟吧唧吧唧的嚼著野果子,又去關注彆的了。

問者無心,說者有意。須蓉的腦海裡漸漸翻湧出一記生財之道。上輩子她雖然不喜歡這個,但是為了鞏固人脈確實也和不少的官宦人家的女人打過交道,上流的人都喜歡這個。

可如果過了花季也能染指甲呢?

須蓉越想越覺得有門兒。

可是怎麼能讓這敗了的花兒在冬天也能染上色呢?她又陷入了沉思。

須蓉一想起事來,外麵的什麼事也就都忘了。直到一個頗為少年氣的聲音從她頭上響起,方才將她的思緒從中抽離出來。

“你嘴裡吃的什麼?”

須蓉蹙眉抬頭,來人正俯著身看她。這一刻須蓉發誓,無論是這一輩子還是上一輩子,她從沒見過這麼意氣風發的少年。

少年身材高挑皮膚白皙,劍眉之下眼窩深邃,黑色的瞳孔好像夜晚的星星亮晶晶的。他有一張殷紅的薄唇,現下單勾唇角笑意淺淺的看著她。

須蓉將視線又落在了他的衣著裝扮上。他高束的馬尾上扣著的是潔白的玉冠,光潔的額頭上綁著一副黑緞點翠的抹。他身著黑色的飛魚服,緞麵光潔,刺繡精美。手持佩劍一看也不是俗物。

此人來曆不俗啊。

孟垣伸出手掌在她的眼前晃了晃,喚須蓉回過神來。

須蓉不鹹不淡的說道:“野果子。”

孟垣蹲下身,伸出骨節分明的修長手指,從在地上的布袋子裡熟練地掏了一個,黃褐色的圓果子被他穩穩的拿在手中:“好吃嗎?”

須蓉淡淡的點點頭:“還可以。”

“賣嗎?”

賣嗎?他這一副富家公子不諳世事的樣子,腦門就差寫著:‘待宰羔羊’四個大字了。須蓉來了精神,伸出兩根手指認真的說道:“二十文。”

孟垣掃了眼袋子裡的果子問到:“五個果子二十文?”

多麼單純的問題。

須蓉搖了搖食指:“二十文一個。”

在須蓉旁邊蹲著的須光啟一聽,腦門子都冒出了汗,這果子這麼值錢他不敢吃了。

孟垣的桃花眼沒了笑意。他將果子丟回了須蓉的袋子,有些譏諷的說道:“五文錢可以買一鬥米,你這一個果子值四鬥米嗎,好大的口氣。”

現在的富家少爺竟這麼的接地氣嗎?

眼眸流轉間,須蓉已經想好了說辭,於是將袋子的口用手緊了緊,收回到了自己的手裡,認同的說道:“公子的話有理,隻是這果子不敢說大到整個頌朝,便是方圓百裡,除了我們,公子怕是找不到第二份兒。”須蓉又道:“都說物以稀為貴,公子若是來年想吃,我五文就賣。”

嗬。不禁口齒伶俐,還如此深諳經商之道。

孟垣這才挑眉仔細的打量了須蓉。隻見姐弟二人雙頰凹陷瘦骨嶙峋,頭發毛躁枯糙,若不是穿著還算乾淨,便是那補了不知多少回的衫衣與露了腳趾的草鞋,定會叫人當成乞丐打發了去。

孟垣似笑非笑的說:“相比於我吃這個果子需求,你們對銀錢應當更急迫吧。”

須蓉原以為這會是哪個富紳養出來的昏君苗子呢,想來是自己太著急了。須蓉失了興致,有些意興闌珊的道:“包圓100文,不要拉倒。”

孟垣微微沉思了一下,隨後點點頭:“成交。”話音一落,他歪頭示意身後的家丁給錢。

賣了?須光啟在旁邊的眼睛瞬間亮了起來。崇拜的看著須蓉:他的姐姐好厲害。

須蓉將錢接過未見多麼的高興。

孟垣隨手從袋子裡掏出一個,擦了兩下便撥了皮吃了,是挺甜的:“味道不錯,我叫孟垣,你多大了?”

“須蓉,十三。”須蓉伸手顛了顛一百文錢,取出十文,剩下的九十文妥當的放在懷中。

“十三?“孟垣笑的時候露出一對小虎牙,伸手在兩人之間的額頭比了比:“個子可夠矮的。”

她反複確認自己的錢揣在懷中不會掉,對孟垣的話充耳不聞。

小小的須光啟將頭躲在須蓉腰間,悄悄伸出來瞪了孟垣一眼:他姐姐還會再長的。

須蓉無意與對方多聊拉著須光啟便要離開。

“你們是鎮上的人嗎?”孟垣帶著家丁跟在身後。

“不是。“

“哪個村子的?”

“...”

“可以招待我和朋友嗎?”

聽聞身後的喋喋不休,須蓉拉著須光啟越走越快。

“給錢的——”

須蓉猛然停下腳步——

孟垣:“...”

須蓉將自己懷中還剩下的一塊寫著地址的布丟在孟垣懷裡沒有言語便速速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