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6 章 季墨努力嘗試動手指,但……(1 / 1)

季墨努力嘗試動手指,但渾身像被禁錮住了一般,完全動彈不得。

心裡湧上一種恐慌感,被無限放大的心跳聲猶如鼓聲。

直到耳邊的聲音緩緩消失,他像溺水的人終於冒出了水麵,大口喘著粗氣猛地睜開眼,他立刻向周圍打量過去,旖旎的聲音瞬間消失,一切就像他的幻覺。

是夢嗎?

他臉色蒼白地坐起身,像剛剛從水裡撈起來一般,脊背上出了一層汗,短袖的布料貼在他的身上,額角冒出來的汗漸漸往下淌。

不知道為什麼,他覺得好熱。

但當他翻出天氣預報上的溫度的時候,他發現雲城今天的溫度並不高,最高溫度二十,最低溫十二度。

這種氣溫很符合雲城的初夏,忽冷忽熱,不管是暴雨還是高溫,經常讓人措手不及。

季墨看了眼時間,他睡的不太安穩,還有剛剛的鬼壓床,他在五點的時候就醒了,離工作日上班的時間還有好幾個小時的時間。

他走進廁所,拉上浴室的簾子,打開冷水衝了個涼。

換好衣服走出來的時候,他才覺得身上莫名其妙湧上來的熱氣被壓下去好多。

衝涼之後還剩了很多時間,回籠覺是睡不著了,他拉上窗簾,將客廳的電視打開。

隨機調了一個電視台,降低音量開始播放。

他的思緒沒放在電視上,反而亂飄起來。

他想到剛剛鬼壓床在耳邊響起的聲音有種非常強烈的熟悉感,那道聲音非常像葉組長的聲音。

但葉組長怎麼會突然出現在他家,還在他的耳邊說那些話。

他更加肯定這是因為他日有所思、夜有所夢。

由於電視機的播放出來的聲音很小,他有時能聽到從樓上傳來的腳步聲。

他喜歡聽樓上傳來的這種聲音,能夠感受到葉言表的行動。

腳步聲在頭頂,葉組長在客廳。

腳步聲往右邊走去了,越來越遠了。

季墨偏眸向右手邊看過去,關緊的窗簾後麵,陰沉沉的天空,烏雲密布。

他猶豫了一下,伸手拉開窗簾,隨著他打開陽台門的動作,一道冷風卷了進來。

他鬢角的發絲微微顫動。

在他抬腿進入陽台的第一步,一瞬間,他的眼前閃過了一道黑影。

隻是一瞬間,根本來不及捕捉到黑影的模樣。

等他靠在欄杆旁邊向下看的時候,什麼都沒有了。

“……”

那道一晃而過的黑影就像蝙蝠,逆著風飛走了。

他沒聽到從樓上傳來的任何動靜。停留了幾秒後,他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己的行為真的很怪異。

他趕緊走出陽台,關上門。

在心裡希望葉組長不會發現他都做了些什麼。

他回到客廳,剛剛的穿堂風將桌麵上的紙張吹散了,滿地都是,他將東西都收拾好了之後,打算早點出發去公司。

路上沒有遇到上班高峰期,沒花多久他就抵達了公司樓下。

他先去茶水間倒了一杯冷水,回到工位收拾好這幾天工作的文件。

將近上班時間的時候,他抬眸發現葉言表的工位上還是沒有人。

他今天又沒來。

季墨托著下巴,漂浮不定的視線沒有焦點。

為什麼?他生病還沒有完全好嗎?難不成是加重了?

要不要發個消息問問情況?

發散的思緒亂飄。

葉組長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身體不好,經常要請病假的?

好像是在一年之內?一年以前他好像除了愛熬夜,臉色差了點,好像身體還挺健康的。

季墨意識到自己又開始想那份檔案的事情了。

上次葉組長已經向他解釋過了,他為什麼總是捏著不放呢。

葉組長對檔案的態度也很平淡,似乎不以為意,應該就是沒什麼問題吧。

他逼迫自己收回思緒,重新將視線放在電腦屏幕上的文件上。

時間過得很快,季墨將文件都處理好的時候,遠處天色應該暗下來很多了。

陰沉沉的天仿佛下一秒就能會傾盆大雨,隨身攜帶雨具已經漸漸變成習慣,季墨拿起自己靠在桌邊的黑傘,背上椅背掛著的公文包,走出辦公室。

雨天出行視野不佳,在車站等車的時候,眼前就開始飄起了小雨。

好在季墨回到家後,雨勢才開始越來越大。

窗戶上拍打著密集的雨點,滑下來的雨痕沒有間斷,窗外嘩嘩的雨聲,還有夾雜著呼嘯的風聲。

季墨收拾好後,就窩進沙發裡,意識漸漸陷入了睡眠。

混亂的夢境,他時而看見呼嘯的狂風卷起周圍的樹木,時而又是深林中在空中漂浮的黃色眼睛,時而是他移開床墊,發現床下的那兩口棺材,時而是在櫃子裡翻出了古老的銀質鏡子。

在他背對著陽台打量手中的鏡子的時候,鏡子裡的成像沒有他自己,他隻能看見身後的窗戶。

“被你發現了。”

身後冷不丁地響起。

季墨盯著鏡子,鏡子裡依舊看不見一個人。

那是誰在說話?

瘋狂跳動的心跳,渾身的雞皮疙瘩冒出來,後背瞬間僵直。

季墨僵硬地轉過身,視線對上杜澤的猩紅的瞳孔。

“你……是吸血鬼。”問句在他口中變成了肯定句。

杜澤勾唇笑了一下,在他眨眼的一瞬間,大片大片的血液從他嘴角流淌下來。

順著他的下巴,流淌到他的脖頸、衣領,全部都是刺眼的紅。

他的身上的衣服被各種噴濺狀的血跡沾滿了。

季墨震驚地大退了一步,脊背猛地撞上了一處冰涼。

“!!”他喘著粗氣睜開眼睛。

落入眼簾的是空曠的走廊。

偏眸就能看見敞開的的自己家門。

杜澤不在,所以剛剛的是一場夢境?

季墨並沒有那種劫後餘生的感覺,抬眸看見自己正麵對著的門牌。

是杜澤的家門。

他為什麼會在這裡,是像洛陽川曾經跟他提起過的,他有夢遊的習慣嗎?

可他之前從來沒有發現過自己夢遊。

正在他盯著房門猶豫的時候,耳邊冷不防地響起,“你大半夜在我家門口做什麼?”

季墨嚇了一跳,驚恐地盯著從電梯口走上來的杜澤。

他穿著白色的襯衫,肩膀上還有被雨水打濕的痕跡。

“……”季墨莫名有些心虛,不知道該說什麼好,支支吾吾道,“一睜眼就在這了。”

“有什麼事嗎?”杜澤看起來很有精神,神采奕奕地盯著他。

相比之下,季墨就顯得有些睡眠不足,因為幾天沒睡好覺,眼眶下泛起了一圈黑眼圈。

“我……”季墨沉默道。

“先進來吧。”杜澤從口袋裡拿出鑰匙,開門走進去。

季墨猶豫了一下,還是跟著他進了房間。

杜澤抬手打開客廳的燈,視野立刻亮了起來。

季墨盯著他的背影,企圖看出什麼端倪來,看見時鐘指向的時間正好是淩晨三點半,他開口問:“你才回家?”

“嗯。”杜澤揮了揮手,“剛忙完就回家了。”

“你在忙什麼?工作?”脫口而出的時候,季墨意識到自己太過急促了。

杜澤詫異地看了他一眼,轉身打開冰箱,拿出了一個很像紅酒瓶的東西,“嗯,工作。”

什麼工作淩晨三點下班?季墨心裡的疑問越來越大。

對杜澤的懷疑也越來越強烈。

“……”季墨坐到餐桌的旁邊,抬眸看著杜澤從廚房裡拿出一個高腳杯,和酒瓶一起放在桌麵上。

酒瓶的顏色很深,大概是為了防止強光照射揮發,裡麵的液體顏色讓人看不出來。

季墨出聲問:“這是什麼?”

相較於他的警惕和緊張,杜澤的表現淡定多了,“一種我喜歡的紅酒。”

季墨對酒類沒有興趣,沒有管它。

“也許有些冒昧,不過我能問問你是做什麼工作的嗎?”季墨注意自己的語氣。

“哦。”杜澤拿起酒瓶,往高腳杯裡倒了一杯,紅色濃的像黑咖色,在他晃酒杯的動作裡,杯壁上落了一圈豔麗的紅,“沒什麼不能說的。”

季墨一開始以為他乾的不是正經行業,沒想到他淡淡道,

“我是乾收租的。”

他抿了一口紅酒,“我家裡房產比較多,一個人住不過來,就出租了,有些拖延租房費的,就在每天這個時間點去打擾他們休息,他們被煩的不行了,自然就交了。”

他從褲子口袋裡掏出一份信紙,厚厚一遝,裡麵裝的全是現金。

“呐,今晚的成果。”

“這周的飯錢不用愁了。”

季墨看著他愉快的臉,忽然有些沉默,“……”

這難道不是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爛招嗎?為什麼他看起來樂在其中?

季墨覺得自己大概無法理解他清奇的腦回路了。

坐了一會兒後,一陣困意泛了上來,季墨揉了揉眼睛,打算先回去休息。

就在他打算告訴杜澤自己沒事要回去的時候,他忽然看見了紅酒瓶上的標簽。

“vampire.”他將這串英文在心裡念了一遍。

下一秒,他困意瞬間消失,警惕地盯著杜澤。

“這是紅酒?”他問。

杜澤不在乎道:“當然了。”

季墨想起自己為什麼在羅馬尼亞看到這串英文的時候感覺到熟悉了。

在搬來公寓的前一天,他和杜澤視頻通話過一次。

那時候他正在喝的酒就是眼前的這瓶“vampire.”。

他將這串字母放到翻譯軟件搜索過,vampire、吸血鬼。

他緊張地看向杜澤,狠狠咽了口口水,努力控製住自己顫抖的聲線,“能給我嘗一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