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為什麼想知道初擁？”王誌鵬問他。
季墨抬眸發現周圍的男人都開始用一種警惕的目光盯著他。
被人這麼盯著並不好受，季墨不自在道，“呃、我有個朋友，他似乎被初擁了，我想知道怎麼才能救回他，所以這麼問的。”
王誌鵬先對他友善地笑了一下，“原來是這樣。”
“我們的職業是獵人，雖然對吸血鬼的相關事件有所了解，但對於初擁……”
“也許告訴你朋友遠離其他吸血鬼，並且隨身佩戴好十字架，也許可以避免成為吸血鬼？”他皺了皺眉，歉疚一笑，“抱歉，我懂得也不是很多，沒有能確切幫助你的方法，希望你的朋友能早日恢複。”
季墨隻好點點頭。
緊接著他注意到旁邊的人朝他投來的惋惜的眼神。
就像是在惋惜他已然失去了一個朋友？
季墨暫時打消這個念頭。
回神聽到王誌鵬對他說，“如果你沒什麼想問的話，我就告訴你幾個做我們這行後會產生的“後遺症”。”
“如果更準確一點的話，你可以叫它連鎖反應。”
季墨看向他，“第一，你的運氣會變得不太好，因為我們經常在墳墓和這些墓碑打交道。你之後最好不要沉迷於和運氣有很大關係的活動，比如彩票。因為你不可能回本。
第二，不要太相信科學，理論界的無神論在這裡解釋不通，最好的話還是找個信仰當精神支柱吧，畢竟沒人知道天生喜愛惡作劇的吸血鬼們是否會盯上你，玩/弄你。
第三，我聽說你已經殺死過一隻吸血鬼了，不知道你現在有沒有出現這種狀況，比如說家裡的貓貓狗狗突然對你狂吠？
這種都是正常現象，不用大驚小怪，尤其是貓，它們對這種事情比較敏感。如果你家裡有養貓的，我還是建議你寄養或是送人吧。時間久後，它們也許會傷害你。”
王誌鵬微微笑了一下，“你聽懂了嗎？”
季墨緩緩點頭。
“不過十字架……”
王誌鵬疑惑地看向他。
“能給我一個嗎？”
季墨覺得市麵上販賣的十字架掛件不一定靠譜，如果是他們專業？人士給的話，他會安心很多。
王誌鵬愣了一下，很快應了聲好，順手拿過墓碑旁邊放著的皮質箱子，打開，從裡麵掏出一塊十字架遞給他。
“謝謝。”季墨接過。
餘光瞥見箱子裡的物件。
銀製的匕首、一麵較小的鏡子、一本泛黃的冊子，封頁麵上寫著聖經、尖木樁以及一個很眼熟的小瓶子。
季墨覺得瓶子裡裝的應該就是聖水。
他收回視線，將十字架捏進手心。
一種怪異的灼燒感從手心散發出來，蔓延到他的手臂，幾乎要燙傷他的皮膚和筋脈！
好痛！！
他差點將十字架扔出去。
不行、會被這些人發現。
意誌戰勝條件反射，他更緊地握住了十字架。
他閉了閉眼睛，直到手心的灼燒感緩緩消失。
好在天色足夠黑暗，沒有人注意到他。
“有觀察到有什麼不對勁的嗎？”王誌鵬問。
“沒有。現在已經九點了。”旁邊的人看了眼手機上的時間說。
九點了？時間過得好快。
他想起洛陽川，擔心他會為自己沒有消息憂慮，便拿出手機給他發了條自己今晚有事不會回醫院的消息，緊接著關上屏幕。
他放下十字架，攤開手心看了一眼，發現手心被自己狠狠掐出了一個十字架的輪廓。
仿佛被高溫燙過後的麻痹感席卷而來。
他小幅度地甩了一下手。
“再等等吧。”聽見王誌鵬說，“你們分散到四周去看看，指不定貓在哪裡。”
“好。”
季墨看著幾個人站起來，向四周分散開來。
他看了眼王誌鵬，後者說，“你今天剛來，還不熟悉業務，就先在這裡等著吧。”
說完便要起身離開。
季墨發現周圍都沒人了，趕緊問，“你們、在找什麼？”
王誌鵬回眸看了他一眼，“蘇醒的吸血鬼。”
“他們一般會選擇在墳墓複蘇，從地下爬出來。”
看見季墨震驚中帶著害怕的眼神，他笑了一下，從箱子裡拿出什麼，“不用害怕，這個給你。”
緊接著，一個白色的物件被拋到了季墨的手心。
他低頭看了一眼，發現這是個大蒜。
他皺了皺鼻子，聽到王誌鵬說，
“這比十字架好用，有這個味道，附近三裡內的吸血鬼都不願意靠近你。”
因為太難聞了麼？
季墨默默在心裡想。
說完後，王誌鵬就轉身離開了。
季墨若有所思地看向分散開來的人群，低頭看了一眼手裡的大蒜，和被自己放在旁邊的十字架。
他們、應該不會出事吧。
他想。
時間越來越晚了，月亮升至頭頂，季墨注意到什麼時候月亮已經變成了半圓。
算了算時間，現在是月初了，月亮又快圓了。
這個月十五號，葉組長還會請假嗎？
不過他最近身體似乎不是很好，請假的情況越來越頻繁了。
昨晚還讓他擔心找自己，自己竟然一點也不知道……好愧疚……
季墨手裡捏著大蒜，背靠在冰涼的墓碑上，漸漸的，意識渙散，不知不覺間他竟然睡著了。
夢境裡，他坐在一片灌木叢中，眼前一道屬於野兔子的影子快速閃過。
它帶著傷口拚命逃跑著，經過的樹葉上沾到了鮮紅的血液。
它在流血嗎？
他跟上去，想看看它的傷勢幫助它。
可它依舊拚命地逃跑著，一秒都不敢停。
季墨就快追不上它了。
“……”
忽然之間，身後突然傳來顫抖的人聲。
“小季……”
“你在做什麼？”
季墨猛地睜開眼睛，猩紅的瞳孔裡映上一灘鮮紅的血跡。
他的指尖狠狠扼住了一隻兔子的脖子，他緩慢地鬆開咬住兔子脖子的尖牙，牽出來一條血液的絲線。
“……”
他舔了舔牙尖，發現口腔裡全是血液的腥味。
他站起身，將兔子的屍體藏到身後。
轉身看向來人。
“我看見，樹林裡有道人影。”
他緩緩道。
在他眨眼的瞬間，紅瞳瞬間消失，就好像是一場幻覺。
來人詫異地看了他一眼，緊張地咽了咽口水，“要不叫王哥他們來吧，我不敢一個人去。”
季墨抿唇點點頭。
目送他轉身去找王誌鵬。
直到他的背影在視線裡消失，季墨才鬆了一口氣。
他伸出手，看見手裡慘死的兔子，絕望地咬住了牙關，嘴唇緊緊抿成一條線。
真的……是他殺的。
他夢遊的事情也是真的。
得知這些真相後，他久久不能回神，他不知道該如何麵對變成怪物的自己，自己會變得和安德列一樣嗎？無惡不作、引誘彆人下地獄？
他痛苦地閉了閉眼，找了個空曠的地方將兔子的屍體埋葬。
**
沒過多久，王誌鵬他們回到了樹林的旁邊。
季墨走上前，與他們會和。
王誌鵬四周環顧了一番說，“數一下人數。”
季墨數了一遍。
沒有少人。
緊接著又聽到，“沒有多人吧？”
多人？
一陣寒意從脊梁泛上來，樹林被風吹動，悉悉索索的。
“以防惡作劇的吸血鬼假扮同行。大家再好好數一遍人數。”王誌鵬說道。
聽到最後人數核算正確的信息後，季墨才鬆了一口氣。
王誌鵬他們今晚並沒有找到蘇醒的吸血鬼，隻能空手而歸了。
季墨看了眼時間，已經是夜裡一點了，城市都休息了。
這個時候早就沒了公交車，能打到的車數量也有限。
王誌鵬他們將車讓給季墨，告訴他辛苦了，回家記得洗過澡後再休息，以防被吸血鬼盯上。
季墨點點頭後便上車了。
但坐上出租車後，密閉的空間裡，味道被放大了很多，他在自己的身上隻聞到了大蒜的殘留氣味。
好臭。
他蹙了蹙眉。
司機師傅沒什麼反應，也許是對大蒜的味道不太敏感。
或者，是他對大蒜太敏感。
他垂眸呼出一口氣，將口袋裡的十字架用一根繩子穿起來戴在脖子上。
希望有用。他想。
沒過多久，出租車停在了公寓的門口。
他付過錢後，就回到了公寓。
乘上電梯，屏幕上的數字不斷攀升著，最終停在五樓。
他有些困了，走出電梯後一時間沒注意到等在他家門口的葉言表。
直到葉言表出聲的時候，他才猛地反應過來。
“十字架。”
葉言表盯著他胸口的十字架，若有所思道。
季墨驚訝地看向他，“你怎麼……”
在這兒……
這個點還在等他嗎？季墨說不上自己是驚喜還是擔憂、愧疚。
但剛剛的悲痛在看到葉言表的一刹那好了很多。
葉言表沒回答，反問道，
“你最近怎麼信起教來了？”
季墨啞口無言，覺得有些不太好詳細解釋，隻拿過王誌鵬對他說過的話來解釋。
“有個朋友告訴我，最好找個信仰當精神支柱。”
“什麼朋友，這麼迷信？”
“聊得來麼？”
“說了些什麼？”
“有想到我嗎？”
葉言表盯著他，一連拋出好幾個問題。
問的季墨一時間回答不上來。
“還、還好……”
季墨縮了縮脖子，莫名覺得今天晚上的葉組長有些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