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娛榜第一，當然是買的。

薑眉點開看見的就是一群營銷號，然後才是程之的微博。

不是直截了當的表白，而是上千字的《八荒》觀後感，言之有物，看起來無比真誠，通篇都在誇讚商序的那個角色和商序的演技。

營銷號們的評價就很統一了，還蹭上了八荒票房的熱搜。

@追星學長：無人可抵擋商影帝的魅力，就算你爸爸是程如錦也不行！

@初戀語錄：磕到了，已經迫不及待想看小少爺和商影帝合作了@程如錦 爸爸你努力一下。

……

薑眉光是看著就煩，隨手關掉微博。

但理智還是告訴他這是事先準備好的通稿，沒準還是雙方都同意的。

果然張維令隨後印證了這件事情。

程如錦的新片想邀請商序客串一個小角色，兩邊已經快敲定這件事情了，所以在預熱，讓程之發這篇影評就不知道是誰的主意了。

不過程之進圈以來資源一向很好，因為程如錦的麵子到哪裡都是被照顧的，能蹭上商序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但薑眉本能地察覺到這件事情還是要落到他這裡。

程之以前不是商序的粉絲，在原著裡麵也不是，不可能因為一部電影突然轉性，但他就是要做出來這件事情，能讓這條熱搜出來程之一定放棄了很多的利益。

程之並不是單純的想要蹭上商序，他更想做的是搶走薑眉的東西，薑眉可能會在意的人。

以前他試過，輕而易舉如願以償帶走了程頌年。

到張維令這裡就沒有多順利了。

薑眉隻是沒覺得他和程頌年之間的事情和程之有什麼大關係，而且程之這幾年也很少往他麵前湊了。

但不該牽扯到商序的。

程之常年耍小聰明，居然也有歪打正著的時候。

張維令見薑眉久久沒有回應，還是打了個電話過來。

“隻是兩邊工作室的合作，我懷疑商序本人根本不知道這件事情……”

薑眉冷靜地問說道：“我知道。”

張維令：“那你準備怎麼辦？”

薑眉反問他：“什麼我準備怎麼辦，我有什麼能做的事情嗎？”

張維令：“……眉眉。”

薑眉輕輕笑了一聲，聽得張維令毛骨悚然的。

“我在想一個一勞永逸的辦法。”

電話那頭隻剩呼吸聲，薑眉疑惑地問他：“你緊張什麼？”

張維令：“……現在是法治社會了。”

“我沒打算用不合法的手段。”薑眉無言，“你在想什麼東西？”

就像薑眉知道自己瞞不過張維令一樣張維令也老老實實和他交代：“我哥前幾天講了點薑杉哥的事情。”

“薑杉都多少年沒有回國了，維楨哥拿他騙你的。”薑眉麵不改色甩鍋給張維楨，“彆擔心，我有我的辦法。”

張維令道：“我覺得商大神是真的不知道。”

“和商序本來也沒關係，你在乎他乾什麼。”薑眉轉移話題到張維令的考試，被張維令警告不提這個還能做朋友。

一直到和薑眉告彆說晚安，張維令也沒有向薑眉解釋。

因為你在乎。

因為我知道你在乎。

……

第二天薑眉的戲份隻在上午。

但他下午還是帶了劇本找到一個沒太陽的地方坐著，強迫自己去找戲裡麵的情緒。

這一點也不難，商序還在這裡。

薑眉縮在一邊裝蘑菇，卻並不知道片場其實有人想來找他說幾句話——但硬生生被他不怎麼光明的氣場嚇得繞了個彎。

但商序的助理直直的走了過來，一點也不怕。

能抗住商影帝氣勢的當然不會被薑眉嚇到，商序的助理很有禮貌地問薑眉，“小薑老師喝點什麼嗎？”

薑眉有些茫然，下意識看了商序一眼。

商序好像在和安不苦吵架，關於角色他們的分歧還是有的。

所以根本沒有注意到薑眉這裡。

商序的助理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然後點點頭。

薑眉：“……”

總覺得他想暗示什麼。

但他收了收劇本，問道：“有什麼嗎？”

“除了咖啡可可，就是果汁和茶葉，水果都是今天現買的。”

“給我一杯冰水，謝謝。”

商序車上似乎是有製冰機的。

這幾天還是降溫。

薑眉攥著杯子，指尖已經有點感覺不到溫度了才鬆開手，乾脆下巴抵在杯蓋上，沒有什麼形象地刷著手機。

餘光偶爾看向鏡頭對準的方向，直到一個人走了過來。

“不冷嗎？”商序點了點他的帽簷。

“不冷。”薑眉沒有躲，本想抬頭看他，掃到一眼自己的手機屏幕下意識把手機扣上。

商序在另一邊坐下，就像沒有發現薑眉的小動作一樣，“看出來了什麼？”

“……啊？”

商序無言：“你在這裡乾什麼？”

薑眉訥訥道：“……看劇本。”

商序：“看劇本用得著你跑到片場看？”

薑眉隻能給自己解釋：“就像學習的時候要去圖書館一樣，氛圍好。”

商序：“……”

他沉默了一下又問：“那你有在看劇本嗎？”

有一種熟悉的被教導主任抓住在課上睡覺的感覺。

“沒有，”薑眉隻能坦誠道，“在看微博……”他忽然不知道哪裡來的勇氣，問道，“您不看這些嗎？”

“微博？”商序道，“很久沒有用過了，很無聊。”

薑眉也猜是這樣，但還是有一點竊喜，從昨晚開始的不愉快到這一刻仿佛被一下子清掃乾淨。

商序仿佛看出來了他的小忐忑，氣定神閒問道：“想互粉？”

他心情好的時候很好說話的。

“啊？”薑眉迅速搖頭，“不是，我沒有微博。”

商序：“……沒有微博那你剛才在刷什麼？”

“……”短暫的沉默之後薑眉連忙給自己解釋，“我沒有，呃，藝人用的微博。”

商序幽幽道：“哦，小薑老師不想私人號和我互相關注。”

“不是！”薑眉也沒想到話題怎麼到了這裡，“我和維令用一個賬號……”他痛苦地擰了一下眉，還是不太想給商序看。

商序依然不緊不慢道：“那就是為了保護小張總的隱私。”

“也不是什麼秘密，知道的人不少。”薑眉放棄了，攤開手機，“您彆關注他，維令這個號是好幾家的大粉頭子，瓜田來源，飯圈頂流，您要是粉了他肯定得上熱搜。”

他給商序看那個百萬粉絲仿佛營銷號一樣的賬號，的確不是秘密，盛世傳媒想知道的基本都知道，商序不了解，純粹是因為商序根本不關心這種事情。

張維令吃瓜的時候跟漏勺一樣，但是分寸挺好，應該沒有沾過商序。

薑眉本意是為了證明自己的清白，但商序看見了那個名字之後，停頓了一瞬。

“我記得這個賬號。”

薑眉：“……怎麼會？”

張維令什麼時候這麼出息了。

“六年前，《江鬼》上映的時候，有一篇影評。”商序笑了一下，帶了些探究看薑眉，“不像是小張總寫的。”

《江鬼》翻拍自二十年前的老電影，這部片子在當時爭議很大，毀譽參半，上映不過幾天就被下架，但這幾年評價卻漸漸好了起來，可是商序在很多場合，其實是不願提及這個作品的。

薑眉沉默了一下，“那……可能是我寫的吧。”

他也記不清了，但張維令沒看過《江鬼》，他不愛這種微恐的題材。

可薑眉更不明白商序怎麼會記得。

“喜歡賀平旌？”商序問他，“那天你也是第一個說了賀平旌的名字。”

薑眉想了一下才想明白商序的那天是他們還在拍向日葵那場戲的時候，這樣的記憶力實在很可怕。

薑眉低低道：“嗯。”

賀平旌在他心裡是一個貼近商序本身的形象，所以他很喜歡。

商序：“和裴傾比呢？”

薑眉：“……？”

他終於醒悟過來商序這是心情很好在拿他找樂子。

“怎麼不說話，”商序懶洋洋地笑，“賀平旌和裴傾比起來，最喜歡哪個？”

薑眉看著他，用很隨意的語調說：“最喜歡商老師。”

他自己笑了一下，眼睛彎起來。

商序愣了一瞬，伸手就要去敲薑眉的額頭。

“膽子變大了。”

薑眉躲開了他的手，眼睛裡還是很真實的，可以騙過任何人的輕鬆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