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字寫得實在是漂亮，改卷的老師們短暫的忘記了這是考試，在辦公室爭相傳閱。

等反應過來這不是書法課時，都扼腕歎息：“可惜寫字的人頭腦空空。”

“你批改前麵的時候，不是說一改就知道是重點班的試卷嗎？怎麼會有人考成這樣？”

“是啊！我還批改了幾份答得特彆優秀的試卷呢！”

“不急，等批改完，就都知道了。”

等揭曉了這位在考場秀書法的人是新來的樓思危後，老師們都沉默了。

“他就是前段時間被傳勒索小學生的那個轉學生，是吧？”

“嗯，短短一個月，這人話題不斷啊！”

“校霸成為跟班，校草地位不保，上課趴桌睡覺，晚上不上自習，抽煙上台念檢討，這一個月校園生活確實豐富多彩啊！”

“他不是從帝都的附中轉來的學霸嗎？怎麼這水平！”

“還以為之前的傳言都是不知內情的學生們胡謅的，原來事實確實如此啊！”

……

月考結果統計出來，張貼在公告欄。

理科，虞星辰年級第一，湯乾年級第二，年級第三在九班，艾天成年級第四，路露年級第五。

“又是校花第一，校草第二。”

“年級第一和第二像是被校花和校草承包了似的，不管後麵幾名怎麼變換，他們穩如泰山。”

“理科年級前五女生占兩位，兩位校花簡直是我們女生之光，最佩服這種有顏值還有實力的女生了。”

“哈哈哈！看，話題王樓思危年級倒數第一。”

“啊！還真是，這是育華有史以來第一次年級倒數第一出現在重點班吧。”

“我就說不能因為長相讓他擠走校草吧，他這成績當育華門麵，不是讓其他學校恥笑我們嗎？”

“考出這成績，還在重點班，這後台也太硬了吧。”

……

各科課代表在班裡發試卷。

樓思危右手撐著腦袋，冷漠地看著一張張寫得密密麻麻，分數卻都是個位數的試卷。

艾天成接收到湯乾示意，帶著幾個同學立刻到了樓思危桌邊，拿起他桌上全部試卷，大聲嚷道：“聽說樓同學寫得一手好書法，在老師辦公室都被傳閱了，我們幾個過來瞻仰一下。”

他說話的同時，把試卷發給了一起過來的同學。

“哇！我還是頭一次看見有人寫字這麼好看。”

樓思危閉上眼睛深呼吸。

乓！

他一掌拍在桌麵上，站起身來，左手一把揪起艾天成的衣領，右手一拳掄到了他臉上。

動靜太大，教室裡的人都看了過來。

艾天成慘叫一聲，抬手碰了碰受傷的半邊臉，又忍不住“嘶”了一聲。

樓思危目光如刃，這才語速放慢問：“想瞻仰，經過我同意了嗎？”

幾人惶恐不安地盯著樓思危，似乎都被嚇蒙了。

湯乾過來，從他們手裡拿過試卷疊放好，好言好語安撫：“樓同學，彆生氣了，班主任經常念叨這幾個同學寫字跟天書似的完全看不懂，艾天成作為學習委員才帶他們過來看看你的字，讓他們向你學習學習，沒有什麼惡意。”

左烈額角抽了下，冷笑：“真的沒有惡意嗎？”

湯乾噎住：“……”

場麵像是凝滯了。

虞星辰抱著聽寫本進入教室，發現所有人都在看著樓思危，自己的座位上、過道裡都站滿了人。

直覺告訴她，事情不妙。

“單老師，”虞星辰剛揚聲說出三個字，所有人光速回位置坐好。

單老師名叫單彥慧，是八班的英語老師，也是班長湯乾的媽媽，她在育華因為氣場太強，對學生太過於嚴厲，被學生稱為“滅絕師太”。

虞星辰：“單老師說，這次聽寫錯誤太多，讓大家把錯的單詞一個抄寫二十遍。”

焦夢：“星辰，你這大喘氣，嚇死我了，我還以為……”

她突然聲音斷掉。

單彥慧出現在了教室門口，她走上講台：“課代表先回座位，聽寫本下課發，試卷晚自習講，我們繼續上課。”

虞星辰是中午吃飯時，才從焦夢口中聽說了教室衝突事件。

午休，她回到教室，罕見的看見左烈在和樓思危說話。

左烈：“彆灰心，我以前成績也不好，也是經過好一番沒日沒夜的努力，才進入的重點班，以後，你有不懂的，隨時可以拿來問我，我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儘。”

虞星辰坐下來，給樓思危寫了一張便簽：【理科方麵，你可以把你的情況告訴我，我針對性的給你準備一份筆記，語文和英語嘛！文科第一幫你，效果應該會比較好。】

樓思危回了她一個微信號。

下午。

班主任找樓思危談話。

“你什麼情況？卷子寫得沒有一點空白的地方，可是你寫的都是些什麼？考場秀書法，給老師展示你的字有多麼漂亮？”

“還有我才知道你平時作業根本就不是自己寫的，你這是惡劣的態度問題。”

樓思危沉默不語。

王祝姻更生氣了，細數他的罪狀：“我高高興興地以為班裡來了一個學霸，沒想到你實力演繹自己是學渣，還一躍成為校霸，想象中的好事一件沒有，之前上課睡覺，後來抽煙被教導主任抓住，在全校麵前念檢討，現在月考還送我一份年級倒數第一做大禮，我們班從來沒有這麼丟臉過。”

不僅沒有丟臉過，還是耀眼的存在。

相比另一個重點班——九班，比美，有兩個校花虞星辰和路露；比帥，有校草湯乾；比成績，年級第一年級第二都在八班；比不敢惹，有改過自新的前校霸左烈。

樓思危：“老師，你告訴家長了嗎？學校什麼時候開家長會？”

王祝姻：“講了，家長會期中考後開，”

她察覺自己因為生氣語氣太過於生硬冷淡，她放軟語調：“你還有機會，端正態度好好學，老師知道你肯定是家裡有些問題，但是不能用這種方式博取大人的關注，你會害了自己的，知道嗎？”

樓思危：“老師，你不用擔心我，我心裡有數。”

這次訓話長達半小時。

三人組等樓思危一起吃飯，飯桌上，幾人談起為什麼會不學習。

高聳雲：“初二時，我聽不懂物理，尤文采是我物理老師，也是班主任，我請教他物理應該怎麼學，他跟我說‘聽不懂，下去吃點好的，補補腦’，從那以後我就非常討厭他，基本什麼都跟他對著乾，學習也就越來越差了。”

任參：“我和良哥高一是尤文采當班主任，成績好且家境好的同學用姓氏‘長孫’取笑良哥，我氣不過，在教室幫忙良哥教訓了那人，尤文采站在成績好的同學那邊，我們對他不滿，於是就故意不學物理對抗他。”

長孫良：“好在，我們三現在在一個班，尤文采不是班主任，而且物理不是他授課。”

高聳雲：“你們兩就物理一團糟，其他科目還可以，可是我已經各個科目都學不懂了，感覺讓他不爽了，我很高興，可是我自己也把自己玩進去了。”

樓思危一臉誠懇：“現在還不晚，一切還來得及，我給你們補課。”

三人一臉驚恐，好半天沒有憋出一句話，心理反應大概是：

高聳雲：沒搞錯吧！你倒數第一輔導我們？

長孫良：作業都要我們幫忙寫，給我們補課？

任參：你能教我們什麼？教我們怎麼上課睡覺？

高聳雲抬手拒絕：“不用了，學習多枯燥，還是不學比較快樂。”

“對，我們就不是學習這塊料。”長孫良連聲附和。

任參：“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狀元，不一定就要學習才能創出一片天地。”

樓思危眯縫著眼睛依次瞅著三人，大概能猜出他們的心思：“你們三個要努力啊！我這成績未來進入社會了，我估計隻能出錢，技術方麵的活隻能找人乾，你們就是我心中的技術骨乾。”

-

加上好友後，虞星辰給樓思危發消息，不見他回，於是她打了一個微.信電話過去。

“我不接，我就不接你電話，彆人電話我都接，就是不接你的電話，我不接、氣死你、氣死你我也不接……”

虞星辰直接被彩鈴氣到了，她掛了電話：“你不接我還不打了。”

過了二十分鐘左右，樓思危回微.信電話過來，虞星辰去洗澡了，他發消息問：【怎麼了？】

等虞星辰出來看見，又覺得時間太晚了，就簡單回複：【明天中午說。】

午休時間，住宿舍的回去午休了，不回宿舍或者走讀的同學在教室睡覺。

教室門口，樓思危和虞星辰曬著太陽聊天。

“昨晚是要和我說什麼？”樓思危問。

“之前不是說過要了解你的情況，做針對性的學習筆記嗎？”

“你還真弄啊！”

“不然呢？”虞星辰睨了他一眼，“你這是自己不想學？”

樓思危壓低視線。

是我用不著，還浪費你時間。

樓思危另起一個話題：“對了，尤文采是不是喜歡班主任？”

虞星辰：“是啊！梁山河老師也喜歡班主任，目前都沒有確定關係。”

“你希望小王老師和誰在一起？”

“我不喜歡尤文采，當然是梁老師了，我連他和小王老師的孩子名字都想好了。”

樓思危揚起眉毛：“他們孩子關你什麼事，還名字都想好了。”

“其實也是當時靈光乍現，之前晚自習閒聊，梁老師說起自己爺爺叫梁開典，爸爸叫梁統一，他叫梁山河，開國大典，統一山河，振奮人心的場麵，雄心壯誌的理想，讓我自然而然想到了我們國家的台灣省，想到了□□的鄭成功，以及他寫的複台詩，就覺得梁複台這名字實在太好聽了。”

樓思危看著陽光下滔滔不絕的虞星辰，太陽光給她渡上了一層毛茸茸的金邊，她好像全身都在發光。

虞星辰：“另一方麵，小王老師外號祝英台，梁老師外號梁山伯，梁祝化蝶的故事太悲情了，希望我非常喜歡的兩位老師可以圓滿，幸福快樂的在一起。”

沒聽見回應，虞星辰看向身邊的人，他正出神地看著她。

“你怎麼用這種眼神看著我？”

“沒……沒什麼，”樓思危移開視線，“那我們就撮合小王老師和老梁在一起。”

“唉！彆岔開話題，我們在聊學習筆記的事呢，還有我加了你微.信，幫你弄學習筆記這些事，你和你女朋友說一聲，我怕她誤會。”

“不用。”

“怎麼不用，這是對她的尊重，要體諒她的感受。”

“我沒有和她在一起。”

“沒有……在一起？”虞星辰回想起那天看見的勁爆畫麵，“沒有在一起，你……那樣，渣男。”

她用力一推，樓思危往後退了兩步遠。

近來天氣漸暖，後門都是打開的，虞星辰從後門回教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