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限時狩獵 字名各一 4626 字 16天前

玉湖灣彆墅區。

喻諾在公共花園一角席地而坐,這裡各家各戶都有獨立花園,除了早晚遛狗,這片公共區域最大的作用就是合理化各項管理費。

喻諾想要安靜,這裡再合適不過,他已在這裡坐了一整天。不用在喻正凱麵前強裝一本正經,也不用在鄧靖茜和喻靖恩麵前故作雲淡風輕,隻有在這裡,他才敢悄悄卸下防備,袒露心跡。

煙,一根接一根地抽。到夜裡,他腳邊已經積攢一地煙頭。

他或許該回家,可他控製不住想起季伏雙,想起她出現在他弟弟的房子裡,想著那雙合腳的拖鞋,想著茶幾上成對的杯子,想她熟悉他弟弟家的一切。

事情怎會發展到這一步,他究竟哪裡得罪了喻一栩,他竟恨他至此?

解鈴還須係鈴人,或許他該從喻一栩入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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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話乍響之時,喻一栩正被季伏雙勾著衣領,被迫與她離得極近。

甜膩的呼吸落在他的麵上,他感覺纖細的手指劃過自己的皮膚,似乎……

他不敢再想,慌得一把握住她的手。

“雙雙,彆……”後半段話戛然而止,換來他一聲輕呼。

他的喉結被尖牙抵著,細微的摩擦帶來難以自已的麻癢。他的呼吸不覺加重,抓人的那隻手也隱隱顫動。

身體的反應不能作假,季伏雙滿意。

但不夠。

她在他喉結上留下淺淺的牙印,手也掙脫桎梏,遊走點火。她力氣不大,牙印很快在舌尖的安撫下淡去。

剛才還據理力爭的人,如今已僵硬如雕塑,再也掀不起反抗餘波。

她心滿意足,稍稍放鬆些。

“你想說什麼?”

“彆怎樣?”

她說得很慢,唇珠無意似的蹭過喉結,熱氣也就順著唇縫蔓延到餘下的皮膚。

喻一栩不能動,眼神遞向梳妝台上閃著亮光之處,喉嚨裡發出很輕的嗚咽,像是無路可逃的小獸,用最原始最本能的方式求饒。

“就這麼想接電話?”季伏雙不滿咕噥,忽地垂頭,在他肩上重重咬一口。

“接你的電話去吧。”

喻一栩如蒙大赦,可身體的僵硬沒能讓他立刻做出行動。

等他動時,電話聲已經斷了,季伏雙也因此改變主意。

喻一栩怕癢,腰際除了緊實的肌肉,還有癢癢肉。

往常,她隻要勾勾手指,他就笑倒,道歉求饒。

她想知道,今日他該如何。

指尖甫一碰到那片區域,他就輕顫一下,接著下意識的躲閃。

這種時候,就算全神戒備的人,也容易中招。

季伏雙就是在這時候把他重新拽回來,就著他下跌的勢頭,翻身壓製。

她居高臨下,屈腿本是想壓製他反抗,不想卻碰到尷尬存在。

隻是此刻,更顯昭彰。

“喻一栩,”她掀起眼簾,半是戲謔半是驚訝地說:“你不敢。”

“真把我當成你大嫂了?”

“是大嫂——”

急促的電話鈴聲將季伏雙的話音打斷,她徑直起身,趕在喻一栩做出反應前,暗滅電話,重新以上位者的姿態俯視他。

她的表情有些怪,可如今喻一栩早已自顧不暇,哪有餘力深究。

他啞著嗓子哀求:“雙雙,到此為止好不好?”

“你叫我雙雙?”她屈腿重新壓製他,隻是這次壓製的位置稍稍向上挪了寸許,聽他沉而急促的呼吸,她滿意地笑,“怎麼不叫我大嫂,不是在心裡把我當大嫂嗎?”

“雙雙,你……冷靜一些。”

前番她送給他的話,如今被他囫圇還來,她不覺好笑,逆反心大盛。

他不是想躲麼,不是想遠離她麼,她倒是要看看,他能忍到什麼程度!

鳥兒的輕啄落下來,像那天他對她那樣,打下一個個烙印。

在過去,烙印是刑罰,便是到了如今,也不讓人好受。

喻一栩麵上泛起一層薄汗,像痛苦,又像彆的什麼。

“承認你舍不得離開我就這麼難嗎?”

“如果我不是你大嫂,你——”

質問在輕呼中中斷,喻一栩反客為主,磨著後槽牙警告:“彆逼我。”

“我怎麼逼你了?”季伏雙當然不會認輸,掙紮間不經意碰到他的囂張。

他難以克製地顫抖,喉嚨裡發出瀕死小獸的嗚咽。

吻是在那一刻落下來的,疾風驟雨,永不停歇。

見慣了他溫柔無害的模樣,驟然見到他凶狠的一麵,她不覺得害怕,隻覺得新奇。

心裡最後的一絲不確定,也隨著他滿是占有欲的肢體語言打消。

她勾住他的肩,像他那樣,拚儘全力爭奪生存空間。

季伏雙不可避免地聯想到沙漠缺水的日子,他是她唯一的海子。

電話聲再度響起,這次誰都沒有理會,沉浸在隻有彼此的世界。

季伏雙家保暖不如喻一栩家,即使暖氣開得足,但常年出租的老房子難免漏風。

衣扣崩落的刹那,季伏雙感到一絲涼意。可她很快就不再冷,因為喻一栩用手幫她擋住風。

指節摩擦過他曾經羞於啟齒的關鍵詞,又沿著邊沿探索。

季伏雙輕呼,因為驟然清涼,是他找到開關。

可她的呼聲還沒完結,就被他的偷襲激得變調。

早知如此,她不該輕易放過他!

她不覺屈指抓緊床單,偏了頭,閉緊雙眼,不敢看他。

於是便沒看到,他眼裡的亮。

他好像誠心跟她作對,誠心要將她所做的一切加倍奉還。

等他終於滿意,重新回到她的麵前,看她麵紅耳赤,他又忍不住靠近,將吻和濕重的呼吸落在她的眼睫。

那樣深重的情緒,壓得她喘不過氣,隻能投降,顫顫地掀開眼簾。

他捉住她的手,送到唇邊,一邊啄一邊命令:“不可以說不。”

她還沒反應過來,他就急匆匆從褲兜裡掏出一個密封袋。

他接下來的動作令她慌得再度閉眼,她根本來不及平複心情,就感到冷,有涼風灌來。

很久以前,她就覺得喻一栩不簡單,於是排斥他的接近。到後來,他總在她麵前表現得溫順乖巧,她漸漸更新對他的印象。

她本能地躬身,隻覺自己大意,他始終都是那個狡猾的,靜候她露出破綻的壞家夥。

隻是稍不留神,就被他找到可乘之機。

她有些疼,倒吸涼氣。他慌忙擁住她,溫柔道歉:“對不起雙雙,對不起對不起。”

季伏雙咬緊下唇,瞪他一眼,憤憤製止他。

“雙……”

他的喉結摩擦過她的肩側,擁她的長臂不覺收緊。

人在激動時,難免做出應激舉動。她就是被他刺激著,又倒吸涼氣。

“雙雙,我……”

他使出球球吵架吵輸時的眼神,又委屈又可憐,像是在用眼神告訴她,他很無辜。

季伏雙氣悶,乾脆揭穿他的把戲。

一鼓作氣是季伏雙常年戶外運動養成的習慣,在戶外,麵臨的困境往往意料之外,超乎想象,唯有一鼓作氣堅持到底,才有可能柳暗花明。

便是此刻,季伏雙所信奉的也不是車到山前必有路,而且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彼竭我盈,故克之。

“雙……雙……”

委屈小狗再也演不出委屈,本能在這一刻暴露。

被他盯著,季伏雙這才知道,他的眸色竟可以幽暗如黑潭,靜得人發慌。

她莫名想到暴風雨來臨前的海麵。

可她不想輸。

昨日玩失蹤的是他,不肯好好跟她說話的也是他。

他還沒有認真跟她道歉,沒有說離不開她。

她怎麼能輸?

於是,事情變得一發不可收拾。

兩人好像叫著勁,都不願先低頭的人。

不知哪裡來的風,吹得吊燈吱呀亂晃,把人影扯得奇形怪狀。

一開始,風吹著吊燈,把影子聚在床沿。後來,又是風,吹送著落向局促的單人沙發。

擾人的電話鈴聲再度響起來,喻一栩不悅,領著季伏雙,向梳妝台靠近。

季伏雙偏瘦,因常年運動,體脂率極低。喻一栩忍不住想,這樣輕的一個人,怎麼就不能對抗地心引力呢?

這樣好看的一個人,怎麼就那麼善於利用地心引力呢?

他得反擊。

於是,他聽到很輕地嗚|咽聲。

季伏雙從未這樣哭過,她為數不多的落淚,總是沉默的,沉默得他心疼,沉默得他心碎。

如今換個哭法,他也沒有好受,隻覺得自己做了天大的錯事。

“對不起。”他慌地擁住她,道歉。

她狡黠眨眼,哪裡有半點淚意,若不是眼尾一點紅,他險以為她在做戲。

遲疑隻是一時半刻,先機就重落她的掌控……

等兩人終於挪到梳妝台旁,電話鈴聲恰好中斷,喻一栩瞥見來電。

僵硬隻持續了很短一瞬,季伏雙就用她的反擊懲罰分心的人。

後來,他不大能想起從手機屏幕上瞥見了什麼。

直到天蒙蒙亮,兩個筋疲力儘的人才相擁著進入夢鄉。

這一覺,季伏雙睡得不踏實,她始終緊緊攥著喻一栩的手。等到醒來,看到身旁的人已經睜眼,她慌忙地背過身。

情急之下,她無所畏懼。可事後,她到底還是有些不好意思。

喻一栩將她掰回來,很輕地碰了碰她頸側的淤痕,滿含愧疚地道歉:“對不起,我——”

“你想說什麼?”聽到“對不起”三個字她就頭皮發麻,徑自產生不好的聯想,於是果斷阻止他,“發生了這樣的關係,你還想讓我做你大嫂?”

他慌得搖頭:“我不是——”

季伏雙容不得他狡辯,索性戳破他虛偽的偽裝:“昨天你不是也看到了,你大哥打了多少個電話,他打電話的時候,你在對我做什麼,你對得起他麼?”

“我沒有我沒有!”

喻一栩急得翻身將她壓下,雙手緊扣在她的肩頭:“我從來都不想你當我大嫂,我喜歡你覬覦你,我怎麼舍得把你讓給彆人!”

“那你為何要離開我?”

“我……”他苦澀地耷拉下唇角,像泄氣的皮球,“你……選擇他……”

季伏雙一怔,臉色變得難以捉摸,定定看他好一會兒,指尖輕輕劃過他的胸膛,似笑非笑地問:“如果我選他,你打算怎麼辦?”

喻一栩閉下眼,深深吸氣,再度睜眼時,眼神是她從沒見過的凶狠:“搶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