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臥 毓秀王睡在了裴二身側。(1 / 1)

替嫁 白鷺雙飛 4808 字 10個月前

“這就是本尚書口中所說的那名易容大師。”李明卜指了指他右手邊的男人。

喬拉提就“噗通”一聲雙膝跪到了男人腳下:“懇求大師一定要救救她!”連磕了三個響頭。

大夫一臉不知所措,看向了李明卜,李明卜就笑道:“你彆這樣沒出息,嚇壞了大夫一會兒可要命!”

喬拉提緊忙就爬了起來,一邊笑著一邊自我安慰:“不會的不會的,我就是答謝一下,大夫不會受到驚嚇的。”

李明卜沒理他,指了指床上躺著的一臉毫無生機的柳雲:“就是她!畫像本尚書已經給你了,記住,不能出半分差錯!否則本尚書沒法向上頭交差!!”

大夫沒有說話,隻是微微點頭。

李明卜就背著雙手,信步走了出去。

大夫發現喬拉提還傻站在一邊,拉著他的胳膊,向屋外指了指,示意喬拉提出去。

“沒事的大師,我在旁站著,您有什麼吩咐您請說,我不會打擾您的。”

大夫還是拉著他,要把他推出去。

喬拉提不肯走,道:“大師您說清楚我能乾什麼,不能乾什麼,我聽話,不搗亂,你不要趕我出去!”

大夫不肯鬆手。

喬拉提也堅持不懈。

大夫就張大嘴巴湊向了喬拉提,一開始,喬拉提還不懂大夫是什麼意思,嚇了一跳,待慌亂中看清大夫的嘴巴時,才發現大夫竟然沒有舌頭,不禁就倒吸了一口涼氣,傻了起來,大夫就趁機將他給推了出去。

大夫把門從裡麵插好,就去查看柳雲的情況了。

喬拉提在外一直使勁兒地捶打著門扉,叫嚷著讓大夫放他進去,但大夫並沒有理會他,他敲打了一會兒突然想到李明卜說的話,便冷靜了下來,道:“我就在屋外候著!”就一步三回頭,坐到了台階上。

柳郎帶著侍衛將王府的每一個角落都找了一遍,就差掘地三尺,但還是未能找到柳雲的下落。

毓秀王將崔叔叫到了他寢室內的書房,還有柳郎。

毓秀王道:“崔叔你說那晚來襲的刺客隻是在府門叫嚷,並未進入府中?”

“確實不假。”崔叔如實回答。

“柳雲憑空消失了,本王猜測,定是那晚的刺客乾的。聲東擊西,將人神不知鬼不覺帶走了。”道,“柳郎,你在李府可發現了什麼?”

“稟告王爺,屬下在李府徹夜觀察,然並未發現可疑之人。”

“那就怪了!”毓秀王沉思了起來。

崔叔也沉思,但很快就眼神亮了起來:“王爺,李明卜既然對您有敵意,雲妃又跟李明卜走得近。雲妃是西域人,那麼帶走雲妃的人就一定跟李明卜有關。”

毓秀王又思索了一會兒:“李明卜身後一定有更大的勢力在支撐他,否則,他不敢如此囂張!”

“那王爺您接下來要怎麼做?”崔叔道。

“王妃的身體如何了?本王今早去看臉色已漸漸紅潤,可是清醒的時間能夠長些?”

“稟告王爺,王妃的身體已在慢慢痊愈,再療養幾日,該是就能下床了。”

“那好,王妃那邊的事崔叔暫時就不要管了,讓夏荷去忙。崔叔你去幫本王打聽一下父皇當日中毒之事,越詳細越好。”

“是,奴才領命。”

“好,去吧。”

崔叔就行禮,離開了。

柳郎問:“王爺,那屬下要做什麼?”

“本王覺得李府定然有貓膩,你需再潛入李府,將李府仔細搜查搜查。”

“是,屬下領命。”柳郎就離開了。

毓秀王很是疲倦地歎了口氣,用右手扶起了額頭,沉思片刻,將左手邊,書桌裡的抽屜徐徐打開,那裡麵整整齊齊放著一條粉色的帕子,還有一根木頭削的,很不怎樣像樣的小刀,刀柄上還染著漆黑的墨汁。

毓秀王沒有將它們一一拿出來,而是一臉哀傷地望著它們,片刻後,才喃喃自語:“當真是容不下我嗎?”歎了口氣,使勁兒將抽屜又關上,出去了。

那給柳雲來易容的大夫花費了一天一夜的時間給柳雲易好了容。

喬拉提在大夫剛把門打開,就迫不及待衝了進去,跑到了柳雲的床前。見柳雲滿臉裹著厚厚的白紗布,心一下子就像死了一樣,怔在了原地。

大夫並未離開,跟著前來的李明卜走到了床邊,然後比劃了一陣兒,李明卜就道:“放心好了,彆一副天塌下來的樣兒!她的易容很成功,大師說過上十天就可以把臉上的紗布拆除,屆時每日再塗抹藥膏三次,過上半個月就可以徹底恢複了。當然,最主要的是不能吹風,碰水,記住了?”

喬拉提渾渾噩噩的,李明卜嫌棄地瞟了他一眼,就欲帶著大夫離開。

大夫在臨走前,從他的藥箱裡取出來了一瓶有手掌那麼高,三隻手指那麼粗的黑色,木塞瓶子,遞到了喬拉提的手上。

喬拉提接後,大夫就跟著李明卜離開了。

喬拉提又怔怔了一會兒,垂首看了看他手上握著的藥瓶,緊了緊手,望向了柳雲,又哭又笑了起來。

毓秀王這幾日一直很煩躁,幾乎達到了坐立難安的地步。他今日一早又是如此,昨夜也不曾睡過一會兒,就去了翠玉灣,想看看裴二。

夏荷在下房忙著燒水,見毓秀王大清早走來,驚訝到都不知道該怎麼稱呼,愣在了原地。

毓秀王沒有在乎夏荷的反應,而是徑直進了上房。

夏荷一直目送著毓秀王踏入上房的台階,拉開門走進去,再合上門,才不那麼拘謹,笑了起來,又去忙著燒水了。

毓秀王走到床邊,裴二還沉睡著,是真的在沉睡,而不是昏迷。毓秀王便輕輕低首,用他的右手輕輕地撫摸起了裴二的臉頰來。

膚色白了,膚質也細膩了,像是隱約還能摩擦到細細的絨毛,癢癢的,綿綿的。

毓秀王確實很糊塗,很不解,他不明白裴二這樣的人為什麼能讓他看上眼?雖然他並不確定他對裴二是一種怎樣的感覺,但他清楚,他覺得裴二不醜,他覺得待在裴二身邊很踏實,很心安,而且還有一種相見恨晚的感覺。

毓秀王輕輕歎了口氣,輕輕彎下腰,輕輕脫下白靴子,一掀被子,躺在了裴二身側,閉上了眼睛。

許是邊關戰亂之事確實緊急,皇太後竟也知曉了。

清晨,皇上並未上朝,而是稱病跟淑貴妃在後花園賞荷。

荷葉或是新綠,或是翠綠,或是墨綠,圓圓的,浮在水麵上,還沒有形成一大片通天之勢。

荷花隻有一點點的花苞,隻有極個彆隱約透出了緋紅色,看著特彆清新,好看。

皇上將淑貴妃摟在懷裡,笑著道:“‘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確實不假。”

“皇上,臣妾今年無論如何都要在荷葉上一舞,可不能再不算數了!”

“當然,寡人今年一定滿足愛妃的心願。”

淑貴妃道:“皇上,家兄久居邊關,想要回京探親,不知皇上能允嗎?”

皇上還未笑著回答,皇太後就厲聲道:“不允!!!”

皇上就斂去臉上的笑意,回頭望了過去,就見他母後,皇太後被宮女簇擁著,氣呼呼地走了過來。

淑貴妃見狀,已畢恭畢敬站到了一邊,在皇太後靠近時,道:“母後吉祥,兒臣見過母後。”

“哼!!”皇太後氣的冷哼了一聲,就拉著皇上離開了石鑿的走廊,去了不遠處的涼亭。

“母後,您這是怎麼了?誰又惹您了?又是鴻弟?好好好,母後您不要生氣了,氣大傷身,兒臣一會兒就命人將鴻弟傳到宮中。”

“本宮是特意來找皇上你的!”皇太後停下,極其嚴厲地望了皇上一眼,死拽著皇上上了涼亭。

“母後,兒臣幾時惹到您了?兒臣在此向母後您賠不是。”皇上說著,就噙著微笑,準備拜禮。

但皇太後並未給他這個機會,而是道:“邊關戰亂皇帝準備怎麼辦?!”

皇上一頓,霎時就消失掉了臉上的笑意,但倏忽又笑得跟剛才一樣淡然:“母後,您怎麼擔心起這些事來了?禦醫不是囑咐過了,您不能再憂思,煩心,恐讓失眠之症愈發嚴重。”

皇太後見皇上擔心她的身體安危,就斂去了臉上的嚴肅,柔和道:“母後的身體母後清楚,不礙事。母後聽聞邊關告急,皇帝到底是如何打算的?”

皇上走過去,坐到他母後對麵的圓椅上:“母後,朝堂之事您放心,兒臣自有打算,斷不會讓外族再入侵到我大康的國土來!”

皇太後歎了口氣:“皇帝啊,母後知道後宮不得乾政,但。。。。。。”

皇上笑意柔柔拉上了皇太後的右手,輕輕拍了拍:“母後,您不記得了,我們大康國有鴻弟嗎?他可是大康乃至在外族眼裡都赫赫有名的大將軍。有鴻弟在,莫說是西域入侵,就是漠北,西南蠻子一起入侵,咱們大康國也依舊能將他們打退,再說了,兒臣已派兵去圍剿西南蠻子了,想來不出幾日,捷報就該傳回來了”

皇太後又歎了口氣:“話雖如此,可母後到底是擔心鴻兒啊。”

皇上臉上的笑意就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僵硬了下來。

皇太後因為斂目沉思,所以並未看到皇上的表情變化,還道:“皇帝,鴻兒好不容易才從邊關回來,還未同母後多待幾日,難道又要讓他去邊關嗎?母後雖說不過問政事,但也略有耳聞。聽聞漠北是個人間煉獄,去了的人多半就回不來了。還有西南,那裡的人尚未開化,野蠻,粗魯,鴻兒他尚未去過,母後實在是擔心啊!”

皇上的表情已恢複如初,安慰皇太後:“母後啊,您也太小看鴻弟了!鴻弟可謂是戰無不勝攻無不取,從入軍隊開始到現今,還未打過敗仗呢。母後您就莫要杞人憂天了!再說了鴻弟還有兒臣,兒臣怎會不為自己的血親考慮呢?”

皇太後此前還有些許憂慮,眼下聽皇上都這樣說了,就放下了心中的擔心:“有皇帝這句話,母後心中的大石頭就落下來了。”

“嗯,母後應當不要擔心。您的身體禦醫還在調理,一定要好好休養才對。”皇上又拍了拍皇太後的右手,徐徐站了起來。

皇太後瞅了眼他的背影,又道:“皇帝,是時候要留有子嗣了,不能再不把這件事不當真了。”

皇上望著站在橋上,望向他這邊的淑貴妃笑著,聽皇太後道,就不笑了:“母後,生孩子的事不能著急,待邊關禍亂平了兒臣自會考慮。”

皇太後就歎了口氣:“你們兄弟兩個真是要母後不省心啊!眼看著比你們小的王爺,王孫都要生孩子了,你們還不生!”

皇上失聲笑了起來,但卻未回頭。

皇太後覺得煩吧,就站了起來,但卻恍惚眼花了一下,差一點兒栽倒了一邊。皇上眼角的餘光瞅見,就急忙跑了過去,扶著皇太後又慢慢坐了下來。

“母後,您看看,就說要聽禦醫的您不聽!這下您知道了,禦醫是不會說大話的!”

皇太後的頭還暈著,隻能讓皇上扶著。

皇上又道:“母後就先讓兒臣扶著,待宮女請來禦醫給您診治一下再回宮。”

“不必了,就是頭暈而已,這會兒已經好多了。”皇太後睜開了眼睛,眼神比剛才疲倦了很多。

“母後,後宮之事您就莫要管了,兒臣會找個賢淑有德的貴妃幫您治理後宮。”

皇太後不知道聽清楚沒有,“嗯”了一聲,皇上的臉上就浮現出了若有若現的笑容。

他朝著涼亭下,淑貴妃的方向喊了聲:“去叫太醫!”

淑貴妃就由婢女攙扶著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