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慮到會有人監視他們,毓秀王和禮部尚書王宇,吏部尚書嚴尚安去了京城最大的那座酒樓,喝起了酒。
所謂越是危險的地方越是安全的地方。毓秀王想,光天化日之下,他們坐在人群中談笑,就算被有心之人看見,傳到他皇兄的耳中,他皇兄也不會懷疑他們。
毓秀王選了二樓正中央的一張紅木色大方桌坐了下來。
小二早已瞅見他們,忙陪著笑臉上前招呼:“幾位老爺想喝點什麼酒?”
禮部尚書王宇道:“不需要最好的酒,隻需要口感綿柔一些就好,另外上幾盤清淡點的下酒菜,至於是什麼菜,你就看著辦。”
小二聽後那是又奇怪又興奮。
吏部尚書嚴尚安指了指走廊對麵:“瞧見對麵那桌沒有?我們也需要歌舞助興。”
“好嘞,大爺就放心,小的這就給您安排。”說著,小二哥興奮地一溜煙下了樓,很快就帶了六名妙齡女子上了樓。
“三位大爺,酒菜馬上就備好,您先欣賞一下歌舞。”說著,招呼了一聲女子們,她們就有序站好位置,彈琵琶的彈琵琶,吹笛子的吹笛子,跳舞的跳舞開始了。
毓秀王微微笑著望著她們。
禮部尚書王宇坐的離他很近,道:“張尚書此去怕是一年半載回不來了。”
吏部尚書嚴尚安也憤憤道:“皇。。。。。。主子到底是怎麼想的?李尚書就是個奸佞,任誰一看就知他包藏禍心,可主子他為何還要信他?”
酒菜這時上來了,禮部尚書王宇站起來給毓秀王倒了一杯,給吏部尚書嚴尚安倒了一杯,給他倒了一杯,坐下了。
“來,我們先喝一杯。”毓秀王舉杯,二位尚書便恭敬舉杯,相碰,一飲而儘。
毓秀王道:“此地雖然嘈雜,但必有耳目,還當小心。”
“是。”二位尚書低沉應道。
毓秀王又觀看了會兒舞姬跳的曼妙舞姿,道:“我府中發生的事主子都知道,我想不是我府中有奸細,就是有人一直在監視我,而這個人,我已經確定,是李明卜無疑。”
“張尚書此前還懷疑,李明卜恐跟西域賊寇有勾結,想來是真的。”禮部尚書王宇道。
“我們已查出刺殺您的黑衣人就是西域人,李府又有西域人走動,想來跟西域人勾結是確定無疑的。”吏部尚書嚴尚安道。
“不過我如今納悶的是,李明卜是工部尚書,無兵力,也沒有多大權力,為何敢在京城,天子腳下動手?”
禮部尚書王宇和吏部尚書嚴尚安相互看了一眼。
吏部尚書嚴尚安道:“難道他背後有其他勢力做靠山?”
毓秀王沉吟不語。
禮部尚書王宇道:“京城中有勢力的人除了您之外,再無他人。”
毓秀王卻道:“不,還有一人勢力比我大。”
禮部尚書王宇和吏部尚書嚴尚安就相互看了一眼,驚愕中透著不可能。
“但我不認為他會這樣做!”
吏部尚書嚴尚安道:“先不說其他的事,就說抵抗入侵者,主人此舉定當是引火自焚。”
“所以我想不明白他為何要這麼做?難道忘記自己身上肩負的責任和使命嗎?”毓秀王輕飲了口禮部尚書王宇給他新倒的酒。
吏部尚書嚴尚安又道:“此話本已不可再說,但事實又擺在那裡。莫說有錢人家子孫相鬥,就是富裕人家也是鬥個你死我活,更何況是。。。。。。不一定的事有時候說不定真有問題。”
禮部尚書王宇道:“您剛回京城還意氣風發,鋒芒畢露,為何日漸沉寂?您是在擔心什麼嗎?”
毓秀王道:“‘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我隻是氣憤,不服,但並不想傷了感情。”
“可依局勢來看,已然是不入局都不行。”吏部尚書嚴尚安道。
禮部尚書王宇也道:“人不為己天誅地滅。自古那有情義在富貴?您還是要三思,莫要後悔。”
毓秀王“嗯”了一聲:“有事還當辛苦二位尚書。”
“您言重了。此前已經告訴您,您的身後有一大半人在等著為您效命。您隻需穩住方向,立下誓言,便罷。”吏部尚書嚴尚安同禮部尚書王宇互看了一眼,道。
毓秀王沒有再言語,而是邊喝酒邊看起了眼前的歌舞表演。
毓秀王並沒有把李明卜說的話當真,他回到王府,走了趟翠玉灣,回向沁心園時,突然想起了柳雲,才讓春梅去看柳雲了。
春梅自然是一百個不願意,但還是硬著頭皮去了。
春梅在怡心居的門口朝裡麵喊了幾聲,不見有人應聲,就打算回去,但才轉身,又覺不好,萬一毓秀王問起柳雲的情況,那她該怎麼回答?
於是又不爽,煩躁地喊了好幾聲,但還是無人應她,她便準備豁出去,不管了,但在轉身之際,卻不經意發現門是虛掩著的,就心裡一熱,推開門,走了進去。
院內冷清,毫無生機。才兩日地上的荒草就長高了。
春梅輕咳了一聲,整理了下她的衣衫,道:“雲妃?”
無人應答。
春梅又向上房走了幾步,逼近台階時:“雲妃您在嗎?”
依舊無人應答。
春梅便愈發不安,害怕了,心想著柳雲該不是在憋著壞,等著她進屋好發瘋折磨她,就打起了退堂鼓。
但不知是她心裡的那根筋不對了,她心裡想著是趕緊離開的,但腳下的步子卻邁進了屋裡。
“雲妃?”春梅怕刺激到柳雲那脆弱的神經,所以把聲音壓得極低極輕緩。
但還是無人應她,春梅便大著膽子開始在屋內尋找了起來,然而一番尋找下來,屋內一個人影都沒有,便更是疑惑,出了上房,開始在下房,還有其他她能找的地方開始找柳雲的下落了。
然而,經過她一遍又一遍地仔細尋找之後,她竟然還是沒有找到柳雲,不禁就更是惶恐,驚悚了起來。
春梅想,柳雲不在怡心居那會去哪裡?王爺已經下令,沒有他的命令,她是絕對不可以離開怡心居一步的,那眼下這是什麼情況?
春梅稍微一思索便覺不對,忙就撒丫子跑到了沁心園,正好撞上回來複命的柳郎。
柳郎見她一臉恐懼,不安,笑道:“見鬼了嘛怕成這樣?”
柳郎一直是不苟言笑,今日出奇這般反應,但春梅卻無心情同他玩笑,而是焦急道:“不好了,雲妃不見了。”
柳郎當即嚴肅了下來:“怎麼回事?”
春梅已跑到了沁心園,便一邊向裡麵跑去,一邊道:“先稟告王爺。”
毓秀王在思考今早在朝堂上發生的事,正沉浸其中,春梅突然一把將門給推開了,毓秀王嚇了一跳,正欲開口責問,春梅已一股腦說了起來。
“你說什麼?”
“王爺,雲妃她不在怡心居。奴婢把怡心居的每個地方都找了一遍,還是沒有找到雲妃。”
毓秀王不禁就想起了在朝堂之外,李明卜說的那些“夢話”,便急速吩咐柳郎:“派人給本王好好地找,把整個王府給本王翻個底朝天!”
春梅眼見毓秀王大怒,便悄悄跟著柳郎退了出去。
“柳郎,你說雲妃她到底會去哪裡呢?”春梅疾跑兩步追上柳郎。
“不知。”柳郎很急,說完,匆忙就跑遠了。
春梅的心裡不禁有了絲快感,想著柳雲真是活該,這下怕是真的要被趕出王府了!就喜滋滋地去翠玉灣找夏荷了。
喬拉提衣不解帶地照顧著柳雲,直到大夫說柳雲已無大礙,才終是鬆了口氣。
李明卜帶著一名花白胡須,精瘦的男人來找他了。
那男人穿著一身潔白的麻布長袍,背著一個發亮的木色藥箱,梳著灰白色發髻。一看就是一個醫術很精湛,老道的大夫。
喬拉提很自覺地站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