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雲給她畫了個特彆端莊,持重的妝容,坐在搖椅裡等待起了春梅。
柳雲沒有忘記,今日,毓秀王說過,要帶她去參加宴會,而且已經讓春梅準備了衣裳,那麼這個機會,她是一定不會錯過的。
春梅聽說了柳雲發瘋的事,心有餘悸,但一想到毓秀王的吩咐,便硬著頭皮來了怡心居。
“雲妃?”春梅在院中小聲喚了聲,柳雲就笑著從屋內走了出來。
春梅一見柳雲的妝容和那對她柔柔的微笑,就禁不住毛骨悚然了起來,想著她莫不是還在發瘋?
“雲妃,這是王爺讓奴婢給您準備的衣裳。”春梅垂著眼簾,將衣服向柳雲眼前遞了過去。
柳雲接了過來,笑著道:“真是辛苦你了春梅。”
春梅驚愕,道了聲:“這是奴婢該做的。”就連忙跑了出去。
柳雲鐵定是神經不正常,今日這不知道發的又是什麼瘋,還是趁早離開的好。春梅在離開的路上一邊思索,一邊跑著。
柳雲並沒有因為春梅的慌張離開而心有不滿,她端著托盤裡的精美衣服,徐徐進了屋,給她換到了身上,就出了怡心居,向沁心園走去了。
彼時,毓秀王還在處理公務。
柳郎看見了站在院外的柳雲,就向毓秀王稟告:“王爺,雲妃在外候著。”
“何事?”毓秀王冷淡問道,但很快像是想到了什麼,又道,“讓她先等著,本王隨後就出來。”
柳郎就前去向柳雲傳達毓秀王的命令。
毓秀王差點兒都忘記了今日他還要去赴工部尚書李明卜設的宴,這般換了身衣裳,就出發了。
柳雲見毓秀王走了出來,就微微笑了起來,待毓秀王走到她眼前,福了福身,軟軟喚了聲:“王爺。”
毓秀王卻是深深歎了口氣,拉住柳雲的左手向府外走去:“雲妃啊,本王適才聽說你昨天身體不舒服,可有看過大夫?要不本王帶你進宮找禦醫瞧瞧?”
“妾身已無大礙。”柳雲道,“妾身恐是當年在邊關看多了殺戮,情緒不安,這才容易情緒失控。不過,妾身已做了深刻地反思,日後定然是不會再有了,也不會再讓侍奉的婢女害怕了。”
“如此,本王的心裡也就好受了些。哎,工部尚書李明卜邀請本王前去赴宴,聽聞還邀請了其他官員,要不是如此,本王定當陪著雲妃你散散心。”
柳雲一聽是去李明卜家,表情一下子就不自然了。
毓秀王看在眼裡,假裝安撫她:“雲妃到時去了,找個清淨地方坐著休息就好,待本王忙完了,就帶雲妃回府,這樣雲妃也就不用太過勞神費力。”
柳雲一聽,麵容才慢慢鬆弛了下來:“王爺對妾身當真是好,妾身感激不儘。”
“雲妃怎的這麼客氣?雲妃是本王的女人,本王體貼自己的人是應該的。”
柳雲那好不容易經過一夜才涼透的心,頃刻又有了星星之光,又一發不可自拔地陷入到了毓秀王的甜言蜜語中。
而且,她也更是堅定了自己的信念,一定要用自己的力量幫助毓秀王,讓毓秀王實現他的宏偉之願。
去赴李明卜之宴的官員很多很多,大到各部尚書,小到地方官員,各個談笑風生,似是過年般熱鬨。
毓秀王帶著柳雲一到,眾人就霎時安靜了下來。
李明卜急忙上前相迎:“王爺光臨寒舍,是卑職的榮幸,請,裡麵請。”
毓秀王就麵帶淺笑,走了進去。
一路上所見都是麵生的臉孔,但又各個著官服,毓秀王就不禁多看了他們幾眼。
“王爺,您請上座。”李明卜卑躬屈膝,十足恭敬。
“那本王就不客氣了。”毓秀王就帶著柳雲坐了上座,不過,才落座,毓秀王就向李明卜道,“雲妃身體不適,找個清淨地讓好生休息休息。”
李明卜就掃了眼柳雲,道:“卑職領命。”就命人帶著柳雲下去了。
毓秀王這時看去,靠近家主之位的是五部尚書,右手三人依次由近及遠是兵部尚書張勇,吏部尚書嚴尚安,禮部尚書王宇。
同他們相對應的是兩個年輕的男子,麵生的很。
李明卜站到了兵部尚書張勇對麵的位置前,向毓秀王恭敬行了一禮,道:“王爺,這兩位分彆是戶部尚書謝安,刑部尚書閆剛,此前一直在外擔職,昨夜才回到京城。”
謝安和閆剛就同時站起,跪到堂中:“卑職見過王爺,王爺千歲千歲千千歲。”
毓秀王眯眼掃了他們一眼,挑了下眉尾,看向李明卜:“兩位尚書即是剛回京,不該是要同皇上述職嗎?來見本王是何意?”
李明卜笑著替他二人道:“述職不在一時,可以先見見王爺您。王爺您可是他們的大英雄,榜樣,他們自當是要先見過王爺您。”
毓秀王笑道:“李尚書您還真是愛多管閒事啊,難不成兩位尚書已成了你肚子裡的蛔蟲?”
李明卜便緊忙解釋:“不不不,王爺您說笑了。卑職隻是怕他們才回京,對京中禮儀不熟,鬨了笑話,掃了王爺您的雅性。”
禮部尚書王宇笑道:“王爺豈是那種沒氣度的人?李尚書,你將王爺想的太不堪了吧?”
“是啊,誰不知王爺心胸開朗,為人正直,怎麼可能會容不下兩位尚書?”吏部尚書嚴尚安道。
兵部尚書王勇也道:“李尚書,人家兩位尚書回到京城,不該是先要見皇上述職嗎?你把他們兩個叫來參宴,還請了王爺,這傳出去了該怎麼說啊?會不會賴到王爺頭上,說王爺對皇上不尊,不敬?”
李明卜就一臉為難地看向了毓秀王,好像在說他不是此意。但毓秀王卻愣是沒有回應他,而是依舊平淡地噙著笑意,望著他。
不得已,他自己道:“幾位尚書可是嚴重了,在下斷然不敢給王爺頭上潑臟水,在下隻是出於一番好意。”
兵部尚書張勇道:“李尚書這話就說的不對了,誰不知道你是出於好意?可好意辦了壞事,不就不是好意了?李尚書,你要這麼為難,其實這種事很好解決了,日後你再邀請王爺來你府中赴宴,或者請彆的什麼人來赴宴,可以事先請教一下王尚書啊,他可是掌管禮部事宜呢,絕對會給李尚書想一個兩全其美,又不會害人的對策來。是不是啊王尚書?”
禮部尚書王宇就笑道:“自然,那是自然,能為李尚書分憂是本尚書的榮幸。”
李明卜的臉色已不太好了。
毓秀王見地上還跪著兩位尚書,就道:“起來趕緊進宮向皇上稟明工作事宜,莫要耽誤了公務。”
兩位尚書就答了聲謝,站了起來,但卻沒有立馬離開,而是若有似無地望著李明卜,似乎是在等待李明卜開口。
李明卜就撇責似的道:“兩位尚書真是奇怪,盯著在下做什麼嗎?還不趕緊聽從王爺之命進宮麵聖?”
兩位尚書便齊齊向李明卜拜了一拜,才離開了。
禮部尚書王宇笑道:“李尚書啊,您這麵子真大!”
“可不是,都記得給您行禮,都忘記了我們三,真是什麼道理啊!”吏部尚書嚴尚安故意拖長尾音道,罷了,還看向了毓秀王。
李明卜有種偷雞不成蝕把米的感覺,忙向毓秀王賠不是:“王爺,是卑職考慮不周,唐突了王爺您,卑職該死,該死。”
“好了,今日既然是設宴,又有其他官員在,此事就暫時告一段落,宴會開始吧。”
李明卜就忙答謝過毓秀王,向堂下眾人道:“在下非常榮幸能夠請來諸位同僚來本府參宴,若是有照顧不周,還望諸位多多包涵。”喊了聲,“宴會開始。”就有三隊歌舞表演上場了。
李明卜走回到他的位置,向毓秀王又行了一禮,坐了下來。
上菜的婢女已經上菜。上茶,上酒的婢女也一並開始。瓜果甜點更是盤盤精致,塊塊好看。
張勇掃了眼堂下跳著精美舞蹈的女子,笑著望向李明卜:“李尚書你府中的歌姬可有的比皇宮了!”
李明卜嚇了一跳,忙解釋:“張尚書言過其實了。不過就是尋常人家的女子,經教坊司指點了一二,怎麼敢跟皇宮裡的舞姬相媲美呢?張尚書可不敢開在下的玩笑。”
吏部尚書嚴尚安道:“看這些舞姬的舞姿,倒有些像。。。。。。”掃了眼在座眾人,才神秘道,“像西域舞蹈。”
李明卜的心不覺“咯噔”了一下:“嚴尚書又說笑了,西域是我大康的死敵,在下隻有一個腦袋,可不敢放肆啊!”
說罷,似是覺得不合適,又虔誠地看向毓秀王,“王爺,卑職無意冒犯王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