詭村(十三)(1 / 1)

祂的玫瑰[無限] 訶故 4103 字 3個月前

在尖叫聲中清醒。

鹿可尚且有一絲理智留存時,身旁的秦箏已經在尖叫中醒來。

此時房門敞開,外麵天光大亮。

秦箏這時露出了一抹急切之色,掀開被子,拉起鹿可就往發生尖叫的屋子跑過去,韓清越和程卓剛好出門跟在了身後。

隻是幾步就跑到了餘一舟和陸江的門前,眼前一幕讓人瞳孔驟縮!

鹿可被拉扯得晃晃蕩蕩的腦子在看到屋裡的一幕時,也終於完全清醒過來!

餘一舟正躺在木床之上,臉色慘白,氣息全無,身體僵直,脖子就保持著鹿可在夢裡看到的一樣,被大力完全扼斷,整個脖頸鬆鬆垮垮的,腦袋整個歪斜著,靠在肩膀上…

和她在夢裡所看到的完全一樣…

難道那並不是夢境?

可是,新娘又為什麼會選擇他?

而陸江,此刻正躺倒在地上,脊背撞倒了屋裡的木桌,茶壺茶杯碎裂一地,連燭台也摔在了身側,雙手在背後支撐著身體,淩亂的頭發胡須看不清表情,隻見他整個身體在細微的顫抖,胳膊上更是青筋畢露…

顯然,剛剛那一聲驚懼的尖叫聲就是他發出的!

“這是怎麼回事?”秦箏率先發出提問,怎麼好端端的人,一個晚上就沒了。

她目光也掃過了地上的燭台,上麵的蠟燭已然燃儘,與蠟燭並無關係。

聽到她問話的陸江毫無反應,整個人似乎被嚇掉了魂一般,隻記得身體本能的反應顫抖。

“陸江?”緊隨其後的韓清越也看到了這一場景,也看到了秦箏問話時陸江的反應,作為曾經的室友,他上前拍了拍陸江的肩膀,又攙扶著陸江從地上站起來。

語氣和緩,甚至帶著點安撫的意味:“清醒過來,逃避可不能改變你在副本裡的處境。”

陸江身體的顫抖停止了顫動,他整個人像是僵住了一般,隨後乾澀著嗓子,嘶啞著嗓音,語氣顫抖的說道:“我…我不知道,我一醒…醒來就是這…這樣,我…我跟一個死…死人睡…睡了一晚!”

話語的最後,帶了絲絲縷縷的哭腔…

房門是敞開著的,窗戶是緊閉著的,也沒有紅色的絲帶,表麵上看,和昨天一樣沒有差彆,但是…人卻是實實在在的死了…

在那個不知道是夢境還是空間轉移的地方,鹿可看著她房間裡的嫁衣女鬼,擒著餘一舟的脖子,一點一點、飛快的朝她迫近!

可是,嫁衣女鬼,不是在她和秦箏的房間嗎?

思及此,鹿可突然掙脫開了秦箏,撒腿跑回了自己的房間,嘴裡喊著:“秦箏姐,我回去確認點事情!”

一開始有些不解的秦箏,也聯想到了昨天下午看到的紅衣虛影,整個祠堂,所看見的人形態似乎隻有那個虛影?

因此,也跟著快步走回了她們的房間。

鹿可回到房間裡時,才驚覺了裡麵的變化。剛剛她並不清醒,也沒有關注屋子裡的變化,而秦箏也急著出門,匆匆就拉著她往外跑,應該也沒有看到。

房間裡的陳設有了非常明顯的變化。

糊著油紙布的窗戶,大剌剌地拉開了一個縫,原本掛在房間中間橫梁上的紅色絲帶,此刻已經斷成了兩截,飄落在了地上,沾滿了灰塵和蠟漬…至於地麵,除了灰塵,以及兩人這兩天的腳印,還有…像梅花狀的小巧的印子…

大門和昨天一樣是敞開的,因此並沒有太關注於其他環境。

而且這些變化也很細微。

她,逃出這房間了?

聯想到晚上的異狀,以及看到的嫁衣女鬼懸掛在紅色絲帶上的虛影,如果說,紅色絲帶是禁錮嫁衣女鬼的道具,此刻它的斷裂,就證明了紅衣女鬼已經逃脫它的限製,可以肆無忌憚的在祠堂裡遊蕩…

而那一朵朵梅花狀的腳印,真的很像是第一夜圍攻她們的眼睛綠油油的生物,鹿可看見的,形似貓,或者就是黑貓的腳印。

黑貓撬開了窗戶,拯救了女鬼?

“這…絲帶…”秦箏回來時也看到了打開的窗戶,以及散落的絲帶,她的第一反應也是落到了這絲帶上。

“秦箏姐,她自由了。”鹿可如是說道。

自由?秦箏愣住了一秒,瞬間陷入了巨大的恐慌之中!那個穿著一身紅色嫁衣,在白天顯現虛影,晚上不斷哼唱甚至覬覦她們的女鬼自由了?

“是…她乾的?”秦箏很不願意說出這句話,但還是艱難的說出了口。

“十有八九。”鹿可心裡已經有了百分之七八十的肯定,甚至更多。但害怕秦箏不相信,還是停頓了下,用較為柔和的語氣訴說了昨晚的見聞:“昨天屋裡有動靜,看樣子是外麵的東西進了房,並且將禁錮她的絲帶劃斷,之後我聽見有人在我耳邊唱歌,是那首熟悉的歌謠,但極為清晰,之後——我就陷入了一個不知道是夢境還是現實的地方。

那是一條長長的沒有儘頭的長廊,每一盞燭火對應著一個房間,燭火與燭火之間是黑暗,不管我怎麼往前走,都是在原地踏步。接著,有個人開始大笑,再然後燭火熄滅。

我就看見那個穿著嫁衣的女鬼擒著餘一舟的脖子,將他舉在半空中。他當時的樣子,就和現在一摸一樣。”

字字懇切真誠,連帶著剛剛趕來的韓清越、程卓和陸江等人也聽了個清楚。

“穿著嫁衣的女鬼?”韓清越一時間的優雅都有零點幾秒的崩裂,在鹿可說完之後,忍不住開口問詢。

穿著嫁衣的女鬼殺了餘一舟?為什麼會選擇殺了餘一舟?

現在的祠堂,是否還安全呢?

“是。”鹿可沒有否認,並且接著說道:“我懷疑她已經可以隨意出入祠堂了,這條斷裂的絲帶就是最好的證明。”

“祠堂…也不安全了嗎?”陸江頹然的斜靠在程卓的身上,聞言,整個人似乎更消極了一些。

“等一下,我們去大堂看看如何?”韓清越突然提議道。

其實很沒有理由,為什麼身處在房間裡的鹿可和秦箏並沒有出事,反而是隔壁的餘一舟出了事呢?而且,同屋的隻有鹿可做了夢,類似於預知或者現場親臨?

但沒有理由啊?怎麼會突然出這個變故,是不是還有哪裡出了問題!韓清越第一時間想到了祠堂的大堂,昨天流著血淚的靈位!

聽聞此言,大家也想到了昨夜靈位流血淚的事情,紛紛讚同。

五人徑直走往了祠堂的大堂。

大堂裡一片黝黑,猶如沉默的巨獸,張開了大口,等待著他們的進入。

一時間都有些躊躇。

鹿可想了想,取出了係統背包裡的手電筒,站在門前用燈光掃視了裡麵的情形。

燈光晃過了最裡麵的靈位,似乎已經恢複了正常,再掃過其他地方,也沒有什麼異常。但當它從牆壁上劃過時,眾人發現了牆壁上未燃燒殆儘的蠟燭,或者說幾乎完整無缺的蠟燭…

“好了,各自收拾收拾,先離開這吧。祠堂,或許真的已經不安全了。”秦箏看著這一幕幕,終於提出了這個建議。

並沒有人反駁。

沉默的往回走,為前路所擔憂。民居也並不安全,祠堂也不安全,玩家們該何去何從呢?

“一會去看看山泉水,如何?”在沉默的這一會兒,鹿可突然說起了山泉水,隨後又解釋道:“村子裡的很多地方已經看過了,大致都一樣,隻有村子後麵還什麼都不了解。”

“行啊。”秦箏淡淡的回應道。

“既然如此,我陪你們去吧,我和程卓記得去泉水的路。程卓和陸江就在村子裡轉悠轉悠。”韓清越提議和她們一起去。

其他人也同意了這個提議,畢竟兩個女孩不安全,陸江雖然嚇破了膽,但好歹也是個男人。程卓隻打算帶他找一個安全的地點歇一會兒,並不打算送上村民的大門。

隨後,五人紛紛回房間收拾了東西,把昨天分配的包子揣在了身上,登山包什麼的背上。至於昨天剩餘的蔬菜,還是留在了祠堂,畢竟外麵也沒有地方給他們煮菜吃,而食堂白天,或許還是個安全的時間,完全可以再回來煮了菜就趕緊離開。

陸江離開時,還給躺在床上的餘一舟,蓋上了被子,從頭蓋到腳,希望他能安息。

鹿可、秦箏和韓清越就踏上了前往泉水的路。因為餘一舟的事、去往大堂以及收拾行李等,耽擱了些時間。此時已經是正午時分,路上並沒有看到什麼村民。

他們一路順暢的走到了泉水邊。

泉水在村子後麵四五十米遠的地方,一路都是鬱鬱蔥蔥的樹木,其中夾雜了不少果樹,有蘋果、李子等,大多是碩果累累,也少有人采拾。

隻是他們行色匆匆,並沒有采摘。

至於泉水,說是一汪也不儘然,足足有二三十米的直徑,而且泉水很藍,水麵上也沒有絲毫雜誌,像一汪明貴的藍寶石,鑲嵌在這一片山裡。

周圍也並沒有村民在守護泉水,說是需要村長的允許,但此刻就算他們打了水,似乎也沒有人會知道。

泉水靜謐幽藍,而昨天陳阿嫂拎的一桶山泉水卻是透明的。

鹿可思考間,半蹲在了山泉水旁邊,雙手捧起了一捧泉水,落在手掌裡,無色而透明,湊到鼻尖聞一聞,還帶著股隱秘的幽香。

不愧是小山村的特色。

見她這番動作,秦箏和韓清越也跟著相繼蹲了下來,用手捧了一捧泉水觀察。

這時,在鹿可的身後,一個黑色的身影悄然靠近!

隻見它在幾米遠的地方縱深一躍,小小的身軀,如同炮彈一樣狠狠的砸向了鹿可!

“撲通——”一聲,鹿可整個人因為這突如其來的衝擊,一頭栽倒進了這一汪泉水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