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屍(1 / 1)

HP自深深處 伽藍的HP 4576 字 6個月前

二人眼前是一副十分怪異的景象。

他們站在一片黑色的大湖岸邊,湖麵無比寬闊一望無際,看不見遠處的對岸。

這個山洞很高,抬頭望去也看不見洞頂。

湖的中央,遠遠的閃爍著一道朦朧的,綠瑩瑩的光,倒映在下麵死寂的的湖水中。

除了那道綠光和兩根魔杖發出的亮光,四下裡完全是濃得化不開的黑暗,而這幾道亮光的穿透性也不像她預想的那麼強,這裡的黑暗似乎更稠密,更厚重。

“我們往前走吧,”鄧布利多輕聲說,“千萬要小心,不要踩進水裡,緊緊地跟著我。”

芙羅拉跟在鄧布利多身後繞著湖岸往前走,腳步踏在湖邊狹窄的岩石上,發出啪啪的回聲。

他們一直往前走,可是四周的景象沒有絲毫改變,一邊是粗糙的岩洞壁,另一邊是無邊無際光滑如鏡的黑色湖麵,湖的正中央閃爍著那道神秘的綠光。

這個地方寂靜的令人壓抑,心神不安。

“鄧布利多,”她忍不住問道,“你為什麼會認為魂器藏在這裡?”

“大概是我很了解湯姆吧,”伏學家鄧布利多說道,“我相信是藏在這裡,問題是,我們怎麼才能找到它。”

“我們能試一試飛來咒嗎?”她知道這肯定是一個愚蠢的建議,但萬一呢?

“當然可以,”鄧布利多突然停住腳步,她差點兒撞到他身上,“你為什麼不試一試呢?”

“我?好吧,”她激動的舉起魔杖,大聲喊道,“Horcrux accio! ”

隨著爆炸般的一聲巨響,一個白森森的東西從二十英尺開外的漆黑湖麵上躥了上來,芙羅拉還沒來得及看清那是什麼,嘩啦一聲,它又消失了,在平靜的水麵上濺起大片很深的波紋。

她嚇得往後一跳,撞在岩壁上,心臟仍在咚咚地狂跳。

“如果我們試圖抓取魂器,它就會做出反應。”鄧布利多一臉“我就知道是這樣”的表情。

她看了看湖水,湖麵又變得像黑色的玻璃一樣明亮而光滑,那些波紋消失的速度快得離奇。

芙羅拉立刻反應了過來,魂器被絕望之水保護著,肯定不會飛過來。

她簡直蠢得要死!

“我們繼續往前走,好嗎?”鄧布利多望著平靜而凶險的湖麵,“我認為魂器在湖的中央。”

她順著他的視線看去,是湖中央那道朦朧的綠光。

二人又往前走了一會,鄧布利多突然停下腳步,“請往後站,貼在岩壁上,我認為我已經找著地方了。”

芙羅拉也感覺到了某種極為邪惡的黑魔法,有點發抖,雖然這一片漆黑的湖岸跟彆處沒有什麼不同。

顯然鄧布利多覺察到了某些特殊之處,這次他的手沒有在岩壁上撫摸,而是在空氣中慢慢劃動,似乎想找到並抓住某個無形的東西。

幾秒鐘後,鄧布利多把手一合,抓住了空氣中她看不見的某個東西。

他慢慢挪向湖邊,帶著銅扣的鞋尖挪到了岩石邊緣的最外麵,他仍然懸空攥著那隻手,另一隻手舉著魔杖,用魔杖尖敲了敲他的拳頭。

一條粗粗的綠色銅鏈突然從湖水深處冒了出來,躥向鄧布利多緊攥的拳頭,他又用魔杖敲了敲鏈條,鏈條便開始像蛇一樣從他的拳頭裡滑過,在地上盤成一堆,丁丁當當的聲音撞在岩壁上,發出響亮的回聲。

鏈條把某個東西從漆黑的湖底拽了上來,一條小船的船頭如幽靈一般突然冒出湖麵,像鏈條一樣發出綠瑩瑩的光,從湖岸漂浮過來,幾乎沒有帶起一絲漣漪。

“魔法總會留下痕跡的,”鄧布利多自言自語,隨著砰的一聲輕響,小船撞上了湖岸,“有時候是非常明顯的痕跡,我教過湯姆,知道他的風格。”

芙羅拉點點頭,畢竟他是個伏學家。

“湯姆需要有一種辦法,在他需要探望或取走他的魂器時,可以順利地穿過湖麵,以免激怒他安置在湖裡的那些家夥。”鄧布利多說。

沒錯,她知道湖裡就是那些陰屍。

“我認為我們必須做好心理準備,一旦它們發現我們不是湯姆,肯定會對我們下手的,”鄧布利多解釋道,“不過,到目前為止,我們進行得還算順利,它們允許我們把小船從湖裡弄了上來。”

“湯姆堅信隻有技藝十分高超的巫師才能發現那條小船,他的自信是有道理的,”鄧布利多說,“我認為,他準備好了讓彆人發現小船,雖然在他看來這幾乎是不可能的,畢竟他在前麵還設置了一些隻有他自己能夠穿越的障礙,待會兒我們就能看到他是不是正確了。”

芙羅拉低頭看看小船,“它好像不是給兩個人坐的。”

因為這是雷爾和克利切坐的。

“湯姆不會考慮到重量,他隻考慮有多少魔法力量穿越了他的湖,我倒認為這條船可能被施了一個魔咒,一次隻能乘坐一位巫師。”鄧布利多說。

“的確如此,但是我必須和你一起過去。”她倒是不太擔心這個問題,畢竟哈利能過去她當然也可以。

“我認為不會把你算在內的,”他思考了一下,“我認為,跟我的力量相比,你的力量恐怕可以忽略不計。”

芙羅拉:……紮心了老鐵。

瞎說什麼大實話!

鄧布利多估計是看到了她的表情,描補道,“老年人低估年輕人是愚蠢和健忘的,你先上,留神彆碰到水。”

他讓到一邊,芙羅拉小心翼翼地爬上船,鄧布利多也跨了進去,把鏈條盤起來堆在船底。

他們緊緊地擠在一起,她隻能蹲下來,膝蓋頂在船幫上。

小船立刻就出發了,四下裡一片寂靜,隻有船頭穿透水麵發出的柔和的沙沙聲。

小船在自動行駛,不用他們動手,似乎有一根看不見的繩索把它拉向了湖中央的那道綠光。

很快,山洞的岩壁看不見了,他們感覺就像在大海上一樣,隻是周圍沒有海浪。

隨著小船的行進,魔杖的光亮映在黑糊糊的水麵上,閃爍著點點金光,玻璃一般光滑的湖麵被切開深深的波紋,像黑色鏡麵上的溝槽。

就在這時,她看到了白得像大理石一樣的人手在水麵下幾英寸的地方漂浮。

所以,剛才從水裡躥出來的那個東西是陰屍。

魔杖的亮光又掠過一片水麵,這次她看見離水麵幾英寸的地方仰麵躺著一個死人。

他那雙睜著的眼睛迷迷蒙蒙的,好像裡麵結著蛛網,頭發和長袍像煙霧一樣在他身體周圍打著旋兒飄蕩著。

鄧布利多非常心平氣和地說,“暫時不用擔心它們。”

她倒是不擔心,隻是有點害怕死人,不禁瑟瑟發抖起來。

“死屍沒有什麼可怕的,就像黑暗沒有什麼可怕的一樣,但是湯姆肯定暗暗地害怕這兩樣東西,他又一次暴露了他缺乏智慧,”鄧布利多安慰道,“當我們麵對死亡和黑暗時,我們害怕的隻是未知,除此之外再沒有彆的。”

“我知道,陰屍害怕火和光明,”她止住發抖,鄧布利多真的讓人很有安全感,“我們好像要到了。”

綠光似乎終於變得更大更亮了,隨後小船輕輕地撞在一個什麼東西上,停住了。

他們來到了湖中央一座光滑的岩石小島上。

“彆碰到湖水。”鄧布利多警告道。

小島是跟鄧布利多的校長室差不多大的一塊平坦的黑色石板,上麵空蕩蕩的,隻有發出那道綠光的光源,現在離近了看,綠光顯得明亮多了。

她走上前去,看到綠光是從一個類似冥想盆的石盆裡發出來的,石盆下麵有個底座。

鄧布利多也走近石盆,他們並排站著,石盆裡麵滿滿的都是翠綠色的液體,正發出閃爍的磷光。

芙羅拉沒有說話,從她的無痕伸展咒背包裡掏出絕音鳥的羽毛,火龍的心肝和一些其他的貴重的魔藥材料。

她按照順序投入材料,使用旁邊舀起藥水的容器不停攪拌,一會是順時針的方向,一會是逆時針的幾圈。

這時候,她仿佛聽到了雷爾的失聲尖叫,但是她不敢哭,巫師的眼淚也是一種藥材,一旦滴落進去,絕望之水就無法破解。

攪拌藥水的手抖的非常厲害,但是她強迫自己鎮定下來。

雷爾當時一定像個渴極了的孩子一樣喝下了藥水,可是剛一喝完又慘叫起來,好像他的五臟六腑都著了火似的。

“不要了,不要了…”

“求求你,求求你,西裡斯,不要…不要走…”

“我就要成功了…繼續喝吧…把這個喝完吧…”

“我想死!讓它停止,讓它停止吧,我想死!”

“讓我死吧!”

他一定很渴,但是清水如泉在這裡失效,他沒辦法像給自己喂水那樣使用魔咒變出水來,所以他隻能去湖邊喝了一口湖水。

這驚動了湖底的陰屍,他被拖下了水,最終像人偶一樣沉在湖底。

不知過了多久,石盆中的絕望之水終於失去了活性,變成了一灘粘稠的散發著惡臭的黑色液體,鄧布利多小心翼翼的從石盆底下撈起掛墜盒,塞進了長袍裡麵。

湖麵突然不再光滑如鏡,劇烈地攪動著,白森森的腦袋和手從黑黢黢的水裡冒出來,他們睜著凹陷的沒有視覺的眼睛,朝岩石這邊漂浮過來。

一大片陰屍空洞洞霧蒙蒙的眼睛盯著兩人,它們枯槁的手抓佳溜滑滑的岩石,試圖爬上岸。

明亮金紅色火焰突然環繞在岩石周圍,鄧布利多的魔杖像火把一樣高舉,杖尖躥出一道道火焰,像一根巨大而溫暖的套索,把陰屍們圍了起來。

那些陰屍開始躲避,迫不及待的滑入湖水中。

它們不敢穿過火焰。

他們爬上小船,兩人剛剛擠坐進去,小船就掠過漆黑的水麵往回駛去,離開了仍然被火環包圍的岩石小島,那些在水下漂浮的陰屍似乎再也不敢露麵了。

過了一會,隨著砰的一聲輕響,他們回到了岸邊,剛跳到岸上時,小船又一次沉入水中,那根鏈條也叮叮當當的重新滑進湖水裡。

“用絕望之水做保護機關還是非常巧妙的,”鄧布利誇讚道,“你很有魔藥天賦,非常棒。”

芙羅拉重重的歎了一口氣沒有說話,身體靠在山洞的岩壁上。

她來到這個山洞後,才知道雷爾到底經曆了什麼,破解絕望之水時,雷爾的哀叫仿佛一直回蕩在她耳邊,這讓她苦不堪言。

拱門收到鮮血之後立刻重新打開了,他們穿過外麵的山洞,回到懸崖上那道裂縫裡冰冷的海水中。

“一切都會順利的,”鄧布利多說,“彆擔心,我們已經拿到了魂器。”

“我不擔心,”儘管海水寒冷刺骨,她的聲音卻多了一點兒力氣。

“我現在很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