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毒女配(1 / 1)

原書裡,惡毒女配就是在這時上線的。李辰商無意撞見冷秋參與霍宴山牽手的畫麵,一時賭氣便誇了幾句丞相田懷恩的小女兒田青梔,卻被田青梔誤會李辰商對她有意。

於是乎,惡毒女配誕生了。高貴的身份,受儘寵愛的人設,和一顆有病的腦子,明明能要風要雨,卻非得要一個得不到的男主,而且那男主明顯還不喜歡她。

霍小舟不明白田青梔腦子裡是怎麼想的,她更關心沒了關鍵道具繡帕,惡毒女配要怎麼上線?難不成還有彆的意外?

她想了想,不如這個意外由自己來製造。

前院裡,想和霍宴山打招呼的人都圍攏過來。霍小舟扯了扯哥哥的袖子,擺出一副怯生生的表情:“哥哥,這裡人多,小舟能去彆的地方玩嗎?”

顯然,霍宴山沒信這套,隻垂眸靜靜注視著自己妹妹。霍小舟頓時有些心虛,眼睛也瞥去了彆的地方。

但這裡都是男子,未出閣的女子確實不方便。霍宴山鬆口道:“你自己小心些,彆亂闖。”

霍小舟眼睛一亮,忍著笑意快速道:“謝謝哥,那小舟走了。”

話還沒落地,人先跑遠了。這般跳脫,霍宴山不禁開始擔心。這時前麵突然響起聲:“喲,世子大人!”

霍宴山尋聲回首,卻是目光一凝。來人者是楊家的楊開,楊家與曲家互有姻親,怕也是為那樁事來的。

果不其然,楊開一走近便笑道:“世子大人,今兒田丞相嫁女你都來了,去明兒去曲府喝杯侄兒的滿月酒不成問題吧!我那個姐夫可是盼著瞻仰世子風采!”

霍宴山禮貌一笑:“勞煩楊大人代為轉達一聲,家母思鄉心切,怕是趕不上曲府的吉日。”

“這是哪裡的話!”楊開湊近幾分,麵帶笑意地看著霍宴山,“沒記錯的話,老夫人原是安陽人士吧,那這兒就是家,不妨多住幾日。”

霍宴山正要開口推辭,突然又冒出個年輕的聲音:“世子大人,剛才跟在您身邊那位小姐是?”

他抬頭一看,是個不認識的書生。周圍有幾個起哄的:“喲!嶽公子,這就來問了?”

被稱為嶽公子的書生赧然一笑,垂下眼目。霍宴山頓時明了,原是看上自家妹妹了。不過現在嫁到安陽可不是一件好事。霍宴山神色疏離,出於禮貌回了句:“那是在下妹妹,平時疏於管教,性子有些活潑,若衝撞了嶽公子,在下代為說聲抱歉。”

聽到這話,書生趕緊擺擺手表示自己就是一問,然後就不好意思地離開了。有些事情不必說的太明白,霍宴山的表情已經說明一切。

而另一邊,重獲自由的霍小舟立即想到個主意。反正是要田青梔與李辰商見麵,不如自己把他們兩人約出來也一樣。

她覺得自己的主意簡直是天上地下絕無僅有的好,不禁把係統叫出來炫耀一番。誰料係統聽了,直接甩來一句敗興的話:“請問玩家,這個計劃的第一步,你要如何約出這兩人呢?”

畢竟一個是當朝皇子,一個是丞相千金,憑什麼讓人家聽你的話?

霍小舟漫步在一條無人的長廊裡,兩邊是碧幽幽的湖水。她腦袋一歪,自信說道:“山人自有妙計!”

但她的妙計更像損招。就是叫來丞相府的下人,板著臉一本正經吩咐“金城公主府的冷姑娘邀六皇子來湖邊亭一聚”,或是“六皇子讓我轉達,請青梔小姐來湖邊亭一見”。

係統全程目睹,最後忍不住說道:“你就不怕他們見麵後拆穿這一點?”

霍小舟守在長廊裡望著湖邊亭那處興奮道:“怕什麼,田青梔肯定不好意思提這一點。李辰商最多以為冷秋參還沒來。反正根據主角光環,惡毒女配見了男主就走不動道兒。隻要他們見麵,事情就大功告成了!”

這樣一來,哥哥就不會卷入男女主的糾纏中。至於惡毒女配和男女主又怎樣,管他的呢!和自己又沒關係!

不過她還是忘了一點,現實不是書中,隻要是書中沒有提及的地方,人們就會恢複正常。那些下人們不認識她,自然不會老實幫她傳話,而是把事情告訴了府上管家。

管家聽到這兩則消息後,隻當是哪個癡心妄想的女子想借府上小姐之名約見皇子,又怕其中有詐,便把這事告訴了李辰商兩人。

而且霍小舟還不知道一點,冷秋參從來不會提自己出自金城公主府。所以李辰商一聽就知道是假的,也沒想理會。倒是李愚安想起最近的刺殺,為了保險起見,提出要去看看。

這時,霍宴山終於擺脫那群人找到個清淨處,本想獨自呆會兒,卻在餘光中瞥見個相熟的背影。

“冷姑娘?”他輕輕念了聲,轉過去已不見那道倩影。

青牆疏影,靜謐無聲。霍宴山記起了那方紅梅繡帕,世間多得是有緣無分,不如趁此機會還物放手。

他神色已定,起步追去。

正巧李辰商想起冷秋參也來到這裡,主動找了過去。霍小舟還躲在長廊柱子後麵癡癡笑著,絲毫不知書裡人早就按書裡的情節走了,直到身後突然響起聲:“怎麼是你?”

霍小舟心子一跳,驟然涼了幾分。她立即回頭,來人一身靛藍蝠紋勁裝,果然是李愚安。

“怎麼是你!”霍小舟脫口而出。

李愚安瞧著她道:“這是我先問的。”

霍小舟可不管這些,連忙往前走幾步看看李愚安身後,見沒有彆人,又回頭板著臉問:“李辰商呢?”

李愚安神色不明:“是你要見他?”

“廢話!”霍小舟甩來個嫌棄的眼神。

“你為何要見他?”李愚安又問。

霍小舟心裡正煩躁呢,直接不客氣道:“關你什麼事!”

既然李辰商不會來這裡,那他怎麼和田青梔見麵?正當霍小舟疑惑時,係統突然彈出來:“玩家請注意,惡毒女配即將上線!”

霍小舟趕忙看一圈周圍,還是隻有個李愚安。係統又道:“彆看了,你沒有改變故事線。”

可手帕不是被燒了嗎?霍小舟大驚失色,轉身就跑,卻被李愚安抓住手腕。

“你要去找殿下?”李愚安問。

“放手!”霍小舟冷冷道。

李愚安頓時有些急切:“殿下已有心上人——”

“嗬嗬!”霍小舟笑了起來,微微仰著臉兒,嘲諷道,“李大人還真是赤膽忠心!”

不論哪一世,都不遺餘力地撮合著冷秋參與李辰商。

她使勁兒抽回自己的手,繼續往前衝去,小聲道:“係統,指路!”

不論如何,絕不能讓李辰商看見兄長交還手帕的一刻。李辰商對兄長的偏見已經夠深了,再深下去,就算將來兄長不為冷秋參造反,李辰商眼裡也容不下霍家。

然而她剛跑下長廊就一腳踏空,猝不及防摔到在地,刹那間劇痛從腳腕處襲遍全身。霍小舟慢慢從地上坐起,痛得齜牙咧嘴。

李愚安神色一慌,連忙追過去蹲下身問道:“你沒事吧!”

“不用你管!”霍小舟下意識往後縮一步,眼裡滿是戒備。

李愚安就當沒看到,依然想去扶她,卻不料霍小舟突然拿出一把小刀抵著他脖頸,同時狠聲威脅:“不準碰我!”

李愚安眼裡沒有害怕,語氣平靜道:“你不用怕,我隻是見你腳崴了想扶你起來。”

霍小舟冷聲道:“用不著你扶,我自己能走!”

於是李愚安不再動了,隻餘一雙隱含著關切的眼睛隨著她的身影緩緩向上移。她起來的很費勁兒,雙手扒拉著柱子,一步一步艱難爬起來。隻要李愚安往她這邊動一下,就立馬甩過去一個冷眼。最後更是忍著劇痛,一瘸一拐地往前跑去。

然後“哎呀”一聲,再度摔倒在地。

李愚安心底驟緊,連忙快步走過去,見她無恙,便守在旁邊。隻等她半天沒掙紮起來,才問了句:“需要我幫忙嗎?”

“不需要!”霍小舟疼得額間都起了一層薄汗,嘴上依舊不願認輸。

她最終還是站了起來,雙手扶著青牆,一點一點往前挪動,仿佛腳下踩著刀片。李愚安靜靜跟在她旁邊,保持著不遠又不近的距離。

係統輕歎道:“都說了,搶戲份會遭天譴的。”

霍小舟瞥了眼旁邊的李愚安,低聲抱怨句:“每次都是你,我看你才是我的天譴!”

卻沒想李愚安聽見了,還說道:“姑娘說錯了,在下是真心想幫你。”

霍小舟憋著滿肚子的火氣正愁沒出發,現下立刻吼道:“你要真想幫我,就立刻從我眼前消失。”

李愚安不氣不惱,反而真切道:“姑娘傷成這樣還要勉強行走,隻怕會加重傷勢。既然姑娘不想看見在下,不妨坐這裡休息片刻,等在下為你尋來家人。”

霍小舟立即扶牆挺直身子,高傲道:“用不著!李愚安,你給我聽著,我霍小舟決不要你的幫助......”

“你姓霍?怪不得當初總不願透露身份。”李愚安笑了幾分,正應了那四個字“如沐春風”。

霍小舟瞳孔一顫,聽他語氣是知道霍家的,這下可麻煩了。她當即轉回身子,有些心虛地繼續往前走著,巴望著早點甩脫身邊的人。

但人一個男子,雙腳健康又正常,怎麼可能被她甩脫。霍小舟終於認清現實,看樣子自己是阻止不了哥哥與冷秋參見麵了。

就像她想的那樣,這個時候霍宴山已經見到了冷秋參。

“冷姑娘!”霍宴山叫住前麵的倩影。冷秋參驟然回首,輕笑道:“世子?巧呀!”

這裡是個僻靜院子,似乎沒人來往,花壇裡的花木許久未打理生得張牙舞爪。霍宴山瞧了瞧這些,不禁問道:“冷姑娘怎麼到這個來?”

冷秋參抿了下嘴唇,眉眼含笑道:“我和那些人處不來,這裡還放鬆些。倒是世子來這裡做什麼?”

霍宴山這才想起自己的目的,從懷中取出一方繡帕緩緩道:“在下是來向冷姑娘道歉的。”

冷秋參身子往前一探,語調輕快:“是為那個小姑娘?”

霍宴山微微一驚:“冷姑娘都知道?”

“她是你看重的人吧!”冷秋參收回身子,笑容明媚,“我不介意,世子不必道歉。”

“多謝冷姑娘體諒!”霍宴山說完,連忙交出繡帕,釋然笑道,“對了,這是姑娘的東西吧?”

冷秋參的手指剛觸碰到繡帕,旁邊就炸起一聲厲喝:“你們在乾什麼!”

李辰商快步走來,臉黑得像個閻王,一把拽過冷秋參,死死盯著霍宴山。卻沒想冷秋參直接甩開了他的手,從霍宴山手裡接過繡帕,還笑了聲:“真沒想到世子長得英俊不說,心也是極好的!”

霍宴山頷首:“冷姑娘謬讚了。”

這下李辰商臉色更難看了。

正好此時,相府的管家領著自家小姐從這裡路過,見到殿下,難免要躬身請安。李辰商見了,輕笑一聲,看著管家身邊的田青梔故意問道:“這是哪家的小姐,長得如此花容月貌?”

田青梔驟然紅了臉,悄悄抬起眼眸,覷著麵前的殿下。輕風豔陽下的男子豐神俊朗,笑容張揚卻不失和煦。像是一個光芒萬丈的太陽,突然落到她心裡。刹那間,天地都亮堂起來。她的嘴角輕輕翹起,把頭埋得更低了。

但李辰商的目光隻在她身上停留了一瞬,隨後便看著冷秋參,頗有些賭氣的意味。冷秋參也不慣著他,反而調戲道:“是呀!這般好看的美人兒,殿下何不收入府中?”

李辰商神色一冷,還沒說什麼。田青梔突然低著頭跑了,身後的管家趕緊致歉,緊隨而去。李辰商遂看向霍宴山:“你還愣這裡乾什麼!”

霍宴山頷首一拜:“殿下,臣告辭!”

等到隻剩兩人後,冷秋參突然笑一聲,悠悠問道:“怎麼,生氣了?”

李辰商依舊沉著臉:“你明明知道他對你有意思,為何還要與他單獨見麵?”

冷秋參麵無所謂:“就這麼大的地方,偶然碰一起了,還不能說句話了?辰商,我不是你的一件東西,我是人,與你平等相視的人。”

“我會自己選擇,不需要你的安排。”她的語氣認真起來。

李辰商立即接道:“阿參,我何時將你視為一件東西?又何時命令過你什麼?我隻是看那世子纏著你,心有不服,可你還每次護著他.......”

“不然呢?”冷秋參打斷他的話,“人家好心好意,你衝過去揍他一頓嗎?”

眼見李辰商又要開口,冷秋參也認真起來:“辰商,我們好不容易見一次麵,能不吵這些嗎?”

李辰商神色緩和下來,卻還有些不服氣:“好,聽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