磨合與練習 《舞步精妙》完成度:50……(1 / 1)

白清楓這幾天常做一個夢。

安靜的練習室裡除了他彆無二人,炙白的燈光下,他對著模糊的鏡麵一刻不停地跳舞,耳邊有低低的、不甚明了的哼唱聲縈繞。

很熟悉的身形與聲音。

他不知疲憊地跳,有從前的舞蹈、有不久前二公的舞蹈。

鏡麵逐漸清楚,吟唱逐漸明晰,他看見了他自己——白清楓,和在鏡子裡的白青楓。

白青楓笑著,朝他打招呼:你好,清楓。

那張臉對他來說已不算得陌生。

他停下舞步,汗水滴落,側首看空空如也的身旁,轉回視線:你好,青楓。

白青楓走近鏡前,抬手似乎想拍他肩膀,頓了頓,又變作一個擁抱:謝謝你。

夢醒,那個不真實的、屬於幽靈鬼魂的懷抱也就這麼留在了夢裡。

“白哥、白哥,想什麼呢?”

金順宇拉著他的胳膊晃他,夏天陽拿手在他眼前來回招,都對他莫名入定思考的樣子感到奇怪。

“哦,沒事,”白青楓搖了搖頭,喝了口豆漿,“這兩天旁聽沈憫哥和書允的作曲小課堂,腦容量匱乏了。”

今天是第三賽程開始的第三天了。

昨天深夜一點,沈憫和鄭書允還在練習室改曲,白青楓和李濯原則留在琴房摳動作細節。

他們兩天做了五個版本,前兩個還沒給白青楓、李濯原聽過就被自我pass了。

版本三薩克斯突兀過頭,融合不進主旋律;版本四基調太低沉,小酒館裡跳的不是自由的舞而是悲傷的歌;版本五被白青楓的踢踏舞帶偏,不在小酒館變成了廣闊街頭。

“今天不改出來我不睡了。”鄭書允摩拳擦掌,拉著沈憫撲進軟件。

沈憫抽空對他倆說:“我們今晚大概死磕在這兒了,你們累了就先回去休息。”

那當然不行。

白青楓提議:“我倆去琴房,你們有新進展就來找我們。”

從八點到淩晨一點,五個小時,擦汗的毛巾都能擰出水來了,李濯原還沒放過他。

“啊,不行了,休息會兒。”白青楓癱倒在地,衣衫濕透,空調冷風吹得他瑟縮了下。

李濯原上調幾度,笑吟吟地看他:“不是剛休息了十分鐘嗎?”

完蛋,原來李濯原的獨斷專橫程度不比鄭書允低啊!

“你應該清楚自己的問題吧?”李濯原伸出手,俯視著他,“二公狀況太極端,平常練習太低端,青楓呀,起來。”

李濯原話說得隱晦,但一字一句都正中白青楓心窩。

他歎氣,握住李濯原的手,站起來:“練吧。”

正在這時,琴房大門被打開,鄭書允神采奕奕地宣布:“究極無敵最終版本,完成!”

得,得救了!白青楓感動,練歸練,可他真的需要休息了啊!

回練習室的路上,提到這個“究極無敵最終版本”,鄭書允毫不自謙地說:“包你們滿意,反正我和沈憫哥一致認為已臻完美。”

沈憫坐在電腦桌前,即便因深夜,神色難掩疲憊,他依舊雙眸明亮:“快來聽聽。”

版本六——究極無敵最終版本,播放!

樂曲自放聲孔流淌出,練習室不大,輕快又靈動的琴聲率先響起,而後引入薩克斯悠揚的曲調。

相較於原版,其實改動不大,最大程度保留了屬於九十年代的小酒館風味。吉他和班卓琴的加入增添了舊民謠風味,和開場白青楓會跳的踢踏舞的風格更加適配。

“我們討論半天,最後還是覺得比起標新立異,更重要的是貼合主題。”沈憫解釋創作思路,“而且前幾版就是過於追求和原曲獨立,反而不倫不類。”

鄭書允伸了個懶腰,指尖敲著桌麵:“還得是沈憫哥,不然我就困在思維死胡同了。”

四票通過選用這個版本,一樁心頭大事了卻,倦意湧上,尤其是白青楓這個被李濯原盯著訓練了五小時的家夥。

白青楓弱弱舉手:“那我們現在回去了吧?”

“嗯,明天就得忙編舞了,青楓。”李濯原喊他,“好好休息,明天會更累哦。”

白青楓打了個冷顫。

思緒收束,白青楓隨口問金順宇和夏天陽:“你們組進度怎麼樣啊,明天就中間檢查了。”

金順宇、夏天陽在同組,可愛風,是他倆拿手領域,隻是白青楓沒想到金瑉溫也進了可愛組,他也對金瑉溫這個自尊心比天大的小孩會有什麼表現很好奇。

“哇,白哥你不知道,瑉溫撒嬌簡直手到擒來。”夏天陽嘖嘖兩聲,“本來我們也擔心他不能適應來著,結果那叫一個如魚得水。”

白青楓汗顏:所以金瑉溫對他是傲嬌嗎?傲嬌已經退環境了啊弟弟!

吃完早飯,各自進入練習室。

李濯原已經在熱身,旁邊放著最終版本的《舞步精妙》,隨意的動作隱隱有成型的感覺。

李濯原的舞感很好。

被實際上小自己七歲的人毫不客氣的壓著訓練兩天,白青楓的勝負欲也熊熊燃燒起來,他向李濯原邀約:“一起跳個舞?”

肢體關節的磨合在堪稱魔鬼式的訓練下日益嫻熟,搭肩摟腰,腳尖步步緊接,配合默契,踢踏舞跳成親昵的交誼舞。

曲終,一支舞在毫無觀眾的練習室內隨無聲的歡呼落幕。

“會得可真多啊,哥。”李濯原勾起唇角,和白青楓交握的手慢慢鬆開,“真是對你越來越感興趣了。”

白青楓隱秘地瞧了眼練習室內的攝像頭,避重就輕地答道:“我們不是同齡朋友嗎,叫什麼哥。”

沈憫和鄭書允這時候進來了。

李濯原正色道:“人都到齊了,開始吧。”

兩日不見的白板又被拿出來,上麵還留著上次的討論結果。李濯原接著寫:“我和青楓這兩天想了兩種編舞形式,urban或爵士。”

沈憫問道:“爵士舞和爵士樂有關嗎?”

“絲毫沒有。”李濯原畫了個不等號,“隻是因為原曲是電子爵士風,而爵士舞多用於編電子舞曲,有些微聯係。”

白青楓站出來解釋——好歹他曾經也是舞蹈老師,講課還是比李濯原更適合的:“urban dance不是單一的一種舞蹈風格,強調音樂與氛圍的融合,更符合我們對曲子的定義。”

“所以我和濯原更偏向於走urban,你們的想法呢?”

與能力相當的人共事總是能輕鬆不少的,不論是編曲還是編舞問題,複古四人組都解決得很快。

提出問題、商量方案、探討細節、敲定結果。

透過白板條理清晰的文字,《舞步精妙》整體形象已初具雛形,最重要的part分配也迅速完成:李濯原開頭鋼琴獨奏導入,白青楓導入舞蹈,全曲歌詞變動不大,增加兩段rap,由沈憫和鄭書允負責。

第三天半夜三點二十七分,距離中間檢查還有半天,他們隻剩下熟練舞蹈動作這一項任務。

“太晚了。”李濯原皺眉,仰脖喝下礦泉水,“回去睡覺,明早還是七點半練習室見。”

李濯原語氣急躁,捏了捏眉心:“抱歉,又讓大家熬夜到這麼晚了。”

白青楓覺察到他的不安,和上次直播結束後一樣,他慢了兩步,跟李濯原並肩走出了練習室。

“隊長,壓力彆太大,這種程度我們還受得住。”白青楓笑了笑,寬慰道。

“昨天哥不還嚷著要休息嗎?”李濯原捋了把汗濕的額發,“唉,真挺怕當隊長的。”

白青楓望著跟沈憫勾肩搭背精力十足的鄭書允,在他襯托下,腳步沉重的沈憫格外滄桑。

“你看,沈憫沒當隊長不也得幫你管著書允。”白青楓懶洋洋地說,“書允年紀小上次當隊長又被埋怨,估計有心理陰影了。沈憫脾氣是真軟,沒你能讓人服氣。”

李濯原眯起眼,略一點頭:“也是。這擔子還是給我擔著吧。”

話鋒一轉,李濯原調侃:“不是跟我同齡嗎,怎麼不對沈憫哥用敬語了?看來還真比我們都大啊。”

“……”白青楓咬牙,“我以前也是給你投過票的,就用年齡來攻擊我啊?”

“真的啊?我錯了,繼續支持我吧,哥哥。”李濯原口氣輕鬆起來,攬著他肩頭,“明天我會調整訓練安排的,書允也還得長個兒,要充分休息才好。”

“哥,晚安,明天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