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融融,月亮早已懸掛在天邊。
江攬月打了個哈欠,她已經守了兩個小時了,再有一會就輪班了。柳青淩閉目靠在門框上,呼吸綿長,他已經睡了。
江攬月揉把臉,打算去喝口水,突然發現有一個大大的紅名LV.50躲在院裡的樹上。
江攬月看了看自己LV.20的等級,再看看身邊的柳青淩LV.25
她故作平靜,推醒柳青淩:“醒醒,彆睡了。”
柳青淩拍開她的手,嘟囔兩句,繼續睡。
“……你想知道九轉還陽丹的配方嗎?”
一句話把柳青淩炸醒,他瞬間支棱起來:“真的告訴我嗎?”
柳青淩把耳朵附過去,江攬月壓低聲音:
“來敵人了,我們打不過,我先在這裡等著,你偷偷去喊人來。”
柳青淩緊張地望向周圍:“哪呢?”
江攬月:……還敢再明顯一點嗎?
看著他緊張的模樣,江攬月知道他靠不上,隻能乾咳兩聲,捏捏嗓子:“我去喝口水,你先在這裡守著吧。”
還沒等江攬月轉身,一柄匕首從樹上擲出,刀刃沒入門框,離江攬月隻有半指遠。
一個黑衣人手握短刃,直衝江攬月麵門,江攬月躲閃不及,在即將刺中的瞬間,柳青淩以扇麵為刃,劃破黑衣人的手臂,不料黑衣人以傷換傷,回身一轉刺向柳青淩的頸部。
江攬月立即甩出綢帶擊向黑衣人,黑衣人持刃擋住,後退了幾步,為柳青淩爭取防禦時間,當黑衣人打算繼續攻擊時。
“當當當!”巨大的敲鑼聲破開寂靜的夜晚。
小狐狸提示:【扣除俠義值:20,獲得銅鑼一麵。】
江攬月淚目:這麵銅鑼怎麼這麼貴?!
小狐狸:“嘿嘿主人,新手期已經過了,所有的東西都恢複正常價格咯~”
黑衣人轉頭,發現江攬月不從哪掏出來一麵巨大的銅鑼拚命的敲打,猶豫片刻,他躲入竹林中。
柳青淩收起扇子:“還好他走了,我們兩個加在一塊都不一定能打過他。”
“對了,你哪來的銅鑼?剛剛也沒見著。”
敲鑼聲很快就把巡邏的俠士引來,已經入睡的俠士也掛著衣服來看發生什麼。
王昆衣領還沒攏好:“攬月姑娘,發生什麼了?”
“有殺手夜襲,跑進林子裡了。”
自明道長表情嚴肅,命令他的幾個徒弟搜查附近的樹林:“可有看清容貌。”
江攬月搖頭,柳青淩補充:“剛才交手時,我劃傷他的右臂。”
王昆:“那就把所有人都召集起來,看誰右臂有傷!”
自明道長點頭,有線索是最好不過了。在他的傳喚下,整個山莊的人都聚集在這個院子裡。
才從睡夢中醒來的眾人站在院子裡,不明白發生了什麼。
“諸位,方才我與雲中仙守夜時,有歹人夜襲,柳某劃傷了他的手臂,現在需要對大家進行檢查。”
“現在麻煩諸位挽起袖子。”
一番解釋後,藍穀拿著火把找過去,一個個仔細檢查,繞了一圈後,她搖頭:“沒有。”
“沒有?怎麼會沒有?”
“這下讓我怎麼睡?山莊裡潛伏一個不知麵容的殺手!”
眾人議論紛紛。
江攬月站出來:“殺手的目標是刀王,剛剛沒有得逞,後半夜一定還會來。大家回去後不要一個人一間房,相互照應下,問題應該不大。”
待俠客們都回去後,藍穀主動留下守夜。
江攬月點頭,三人和自明、智心守到後半夜,直至天光微亮,殺手也沒有來過。幾人雖是習武之人,但是整夜下來,身體還是略感疲憊。特彆是江攬月目光呆滯,走回房間補覺,柳青淩則背著藥箱去給刀王換藥。
看著他走向相反的方向,江攬月視幻了曾經的自己:當奶媽是真的累啊,打架的時候要上,打架結束了,還要給隊友搓小藥。
隔壁院子的竹林微動,一道黑色的人影消失。
刀王山莊的密室。
幽幽的燭火立在桌上,一麵巨大的書架。
一個男子隨意抽出一本書翻閱。
黑衣人手臂淌血,低著頭:“屬下沒能找到進去的時機。”
男子擺手:“算了,反正要他死的不止我一個。”
刀王躺在床上幽幽轉醒,看見家人、好友、俠士們都圍著他,看見他醒來,女眷擦拭眼淚。
“張兄,你醒了!”廬陵常子越欣喜。
“……常弟?”刀王聲音虛弱。
“是我。”常子越握住刀王的手,“歹人當著這麼多英雄豪傑的麵,對你痛下殺手,我們一定會揪出他,為張兄討一個公道!”
“孫子呢?”
兒媳抱著孩子上前,刀王努力起身,輕輕拂過他的麵容:“他就叫張逸之吧。”
兒媳抱著孩子,“逸之,逸之”的呼喚,眼中喜悅,轉頭想到孩子的表字還沒取。
刀王看著酣睡的張逸之:“等孩子大了自己取吧,取一個他喜歡的。”
眾人發覺刀王情緒不對,常子越:“張兄,你可彆胡思亂想,哪個孩子的名字不是長輩取的,雲中仙拿出家傳神藥—九轉還陽丹救下你,你還有很長的時間陪伴逸之。”
刀王:“多謝常弟,我這輩子做過許多對的事情,做多許多錯的事情,但是做的最對的事情就是認識你,成為知己。”
還不等常子越回話,刀王就讓人將管家帶來。
門外的管家一進門,刀王質問他:“我張家對你不薄,你為何要對我兒痛下殺手!”
管家撲通一聲跪下:“老爺,我沒有啊!”
張府的家眷不可敢相信,兒媳聽見丈夫的死訊直接暈倒過去差點摔著逸之,幾個丫鬟攙扶她。
刀王細細回憶:“那天,你差婢女和我說,‘少爺暈倒在庫房’,待我趕過去時,隻見我兒倒在血珀之中,你趁我心神大亂,襲擊我身後。”
管家邊磕頭邊發誓:“我從來沒有喊過婢女通知老爺,昨天我一直在前廳迎客,然後就去廚房監督備菜了。”
常子越大怒,舉起劍就要砍:“我殺了你這個白眼狼!”智心和尚攔住他,勸他冷靜。
“對待一個殺人凶手需要冷靜什麼!”
“如此背主的家夥,一刀殺了!”
“和尚見不得血腥就躲一邊!”
許多俠士紛紛討伐管家,但是也有要求先調查清楚的人。
管家哭喊:“如果我真的做了此等背信棄義的事,不用動手,我自裁!”
“你們還聽他狡辯什麼!如果你真是冤枉的,我也定讓真凶下去陪你。”說完,常子越一劍刺向管家。
大多數人支持常子越的做法,自動避開一條路。江攬月倒是想攔,但是常子越已經聽不進任何意見了,她看了看對方頭頂LV.58的等級。
這一劍下去,她自己也得賠命。
就在劍砍上管家的那一刻,一塊令牌飛出,擊飛劍。
“大理寺少卿顧竹笙辦案,不得傷害嫌疑人!”
一位玄色衣袍的少年破門而入,年約十八,眉眼冷峭,黑發束高,嘴唇緊抿,圓溜的貓眼審視所有人。身後幾名黑衣官服的侍從撿回令牌。
常子越不滿:“江湖有江湖的辦事規則,官府多管閒事了吧?”
顧竹笙接過令牌:“官府尊重江湖規則,但是現在接到了群眾舉報,刀王府出了人命,必須按官府的規矩走。”
常子越不爽,但民不與官鬥,隻能順從。
顧竹笙問刀王:“可否詳細描述你被襲擊的過程?”
刀王:“昨天,我宣布正式金盆洗手,但是一直等不到我兒端盆,一個婢女匆匆跑來,說‘管家發現少爺暈倒了’我隨她去找管家,在管家的帶領下,來到庫房,結果看見我兒渾身是血躺在地上。”
“渾身是血?多大量?”
“一片紅色,我上前去抱泊兒。”說到這裡,刀王留下淚水,哽咽道 “已經涼了。”
“之後,我心神大亂,被管家從背後襲擊。”
“他是如何襲擊你的?”
“頭一疼,失去了意識。”
“也就是,你沒看見襲擊你的人?也沒看見攻擊你的武器?”
“……算是吧,但是和我一起到現場的人隻有管家一人。”
管家跪在地上:“老爺,您從死人堆把我撿回來,讓我有一口吃,我無論如何都不會傷害你。”
顧竹笙問管家:“當時現場還有第三個人嗎?”
“我根本沒和老爺一起去過庫房!”
王昆:“你胡說,我們大家都看到那名婢女來傳話!”
顧竹笙抽出長劍抵著管家的下巴:“現在把你知道的,一五一十的說出來。”
管家咽了咽口水:“昨天,我先是在前門迎客,所有人都可以作證!我接待了每一位客人。”
“等到時間差不多,前門已經沒人了後,我命令小廝把禮物都抬回庫房,我則是前往廚房監督備菜的過程。”
“一直等到所有的菜快上完了,我想著去庫房把禮物清點一下。”
“誰知道,一推開門,我就看見老爺躺在地上,鮮血浸滿了衣袍,淌了半個地板。”
“我受到驚嚇,不知如何是好,急忙跑到宴會上,通知各位俠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