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玄拿槍指著川口一郎的腦袋,對方表情倔強,似乎並不打算透露蘇小雨的下落。
“你開槍吧,弄死我麝香幫的人不會放過你的。”
麝香幫?
今玄正在為這個陌生的幫派名稱而感到困惑,另一頭的X已經迅速找出了麝香幫的詳細資料。
“這是一夥盤踞在花火區和港口區的瘋子,他們沉迷各種賽博改裝技術,隻為擺脫所謂的肉身‘枷鎖’,因為過度的改造,我懷疑他們中絕大多數成員都是賽博精神病。”
“麝香幫主要收入來源是走私非法藥物和香料,也有傳聞稱他們參與黑幻舞的生產和銷售,隻是一直未能有直接的證據,淨化獵人先生,先查他的電腦,或許你要立功了。”
今玄收到他提供的信息,乾脆利落的用夜梟的槍托將川口一郎砸昏在地,並將這矮小的琉島男人轉移到工作室正中央、他平時用來剪輯幻舞的操作椅上,並用儀器上各種或長或短的黑色數據線將川口一郎捆了個結實。
他砸暈川口一郎時用的力並不大,長著一張方臉的男人在過程中已經醒來,不停用各種粗鄙的語言問候著今玄的家裡人。
今玄並未在意,徑直走到川口一郎的辦公桌前,啟動他的主控電腦,X很快破解了登陸密碼,桌麵上彈出通訊界麵。
今玄隨便點開了一個備注為“熊先生”的聊天界麵。
【熊先生:下周三會來送貨,高品質小魚,甜得要命,保準合你口味。】
【川口一郎:迫不及待。】
【熊先生:水台出了點問題,爐頭先生有沒有興趣親自過來玩玩,為你準備了新鮮食材:一條東星斑,兩條小鰻魚】
【川口一郎:好啊,坐標發我】
今玄看著黑底藍字的聊天頁麵,總覺得二人談論的絕非做飯這麼簡單,泛著熒光的藍色字體越看越詭異,他急忙切換下一個聊天界麵。
【大廚浩克:劇本呢?怎麼還不發來?人我都接到了,這妞還挺漂亮的,就是殼裡的植入物太多了,不過這也沒什麼用,洗乾淨了納米機械和植入物,這世界上還會有誰記得她?】
【大廚浩克:還是這種邊緣人處理起來簡單,無父無母,無依無靠,獨自在極夜城裡流浪,怎麼死的也沒人會在意。】
【川口一郎:忘記發了,現在發給你。】
【川口一郎:《熔斷與新生》.txt】
【大廚浩克:我靠起的名字還挺tm文藝,行,等著收切好的魚片吧。】
今玄看懂了他們話中的暗語,一時覺得如鯁在喉,說不出話來,手指不受控製的操控鼠標點擊《熔斷與新生》文件,彈出來的文檔中是一段幻舞劇本。
“演員是生活在城市灰暗麵的邊緣人群,她在城市無處不在的鋼鐵造物中感受到了一道自無窮高處的呼喚。”
“她獲得了信仰的力量,堅信自己要與主靠攏,她將與自己一同流浪的兩個無名之人殺死,把他們的五臟六腑賣了個好價錢,並用這些來之不易的金錢在地下診所購買了一整套義肢和植入物。”
“她親手改造自己,以疼痛供奉火焰,以血肉鑄就飛升,她將斬斷自己孱弱的四肢,更換上主的造物,烈焰焚灼一切,灰燼塑就新生。”
今玄硬著頭皮將這段劇本看完,感覺胃裡一陣惡心,“自我肢解......這也太變態了!”
通訊另一頭的X沉默不語,隻默默對電腦的硬盤進行掃描,並很快找出一個加密文件夾,他飛速破解加密文件夾的防火牆,漆黑的界麵彈出,紅色加粗字體奪入眼眶,這是一個存放幻舞影片的專用文件夾。
每一個標題都不堪入目,演員的姓名加上各種匪夷所思的標簽,今玄感覺自己的三觀都被震碎了。
他從未想過會有這種內容的黑幻舞,簡直難以想象這個時代人類的精神狀態。
他強忍住想一槍乾掉川口一郎的衝動,餘光掃過電腦屏幕,發現未關閉的通訊器界麵中有一個備注為“布斯·米克”的聯係人。
布斯?那個腦子裡會飛出蟲子的布斯?
今玄點擊對話框,進入了頁麵。
【布斯·米克:我再也做不下去了,川口,他們今天給我一個劇本,讓我拍一個不使用麻醉劑給一個姑娘安裝義體和植入物的片子,我做不到,真的。】
【布斯·米克:這和把她給活刨了有什麼區彆?這違背了主的意誌!】
【川口一郎:冷靜點,你不按照他們的指示做,那你媽該怎麼辦?極夜城裡除了麝香幫,誰還能搞到真正的香料。】
【川口一郎:再說了,義肢和植入物都是主的造物,人類的血肉本就孱弱,是靈魂的牢籠、枷鎖!為她安裝浴火而生的恩賜,讓她能與主靠近,是主的慈悲,你不願意度化她嗎?】
還真是他認識的那個布斯......
今玄迅速處理從這段聊天記錄中的出的信息,幾乎可以肯定布斯的幻舞工作室背後由麝香幫控製,而從麝香幫強迫他拍攝血腥黑幻舞,以及黑幻舞的內容來看,這個幫派很有可能本身就是一個祭祀邪神的密教社團。
“你認識布斯·米克?”
今玄從自己掌心抽出一條數據線連接在電腦上,將布斯和川口一郎的聊天記錄以及其他罪惡的證據拷貝了下來,同時再次拿起夜梟對準川口一郎的腦袋。
“認識,布斯嘛,我們這兒最好的幻舞導演,可惜他信仰不堅定,就那麼死了。”
“你們信仰什麼?”
數據拷貝很快完成,今玄拿著夜梟來到川口一郎身邊,這人渣卻又閉上嘴巴不願意配合。
“告訴我蘇小雨在哪,或者告訴我你們信仰的‘主’是誰。”
他對準川口一郎的膝蓋,沒有一絲猶豫地扣動扳機,對於這種人渣,他從不手軟。
“啊!你這個!該死的雜種!”
川口一郎慘叫一聲,嘴上臟話不斷。
砰!
又是一槍,他另一個膝蓋上也多出一個血淋淋的洞。
“怎麼樣,還不說嗎?下一槍打在哪好呢?”
今玄走到川口一郎的正麵,“你喜歡三角形嗎?”
川口一郎在慘叫中感覺自己□□一涼,豆大的汗珠布滿額頭,卻仍掙紮著不肯吐露半個字。
*
黑鐵俱樂部門口,一輛塗裝著黑色骷髏頭的皮卡疾馳而來,從車上下來好幾個穿的花裡胡哨的混混。
他們露在外麵的部位無一不進行了義體改造的,眼睛部位安裝了看起來像蜂窩煤一樣的義眼。
門口兩個大塊頭看見為首那穿著金色皮衣,染著綠色頭發的男人,恭敬地鞠了一躬。
“駱駝哥!”
名叫駱駝的男人理都沒理他們,徑直往俱樂部裡去,來到藍發小姐麵前,倚靠在吧台上。
“川口那混球呢?我們頭兒肉桂找他,這小子有福了,布斯那蠢貨一死,輪到他接替那蠢貨的位置了。”
藍發小姐同樣對著駱駝點頭哈腰,“他在工作室接待客人。”
“那行,我過去找他。”
他一邊說著就要往地下工作室去。
這一幕通過監控探頭完整落入X眼中,他出聲提醒今玄,“有麝香幫的人來了,我幫你拖延一會兒,速戰速決。”
他說完,在一瞬間駭入了俱樂部某房間中正劇烈運動著伶偶,他控製著伶偶的手臂,一巴掌扇在了客人臉上,原本眼神迷離的男人被這一巴掌打懵了圈,幾秒後才反應過來,用金屬義肢衝著那名男性伶偶揮了過去,兩人瞬間扭打在一處。
同樣的劇情也在另外幾個房間裡上演,警報聲響起,藍發小姐收到信息,急忙向還未走遠的駱駝求助。
“駱駝哥,不好了,有幾個員工和客人打起來了!”
......
工作室內的今玄同樣注意到了監控畫麵中闖入的不速之客,看著眼前擺出一副“寧死不屈”模樣的川口一郎,隻恨自己不會通靈術。
“能成為我們傳教的素材,是這群下水道裡的老鼠的榮幸!”
川口一郎眼睛一片猩紅,扭曲掙紮著,讓今玄想起了診療室裡的布斯,不好的預感湧上心頭。
“你是真的該死,告訴我蘇小雨在哪,我讓你死的痛快,不然,我有的是辦法折磨你。”
川口一郎瞪大了雙眼,掛上猙獰的笑容,“那個小姑娘,在港口區那些廢棄集裝箱裡,估計已經錄好了為她準備的幻舞劇本,蒙主恩召了吧!”
砰!
今玄一槍打在他的右肩,並向X確認他是否能根據這些信息找到蘇小雨的位置。
“定位到了,撤!”
收到X的反饋,今玄再次扣動扳機,這次對準的是川口一郎的額頭。
“你不配活著。”
砰!
又是一聲槍響,川口一郎眉心處綻開一朵血花,這個雙手沾滿鮮血的人渣終於迎來了他的末日。
隻是,還未等今玄打開通風管道的口子爬上去,被黑色數據線緊緊捆縛著的川口一郎開始扭曲變異,他的全身與那晚的布斯如出一轍,不斷膨脹腫大。
“不是吧...又來!”
川口一郎眉心處那一點小小的血洞中發出悉悉索索的聲音,血洞中閃出一絲晃眼的反光,一道尖細的口器從中伸出,將血洞附近的組織一一蠶食,最終露出它數百隻深紫色的小眼睛,一隻滿身漆黑金屬骨骼的賽博蜉蝣從中鑽出,跟隨其後的還有數十隻同樣外觀的金屬蟲子。
通體漆黑的賽博蜉蝣揮舞著尖銳的口器就向今玄衝去,好在經曆了前兩次的賽博蟲潮,他現在對付這些惡心的蟲子可以稱的上得心應手。
一柄由黑色火焰凝結而成的長矛在今玄手掌心出現,待長矛徹底凝實,今玄毫不猶豫衝著領頭的那隻賽博蜉蝣擲去,黑色的火焰在半空中炸開,將密閉的空間震得晃了幾下,黑焰濺射開來,將這些披著鐵甲的蟲子燒得滿天花板亂竄,同時它們揮舞翅膀的動作似乎出現了些許滯澀。
“黑焰長矛似乎變得更強了,因為我的靈感提升嗎?”
他快速得出結論,用手中的夜梟對準動作僵硬緩慢的賽博蜉蝣,連發數槍將其一一擊落。
但就在此時,工作室的大門被聞聲趕來的駱駝等人強行炸開,他們看見手執夜梟的今玄以及操作椅上腦袋炸裂、身體變形的布斯,頓時睜圓了眼睛。
駱駝反應迅速,拔出了金色皮衣下的噴子,朝著今玄的方向開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