誘導素 難不成都隻是他的一個夢嗎……(1 / 1)

“……”喉嚨裡仿佛有股火在燃燒,乾渴得他瘋狂。

岑珀在意識到不對的時候迅速讓卡爾威把他送到了百星彙的客房,把卡爾威也趕了出去按下了房裡的封禁鎖。

大概是因為他剛成年也沒有經曆過情–事,誘導素對他的影響反而不是催–情,他感覺到自己的心臟和頭像是有什麼東西在裡麵發瘋似的撕扯著,痛得他的雙手都在控製不住的顫抖。

醫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會過來,岑珀雙眼通紅,乾嘔了幾下卻什麼都沒有吐出來,他感受到了從他的腿上傳來的陣陣劇痛。

岑珀喘著氣忍不住按住了傳來劇痛的地方,那是他上輩子被打斷的地方,折磨了他五年,他已經重生回到了以前,但這痛感如此清晰。

是幻蟲花花粉的緣故嗎?這疼痛是他的幻覺嗎?

還是說……

如今的一切隻是他在那艘破敗的客運艦上做一個短暫的夢而已,而他的傷痛提醒著他就要醒過來?

*

“嗯?”內侍官來給西澤三皇子報告岑珀在景觀陽台被蟲用誘導素誘導發–情一事。

西澤微微挑眉,內侍官垂眼繼續道:“那隻雌蟲已經控製住了,但是誘導素……泄露了,有好幾隻蟲都……”他沒有繼續說下去。

當時在場的除了岑珀,都是雌蟲,要不是卡爾威受過針對誘導素的訓練迅速帶走了岑珀,待會兒會發生什麼事情還真不好說。

突然出現這種事情,頂樓拍賣廳的門已經被鎖了,就擔心被誘導發–情的雌蟲們衝進來,還好不是在封閉空間裡泄露的,但要處理乾淨還需要一點時間。

拍賣場那邊已經迅速叫蟲過來處理了。

西澤放下了手裡的酒杯,輕眯著眼睛看著展示台上變化的全息投影:“還真是明目張膽啊。”

內侍官沒有說話,唐靖在一邊聽完了沒什麼特彆的反應,亞曼聳聳肩:“是德納吧,剛才看到他和岑珀說什麼來著,聽說要被他雄父連帶著弟弟一起打包嫁給黑林,狗急跳牆了唄。”

周遭幾蟲發出輕蔑笑意,黑林隻是個不入流的低級雄蟲,短短兩年就先後換掉了三位雌君,脾氣暴劣,因為多次重傷雌君和蟲崽還被雄蟲保護協會警告過。

多稀奇啊,身為雄蟲還被雄保會警告。

德納的雄父新納了一個雌侍,竟奇跡般生下了一隻雄蟲蟲崽,也不知道怎麼想的,要把家裡的雌子都嫁出去換資源。

“真可憐。”一隻雄蟲道。

唐靖看了過去:“可憐?要不你去說說情,把德納要過去?”

在這種場合利用誘導素迫使雄蟲發–情,想也知道會有什麼下場,可能會覺得死了都比活著好。

“……可是,德納不像這種蟲。”旁邊有隻貴族家的雌蟲皺眉忍不住說了一句,他的家族和皇室關係緊密,看在皇室的麵子上,這些雄蟲對他的態度也算平和。

他和德納是同一個學校的,甚至有幾節課都一起上過,他印象裡對方是個十分溫柔的雌蟲,怎麼可能會明知這種事情的危險程度還去做呢?

就算得逞了,也隻有死路一條,他還有個相依為命的弟弟,怎麼想都有些奇怪。

“彆光憑外表就認識其他蟲,會吃虧的,安。”三皇子也不介意他的插話,語氣淡淡:“蟲是會改變的,特彆是,遭遇劇變的時候。”

他這話說得似是而非,所有蟲都麵麵相覷,畢竟他們也知道三皇子因事被皇帝陛下趕出了帝星,沒蟲敢接這話。

三皇子就像感受不到氣氛的莫名古怪,看向內侍官“先通知岑議員和他的雄主。”

“好的,殿下。”

“……”被叫做安的雌子看著他們已經說起了其他事情,咬了咬唇,他自覺看蟲的眼光還行,而且……

誘導素是帝國嚴令打擊的東西,德納家隻是富裕些,他哪裡來的渠道?又是怎麼能拿到足夠誘導那麼多蟲族發–情的的劑量的?

他深覺哪裡不對,但是他找不到線頭。

*

卡爾威陰沉著臉拒絕了拍賣場的醫療援助,直接叫岑家的私蟲醫療團隊以最快的速度趕了過來,沉默地守在客房門口。

本想道歉並試圖商量解決事宜的拍賣場今晚的負責蟲被對方恐怖的眼神逼得不敢再上前一步。

特彆聽到岑家家主蟲的私蟲座駕已經停在了百星彙門口的時候,領頭的負責蟲腿一軟,隻恨不得自己能立刻昏死過去。

岑清頤來得很快,剛收到消息就立馬趕了過來,臉上所有的溫和都消失了,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平靜得讓蟲心生寒意。

“家……”卡爾威收斂表情正準備說什麼的時候就被大步前來的岑清頤一腳狠狠地踹倒在了地上。

“我沒有任何心情聽廢話,岑珀呢?!”雌蟲聲音森冷,一字一句的開口問道。

“……”這一腳,讓拍賣場的幾隻蟲狠狠一抖,往後退了一步不敢再上前,就怕下一個被遷怒的是自己。

岑家這位家主成為議員前可是軍校的優秀畢業生,連同為軍雌的卡爾威都被直接踹翻,他們這些普通雌蟲那不得挨一腳就死?

卡爾威臉色白了一些,但還是迅速起身,恭敬道:“岑珀殿下並未受傷,普蘭醫生正在給殿下做檢查。”

岑清頤閉了閉眼,平複了一下心底戾氣:“那隻雌蟲呢?”

天知道他剛收到消息說岑珀和幾隻雌蟲中了誘導素的時候眼前就是一黑。

雄子沒有發–情期,雌蟲卻不一樣,他簡直不敢想象後果,還好因為是在景觀陽台,藥效打了折扣,那幾隻受影響的雌蟲聽說第一時間也被隔離開了。

“被警衛帶走了。”卡爾威低著頭回複道,今夜之事也確實是他的疏忽,雌蟲比雄蟲對誘導素更敏感,因為拍賣廳駁雜氣味,他又受過訓練,沒有立刻發現誘導素的存在。

也是他過於自負不覺得會有蟲暗害岑珀……

岑清頤沒有再多說什麼,注視著緊閉的房門。

他要把那隻該死的雌蟲剝皮拆骨。

場麵一時冷清起來,拍賣場的蟲根本不敢上前來,對方帶來的幾隻軍雌各個腰間都彆著武器,負責蟲毫不懷疑,要是那隻惹事的雌蟲沒被帶走,恐怕會被這岑家主一木倉給殺了。

岑清頤低頭給雄主發信息,卡爾威猶豫了一下:“……三皇子還在頂樓拍賣廳。”

岑清頤動作一頓,抬起眼看向他,卡爾威自然是將三皇子回帝星一事告訴了他,他後來去查了一下,皇帝上年紀了,心疼遠在私蟲星球的雄子,趁著皇太子往前線慰問軍團的時候偷偷把三皇子召了回來而已。

該知道的都知道了,皇帝都沒有做得很隱秘,他懷疑皇帝是想把三皇子召回來,所以才搞出這麼個事情來試探眾貴族的底線。

依他的意思,三皇子就算回來也翻不出什麼風浪來,至於過往的猜測,他表示很可笑,帝國還從來沒有出現過讓雄蟲成為皇帝的先例,除非皇室想讓西萊帝國更名換姓。

雄蟲就隻要當個高貴的花瓶就夠了,特彆是皇室出身的雄蟲,本來就養得乖張任性,要是接觸了權力還得了。

“隨他去。”岑清頤沒把他放在心上,他還不至於聽到個皇子的名頭就湊上去卑躬屈膝,不過是一個皇子而已。

卡爾威皺了皺眉,岑清頤見了問了一句:“怎麼?”

卡爾威將今晚進來後大致的情況說了一下,岑清頤聽到岑珀吃了唐家那隻雄蟲的東西後,眉頭頓時皺了起來。

但他琢磨了一下又鬆開眉頭,冷哼了一聲,唐家的雄子,膽子還沒有大到這個程度。

“稍後再說。”岑清頤隻是說了這麼一句。

卡爾威也沒再多說。

*

岑珀做夢了。

他清楚的知道自己在做夢,本該被他整理得乾淨的地麵因為打鬥和鮮血的緣故,變得泥濘不堪,從破了一個大洞的窗戶裡,雪花大片大片隨著風被吹進來。

他沒有感受到寒冷,身體卻在不停的顫抖著,大口大口的喘息之餘,他看到了手裡握著的一塊冰冷的玻璃碎片,那上麵不知道是他自己的血還是他殺掉的那兩隻雌蟲的血。

他從工作的地方摸黑回來,剛準備吃晚飯,躲在他屋裡的雌蟲就衝出來襲擊了他。

他都來不及去想自己又是哪裡暴露的,被按在床上的時候他甚至生出一股毀滅一切的恨意。

剛到荒星的時候他就吃了許多虧,他已經看明白了荒星的“規則”,不安感讓他時刻警惕,也在枕頭底下藏著鋒利的玻璃碎片和鐵片。

而等他回神過來的時候,那兩隻雌蟲已經躺在了地上,猩紅的血把他好不容易建起的小房間染得汙穢不堪,那兩隻蟲爛泥一般躺在那兒,甚至連眼睛都沒閉上,死死的注視著他。

雄蟲的體質讓他喘得很厲害,全身都在痛,心臟仿佛下一秒就能從他的喉嚨裡跳出來,頭痛得像有蟲在拿粗鈍的針在反複紮他。

他忘記了當時自己是怎麼混混沌沌的把這兩具屍體解決掉的,荒星上每天都有蟲死去失蹤,大家都是沒有來處也沒有去處的蟲,無蟲在意兩隻雌蟲的消失。

“……”岑珀麵無表情的看著地上的屍體融化消失,腳底沾染著黏滑的肉泥,他隨意的蹭了蹭,周遭的一切都在崩毀,劇烈的痛楚從他的太陽穴位置傳來,他最後看了一眼身後還沒有完全消失的小屋。

他討厭看到曾經讓他難堪痛苦的一切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