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 章(1 / 1)

你彆造謠! 金西啾 4320 字 11個月前

沒兩天,虞珍珠被葛雲書接去參加個小型聚會,聚會裡有很多大牌和圈內人士,葛雲書帶著她交際,明眼人都明白意思。

聚會裡,虞珍珠聽說了不少內幕,都是她曾經聽不著的,這些人推杯換盞間,就達成了資源的互換。

聚會在一家高級西餐廳裡辦的,包了場,結束以後,大家下樓時,好巧不巧,虞珍珠碰上了自己在關西的經紀人。

對方一點都不驚訝,還笑嘻嘻的上來打招呼,對她親熱有加,對葛雲書一口一個姐姐的喊。

葛雲書想簽虞珍珠,這兩天就和經紀人聯係上了,認識倒也不足為奇。

向其點了點頭,葛雲書擇日不如撞日的提出說:“你們趙總在吧?去你們公司坐坐。”

於是來到了關西娛樂傳媒有限公司。

關西的牆壁兩側還是貼著許多眼熟藝人的照片,可在虞珍珠眼中,已經不再那麼有光環了。

趙總也從電梯出來,看樣子是從彆處趕過來的,見到葛雲書,主動和她倆握了握手。

關西自然開了高價,但葛雲書也不是任人宰割的小白,一來一回,唇舌之間刀光劍影。

三個小時之後,解約初步談妥,違約金談到了八千萬,一年內付清。

葛雲書對這個價格分外滿意,出來的時候,意氣風發,像打了勝仗的女將軍。

她能在虞珍珠身上掙到的錢何止八千萬?虞珍珠已經有很高人氣了,隨便接一兩部片子就得這個價。

她這高興的樣子,讓虞珍珠覺得,錢不是錢,隻是紙。就算燒紙錢,八千萬也夠燒的了。

趙總和經紀人一起送她們下樓,顯然是難受的很,但還得強行擠出笑容來,笑的真心叫一個難看,還不如不笑。

葛雲書開車送虞珍珠回家,因為十分高興,還盛情邀請她去樓下酒館喝一杯,被虞珍珠拒絕。

她也不惱,笑著交代了虞珍珠重新簽約的時間地點,把之後工作打算簡略說了一遍。

虞珍珠記著筆記呢,她又說:“不過那都是後話了,這陣子我不會不給你安很多工作,你主要陪陪徐屏,我這兒用不著。”

又是徐屏,虞珍珠抿了抿嘴。

葛雲書:“甭管你們真實關係怎麼樣,現在咱們借了徐屏的東風了。”

她告訴虞珍珠,今天關西這麼爽快,完全是因為徐屏,殺雞儆猴……不,殺猴儆雞,移山震虎。

蘇小可遭受性侵的事情已經在警方立案,調查過程中,酒店監控號稱被覆蓋,遲遲無法取得關鍵證據,是徐屏出力,將這份監控視頻送到警方,並讓幾名工作人員去做筆錄,證據成鏈,在期限的最後一天,金三正式被檢方批捕,移送審查起訴。

金三再也不能禍害更多無辜女孩。

……

次日淩晨,五點的鬨鐘響起,虞珍珠那半醒的靈魂拖著行屍走肉的身軀,進入廚房,燉上了一盅藥膳,打著哈欠、盯著黑眼圈在旁邊扇風伺候。

看準時機,加藥、倒水、加食材,經過多重烹煮,熬出那麼一小盅金牌愛心湯,倒進保溫盒中。

頂著早高峰,她帶著保溫盒,到了醫院裡。

走的時候說自己忙不來了,沒兩天自己灰溜溜的來。

還帶菜。

虞珍珠在病房門前長歎一口氣,推開門,第一眼,徐屏又在擺弄他的本體筆記本電腦。

聽見聲音,男人頭也不抬,“放桌上。”

虞珍珠把保溫盒放桌上,看桌上自己的水寶寶,好像又大了兩圈。

她伸手戳一戳,小水箱挪動,發出摩擦桌麵的聲音。

“彆動桌子上的東西,”床上傳來聲音,有些冷淡,“出去。”

虞珍珠無辜扭頭:“為什麼?”

徐屏一頓。

聽見是她的聲音,他從屏幕後麵抬起眼來,“你怎麼來了?”

虞珍珠:“我怎麼不能來!”

“不是百米賽跑嗎?”

“…………”什麼人啊!

虞珍珠氣的鼓起臉來,心裡嘀嘀咕咕的罵他,來看他還拽上了,手裡卻動作不停,將湯從保溫盒裡取出來,慢慢傾倒進碗中,拿起勺子,輕輕吹氣,遞到徐屏麵前。

徐屏投來疑惑目光。

虞珍珠接過他的電腦,“彆卷了彆卷了,你已經這樣了還成天工作,你讓彆人怎麼活,過來喝口湯。”

“是什麼?”

虞珍珠叭叭的講虞家的金牌藥膳湯,滋補還好喝,是經過十幾年驗證和改良的配方,一般人她都不出手的。

“那你放那兒,我之後喝。”

虞珍珠說好,就搬著小椅子坐著,托著臉等著。

彆的什麼都不乾,就盯著他看。

像你吃飯的時候,家裡養的狗狗蹲在腳邊,眼睛黏在了你身上。

才撐了五分鐘,徐屏揉揉眉心:“好,喝,拿來。”

虞珍珠笑逐顏開,把碗給他。

那湯的口味確實是不錯,虞家畢竟是搞美食的,家傳在虞珍珠這裡沒丟。

徐屏喝完湯,還沒動作,一隻纖細白皙的手過來,端走了空碗,換上濕巾給他擦嘴。

他擦著嘴,不動聲色,瞧著虞珍珠忙活收碗筷、擦桌子、洗水果等等,動作說不上利索吧,但也是認真的。

沒兩分鐘,一盤切好的水果被送過來。

“清清口,”虞珍珠又用清澈的瞳仁盯著他。

徐屏不想再來一次,主動吃了起來。

這時虞珍珠已經進門二十分鐘,筆記本電腦到了息屏時間,屏幕變黑,難得休息了一次。

徐屏吃了幾口,差不多抱了,虞珍珠沒有勉強他,端走了盤子,在外間清洗。

護工其實很想幫忙,這應該是他們的職責,可虞珍珠乾勁滿滿,他們瞧出端倪,也不好插手了。

“我說呢,之前珍珠小姐每天都來陪,這幾天怎麼不來了,吵架了原來。”

“冷戰吧,她不來,先生看起來也冷冷的。”

“嘖,吵架讓女朋友自己來求和,做到這地步……這些公子哥也難伺候。”

聲音細碎,因門沒有完全關閉,傳到徐屏耳中。

他眉頭輕皺。

虞珍珠在洗東西,水聲遮擋了這些。

她一無所知,邁著輕快的步子進來,經過徐屏,沒有停留,直線去拉開窗簾,探頭朝外看,“今天陽光還可以誒,我們去曬太陽吧,醫生說要多曬太陽,補充維生素D,才好得快。”

徐屏手頭有一些工作,下屬在等著他,下午前得給。

但他點頭:“嗯。”

虞珍珠推他出去,走廊有醫護,虞珍珠和人家揮手打招呼,她在這裡幾天已經跟大家混熟,她是個天生的社牛,碰見石頭都能聊上一陣,幾個護士姐姐看見她,拿了點東西,是什麼發圈、錦囊之類的小東西,徐屏估計是她們之前一塊兒玩提過的,女孩子的友誼,總是充滿分享。

虞珍珠完成社交,才推徐屏到草坪。

陽光正好,灑在臉上,虞珍珠眯起眼睛,迎著陽光,表情享受。

她的肌膚白皙瑩潤,在日光下幾乎有些透明,臉頰淡粉,碎發飛起來,被照金棕色。

徐屏看見有好幾名路人在回頭,忍不住的看她。遠處,一些在休憩的人都看過來,目光先後落在虞珍珠和他身上。

徐屏道:“到樹下去。”

虞珍珠不明所以,說好,推著他換了位置。

龐大的樹冠和合抱之大的樹乾擋住了許多視線,徐屏道:“豆豆出院了。”

豆豆是那個和虞珍珠一塊兒玩的小女孩,心臟病,手術做了有半個月了,也該出院了。

虞珍珠很替她高興,“真好。”

她相信,小女孩回家後,在家人的細心嗬護下,會快樂的成長。

她坐在草坪上,眼睛看著遠方,眉頭並不舒展。

徐屏凝視她:“你在想什麼?”

“想一些比較幼稚的東西。”

“恩?”

“說出來就有點傻了,”虞珍珠抱著膝蓋,聲音悶在胳膊裡,胳膊像蔥似的,細又白,“當小孩的時候,以為戰勝邪惡的是正義,長大了發現,戰勝邪惡的,往往是金錢和權力。”

徐屏凝眉:“怎麼這麼想?”

虞珍珠小聲說:“徐屏,真的很謝謝你,幫忙抓金三,你做了件大好事。”

原來是這樣。徐屏內心了然。

他說:“過來。”

虞珍珠仰臉:“乾嘛?”

她湊到徐屏跟前去。

徐屏摘掉落在她頭發裡的葉子,“他三年前就有過這樣的記錄,當時苦於證據不足,不得不做撤案處理。

這些年,公檢兩家一直沒有放棄,案件檢察官多次到實地取證,還曾出差去北方尋找當時的證人取筆錄。

蘇小可這件事發生後,醫院第一時間進行強製報告,他們過來取了證,中間遇到一些困難,業內的小名堂很多,我讓懂行的人幫忙找了,加快了這個速度.

沒有我,他們也遲早會成功,隻是可能慢一些。

儘管,遲來正義並非正義,而是慰藉。

但我們無法追求完美的理想的東西,隻能不斷靠近。

所以這也是另一種形式的完美。”

虞珍珠怔然,聽著這些話,她好像隻能懂一半。

年齡和閱曆的差距,她會比徐屏要慢好幾步。

可是她很聰慧。

她埋頭沉思很久,漸漸又多懂了幾分。

她有點感動:“儘管這樣,還是謝謝你,徐屏,這件事和你本來無關的。”

徐屏反問她:“你謝我?難道和你就有關嗎?”

虞珍珠不知道怎麼說,她覺得和她有關,但實質上又沒有。

她點頭又搖頭,表達的意思含糊混亂。

徐屏不再多話。

他舉目,也望遠方,藍天白雲,綠樹如茵。

再低頭,女孩眼睫撲閃,琥珀色瞳孔中,微光浮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