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追求者
“不要了，放手！”
他不為所動繼續啃。
“放手啊，我要遲到了！”葉迎忍不住提高聲線。
終於覆在她胸前的腦袋稍微停頓，抬起燃著光亮的眼睛，然後從旁邊拿過手機。
07:12AM。
葉迎趁此推開他，撿起地上自己散落的小白兔睡衣穿上。
然後就看到昨晚的三個保險套。
還黏糊糊地粘在地上。
“……”
有種無語的感覺。
身後壯實的胸膛又靠近，“早上吃什麼？”
“隨便吧，我得趕快去學校了，今天上午有課。”雖然今天是星期天，但她還有一門選修課啊……
葉迎進洗手間刷牙。
肖磊拿起手機再看了一遍。
7:13AM。
輕輕吐出一口氣，時間過得好快。
“葉迎？”
“嗯。”葉迎紮著辮子出來，現在快五月份了，披著長頭發很熱。
他抬起頭看她，“你畢業後有什麼打算？”
大二的下學期已經過完了，過完這個暑假她即將步入大三，也就是說離畢業還有兩年。
葉迎抬起眼睛。
“過來。”他招招手。
葉迎走過去坐在床邊。
他親昵地用鼻子蹭著她的耳垂，“畢業後咱結婚好嗎？”他總覺得跟她相處的時間不夠用，暑假寒假，星期六星期天總是很快就過了。
“……你怎麼會突然談到這個話題？”
“我想了很久。”
葉迎沉默一陣，“畢業後我還是想先工作。”
“是啊，咱結了婚之後你可以繼續工作。”
葉迎再次沉默。
肖磊感覺出來，“……你心裡是有什麼想法嗎？”
“沒。”葉迎輕輕答了一聲，起身，“好了，我得上課了，你快起來。”
車上葉迎一直在溫書。
馬上就快期末考了，高二課程又很多，除了練習考三天的主課，還有各門副科和選修課，所以複習計劃得在考試前一個月就得開始準備。
短短的半小時中肖磊一直找不到話苗來重啟剛剛那個話題。
但他也敏感地意識到，葉迎不想繼續這個話題。
下了車，已經是7點58，葉迎匆匆說了聲再見就背著書包往教室裡跑。
到達時老師果然已經開始了。
葉迎趁老師轉過身在黑板書寫時，從後門悄悄地溜進去。
翻了翻書，不知道老師講到哪裡。
雖然這是門英語選修課，但是這個老師很嚴，總是喜歡點到還有隨堂測試。
“135頁。”旁邊突然傳來一道低啞的聲線，葉迎愣了愣，然後對上旁邊同學的視線，“老師在講這篇閱讀理解。”
“好的，謝謝。”
叮叮咚。
課間休息鈴聲。
聽了大半節課天書的葉迎對著課本輕輕舒了一口氣。
“你好，我叫汪振宇。”
旁邊男生跟她打招呼。
“呃，我叫葉迎。”
汪振宇朝她笑：“你哪個專業的？”
“工商管理。”
“是嗎？我是英語係的，今年大三，你呢？”
“大二。”
……
不知不覺就到了下課的路上。
“剛剛的測驗真是麻煩你了。”剛剛第二節課，老師要當堂寫作文，她的英語一直不是很好，在縣城裡學的水平完全沒辦法跟這些大城市的孩子比較，都是他提點她。
“沒事，選修課不是很重要，能過就好了。對了，一起吃午飯吧？”
他們已經走到食堂門口了。
“……”葉迎猶豫了一下。
汪振宇笑著：“彆客氣了，走吧。”
他是那種陽光型的大男生。
很有主見，卻不會讓你覺得被逼迫，而且會一直你滔滔不絕地講他過去的一些趣事，總是笑著的，路上碰到很多熟人，他都一一打招呼，偶爾還會接過彆人的籃球拍幾下再送回去。
他把她送到女生宿舍樓下。
“葉迎，再見了，很高興認識你。”
他揮揮手離去，太陽下，黑色的短發沾滿陽光。
“哎，他是誰啊？葉迎。”宿舍的好友走過詢問。
葉迎抱著書搖搖頭，“剛認識的學長。”
“是嗎？看那背影好像是……”
另一宿舍女生尖叫起來，“汪振宇！”
葉迎這才知道汪振宇在學校裡很出名，並不是因為他有多帥，或者社團活動之類，雖然這兩方麵他也一直很突出，真正為人矚目的是他的家世。
他的母親似乎是現任市長的秘書，而父親則是一所高中的校長，外公則是城裡麵一所很出名企業的總經理。
總之，他是典型的“官二代”加“富三代”，加上他本來還算清秀的容顏和活潑的性格，很容易一下成為各種女生心中的上佳人選。
這年頭功課好長相佳的白馬王子都是浮雲，家世好才最實在。
“哎，他有女朋友嗎？”
“你們是怎麼認識的？”
“他不會想追你吧？”
事實證明，他的確想追她。
沒過多久，葉迎就接到了一個陌生的號碼。
“……喂？”
“我是汪振宇，葉迎是嗎？”
“是。”
“那個你有時間下來嗎？我拿份資料給你。”
“資料？”
“嗯，就是你們這學期期末考，我問我朋友拿到了去年大二年級的考試卷子，據他們說每次老師出的卷子都是雷同的，有這幾份卷子好考很多。”他語氣很興奮。
“……”葉迎一時間不知所措。
“我就在你樓下等你了，待會兒見，拜拜。”
他徑自掛了電話。
葉迎聽著話筒裡嘟嘟嘟的響……他還真的是……夠主動的。
“哪，這是管理學，微觀經濟學，財務管理，人力資源管理的去年試卷，你看看。”
葉迎接過，稍微看了一眼，“謝謝。”
她已經接受過他三次幫助了。
“哈，沒事。”
他笑著，“祝你考試順利哈！考完試有什麼打算嗎？”
“還沒。”
“我們有個去貴州支教的團你要來嗎？”
“支教？”
“對啊，就是去教那些貧苦山區的小學生。”
看著他給她的宣傳單。
支教。
她的確很感興趣。
自己本來就是窮地方出來的，如果暑假沒有大事，為什麼不能跟他們一起出去做點有意義的事呢？總比每天待在縣城的家裡或者呆在肖磊的家裡好。
“有多少人？”
這是晚上，汪振宇帶她來聽一個宣講會。
都是剛剛去完貴州，雲南支教的本校學生講的自己的經曆。
看著PPT上放映著的照片，還有他們生動活潑的講述，還有那些小孩子明亮的眼神……葉迎心不禁砰砰動了，她很想試試，從小到大，她除了縣城和這裡，哪裡都沒去過。
“這次大概有二十多個人吧。學校會包我們的火車費，但是在那裡的住宿費和生活費都得我們自己掏了。條件不是特彆好，那邊連水都很緊張……”汪振宇講述著。
“沒關係啊，能夠參加我覺得很有意義。”
葉迎盯著手裡的宣傳單。
“你願意？”汪振宇很驚喜。
“嗯。”
葉迎點頭。
“嘿，那好，你先把這宣傳單後麵的報名表簽了吧，下麵的事我會通知你的。出發日期可能就是6月底，差不多我們放完暑假的幾天後就走，為期一個月。”
“嗯。”
“去貴州？”
“對啊。”
“為什麼？”
肖磊轉頭問她。
在微帶淡紫色的壁燈下他似乎覺得很奇怪。
“去支教啊。”
“好端端的乾嘛去支教？”他把外套扔在床上。
“我想去。”葉迎紮了馬尾辮，垂著齊劉海，穿一套運動裝，今天星期三，剛剛下完體育課，便被他接過來了。她走到床尾坐下，低頭。
肖磊停住脫衣服的動作，坐在她旁邊，“那邊那麼辛苦，你去乾什麼？”
“你不覺得當老師去教那些貧困山區的孩子很有意義嗎？”
她眸子亮亮的，對他的反對有些不喜。
“不需要你去，大熱天的，你乖乖待在家裡多好。”
葉迎盯著自己放在膝間的手，“我要去。”
“那你不問一下我的意見？”
雖然住得近，但他們相處的時間本來就少，要麼就是她有課，要麼就是他有事，難得她快放暑假，為什麼不能好好待在家裡過得舒服點呢。
“聽我的話彆去。”他拉過她的手輕言說著。
“我已經報名了。”
肖磊盯著她，她就是一副表情不變的樣子。
他知道，雖然這些年她變開朗很多，但性格還是很悶的，很多決斷都寧願放在心裡不說出口，譬如現在，“那你早下決定了，現在才跟我說？”
葉迎沉默著。
肖磊起身，也許是因為相處的時間太長，又或者因為長期工作的繁忙讓他疲倦，他一瞬間居然覺得無話可說。
“我先去洗澡了。”語氣淡得很容易讓人聽出不悅。
葉迎一直坐著沒有反應。
直到最後，他洗完澡出來，兩人都不說話。
事實上，如果不是一向肖磊開口，葉迎是很少自己先開口讓步的。
——他們之間已經習慣了一個主動一個被動的模式。
但是現在，今天，主動的這個人心裡有點鬱悶。
他覺得葉迎的心思越來越讓人猜不懂。
好不容易有了現在的豐衣足食，為什麼不好好過日子？非要去追尋彆的什麼東西？她想要的是什麼，難道不是現在這樣輕鬆又安逸的生活？
難得一天的相聚變成了尷尬的冷戰。
但是最後還是肖磊妥協了。
因為那個星期三葉迎回去之後，到星期五晚上，他們之間整整兩天沒有聯係。
最後是肖磊打過去，“你要去就去，但是一定注意安全，彆累壞了。”
“嗯。”
葉迎在走廊接電話輕輕應。
“有什麼事一定跟我說，給我打電話。”
“好。”
短暫的沉默。
夜色中，葉迎嘴唇動了動，本來想跟他說謝謝，又覺不好意思。
越是親密的人越無法完全表達內心的感覺。
等待許久，肖磊那邊問：“星期六還來嗎？”
“我得複習考試。”
“好吧，那我掛了，明天再聯係。”肖磊那邊說。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