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表白
火車上。
“我去過法國，意大利，泰國和俄羅斯，但是最喜歡的就是巴西了。你知道嗎？那裡的人都很胖，特彆是女人，但是她們又很喜歡跳舞，老是在海灘邊搖晃著身子跳舞，很好玩。”
“是嗎？”聽他講那些遊記總覺得很絢麗。
“你去過什麼好玩的地方嗎？”
“沒有，我很少出去。”
“那你應該去看看了，旅遊是一個很好的增長經驗的方式。”
“嗯。”
“我從六歲就跟著我爸一起出去旅遊了，他帶我去了很多地方，我想起來我的童年好像都是在飛機上過的！”他嬉笑一聲，“除了坐飛機，然後就是各種培訓班了。”
“你爸你媽對你管教很嚴？”葉迎詫異地問。
“也不算，隻是他們對我的期望大，畢竟我是獨生子嘛，從小就彈鋼琴啊，學書法啊，參加各種競賽啊……什麼都有。他們一直希望我做個德智體美全麵發展的人。”
葉迎點點頭。
火車哐當哐當的行駛著，窗外的陽光照進來。
“葉迎，你爸媽是做什麼的？”
“我爸……”葉迎愣了一下，很久沒有聽到這個稱呼了，輕聲，“……他很早就死了。”
“啊，對不起。”汪振宇連忙道歉。
“沒事。”
汪振宇悄悄觀察她的神色，“是你媽一個人把你帶大的？”
“嗯”
“她做什麼呢？”
短暫的沉默，汪振宇磨動著手中的礦泉水瓶，連忙說：“你彆介意，我隻是隨口問問。”
“她沒工作。”葉迎抬起頭回答。
“為什麼？”
“因為她的眼睛有點問題。”
“哦……”汪振宇沉吟了一下，斟酌著問：“葉迎，我很好奇，你是單親家庭，母親又……有一點缺陷，你的學費還有生活費是哪來的呢？”她身上穿的東西雖然並不名貴，但也看得出來質量不錯，顯然不是地攤貨。
這次葉迎沉默的時間更長。
“葉迎，你有男朋友嗎？”汪振宇終於把內心最大的疑問問出來了。
其實他事先打聽過葉迎的一些事，他知道葉迎的家庭似乎並不富裕，但穿戴卻不是很廉價，而且經常有禮品拿在手上，經常夜不歸宿，時常見一個男人開車送她回學校。
葉迎抬起頭，“你想問什麼？”
“沒什麼，你不想說就算了，哈哈。”
氣氛一時冷寂了，汪振宇又開口，“其實我不是有懷疑你的意思，隻是聽到了這方麵的一些傳言。不過我一直覺得你很好，性格很獨立，不像彆的女生。”汪振宇頓了頓又說，“我也是把你當朋友才會直麵問你，因為我覺得這樣比在背後揣測人好得多。”
“他是我男朋友。”葉迎終於緩緩開口了，從她有時候住在肖磊那裡開始，傳言就已經開始了，連她自己都聽到了很多風聲，什麼“包養”，“傍大款”之類的，都不奇怪。
但他卻是除了她室友外，唯一這樣當麵問她的男生。
相反，她對這種形式並不排斥。因為她跟他一樣，喜歡直來直往，不喜歡背後說人壞話。
“你們怎麼認識的？”
他很有刨根問底的欲望。
葉迎也不避忌，“我們是同鄉，很早就認識了。”
“是嗎？這些年都是他一直在資助你？”
“嗯。”
“那他應該很喜歡你吧？多大了？”
“二十四。”
“不大呢。這麼年輕就這麼有錢，可見也是個年少有為的人。”
他沒有把他往土大款上麵去想，葉迎抬頭看了他一眼。
他正在喝水，喝完之後朝她笑了笑，旋上瓶蓋，“我就知道，像你這麼漂亮的女生，怎麼可能沒人追？”
火車很快就到了貴州。
葉迎他們下車之後，便被分配到一處簡陋的女生宿舍裡麵去。一間小小的宿舍住著七個人，這就是他們這次來支教的全部女生數了。
而這宿舍簡陋不堪，與學生宿舍混在一起，牆壁上全是斑駁脫落的白色壁灰。
女生們稍微休息了一下，便是校長組織的新老師誌願者大會，給大家發教材，講述學校的教學規則，然後提醒備課，再稍微簡單地介紹了點生活事項，最後一起吃晚飯。
的確，這裡的菜很少，連肉都不多，碗盤都有臟乎乎的裂紋。
幾個有潔癖的女生食欲不振，與校長寒暄一番後，大家便早早回到了自己的宿舍。
其實彆的都好說。
缺水，環境惡劣，食物清淡……對於這些女生最重要的是——啊，沒有網啊，連信號都收不到，啊啊啊啊啊……
好吧，也不是不能忍受，隻是似乎不能給肖磊打電話了。
打聽一下，原來打電話還得步行十分鐘去村頭的村支書那裡用座機打，那是整個村裡麵唯一一條電話線了，因為天晚，葉迎隻好等到明天。
等到明天，下完課那裡早已被學生排起長龍，葉迎隻好等下一次。
慢慢地，葉迎過上了自己當學生老師的“樸素”生活。
葉迎選教的是語文，她高中時便非常喜歡語文這門學科她覺得中華文化博大精深，而且她深入淺出，喜歡講故事和意境，和孩子們相處得挺好。
晚上這裡沒有什麼業餘活動，大家一般早早就睡。
到了教學完一個星期，領隊召集大家開會訴說教學感想。
大家你一言我一語地說得很激烈，大家都很開心，最後有人建議，大家一起去後山上玩，這裡一個星期都沒什麼活動，連手機都不能玩，大家早已悶得發慌。
領隊同意了。
大家就一起坐在後山的草坪上聊天玩遊戲，還吸引到了不少學生。
葉迎本來不是一個愛鬨的人，但心情的確不錯，所以隻是一直淡淡笑著。
麵前有的姑娘在跳民族舞，身段柔軟，惹人遐想。
這是被他們這些“乾渴”已久的男生們推出來一定要做的表演節目，代表他們這組的成敗榮譽，看看還有沒有彆的組前來挑戰。
好吧，彆的組有男生出來唱歌了……
An empty street
An empty house
A hole inside my heart
I\'m all alone
The rooms are getting smaller
I wonder how
I wonder why
I wonder where they are
The days we had
The songs we sang together Oh yeah
And oh! my love
I\'m holding on forever……
手舞足蹈，發音不全。
卻是經典的《My Love》。
葉迎認真聽著，臉上的火光若隱若現，忽然有人輕輕叫她：“葉迎。”
“嗯。”
她轉過頭去，閃動著的篝火旁有人湊過來親吻了一下她的臉頰。
因為同學們都被唱歌同學亂七八糟的舞蹈吸引住了，居然沒有人回神看他們。
葉迎愣了一愣。
她旁邊一直坐著的是汪振宇。
他笑了笑說：“把手伸出來。”
他拿過她的手掰開，然後在掌心上放下一條透明的水晶鏈，“送給你的。”
葉迎回去的路上走到村支書家給肖磊打電話。
因為已經太晚，村支書睡了，她敲了敲門窗把他吵醒，終於得到打電話的時機。
肖磊的電話她一直都記得，但現在心居然有點顫。
“喂？”
是他熟悉的聲線。
現在那邊也是晚上十點吧。
“是我。”
“葉迎，你怎麼現在才打電話給我？”他的聲音裡有責怨。
“這邊手機沒有信號。”
“那你也應該早點打給我，我還差點以為你出事了。”
葉迎低下頭抿抿唇說：“我沒事，你怎麼樣？”
“我還好，你呢？那邊生活還習慣嗎？辛不辛苦，有沒有遇到什麼事？”
“沒，我都很好。”
那邊短短的沉默一下，“什麼時候回來？”
“我才剛來一個星期。”
肖磊沉默了一下，“如果要提前回來跟我說，你以後一直是這個座機嗎？”
“嗯，這是村支書家的，以後找我打這個吧。不過很多人用，可能會占線。”
“好。”那邊再頓了一頓問，“葉迎，你現在開心嗎？”
葉迎抬頭看著窗外漫天的繁星，手指卷著電話線，“挺開心的。”停了停，解釋般的，“今天大家一起在後山玩篝火晚會，很有意思。”
“開心就好。”
因為長途的距離讓他也問不出具體的細節，肖磊聽著她淺淺呼吸。
葉迎也不想告訴他具體發生的事情。
於是，居然有著很長一段時間的沉默，他們都無話可接。
“……小姑娘，太晚了，我得關門了，你打好了嗎？”村支書本來就和老婆孩子打著哈欠等在一邊，葉迎忙說，“我快好了。”
“我得掛了，再見。”
“等——”
“嘟。”一聲，肖磊話未說話，那邊隻剩漫長的忙音。
“給你錢。”出於尊重，每次他們打完電話後都會付費給村支書，不好意思麻煩人家。
葉迎漫步出了村支書家。
他家在身後關上木門，光線一下少了很多。
村裡麵有沒有路燈。
月光遍布，葉迎走在泥濘的路上，卻在低頭看著掌心璀璨的水晶鏈。
它發出極其透明的光澤。
“葉迎，我喜歡你。可以做我女朋友嗎？”他在送給她鏈子後在她耳邊輕聲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