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 章 酒肆相見不相識,客棧同……(1 / 1)

這廂紫昕吃得正香,旁邊那桌卻火冒三丈,幾個五大三粗的漢子,拍桌而起,怒斥:“掌櫃的,你這什麼意思?我們來了小半個時辰了,點的酒菜一樣沒上,這位公子哥初來乍到,桌上倒是樣樣齊全,莫非是你這終南客棧店大欺客,狗眼看人低,是以為我們白家吃不起?還是當我們白家好欺負?”

這一咋呼,掌櫃的、店小二都火速趕來圓場,小心地賠不是:“幾位爺說笑了,這白家家大業大,豈會吃不起咱這小店的粗茶淡飯,這白河鎮誰又會不知道,白家可就好比我們鎮的官府衙門,生計安危全憑白家守護,給小的吃熊心豹膽,也萬萬不敢怠慢啊,實在是因為幾位爺點的都是珍味佳肴,需要精心烹飪,煩請稍安勿躁,不消片刻,定能全盤托上”。

“哼,算你識相,快去催促,爺幾個可沒有幾個耐心”,幾個壯漢稍稍消氣,複又坐下,其中一個小聲抱怨:“也不知大哥派的是什麼狗屁任務,就為了逮個丫頭片子和瞎子道士,害得爺幾個白天在鎮上轉了一天,好容易到晚上了,還要來這客棧坐守,奶奶的,你說這要守到什麼時候?”。

原來這夥人正是白家的夥計,奉主家的命令全鎮搜尋紫昕阿仇,怎料到,要找的人兒近在咫尺,他們卻有眼不識,反倒紫昕瞅著他們覺得有個彆眼熟。

紫昕聽得憋笑,又不敢笑出聲來,隻得吐吐舌頭,阿仇仍未動筷,紫紗遮麵,看不出有甚表情。

另一人卻小聲提醒:“我說你可千萬彆小看了這小丫頭,上回我們幾個弟兄,看上了個黃花姑娘,就跟人打個招呼認識認識,被那丫頭撞見,喲,還真不是花拳繡腿,差點沒給我打成斷子絕孫,唉,說出去都丟不起這人,哎喲喲,這一說起來現在還疼得慌……”。

紫昕差點噴飯,原來這正是她上次教訓的登徒子之一,隻得拚命使勁憋笑,臉都漲得通紅,聽聞紫昕的光榮事跡,阿仇也有些側目,似乎也忍俊不禁,麵紗微微晃蕩。

“可不是麼?”坐在南側的漢子也來湊合:“我可聽說了,那丫頭片子是魔教中人,會苗疆蠱術,上回黑白老大雙雙出馬,都沒能逮住,這回在那終南山上,那丫頭不知從哪拐了個瞎子道士,丁策、馬建兩位師兄帶著十餘好手,硬是被那倆人打得丟盔卸甲,好不狼狽,這要真讓我等撞見,你說,我們上還是不上?”

另一人呼應:“黑白老大們都拿不下的人,我等豈能以卵擊石,自尋死路,要我說,若真撞見,我們該吃吃吃吃,該喝喝喝喝,勻個人回去通風報信即可,我可還要留著這條小命,還想著再過個十天半月,去靈武郡看看那武林大會,長長見識呢。”

“幾位爺,好酒好菜來咯,各位爺慢用”,這幾位說得正興起,小二這時候上這酒菜,弄的幾人聊興全無,注意力全集中在酒肴上來,幾人自是熟絡,也不客套,便開始推杯換盞。

“靈武郡?武林大會?”紫昕和阿仇顯然都留意到這條信息。紫昕此番遊曆,本就是為了了解中原武林,這武林大會,可謂可遇而不可求,正好見識下各路武學深淺,心下暗想,此等盛會可萬不能錯過。

阿仇也在衡量,此前他已下定決心,護送紫昕安全出了這白家勢力範圍,自己再謀出路,然而聽到武林大會在靈武召開,距此地不足百裡,時隔不過半月,以阿仇對諾風師兄的了解,他素有逐鹿武林的誌向,他若知曉靈武武林大會,必會前往,或許在那能有機會見著師兄師姐。心下也暗下決定,待護送紫昕出鎮後,自己便去往那靈武方向。

二人不謀而合,但心意卻未通,紫昕見阿仇未動碗筷,眉頭一皺,硬是往他碗裡塞滿飯肴,又逼迫他吃下,監督他吃完後,方滿意地點點頭,阿仇在紫昕的淫威下隻得狼吞虎咽,此時有些口渴,紫昕一臉壞笑,給他斟得滿滿一碗好酒,阿仇哪會知曉,拿來便喝,一碗下去,酒已下肚,來不及吐,隻感覺如岩漿奔湧,從口中順著喉嚨再到肚腹,頓覺腹內如翻江倒海,一股醉意直衝雲霄。

“你……,你給我喝的……喝的這是什麼?”一碗下肚,即便隔著麵紗,也能看出阿仇麵色潮紅,明顯不勝酒力。

紫昕有些無奈,她也沒想到,阿仇這七尺身軀,區區一碗薄酒都奈何不了,暗道這笨蛋要是獨自闖蕩,若真有人有意加害,不消暗器,也無需毒藥,一碗烈酒足以。

紫昕本不願回答,但礙於旁人眼光,隻得沒好氣地回他:“公子,您剛才喝的是這店裡的美酒,您可能是舟車勞頓,不消酒力,還是讓我扶您上樓歇息吧?”

阿仇雖然頭暈腦脹,但分寸尚在,為不暴露,在眾目睽睽下,隻得由著紫昕攙扶上樓。

剛進房門,阿仇酒意上湧,一絲清醒不存,便往地上栽倒,紫昕緊忙去扶,好不容易才把阿仇連拖帶拽弄到床榻,又悉心地幫他褪去外衣,脫掉鞋襪,安置妥當後,不禁懊惱,自己為什麼要一時興起灌他酒,最後落得個自作自受,自個倒真變成阿仇的隨仆了。

邊抱怨邊朝門外走去,臨到門口,突然想起,許是在菩提峰是二人同住一間習慣了,今日吩咐那店小二時,僅要了上房一間,而此時已近午夜,客棧早已滿客,哪裡還有空房間,更要命的是,那菩提峰上可有兩張床,這間房,卻隻獨獨隻那一張,上麵還睡了個不省人事的醉阿仇。

紫昕拍拍腦門,惱得直跺腳,頓時變得坐立不安,仔仔細細把這房間環視了一圈,楞是沒找到可以安塌的地兒,索性一咬牙,管它什麼男女授受不親,反正阿仇已醉的跟個死人一般,隻當身邊睡的是個木頭人,於是吹滅燈,和衣睡在阿仇身邊,努力保持一尺見方的距離。

黑暗中,阿仇呼吸聲漸勻,小昕卻轉輾反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