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事 “胡說什麼,還不打出去!”那小……(1 / 1)

紅樓夢之迎新春 秋景長 4364 字 10個月前

“胡說什麼,還不打出去!”

那小廝束著手,“太太還是趕緊過去看看吧。”

尤氏再顧不得,忙扶著丫頭的手就往前麵去。

方一出去,眾奴仆小廝等看見了,便忙忙的回避。

尤氏顧不得這些,一眼看見賈蓉賈薔也在的,忙到他們跟前急聲問,“老爺如何了?”

“大夫正在裡麵診治。”

“這……可如何就這樣了呢?咱們府裡也不是小門小戶的,是誰竟敢這樣明目張膽的打人!”

賈蓉頓了頓,還是低聲說了個名字。

尤氏聽見,頓時便覺眼前一黑,險些沒有站住。

好容易扶著丫頭的手站穩了,狠狠喘了幾口氣,才問著賈蓉。

“老爺雖不羈些,卻不是莽撞的人,如何就能惹到王爺!”

“這……”

“到底是怎麼回事?你與我細細說清楚。”賈珍再如何也是一家之主,尤氏自是著急,哪裡容賈蓉這般支吾。

尤氏催的急,賈蓉無法。先是古怪的看她一眼,方將事情小心的說了。

原來賈珍為避著尤三姐,便同人去樓裡消遣。

但他被尤三姐連著灌了幾日的酒,本就有些遲緩。又是強撐著騎馬來的,上樓的時候,腿腳便不算麻利。

且他們一行人,隻他身份最高。便是他在前麵,又半轉著身子同後麵的人說話。

恰逢忠順親王一行人正從上麵下來,他一時沒有看見,避讓的便晚了些。

“老爺無心之失。王爺尊貴,卻不曾聽說是這樣不講理的。如何就成了這般了!”

這卻是,忠順雖然桀驁,但這樣的事情在樓子裡卻是難免的。

這話不說尤氏不信,便是一同去的人也不敢置信。

不說賈家在京裡也算是有名有姓,便是鬥升小民也沒有這樣的!

因賈珍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忙上前請罪。

這本也是小事,最多被斥兩句。甚至有禮賢下士的,更是連申斥也沒有。因眾人誰也沒將這放在心上。

但不知道忠順是心情不好,還是怎麼回事。

開始還好好的,確實沒當回事,本就擺手要走的。

但賈珍過去請罪之後,忠順忽然又轉過身。細細在賈珍臉上打量一番,“你說你是哪家的?”

“三等威烈將軍賈珍衝撞王爺,還請王爺責罰。”

“賈珍,你是榮國府賈家?”

賈珍忙笑著躬身:“榮府是臣下叔父家,臣下是寧府。”

忠順看著他,“唔,寧榮二公,確實不錯。”

他聲音中辨不出喜怒,賈珍便不敢輕易接話,隻恭敬在旁邊候著。

哪裡想到忠順王爺突然便發作:“你們賈家便是位高權重,如何就敢衝撞皇家?可見是半點沒將本王放在眼裡!”

這話賈珍哪裡敢接,立刻便直直的跪下,“王爺恕罪,學生不敢。”

忠順哪裡去聽他解釋,也不管這是在哪裡,便命身後跟著的人:“賈珍以下犯上,不敬本王,你們去同他講講道理。”

賈珍哪裡會認。

且他自昌哥兒出生後便誌得意滿,自以為身份不同,這些時日才這般放誕。

如今便是忠順親王當麵,賈珍雖不敢放肆,卻隻拱拱手,“王爺,學生並無不敬之心。隻一時未注意,才衝撞了王爺。學生並非有心。還請王爺息怒。”

忠順心中本就對賈家不滿。這會子聽他還要狡辯,心中更加認定了賈家不將他放在眼裡。哪裡願意聽他!

因頭也不抬,隻命令跟著的人:“賈將軍亦是功勳之後,你們便同賈將軍切磋一二。都用些心,莫要叫本王輸的太難看!”

本來口頭斥責的,這會子便要動手了。

賈珍方要求饒,便被忠順的人按住,拳腳就劈頭蓋臉的打了下來。

這番變故可嚇壞了眾人。

同賈珍一起的也不敢在旁邊看著了,便趕緊過來跪下,替賈珍求情。

忠順看見他們過來,便一個個的問過去,皆是勳貴家中的子弟。

忠順便不同他們計較,隻道:“賈公保家衛國,功勳卓著。家中子弟武藝必是不輸與人,不會墮了賈公名頭。我們切磋一二,如何就不行!”

因叫他們在旁邊跪著,卻並不停手。

賈家雖以武起家,但隻是以前,如今哪裡還有那時的輝煌。

且族中又要科舉進身的,雖還沒有成效,但卻是族中人人讀書,再沒有習武的。族中子弟不過能騎馬射箭便是。

更何況,賈珍自小便養尊處優。且如今也過了而立之年,成日的喝酒賭錢。如今雖看著強壯,內裡卻早就垮了。哪裡能挨得住這些侍從實打實的拳腳呢。

況且,他被尤三姐灌了這幾日的酒,本就有些不合,隻為著麵子硬撐而已。不過一會子,便躺在那裡沒了動靜。

忠順的脾性,這些人哪個不知,不過象征性的求個情,便不敢再說了。他們想著,賈家也不是沒名沒姓的小戶人家,隻叫忠順出了氣便也就是了。

哪知才一會子,便是連慘叫聲也不聞了。

有那膽大的便悄悄抬起眼睛覷一眼,卻見賈珍躺在那裡動也不動一下,不知死活。心中驚駭,哪裡還敢裝鵪鶉。

到時候,若真有個什麼,忠順王爺位高權重,賈家無法。但他們這些人,見死不救,難道還能逃得過去嗎!

眾人忙膝行幾步上前,朝這忠順磕頭:“賈將軍衝撞王爺確實該打,卻罪不至死啊。求王爺高抬貴手,叫眾位大人停一停吧。”

忠順這才看一眼賈珍,見他果真進氣多出氣少了。心裡也有些慌亂,便叫了停。

“賈公那般人物,後輩竟是這樣無用,實在不好。”

說完便也不管他們,徑直帶著人走了。

剩下的人再不敢耽擱,忙請了最近的大夫。又叫人抬了藤屜子春凳,好生的將人送回府裡。

尤氏聽得這些,哪裡還忍得住,扶著丫頭哭了一場。便叫賈薔到山上尋賈敬說話,又打發賈蓉去榮府求見賈赦。

這樣大的動靜,榮府哪裡不知。因賈蓉才出了府門,便見賈赦同賈政一起,帶著賈璉寶玉等人便往這邊而來。

見了賈蓉便先問緣由,賈蓉便又詳細說了一遍。

賈政便歎息:“咱們家同忠順王爺向來沒有來往,珍兒再是不好,也不該將人打成這樣。卻也太過……”

太過什麼,賈政沒說,但誰心中沒數。

忠順王爺如今越來越放肆,可不算是好事。

好在這時,大夫出來了,眾人忙圍上去。

那大夫歎息一聲,“賈將軍疏於鍛煉,又被酒水侵蝕了身子,本就有些不好,很該好生將養著。今日這般驚懼之下,又傷了心肺……如今風邪入體,臟腑氣血失調,已有風火痰瘀之氣。恐是不好。①”

“老朽不才,貴府還是請了太醫來,才有一二治愈的可能。”

竟這般嚴重!

到底隻是街麵上的尋常大夫,賈赦立即便命:“拿了我的帖子,速去情太醫來府裡。”

立即便有跟著的人飛跑著去了,

賈蓉聽見,忙上前磕頭。

賈赦擺擺手:“你父親不成器,如今又不知是個什麼情況。你母親媳婦出不得門,不能擔事。如今家中的事情你便要擔起來。”

賈蓉含淚應了,請了賈赦賈政來正堂坐下。

賈赦卻道,我們去看看你父親,你去裡麵說一聲。

賈蓉忙進去稟了,複又來帶著賈赦等人進去。

卻見賈珍直挺挺的躺在床上,麵上被打的青一塊紫一塊的,看不出原本的麵色。一呼一吸間還有濃重的酒味逸出。

賈赦還未說話,賈政便狠狠地皺了眉,轉身出去了。

他麵色黑沉,看著一地的仆從便喝:“跟著你們大爺伺候的人呢,上前來說話!”

便見有幾個人自人群中閃身出來,跪在賈政麵前。

賈政看了看他們,挑出一個略微麵熟一些的,便斥:“你們是如何伺候的。你老爺不知節製,你們竟不知勸著,叫他喝成這個樣子。這便是你們當的好差!”

賈政麵色黑的如鍋底一般:“如此不知勸慰的主子的奴才,還養著做什麼。還不趕快打了出去!”

那幾人一聽,哪裡還跪得住,忙在下麵磕頭:“回二老爺的話,實在我們大爺是在內院喝的,我們卻是不知啊!”

賈政便喝:“還敢胡說!”

賈政雖管不到賈珍的內院,但尤氏若真是那樣的人,也做不了正房奶奶。

因賈政想都不用想,便覺他們為了脫罪在撒謊。不過仗著賈政不能去問著尤氏罷了。

後麵出來的賈赦卻不若他這般天真。

他看了看身後跟著的寶玉賈環等人,便打發他們:“太醫估摸著也快到了,你們便去門上迎一迎。”

看著他們幾人答應著去了,賈赦才在後麵道:“還不快說清楚了!”

那些奴才哪裡敢隱瞞,便一五一十的將這些時日的事情說了。

賈政再想不到賈珍竟做出這樣的事情。

隻這會子賈珍還在裡麵人事不知,賈政再生氣也是無奈。隻能重重吐了口氣,甩了袖子便走了。

賈赦看了看他,才要說話。便見賈薔自外麵進來,便住了口。

“叔祖。”

賈赦微微點頭:“你去了山上?你祖父如何說的?”

賈薔便回:“祖父言說他方外之人,不好沾染紅塵之事。”他慢慢覷著賈赦的麵色,“不願下來。”

賈赦便歎一聲,“進去伺候著吧,一會子太醫就來了。”

賈薔答應著進去了,賈赦方才坐到一邊。

“今兒這事你怎麼看?”

賈政重重歎氣:“家門不肖,養出這樣的東西來。他父親常日不在,如今成了這個樣子,你我都有責任!”

這卻是。

隻是,“忠順如今這般囂張,你看著是因著……還是對家中不滿?”

“大哥哥以為呢?”

賈赦才要說話,卻聽見外麵一迭聲兒的請安,原是賈母過來了。

賈赦兄弟二人忙起身迎出去,“母親,如何就過來了,該等著我們過去請安的。”

①是在網上找的關於中風的描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