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一) 迎春沒想到賈赦竟會提到嫡……(1 / 1)

紅樓夢之迎新春 秋景長 4084 字 10個月前

到底迎春同賈赦這些年的隔閡不是那般容易消除的,二人將事情說完,便沒了話。邢夫人見他二人實在尷尬,便攜了迎春出來,倒使得賈赦鬆了一口氣,看的邢夫人都順眼許多。

迎春想著賈赦方才的話,心頭千絲萬縷,好容易才鼓起勇氣,“太太,方才老爺那話……”

邢夫人也知道這孩子心思重,倒是沒有難為她,“你放心便是,這也是我的意思。”

迎春瞪圓了眼睛,聽邢夫人緩緩道:“你這個孩子,雖不言語,我卻是知道你的,孝順又純良,這也是你該得的。”

迎春眼眶悄悄紅了,心中五味雜陳,張了張嘴想要說什麼,邢夫人卻拍拍她的手,“咱們母女二人,沒什麼不能說的。我知道你的心。”

“咱們這等人家,雖看著家大業大,富貴無匹,卻不能事事兼顧,亦各有煩難。為自己籌謀不是什麼難言的事情,隻要不傷害他人,便都不能算是錯處。而你呢,不僅沒有傷害彆人,還能看見彆人的難處,再想出一個對雙方都好的法子來,這既是你聰慧之處,也是你生性良善的緣故。”

邢夫人用帕子輕輕拭去迎春麵上的淚珠,“這是許多男子都不及的地方,你不需為此自責,也不該為此自責。快將淚收了,外麵風大,看再將臉吹得皴了。”

迎春長到這麼大,從未有人這般教她,心中感念,也真正將邢夫人當做母親一般孝敬,二人便越發親密,頗有幾分母慈子孝的味道。

這些時日,繡橘接手了迎春房裡人事。她向來精乾,又是極有能力的,房裡的小丫頭子交到她手裡,迎春自是一百個放心。

繡橘當然不負迎春厚望,使出渾身解數,將迎春房裡料理的井井有條,再不似以往那般散漫。雖說手段還稚嫩,卻也是有成效的,起碼房裡有個什麼事,再不會鬨得滿府皆知。

這般變化皆是潛移默化,隻是迎春自來不是愛出風頭的,她又老實,也沒有誰盯著她房裡看,一時竟是無人知曉。

便是邢夫人同迎春有了幾分默契,眾人也隻道冬日裡,邢夫人常來常往的,關係和緩些,也是正常,並無人會多想。

如今已是臘月下旬,年節已近,賈珍差了賈蓉同賈薔一同去道觀裡請賈敬回家過年。他自己百無聊賴,湊了個空,摸到後麵來。

正巧,秦可卿跟著尤氏理完事,告退出來。

東府是賈家長房,賈珍又是族長,這幾日事情繁多。好容易今日湊個空,秦氏便要出來散散。

都說寧府地氣好,便是在京裡這樣冷的地方,竟也能在冬裡淩寒而開!

秦氏興致上來了,也不要旁的服侍的人,隻帶著貼身伺候的寶珠瑞珠二人,在園中閒逛,不想迎麵竟撞上進來的賈珍!

秦氏父親隻是個小官兒,來到這公侯府邸,行事一向謙恭謹慎,不敢行差踏錯一步。這會子碰著賈珍,略行了一禮便要回避,生怕瓜田李下的生出許多閒話來。

奈何那賈珍最是個無法無天的,自他父親修了道,越發無人管束了。

他本就對秦氏有些彆樣的心思,現在碰上了,可不正如“羊入虎口”一般,哪裡能輕易放過她去!

他見秦氏有意回避,忙上前一步擋住,笑道:“媳婦可是要去哪裡?”

秦可卿被他擋住去路,隻能站住腳,再行一禮,“回老爺的話,我才從太太那裡出來,正要回去打點那邊老太太同太太們的針線禮物。”

賈珍點頭,卻依舊站住不動,“我也是才進來,不過尋一清淨地方略散散,便遇著媳婦,可見我們有緣!”一麵說,一麵將身子更往前靠了靠,一雙眼睛也不住地看著秦氏。

秦氏是個聰明的,見他這般光景,哪裡不知他的心思!心中暗罵,麵上卻不敢有一絲兒變化,隻拿著賈蓉和尤氏搪塞,指望這老不休的能有些顧忌。

可賈珍最是個不管不顧的,在府裡又是霸王一樣的人,若是顧忌賈蓉或尤氏,今日也不敢做出這樣的事情。可憐秦氏年輕麵嫩,身邊跟著的一樣是年輕的丫頭,素來懼怕賈珍的,一時竟不能脫身!

正歪纏時,二門處忽有一小幺兒進來來,見了賈珍,便跑了過來。秦氏如見了救命稻草一般,不待賈珍說話,胡亂行了一禮,錯過身子走了。

賈珍無法,隻好住腳,沒好聲氣地喝問那小幺兒:“你爹媽沒白給了你這雙招子,有何事進來?”

那小幺兒被賈珍喝罵,也不敢則聲,隻低頭道:“西府大老爺傳話過來,要大爺過去說話哩!”

“可說了何事?”

那小幺兒低眉順目,“並未,來人隻說大老爺喚大爺這會子過去。”

聽得賈赦有話,賈珍也顧不得其他,一腳踹過那小幺兒,便往西府去了。

急急來到賈赦書房。二人寒暄過後,賈赦便單刀直入,將事情說了。

“叔叔竟是要將二妹妹記在太太名下!”

賈珍大驚,失聲道。

賈赦點頭,“你二妹妹漸漸大了,一直在你叔叔家養著也不像,因此,你太太便同我商議,將你二妹妹接回來。”賈赦放下茶盞,“況,我隻你二妹妹這一個姑娘,你太太也是極喜歡的。不過是請你在族譜上添一筆罷了,又不是要你的銀子,你何必做出這個樣子來!”

賈赦向來是有些混不吝的,隻是賈珍現在接了他父親的族長之位,到底也是他的職責,賈赦這才耐著性子同他解釋。

賈珍見賈赦不耐,也不敢再問,忙賠笑道:“是是是,是侄兒多嘴了。老爺太太慈愛,是二妹妹的造化,我這個做哥哥的隻有為她高興的,回頭我便叫尤氏來給二妹妹道賀。”

賈赦這才點頭,“這還罷了,如今年下,你媳婦也忙的緊,倒是不用皂羅她,你隻添上便好。待過了年,我便叫你太太帶著你二妹妹上門去謝你。”

這便是不叫大費周章的意思了,賈珍忙應了。見賈赦再無其他吩咐,才告退出來。

賈珍不信賈赦有什麼慈父之心,回到東府,他便徑直來到尤氏處。

尤氏正在看著下麵人準備年事,見他進來,便揮退了下人,親自端了茶來。

“你這幾日可去了西府請安?”

尤氏聽他問話,忙回道:“這幾日事情多,東府老太太太太們體恤,吩咐了我先料理府裡的事情,待得了閒再聚。”

她將茶盞遞給賈珍,問道:“可是老太太有什麼吩咐?”

賈珍想起賈赦方才的話,便搖搖頭,道:“無事,就是想著四妹妹在老太太那裡教養,你可遣人送了東西?”

尤氏笑道:“老爺這話說的,四妹妹在老太太那裡是極好的,幾位姑娘有的,斷少不了她的。每年除了月例銀子,都另包了五十兩供她花用,四季的衣裳首飾也從未短缺過,我同媳婦也常去看的,老爺放心便是。”

賈珍點頭,心中還是有疑慮,便試探道:“這些時日,可有人上門提過幾位姑娘們的事?”

尤氏奇怪道:“老爺可是糊塗了。咱們四姑娘如今才幾歲,哪裡能說到這事上!便是那邊府裡的幾位姑娘,大姑娘不算,最為年長的二姑娘不過才將十歲而已。咱們又不是小門小戶的人家,哪裡有這麼急了!”

說著,怔了怔,小心道:“爺可是聽誰說了什麼?咱們姑娘可還是個總角孩童呢!”

賈珍並不將她放在眼裡,見她想差了也不解釋,當下便起身,“那是爺嫡親的妹子,不過多問兩句,你便生了這樣的心思,可見不是個賢惠的!”說完,也不看她,竟直直去了姨娘房裡。

直將尤氏氣的渾身發抖,卻不敢言語,生生咬牙忍了下來,下午依舊若無其事的理事。

隻在秦氏來請安時遣了她回去,道“過年這樣的大日子,你四姑姑一人在那邊府裡恐是孤單的緊,卻是不好叫她回來,你無事便多去陪著說說話。”

秦可卿心中惶恐,還道會芳園之事被尤氏知曉了,喏喏抬頭,卻見尤氏麵色雖有些蒼白,看著似有些氣悶,卻不是對著自己的。半晌不見秦可卿答話,還問她:“可是有哪裡不好?”

秦可卿搖頭,“太太想著我,給我安排輕省差事,我謝太太還來不及呢,怎會不好,隻擔心太太身體。”

尤氏擺手,“你老爺擔心妹子,府裡我又丟不開手,你隻好好陪著姑娘,便是幫我了。”

秦可卿不知究竟,但能躲開賈珍,卻是極願意的,便柔聲應下。

回去盤問了丫頭半晌,才得了個“老爺在太太處提及四姑娘婚事”的消息,終究再問不出什麼,這才罷了。

次日,秦可卿同賈蓉說了,收拾了一些衣裳首飾,並賈蓉從莊子上孝敬的一些野物裡挑出些適合小姑娘的玩意兒,帶著一行人來了西府。

同賈母並兩位太太請了安,獻上針線,便去尋了惜春說話。

惜春如今正是活潑的時候,見秦可卿這個侄兒媳婦過來看她,倒是極為高興,拉著她在房裡說個不停。

秦可卿囿於家世,在府裡向來是繃著的,往常便是來姑娘們這裡,也是跟著尤氏這個婆母,少有如此輕鬆自在的時候。

且惜春年紀雖小,卻是不俗,秦可卿同她說話,竟是極投緣的!

直在這裡消磨了一天,二人才依依不舍地告彆。

秦可卿見惜春雖留戀,卻強裝出一副小大人的樣子同自己說話,心中好笑,便同她約定,明兒再來看她,這才從惜春房裡出來,又來迎春處說話。。

迎春知她行事極為周到有禮知,還要去彆處的,忙請她進來,不過寒暄幾句,便放她出去。

待吃飯時,她已在府中各處都轉了一圈,正在陪著賈母說話兒。

晚間,迎春房裡點了明瓦的燈,就著明晃晃的燈光,司棋同繡橘一人手上一副針線。

迎春放下手中棋譜,“何必如此熬眼,明日再做也成的。”

司棋手上不停,抽空回話,“不過幾針而已。明日便要穿的,如何等得起呢!”

迎春她們的衣裳都是府裡繡娘做好送來的,不過她們手藝雖好,卻不貼身伺候,故尺寸雖不錯,卻總要改動一二。比如迎春平日愛棋,為著方便,袖口處便要收窄一二,這便是貼身的丫頭們操心的了。

迎春將燈往她們眼前推了推,“今年怎的送的這般晚?”

“誰知道呢!如今二太太將這些事情也交給二奶奶管著,許是有什麼耽擱了罷。”

迎春頷首,半晌,想起了什麼似的,“你們家可有誰在東府伺候的?”

繡橘搖頭,司棋卻道:“我姨表兄弟便在珍大爺處當差,姑娘可是有事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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