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你之心,適而默許(4) 原來,她愛……(1 / 1)

兩世卿玨 葉千裡 2426 字 10個月前

夜已深了,蕭萱散退候著的李嬤嬤,眼神渙散,以前她總聽母妃說起,情起之時,當得驗明,此人品行、心性是於正統,當年母妃就是這般跟了父皇,以至於父皇丟了發妻十年,獨寵一人。

在書室那一次,蕭萱麵紅耳赤的褪去衣物,想著能有個孩子,起碼留個念想,不曾想,緩步進來的人,似是早已猜到,手裡的被褥被丟到她的腳邊,眼神卻並未正視她,淡聲道:“公主請自重。”

“已經四個月了,王爺還是不肯碰妾身嗎?”蕭萱自知羞愧,壓著涼意,快速穿好中衣,撿起地上的被褥,“南蕭王是我的父皇,治顏首領是我舅父,我乃南蕭的三公主,長劍和箭術皆為上乘,為了你,我丟了所有,來到你身邊,恪儘本分,知道你帶兵出征,我心憂成疾,不會女工,卻硬是廢了一隻手,替你縫製荷包,為你祈福。”

涼薄的夜吹得院落樹葉,發出響聲,蕭萱眼見著他有離開的跡象,不由得上前攔住門口,她知道,隻要自己攔住門,他絕不會再上前,就像那日從淮都回將府,她失了理智,想用藥性逼他就範,卻被他識破,聽他冷漠出聲:“本王沒這方麵嗜好,你最好把這些算盤給我收回去,再有下次,請你離開將軍府。”

“我像傻子一樣,仰望了你十年,都說心裡一旦滿了,便容不下任何人,我心不大,卻獨獨隻裝得下你一人,陳瑾之,我不介意你從不喚我一聲娘子,不介意你目光所至之處沒有我,也不介意你不愛我,”蕭萱慢慢的朝他靠近,伸出的手就要觸碰到他,下一秒,被躲開,“王爺,若沒有南熹,你會不會有一天喜歡上我?”

“有沒有她,最後都不會是你,因為她重來不會用為了我,來抬高自己。”陳瑾之顯然不想多留,連最後的眼神都沒落,大步離開。

到最後,偌大的書室也隻有她一人。

正如現在,陪著她的連城沒了,隻剩下桌上被她攤開的信紙。

良久,才下定決心,從暗格拿出瓷哨,將手中的回信,交由藏於房簷的人,在信遞出手時,蕭萱不放心的追問,“四王子說的可是真話,治顏和他聯手,我便會重新得到王爺的心?”

“王妃的話,屬下會幫你帶到,至於是否能得到錦北王的心,這也要看王妃配合得怎麼樣。”侍衛拿過信,點了點頭,然後離開。

這一切的一切,都是計劃好的,早在第一次進宮,陳默便與她搭上了線,當時蕭萱並未放在心上,直到後來王爺的做法,讓她徹底寒了心,才連同陳默想了辦法,一殺南熹,二傷陳瑾之,不料殺南熹之事,被攔下,事到如今,隻能傷了陳瑾之,然後由自己去照料,這樣一來,他有了感動,是不是會對她好一些,起碼不再冷著臉。

蕭萱不知道陳瑾之是否能念著她的好,說到底還是她從不索取,連賜婚禮書上白紙黑字寫得明明白白,她是他的妾,不論因果關係。

足足十日,這是她在將軍府待得最久的一次,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往些時候,她也同南熹一樣去到城門口等著,隻不過日日未等來,連同這次,亦是相同的結果,那人心裡沒有她,她知道。

李嬤嬤在陳瑾之願意配合著,與她相敬如賓的時候,曾勸過她,“側王妃知足便好,一個王爺白天能空出時間陪在身邊,晚上能常來待上一宿,已是大好。”

隻不過那時的她,不聽信,妄想把他牢牢的抓住,事出有因,怨不得誰。

這次出門也是李嬤嬤怕她憋壞了,硬勸著,讓府裡的下人使車去往王師,在嬤嬤眼裡,就是兩口子鬨矛盾了,原本蕭萱也喜歡殿下得要命,服個軟的事有何難。

不料剛到王營,便被攔下,因諸位將軍議事,任何人不得入內,李嬤嬤本想再好好說說,不曾想,蕭萱放低姿態,願意在馬車上等著,李嬤嬤倒也欣慰,心想著這下殿下說什麼也會消消火。

蕭萱看著李嬤嬤放心的閉了嘴,心裡卻是很明白,陳瑾之和彆人不一樣,他從不會遷就任何人。

她們是早上出來的,到了下午淅淅瀝瀝的下起了小雨,一直到晚上,李嬤嬤下了車想去問問,士兵到底通傳了沒,卻見到多日未見的小公主隻身一人,站在營帳一旁,雖然她站得很偏,但李嬤嬤還是一眼就看到了,小公主的身姿惹眼,讓人過目難忘,這時的雨已經下大,她就那樣站在雨裡,任憑落下的雨點打在身上,絲毫不動。

“嬤嬤,怎麼了?”蕭萱看著李嬤嬤許久未歸,剛伸出頭就看到李嬤嬤站在原地,目光盯著前方不遠處。

她們在外麵,而她在裡麵。

“側王妃,需要老奴去問問小公主出了什麼事嗎?”李嬤嬤聽到問話,很快回頭,見著蕭萱微愣著,出聲。

她們離蕭南熹並不遠,若刻意去喚,是能聽到的。

“不用,”蕭萱下了車,身邊的人迅速給她打上傘,直到腳都站酸了,裡麵的人都沒有移動遮雨的打算,這副場景讓蕭萱得到了慰籍,好歹王爺對所有人都是一樣的,不是她一人得此態度,正當蕭萱想開口,想讓李嬤嬤將多出的傘遞給蕭南熹時,剛剛答應去通傳的士兵帶著陳瑾之出了帳,正往她們的方向來。

李嬤嬤也看到了,她趕緊回頭看了看蕭萱的裝束有沒有亂,然後退到她的身後,等著王爺過來,隻是不然,出來的兩人,根本不是一個方向,目光帶著一絲希望的蕭萱,在看到隻身出來的士兵時,神色崩塌。

“不好意思,將軍還在忙,姑娘請回吧。”士兵例行公事的回答,然後也不管麵前的人是何表情,便轉身離開。

漆黑的天空,還下著雨,蕭萱就那樣,看著士兵說還在忙的人,快步走到被雨澆的不成樣子的少女麵前,駐足說些什麼,蕭萱聽不到,隻看著他動作快速的脫去外袍,披在她身上,拽著將人帶進王帳。

這雨是帶著刺骨的冷,蕭萱就那樣,站到王帳外的人送了帕子進去,站到他出帳親自熬藥,站到他端著藥進去,隨後熄燈閉帳,無人出來。

原來,她愛了十年的人,也是可以不問緣由,去遷就另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