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興起,虛假情深(2) 我輕聲撫慰……(1 / 1)

兩世卿玨 葉千裡 2695 字 10個月前

當被大雪籠罩的黎城出現在我麵前時,我差點沒認出來,疑思著臨近大婚,為何城外並無喜慶的氛圍,興許是想得過於入神,連蕭準在我麵前叫了幾聲都沒反應,還是前行的馬車停下,另有聲音將我喚醒,“沒想到小將軍也來了,將軍大喜,卑職和其他同僚還以為小將軍不會前來。”

原本與蕭萱在中段的連城,此時出現在幾人身後,見至蕭南熹,喚了一聲公主,然後把目光看向一旁的裴昱,“這位將軍,你們王爺迎娶我們公主,但我看著這城外幾裡,卻絲毫沒有喜慶的模樣,不知喜從何來?”

我看了眼趾高氣昂的連城,壓根不想同她多費口舌,轉頭讓棉落帶著車隊先進去,剛說完,躲在車內的蕭準便搶在啟程前,下到我身邊,“這是?”裴昱揮了揮手,讓人打開城門,看到模樣端正的小孩,親昵的躲在小將軍身邊,不肯離開,驚奇道。

“當今君上是他舅舅。”我看了眼從車上下來,就跟我不離手的人,淡淡出聲,雖不知陳詢打的什麼主意,竟和父皇協商,讓蕭準一同前來。

原先,我總覺得父皇隻是不得已,後來蕭準隨大部隊離開皇宮時,我才知道,對於那時的父皇來說,蕭準在與不在都沒有什麼區彆。

但轉念一想,陳詢是他親舅舅,能做些什麼,約莫不過想見見這個同他一樣,失了親人的外甥。

“小殿下。”裴昱拱手道,見站在對麵的孩子並沒有理自己的打算,又看向我,解釋道,“小將軍所見白芒,不過是還未捯飭的樣子,待大婚前夜,卑職受徐將軍吩咐,會讓數百個士兵,將方圓十裡都收整出來,這次未來得及,不過是大將軍怕弟兄們為此受涼,故酌情考慮,在大婚前夜才趕製。”

“小將軍,請,”裴昱看了眼還在下雪的天空,往裡讓了讓,跟著我往城內去,“都城各個官員早就來了,君上因為走不開,特意送了幾百箱珠寶來,連城內也被宮裡來的婢女打整了出來。”

我點了點頭,就算裴昱不說我都知道,不論陳詢有多不明事理,在陳瑾之這件事上,總不會虧待他。

黎城上下,紅裝素裹,十裡紅妝,皆是北漠王城給錦北王的排麵。

“裴副守,師父呢?”我覺察到被蕭準握緊的手,亦是回握著安撫,偏頭問起。

“哦,喜詔頒布的那日,正好是將軍戰勝回城,當晚王師的慶功宴他並未出現,這段時間也沒見人,興許是累了,在將軍府歇息。”裴昱微微思考,然後出聲。

“知道了,裴副守,那我帶著阿準,先行一步。”我嫣然一笑,拉著陪在我身邊的蕭準,往將軍府去。

我知道裴昱的好意,他和所有王師士兵一樣,快兩年沒見過我,總想著把近來發生的趣事和我說。

“阿姐,可有不高興?”在去將軍府的路上,蕭準拽了拽我的手,睜大眼睛觀察我的反應。

“沒有,阿姐隻是在想,你去淮都,身邊隻是幾個侍衛,會不會害怕。”我停下腳步,回捏著他的手,輕輕問起。

“不會,”他抬眼看我,聲音降了一度,“父皇雖沒說過,讓我後麵跟著阿姐回去,但阿姐說過,阿準是你的寶貝,寶貝是不會被丟下的。”

“對...”我笑著和他說話。

“小將軍,你怎麼來了。”一道驚喜的聲音響起。

我聞至聲音,疑惑的抬眸,隻見,陌生的府邸出現在眼前,牌匾上的將軍府讓我更是疑惑,“常將軍,這是怎麼一回事?”

常深剛將從南蕭送親來的些許人,都安置好,才閒下來,就看到多日未見的蕭南熹,少女還如往日,笑顏如花,眉眼如初,隻是身邊多了個半大點的孩子,待兩人一同望過來,他才想起,君上早前吩咐,南蕭的小皇子會一同前來。

“這位就是小殿下吧。”常深上前一步,朝看過來的蕭準微微點頭,算是打招呼了,而後,又看向身後藍色侍衛服的王衛,吩咐:“這位便是小殿下,你們也來許久了,可以將人帶回去交差了。”

“彆碰我!”站在門口的蕭準突然朝我靠攏,這讓想要上前的幾人隻得停在原地,這孩子畢竟是王親,日後得寵,他們還要討好才對,誰敢對他動粗。

見狀,我不由得笑了笑,將蕭準帶到一旁,取下他一直係在身上的香囊,故作神秘,“還記得阿姐說過,不論阿姐在哪,這個東西會替我護著你,”等他抬頭,我繼續說道,阿準剛剛見過穿盔甲的士卒,他們都是你阿舅的人,阿姐很信他們,阿準也得信他們,他們會像阿姐一樣保護你,對你好的。”

良久,他才伸出手拿過香囊,鄭重其事的對我說,“阿姐信的,我也信。”

直到載有蕭準的車,駛離出我的視線,身邊的常深才和我說明,隻因上次師父重傷醒來後,先一步回了黎城,而淮都王府的仆從也跟著過來,隻留了幾個看守,仆從來便來了,隻是王澤也在內,聽到這裡,我忍不住出聲,“可是王管家有什麼問題?”

將雙手抱在懷裡的常深點了點頭,輕微歎氣道:“他是四王子的人,從那夜我送你回南蕭,而你卻被囚在宮內,一直到將軍被下藥,都是他受四王子的命令,而為之,早前那次在北定河和你們在客棧一遇,也是故意的,”

他帶著我往內庭走了去,再道:“將軍本無心算賬,誰知道他竟跟著我們回黎城,恐是想再探情況,既如此,將他賜死在將軍府,得勝回來的將軍嫌臟,府邸便移了位置。”

我心中大慟,倒不是因為王澤的死,而是在那麼早的時候,師父就被盯上了。

常深嘴角微動,看著沉默多時的人,越發覺得該說點什麼,於是乎:“將軍半月前大戰連捷,回來才知道有了樁婚事,所以連夜趕去淮都,現下都沒回來,若他知道你來了,也是會高興的。”

北漠的雪總是比南蕭下得早,結束也晚,我應下聲時,常深已經離開,隻剩下不知何時站在我身邊的棉落,看我有了反應,她輕啟聲:“公主快些進去吧,天寒,怕著涼。”

新建的將軍府與原來,毫無二致,就連我屋的物件和擺放位置都一模一樣,在棉落出門拿晚膳的空當,我脫了鞋,肆意的踩在撲地的錦緞上,微微一笑,隻是不知為何,笑著笑著,眼淚就掉了下來,倒是驚擾了拿了晚膳回來的棉落,“公主,”她見我這般,喉嚨哽咽著,“這是怎麼了?”

我輕聲撫慰,“棉落,我隻是有點難過,隻是難過。”

在將軍府,我第一次夜不能寐,從落下的夕陽到五更天的小雪,師父在時,我從未在還沒大亮的將軍府聽到嘈雜的聲響,後得棉落說起,隻是因我還睡著,師父老早就讓所有人的值守遠離後院,唯獨這次,他子時回來,奔赴大婚,不知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