雜念四起,執劍斷之(5) 他笑,笑得……(1 / 1)

兩世卿玨 葉千裡 2413 字 10個月前

一名兵卒從東麵過來,見至出現的十數營帳,棄馬疾步闖入,“報!被我方擊散的敵寇還有小部分在東麵流竄!”

帳內聞言,皆不再做聲,都提眼看向被屏風,遮住的兩人,眼前是他們的將軍和軍醫,“本將軍會親自帶隊,深入林沼,將敵寇一舉殲滅。”闔眼養身的男人抬手揮退軍醫,提步道。

“卑職願帶兵前去,若不是將軍攔著那一箭,我早就死了,何德何能站在這裡。”新任的騎兵副將眼含淚水,半嗚咽的製止。

“將軍,你的手擦傷得厲害,加著以前內傷未愈,實是不能再次受累,如不重視,這手...會廢的。”告退走到半路的軍醫記著落下的藥箱,回營聽到這些話,猛地撩帳勸慰,他們將軍這一路走來,實屬不易,戰亂四起,血肉之軀,傷著多數。

“卑職覺得不可。”在幾人出聲勸告後,過來探望的營地將軍也都勸著,紛紛出聲,“卑職也覺不可。”

陳瑾之點兵五萬淌河殺敵,至於陳仟行和傅辭亦是帶兵往兩邊包圍,剩餘王師留守黎城護國,因著無人掩護,陳瑾之受傷的消息,傳到數人耳裡,最先便是被圍剿的敵寇,隻不過奸敵善躲藏,追蹤數日,並無蹤跡,如今得蹤,必然殺之。

“本將軍知曉眾位心思,可國難當前,若不借著我受傷的消息,引敵出山,再磨幾日,這場仗,與我們沒有絲毫益處。”男子青絲束起,靠著一根白絲帶係著,玉冠而立,薄唇輕啟。

“將軍可有把握?”騎兵副將眼不離麵前的人,攀爬山脊時,若不是得跟在身後的將軍拽住,生生的替他擋住那支奪命的箭,恐怕世上再無林深。

“林深,你怕死嗎?”陳瑾之抬眸對上從進門就沒動過的視線,越發有了閒心,得此開口。

“回將軍的話,不怕。”林深沒有半分遲疑,從容道。

“丁副將,你帶兵兩萬,往西麵去,和仟行彙合,再點兩萬著林深往反方向去,和傅辭彙合,四麵齊下,”陳瑾之看著手邊的佩劍,頓然道:“本將軍帶著剩下的人,入林沼。”

“將軍!”林深驚呼,那位於南麵的林沼險惡無比,藤蔓遍生,幾國的侍衛相戰之時,都於此沼澤無法,紛紛止步不前,交邊擱置。

營內的眾人堪堪回神,眾勸:“將軍,三思。”

“哦?”陳瑾之微微挑眉,下意識的出聲起疑:“怎麼?你們都這麼肯定本將軍會死?好了,這件事就這麼定了,林深召百人弓弩兵和步兵隨我出征,今日,本將軍便為故去的王師兵卒,平個公道。”

“是。”平心勸慰的眾人隻得閉口,雖無法再阻,但也覺麵前的男人說得很對,軍醫也點頭應答,自顧自的作揖告退,準備傷藥去了。

黃沙飄散,嶺北狼煙,沙湖空地,兵分三路。

“淮都來信。”覆住全臉的信兵馭馬趕來,手裡拿著信箋,高喊道。

“將軍早已出發,”林深叫住人,接過信箋,轉頭和丁敖道,“既是淮都來信,我騎馬將信送去,現在出發,興許能追上,兩軍乃是明日才行,一來一回,恰好能準時與東麵彙合。”

丁敖看了眼王師的信箋標識,點了點頭,畢竟這標識是有莫大的事才蓋上,信兵來得如此急,恐是淮都突生事端。

林沼路間,靠劍才砍出一條路,陳瑾之帶著一行人大搖大擺的入了林子,黑夜下的小路,被火把照亮,躲至洞穴的流寇看清來人,在醜時一刻,將酣睡的十數兵卒殺害,隻不過營帳主帳,空無一人,就在敵首起疑,慌忙叫所有人離開。

身邊人兵士的低呼,讓邊族敵首悔恨不已,“那些被咱們殺害的士兵,是我們受俘的同袍!”

“殺出去!”敵首高呼,看著被包圍的林路,驅使部下。

這場戰,由王師大勝為止,敵首受傷跪於草地,“邊族永不會滅,世世代代,死有何懼,今日死在你手裡,也無憾了。”

林深趕到的時候,正值陳瑾之一劍封喉,聽他冷漠出言:“死無懼,那便彆生了。”

“將軍,淮都來的信。”林深接過還在滴血的長劍,同時將信箋遞上,做完一切,靜等著陳瑾之的反應,隻看著他緩了神色,回眸勾笑,細指勾信,目光落到信紙的一刻,舒展的劍眉猛然緊皺,“牽馬來!”

“將軍,出了何事?”林深從來沒見過這副模樣的將軍,再想出聲,隻聽到陳瑾之垂眼吩咐,除之帶餘下士卒回營,按計劃形式外,他拿劍駛離,不顧流血的傷口,往東麵去。

官驛裡,常深麵色焦慮的聽著幾人的回複,均是未找得到人,而送去的信箋也沒有響動,緊閉的房門被人從外麵叩開,來人氣喘籲籲的出聲:“咳咳咳,常將軍,將軍他...”

“他怎麼了?”常深猛然起身,右眼皮不住的跳動,聽到來人接下來開口,“將軍他提劍往王城裡去了。”

“什麼!!”幾乎是一瞬間,常深推開幾人,往同個方向去,若他知道,陳瑾之會有如此反應,他說什麼也不會瞞著。

他本來以為,就算陳瑾之知道,最起碼也會先找到自己問清楚,可是他沒有,他直接提著劍親自,去“接”小公主了。

不知過了多久,從小窗口看出去的天色全然大亮,我被陳默關在這無人問津的偏殿,已經二十日,這二十日裡,看不見其他人,有的隻是陳默麵色從容的送飯,那日的女子再也沒來過,不知怎的,我竟然有再想見到她的錯感。

就在我微愣出神時,往常放了食盒就離開的陳默,已經坐在桌前許久,我一向對他沒有好臉色,就像現在,他站在我麵前,輕聲喚一聲“南熹”

我也沒能提眼看他,他不是陳瑾之,不可能得我歡喜。

“我以為,你對他不過與尋常女子無異,今此看來,他倒是不得不死,”可是沒想到啊,他殺了我後備的邊族將士,為了你,日夜兼程的趕來。

他笑,笑得逐漸猖狂,“就在這兒好好住下,明日,大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