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驚嚇。
“你說那叫什麼希臘陸龜?”不敢置信。
“世界稀有保護動物?”顫抖。
“我買的明明是隻旱龜?”不信。
“那個賣家竟然騙我!”憤怒。
“......”
“看來真是什麼都不知道。”
李嶼看著玻璃窗裡咆哮的青年問齊言道:“你說警察能找到當時的交易監控嗎?”
“不一定。”齊言言簡意賅。
“那我們先去花鳥市場轉轉。”李嶼提議道:“萬一能逮到人。”
二人出了警局,還沒上車就被攔住了。
“咕咕咕——”
“麵包,你找我有事?”李嶼遲疑。
“老王說它住的池塘,最近來了很多說話聽不懂的烏龜,把它住的地方搞得亂七八糟,橘子讓你趕緊回去處理委托。”
麵包氣都不帶喘的說完立馬拍拍翅膀起飛道:“話帶到,鳥先走了。”
“它說什麼?”齊言低頭詢問。
“老王八的池塘最近來了很多說話聽不懂的烏龜。”李嶼說到這一愣。
“說話聽不懂?”齊言重複。
“該不會。”二人對視一眼,立馬上車轉道老王家。
池塘。
“原來是王嬸家的附近的池塘。”齊言了然道:“這片池塘有一隻老龜。”
“這裡的動物有你不認識的嗎?”李嶼好奇。
“你算不算?”齊言語氣輕鬆帶笑,李嶼卻見他眼底認真。
“你——”
“你終於來了!”老王罕見的沒有在曬太陽,也沒進入池塘,竟然悶悶不樂地趴在王梨花家院牆上。
“你沒事吧?”李嶼見老王一臉疲憊。
“快累死了,龜從沒見過這麼愛動的烏龜。”老王有氣無力催促道:
“你趕緊把想想辦法把那些外來烏龜弄走。就在樹洞裡麵。”
李嶼四處查看,池塘邊有一顆枯樹,他和齊言湊近一看,好家夥,裡麵至少有七八十隻。
“這些和Sel一樣,都是希臘陸龜嗎?”李問蹲下仔細檢查的齊言。
齊言抓起一隻檢查完畢,又換了好幾隻,最後宣布道:“應該全都是。”
“走私犯竟然躲到我們這裡。”李嶼開始擔心起鎮上的動物。
“喵~”王梨花躍上院牆。
——“什麼走私犯?”
“王梨花,你能不能通知下鎮上的動物,有專門捕捉動物來賣的壞家夥躲在我們這,讓其他動物都小心一點。”李嶼交代。
“你是說有偷獵者?”王梨花瞳孔緊縮,尾巴停頓半空,一下子嚴肅起來。
“對。如果有他們的行蹤一定要告訴我,但是你們千萬不要靠近,離遠一點。”李嶼細細囑咐。
“咬魚,去叫橘子過來。”王梨花對著院子裡喊道。
狸花貓咬魚歪頭直接拒絕:“橘子不會過來的。它又不喜歡你。”
這話直接說好嗎?李嶼不動聲色看看王梨花,對方完全不在意吩咐:
“就說是偷獵者,它會過來的。彆耽誤時間,不然晚飯沒得吃。”
聽到沒飯吃,咬魚想都不想,瞬間如利箭嗖地消失在原地。
“你們之前碰到過偷獵者?”李嶼問。
“後山裡多的是。以前那些家夥還會拿槍,現在好多了。”
王梨花慢悠悠走到院牆角一處隱蔽的地方,伸爪用力拍了拍。
“嘰?”一隻白胡須胖老鼠探頭詢問。
“通知你的夥伴,偷獵者又來了,趕緊去把人找出來。”
“剛剛那是老鼠?”李嶼問齊言。
“錐形身體、無犬齒、行動迅速,的確是老鼠。”齊言認真回應。
“...老鼠和貓比鄰而居?我小時候看的動畫竟是寫實紀錄片。”李嶼魔幻道。
“這些希臘陸龜狀況不好,還是要儘快通知林業局來接手,我們這邊的天氣,入夜可能會被凍死。”齊言蹙起眉頭。
“這麼嚴重。不是說,氣溫低會自動進入休眠狀態?”李嶼看了眼褪色暮光。
“氣候不合適是希臘陸龜死亡最大的致死原因。這次的希臘陸龜體質還不錯,不過也撐不了多久。”齊言下定論。
“是什麼類型的偷獵者?”橘子急匆匆趕來直奔主題。
“你們還給偷獵者分類?”李嶼問。
“直接打死剝皮的,還是生剝的?”王梨花問李嶼。
橘子眼中閃過戾氣,粗聲粗氣道:“管他是什麼類型都弄死。”
“他們要活的。”李嶼想到他們混跡花鳥市場交易,又補充道:“主要是賣給其他人。”
“偷獵者不都是要賣,活著當然更好。”橘子惡聲惡氣。
李嶼還是第一次見它這麼情緒外露。
“貓已經通知完青鬆樹附近的貓貓狗狗,沒有線索。王梨花你這邊?”橘子看向王梨花。
“剛才讓爆米花去了,時間差不多了。”
王梨花話落,窸窸窣窣的聲音響起,草叢裡傳來細細的回答:“鼠已經通知完,目前鎮上沒有發現奇怪的人。”
“走吧。”王梨花和橘子碰完頭就一齊離開。
“等會,你們要去哪?”
齊言正在檢查希臘陸龜,他幫忙分開檢查過的和沒檢查過,見它們離開趕緊追問。
“後山。”咬魚回頭丟下話,三步兩跳消失不見。
暮色漸沉,陰影擴大。
李嶼心神不定,“齊言,我先跟過去,你在這等林業局的人。”
“不行。”
齊言一把拉住李嶼手腕,急道:“再等一會。你一個人去,要是真碰上了,沒有武器說不準會拖後腿。”
李嶼深吸氣,齊言撥通電話又催促一遍林業局,緊接著打了通電話。
不一會,汪汪聲傳來。
嗬嗬嗬——
“劉叔,阿青,你們怎麼來了?”李嶼摸摸腳邊蹭來蹭去的狗頭。
“小齊說你們用得上阿青,我就帶來了。阿青正愁沒事乾,就讓它幫你們吧。”說著將牽引繩遞到李嶼手心。
吱嘎嘎嘎——
一輛軍綠色越野車疾馳而來,車上下來兩名工作人員,說:“我們來接手希臘陸龜,你們先去後山。”
“其他人呢?隻有你們兩個?”李嶼不滿道。
“他們先去後山了,森林武警和向導也來了。”工作人員回答。
“行,希臘陸龜交給你們了。”李嶼衝劉叔點點頭,拉著阿青,上了齊言的車。
後山。
山腳靜悄悄,沒有警車也沒有紅藍光。
龐大漆黑的山體死一般的寂靜,連風聲都停滯不動。
“齊醫生。”
不知哪冒出來一精瘦男人衝二人打完招呼,又呼啦啦摸了阿青一把道了聲好久不見。
“好久不見,隊長。”阿青頂頂他的手,輕輕唔唔一聲回應。
隊長,也是警犬訓導員。李嶼看了眼四周,沒看到他的警犬。
精瘦男人遞來一把獵槍給齊言,又遞來一根電棍讓李嶼帶上。
見二人裝備完畢在空中做了個手勢,草叢中站起一批批人,開始有序上山。
“齊言,我先走了,你們的路線安排我發到你手機上。”
“他認識阿青,也是警犬訓導員?怎麼沒帶警犬?”李嶼問齊言。
夜色晦暗,李嶼看不清齊言表情,隻聽到齊言平靜聲音:“和阿青的主人一樣,在那場爆炸中走了。”
李嶼沉默。
“白雪很厲害,她保護了隊長。不像汪還要88保護。”阿青聲音悶悶。
“對不起,勾起你的傷心事了。”李嶼蹲下摸摸阿青脖子安撫。
“其實汪都看見了,隊長也是想保護白雪的,隻是血流的太多衝過來太晚了,就像汪。”阿青沒再說話,專心開始嗅探。
一路無話,隻有腳下的枯枝敗葉吱嘎輕響。
夜色濃重,李嶼一不留神踩到空心土包,腳下打滑。
齊言迅速伸手扶助李嶼手臂關切道:“還好吧?怎麼魂不守舍的?”
“沒事,我好像聽見橘子的聲音。”李嶼側耳細聽。
風聲細微吹動樹梢,隱約夾雜一兩句動物叫聲,有貓、有狗,還有一些說不上來的聲音混雜成一鍋。
“阿青,你能聽到具體位置嗎?”
李嶼話還沒有說完,阿青嗖的一下,掙脫手中的牽引繩向前飛奔出去。
“等等!”李嶼低聲阻止,阿青已經消失在黑暗之中。
“走,我們跟上。”齊言拉過李嶼的手,兩人手牽手朝著阿青離開的方向狂奔而去。
“好像有人!”李嶼拽了拽齊言的手。
“喵!”
——“不要再向前了!”
“咬魚?你們沒事吧?”李嶼驚喜道。
“喵!(小心)”
“它說什麼了?”齊言低聲詢問。
“說讓我們小心?”李嶼警惕地打量四周,抬腳輕輕落了個空。
“有陷阱。”李嶼快速鬆開拉著齊言的手。
誰知齊言反而緊緊地拽住了他,兩個人一起落進了陷阱裡。
撲通,齊言和李嶼被樹枝和石塊砸了一臉。
“你沒事吧?齊言?回答我?”李嶼抹開臉上的泥土樹葉,趕緊爬了起來,在黑暗之中扶住泥牆。
身旁靜悄悄的,李嶼擔心齊言昏過去,開始慌亂向前摸索,身體卻被人從側邊雙手抱住。
李嶼嚇了一跳,沿著環抱過來的雙手,轉身,一寸寸摸過齊言的肩膀,脖頸,最後停在他臉頰處。
“有沒有受傷?臉怎麼怎麼燙?怎麼不說話,是不是傷到哪裡了?” 李嶼接連發問,手指開始移向上半身。
隨著他的探索,齊言越發喘的厲害,最後他伸手抓住李嶼的手,輕輕悶哼一聲,壓抑道:“我沒事,摔下來時,不小心磕到手肘。問題不大。”
“那也是受傷了,都怪我。剛才應該更小心點,你也是怎麼反而緊拽住我的手呢?下次一定要記得鬆開,這樣就不會跟我一起掉下來了。”李嶼細細叮囑。
“喲~都到陷阱裡頭了,還在這你來我往呀。”糙漢聲響起,一道刺眼的白光明晃晃閃過二人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