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安局審訊室。
“姓名?”
“李嶼。”
“年齡?”
“28歲。”
......
警員嚴肅冰冷的問話再次響起:“你為什麼出現在海鮮市場?”
總不能說自己追著貓進去,於是李嶼無奈道:
“我進去買海鮮,路過剛好看到人多,順便就上去湊了個熱鬨。誰知道直接被錯認了。警官,我真不是它的主人。今天也是第一次見它。”
李嶼話落,桌子不遠處的八哥立馬開嗓:“主人、主人、主人。”
李嶼和問話警員麵麵相覷,李嶼讀懂了對方眼神裡的含義:解釋下,它為什麼叫你主人?
李嶼憋屈死了,他也很想親口問問這隻八哥,但現在不是溝通的好時候,他隻得乾巴巴重複說:“我真不知道它為什麼老叫我主人。”
現場陷入可疑的沉默中。
扣扣——
“可以放人了,不是他。監控查到人了。這鳥怎麼辦?通知林業局?”推門而入的警員說著就要提起鳥籠。
八哥見李嶼起身就出門,立馬展開翅膀在籠子內碰碰亂撞,嘴中不斷大喊:“主人!主人!主人!”
小小亮亮的眼睛緊緊跟隨著李嶼的一舉一動。
看到八哥撞籠的瘋狂樣子,李嶼擔心它受傷下意識輕聲阻止:“彆撞了。”話一出口他就後悔了,因為八哥真停下來了。
唰唰唰,審訊室內,兩名警員眼神再度染上懷疑。
“我比較有動物親和力。”李嶼再度乾笑起來。
他心中無奈極了,思忖著自己是不是和鳥犯衝,上次在大庭廣眾之下被緋櫻光榮授予“黑心肝”稱號,現在又來一隻死活認他為主的八哥賞他警局一日遊。
“看來它看上你了。”老警員聳聳肩。
“嗬嗬,沒什麼事,我就先走了。”李嶼剛抬腳,籠子裡八哥瞬間又開始撞籠。
“這樣子不行吧?”小警員苦惱:“彆林業局還沒來,它就把自個折騰沒了。”
“給他提著。”老警員臉朝李嶼方向偏了偏,親切笑道:“辛苦你先在警局待會,努力發揮下動物親和力,等林業局交接結束再走。”
李嶼:“......”
“奇了怪了,到你手上就這麼乖,要不是監控裡的臉不是你,誰敢相信你不是它的主人。到了,這就是休息室。你自己進去吧,加油,看好你喲!動物親和力。”
小警員一路不停抬頭低頭打量,看看安安靜靜的八哥,又看看李嶼,可得勁地琢磨動物親和力到底怎麼回事。
休息室內,李嶼和八哥麵對麵互相對視。
李嶼坐下前特意掃視一遍房間,牆角處有監控紅點。他隻好抬高手臂擋住嘴型,裝作逗鳥嘀嘀咕咕抱怨道:“你到底是誰養的八哥?為什麼非得要認我當主人?”
“鳥想找個人養自己。”八哥幽幽開口。
“嗯?什麼?”我竟是送上門的怨種?
“有貓對鳥說,隻要認你當主人,鳥就能吃上供什麼飯?”八哥偏偏鳥腦袋。
還能是供什麼飯?李嶼黑臉道:“是不是公家飯?”
“好像是這麼說的,不愧是我的主人。”八哥諂媚。
李嶼關注點不在這,他想到海鮮市場上見到的身影,不知是不是他陰謀論,他現在怎麼回想都覺得橘子是故意引他進去的。
“有貓告訴你,長什麼樣子的貓?”李嶼心有懷疑。
“很胖的貓。”八哥搖搖腦袋,頭上黑毛晃了晃,它遲疑說:“鳥好像聽到你叫它橘子?”
“果然是它。”李嶼咬牙切齒。
“是誰?”
“齊言,你怎麼過來了?”李嶼回頭驚喜。
“林業局的獸醫抽不開身,委托我幫它檢查身體,聽說你被一隻八哥賴上了。”齊言和籠子的八哥撞了個對眼。
“走吧,先回店裡。”齊言提起鳥籠說道。
“我可以走了?”李嶼看向休息室外。
“嗯,手續已經交接完畢,這隻八哥暫時寄宿在我店裡,等林業局那邊安排好會有工作人員上門接它。”齊言拉過他手臂。
“林業局會放生嗎?”李嶼問。
“大部分情況下都會放生。彆擔心,就算不放生,林業局那邊也是不錯的選擇。”齊言安慰。
李嶼看了眼八哥抽了抽嘴,他覺得自己大概真要被賴上,想吃上公家飯也不是那麼容易的。
乘著齊言調試設備,李嶼抓緊時間給八哥科普。
“公家飯是吃國家的飯,你作為“三有”保護動物有很大幾率能吃上這碗飯。”李嶼耐心解釋。
“主人。”八哥叫。
“我不是你的主人,國家才是你的主人。”李嶼解釋。
“主人。”八哥再叫。
“國家對你們鳥來說確實不好理解。對了,公家飯就是你會到一個有很動物的地方,它們每天定點提供食物,有吃有喝,還有其它鳥類同伴是不是很棒?”李嶼暴躁。
“主人。”八哥無辜眼叫。
“......”
“哥,我不是你主人,你才是我主人。”李嶼決定放棄,冤有仇債有主,他出門右轉。
“橘子!”李嶼三步並兩步上前,一把揪住陽光下歲月靜好的睡胖橘,不滿質問:“你為什麼把跟那隻八哥說認我做主人?”
“喵?”橘子層層脖子後縮,打了個大大的哈欠,答道:“貓為你找委托也很辛苦好不好?你是不是該上供點貓糧?”
“什麼?我什麼時候讓你幫忙找委托了???彆轉移話題。”李嶼惡狠狠說著,手下□□擼毛解恨。
“哦,喵忘記告訴你了,李璃托鳥說的啊,她沒告訴你?哦,不對,麵包好像還沒回來。反正就是從今天開始,你的事務所正式開張了,委托你不接也得接阿喵。”
“李璃?外婆為什麼要這麼做?”李嶼想起電話掛斷前一秒外婆說的“會幫你噠~”
很好,很給力,直接幫進了警局,坑孫啊!
“你的委托來了喵,努力吧,少年?李璃好像是這麼說的不錯。不愧是貓。記憶真好。”橘子搖搖尾巴給李嶼讓出空間。
“委托?哪裡來的委托..”腳邊草叢躁動,李嶼低頭。
噗噗噗——
橘子讓開,草叢後一隻又一隻的貓接連冒出頭,於是李嶼被蜂擁而至的貓崽團團圍住。
“這就是大橘子說的能聽懂我們說話的人類?”
“貓的委托是陪貓玩到開心。”
“貓的委托是想吃火腿腸!”
“貓的委托是...”
“......”
累死了。李嶼癱軟在沙發上,他這一整天陪聊、陪吃、陪玩、陪曬太陽、陪抓鳥、采花撲蝶零零碎碎,腿都跑斷了,還被貓崽嫌棄人類真不好玩。
李嶼手搭在額頭,陷入半睡半醒中。
我這是在哪,漫天粉色花瓣隨風飄舞,李嶼伸手接住一片花瓣,是桃花林。
我以前來過這裡嗎?
——“你放心好啦,我外婆很開明的,隻要和她說一下就好啦。”
——“真的嗎?她不會阻攔吧?我們...”
——“哇,沒想到你也有不自信的時候。哈哈哈。”
——“...不是不自信,是因為太在乎。”
——“不準捏我鼻子,鼻子捏太尖不好看。”
是我的聲音,是誰?我在跟誰說話?難道是我失去的記憶。
李嶼追上前,一陣風吹來,漫天花瓣迷人眼,他怎麼都看不清,腳下越發急躁,雙手用力伸出想抓住點什麼。
抓住了,他一喜,猛地拉過來,眼前一片黑暗,怎麼會!
李嶼一驚,倒抽口氣,猛然坐起。
“啊——好痛。什麼東西?”
“你沒事吧?”黑暗中響起齊言擔憂的聲音。
“齊言?你怎麼在我家?我的聲音,我怎麼,咳咳咳。”李嶼聲音嘶啞乾澀。
齊言按住李嶼肩膀不讓他動,遞來一杯水輕聲說:“先喝口水,你發燒了。”
“喝完就躺下休息。”齊言接過水用力將他按進沙發裡。
“晚上路過看到你店裡麵一片黑,門也沒關,想提醒你關門,結果走近一看,發現你整個人昏睡在沙發上。”
“...謝謝你。”
“你不計較我亂闖入你家就好。”齊言手背貼上他額頭探了探道:“好像燒退了,再休息會吧。”
“你一直陪著我,一定很累,快回去休息,我沒事的。”李嶼推推齊言胳膊。
齊言沉默片刻,道了聲好。
見人離開,李嶼起身上樓換衣,出了一身冷汗,渾身濕黏黏的很不舒服。
打開衣櫃脫了上衣,他頓時感到一股奇怪的目光注視著他後背。
李嶼喉結上下滾動,艱難咽了口水,他的臥室不可能會有人,齊言已經離開,難道是之前大門沒關有賊悄悄躲進來了。
李嶼後背雞皮疙瘩跟串珠似得連線急速立起,後背有風,發現了嗎?
嗬——
李嶼當機立斷拔腿衝向臥室門。
吼——
“彆跑,嗷嗷嗷——”
“什麼?”動物的低吼從後背傳來,李嶼把手上的手頓了下。
原來是動物,李嶼鬆了口氣,其中湧起些許憤怒,道:“我是人類,半夜需要休息,你就不能白——”
李嶼轉身,瞬間後悔自己剛才為什麼不奪門而出,為什麼要選擇回頭!
床上漂浮著一對金黃夾綠眼眸,借著窗外的絲絲月光,李嶼大腦嗡嗡作響,再度驚出密密麻麻一身冷汗。
他的床上站著一隻黑豹,絕對是成年的,和他2米床一樣長的黑豹,滿滿當當占據了他一半房間高度。
皮毛油光水滑的,肌肉結實矯健,微微張開的長長利齒,閃爍著死亡冷光。
黑豹呼出的熱氣,觸手可及。李嶼屏住呼吸,後背緊緊貼上門,大氣都不敢出。
“......”
見他半天沒動靜,黑豹不耐煩地甩了下尾巴。啪的一聲,床連帶櫃子、地板全都齊齊震顫。
吼——
“你怎麼不說話?豹有事想找你委托。你到底能不能聽懂話?”
黑豹豎瞳緊縮,爪子伸出又收回,猶豫道:“找錯人了?還是嚇傻了?”說著它作勢就要再次伸爪。
“彆彆彆,彆伸手!啊不,彆伸爪,我恐大!!!現在這個距離就好。不要再過來了。”
李嶼語調都變了,飛快阻止道。他心中哀嚎,彆說說話了,不嚇尿已經很對得起自己了啊。
雖然對於猛獸而言,這隻是有一個起身的距離,但對於李嶼來說,再近的話,他可能會直接昏過去。
李嶼深吸口氣,勉強壓下腦中的驚恐喧囂,聲線顫抖問道:“找我有什麼事?”
“豹的飼養員最近好像心情不好,整天唉聲歎氣的,弄得豹都沒有心情吃飯了!”黑豹聲音鬱悶,大腦袋嘭的砸到床尾上,整隻豹都趴了下來。
李嶼:“......”
“你怎麼不說話?”黑豹問。
我怎麼不說話!!!我說什麼!!!我該說什麼!!!我能說什麼!!!
你的飼養員心情不好,為什麼是我遭殃!!!為什麼!!!有本事你找他去啊。
不過這些李嶼也隻敢在心中說說,想到這,他語氣溫和道:“...還有其他問題嗎?吃的喝的有什麼問題嗎?”
碰,黑豹厚重的爪子拍拍床道:“沒有!”
李嶼眼皮跟著蹦迪一跳,聞言鬆了口氣,沒有就好,他謹慎開口:“那你想怎麼辦?換個飼養員?”
“不行!豹看著他好下飯。”黑豹拒絕。
李嶼眼皮猛烈跳動,心中祈禱,千萬彆看我好下飯。
“你的想法我知道了,天一亮我立馬就去動物園幫你處理,你能不能先回去。”李嶼委婉道。
“現在就走吧,豹可以載你的。”黑豹雙眼亮晶晶。
每個人都幻想過征服強大的人或獸,但那一定是在占據絕對優勢的情況下,而不是被當做口糧的邀請。
李嶼組織語言,“嗯,人類晚上是要睡覺的,現在過去的話,你的飼養員還沒來上班。我等他上班再過去。”
李嶼話落眼前的黑豹,由趴改伏,肩部肌肉緊繃,雙目炯炯有神,銳利直射李嶼。
嗬嗬嗬——
李嶼嚇了一跳,以為它是不滿意連忙安撫:“有話好好商量,不行我現在就跟你——”
“有人來了。”黑豹衝李嶼低低吼道。
“什麼。”有人?誰?進賊了?這時候?找死吧?!
扣扣——
李嶼後背微微顫動,有人在敲門。
“李嶼?”
“你沒事吧?”
“我好像聽見你的低吼聲?”
李嶼呼吸都要暫停了,齊言怎麼現在過來了,不能讓他進來。
他連自己都保障不了,不能再拖一個人進渾水。
扣扣扣——
“難道是睡著了?”
“李嶼?”
齊言自言自語結束後,沉默,沉默,長久的沉默。
門內,一人一豹,門外還有一人。
無聲對峙。
“叮——”
黑豹眼神瞬間下移,鎖定李嶼口袋。
李嶼緩緩掏出手機,顫抖解鎖,映入眼簾的文字是:“警察馬上就到。穩住它。注意安全。”
還有一條熱搜——“動物園黑豹越獄,疑似逃往鯉魚市方向。”
李嶼心臟漏了半拍,眼皮劇烈抽動,什麼意思,齊言為什麼讓我穩住它。他為什麼這麼說?
“吼?”黑豹低聲吼道。
“沒看什麼,就是你的飼養員發現你不在了,正焦急找你。”李嶼劃開熱搜,放大照片,試探問:“看得到嗎?”
李嶼微微晃動手機,黑豹雙目跟著移動。
李嶼佯裝苦惱:“你這樣私自離開,你的飼養員一定很擔心,他還可能會丟了工作,再也不能照顧你了。”
黑豹垂頭不知在想什麼,半晌它好似下定決心說:“讓飼養員來接豹吧。”
“你確定?”李嶼一怔。
黑豹懶懶趴下,“動物園有免費的獵物,唯一不好的一點就是半天不能到處跑。”
李嶼:“......”
“問題不大,晚上跑就行。”黑豹自言自語。
李嶼:“......”
“你是怎麼知道我家的?”李嶼問。
“豹隨便抓隻鳥就問到了,它們好像都認識你,還說你很缺委托,很快就告訴我你家了嗷。”
李嶼看著眼前的龐然大物做出貓貓歪頭殺,他的心肝猛地一顫,不是萌,是嚇得,就這個體型,誰敢不告訴你!
“李嶼,你還好嗎?”齊言語氣緊繃。
“我沒事。”李嶼小聲回複。
“籠子已經在樓下布置好了,你能讓它自己進去嗎?”齊言又說。
李嶼沉默片刻,應道:“我試試。”
黑豹早就趴拉在窗邊,跟貓一樣,無論是搖晃的尾巴,還是好奇的神情,唯一不同的就是放大了幾百倍的身體。
樓底下警車、消防、林業、醫療,林林總總大小不一的車,把李嶼家圍得水泄不通。
“豹看到飼養員了,他又開始哭哭啼啼了,豹先下去了。”黑豹扭頭衝李嶼吩咐道:“記得來動物園。”
李嶼點完頭,黑豹縱身一躍,如一道黑影瞬間從二樓閃進籠子裡。
樓下嘩然的同時,齊言猛地推門而入。
李嶼被推的一個踉蹌,齊言眼疾手快一把抱住他,這才沒讓他摔倒。
“你沒事吧?”齊言在他身胡亂摸索,生怕他哪裡受傷了。
李嶼冰涼的五指捉住齊言的手,他認真問道:“你什麼時候知道的。”
“我...”齊言剛開口,身後傳來上樓聲。他合上李嶼眼睛說:“睡一覺吧,你太累了。”
咚咚咚——
急促的腳步聲響起,醫護人員直奔進來將昏倒的李嶼抬走。
李嶼一覺睡醒,從病床上蹦起,第一件事就是直奔青鬆樹。
“橘子,快聯係麵包,就說我答應和它合作,隻和它合作。讓它嚴厲告誡動物園的動物們,絕對,絕對不準越獄!絕對不準上門!絕對不準來找我!一旦上門,我絕不幫忙。如果需要幫忙必須通過麵包通知我!”
李嶼想起昨晚仍然驚魂未定。
“喵?你們的合作不是早就定下了?”橘子貓頭探出。
“你說什麼?我什麼時候說過?我不是說要考慮?”李嶼眼中流露不解。
“喵?那天貓可都聽到了。麵包是對踢了一腳的另一隻鴿子說,你們已經定下契約決定合作了啊喵。它還說幫你擋住其它鴿子是對你的贈禮。”橘子抓抓臉無辜道。
李嶼:“......”
李嶼快速回想,所以它當時說的“合作前贈禮”根本不是示好,而是真的合作前——單方麵決定的那種。
“算了,比起再來一次午夜驚魂,這都不是事,你快點讓麵包和動物園的動物說清楚,絕對不允許任何動物擅自來我家,隻要越獄來我家的,我都不接委托。”
“知道了喵。”橘子說完又不懷好意道:“我聽黑球說過,它跟黑豹說過你家,你知道這事嗎?”
“岩石!!!”李嶼隻覺得一股火從腳底直衝天靈蓋。
李嶼怒氣衝衝回家,剛到門口就愣住。
齊言一手提著八哥籠子,另一手提著保溫箱,見他過來笑道:“怎麼這麼快出院,午飯都沒趕上。”
齊言將八哥放在桌子一旁,邊布菜邊道:“它一整個早上都叫個不停,我隻好帶它來找你了。”
李嶼接過筷子,糾結要不要接著問昨晚沒問完的話。
“怎麼不吃?”齊言問。
李嶼放下筷子,深吸口氣,話題一轉:“我們以前認識?”
齊言神情有些詫異,輕笑一聲,慢條斯理道:“我還以為你要問我什麼時候知道你聽得懂...”
李嶼眼皮跳動,追問:“...聽得懂什麼?”
齊言看著他,一字一句道:“聽得懂和動物說話。”
李嶼手裡的筷子啪嗒掉了。齊言早有準備從旁邊重新抽了一雙。
“嚇到了?”齊言在李嶼麵前揚了揚手,喚會他的思緒。
李嶼一手接過,另一手五指緊扣掌心,聲音又乾又緊:“所以你相信我能和動物交流?”
“很難不相信。”齊言加了一塊肉放到李嶼碗裡,說:“邊吃邊說。”
“你...”李嶼被吊的食不下咽,又不得不順著對方,往自己嘴中塞了口飯。
“先回答你第一個問題,我們以前認識。”齊言垂眼,神情有些落寞。
“我們是同一所大學出來的,你不認識我很正常,畢竟大學裡,有時候一個班裡的人都認不全。”齊言不在意道。
“那我們是怎麼認識的?”李嶼好奇,因為他根本沒有這些記憶。
“我第一次見你,是在學校的流浪動物救助社團裡。”齊言眉目柔和。
“所以,在學校的時候你就知道我能和動物?”李嶼瞳孔微微放大,他被嚇到了,他之前讀大學時在學校一點都不掩飾的嗎?
李嶼冷汗都下來了,他自語道:“那不是很多人都知道了?”
“放寬心。你掩飾得很好,沒有人知道。那時候,我也不知道。”齊言打消他的憂慮。
“呼,那就好。所以你到底是怎麼知道的?”
李嶼眼神遊離片刻,又問:“你不覺的我是怪胎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