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這隻是你個貓想法。”
岩石頭也不抬立馬應道:“再說了,你明明比貓還積極。彆以為我不知道,你至少養了十多個人類!”
“嗬嗬,你又好到哪裡去,不是腿都斷了。”橘子騰地站立嘲諷。
“等等。”李嶼插入兩貓間,試圖緩和氣氛:“我倒覺得心中有所期待是件很不錯的事。”
“總比瞬息萬變的人類好。”橘子轉頭直言不諱。
“人類之中也有值得期待的人。”李嶼不知怎麼腦中閃過齊言脫口而出,奇怪為什麼會是想到他。
“嗬嗬,是啊,比起某隻騙糧黃豬咪好。”
“......”
“那你就是斷腿黑豬咪!”橘子不甘示弱。
“......”比起互相傷害的兩貓,李嶼覺得他更嚴重,因為他被白嫖了。
“橘子。”李嶼幽幽問道:“除了我,你還養了,不,吃其他人的貓糧?”
“不錯!你們那條街至少有一半是它養的。”渾身黑黝黝的岩石高昂下巴莊重宣布。
不是,又不是你養的人類,你替人家驕傲個什麼勁?李嶼在心裡翻了個白眼,追問:“橘子,我喂你吃的貓糧都是足量的,你不能再加餐,太胖的貓壽命都不長。”
見橘子死死盯著岩石,大有撲上去之勢就知道對方根本沒聽進去。
李嶼揉揉眉心轉移話題:“話說,你們知道豬咪什麼意思不?”
“貓為什麼要知道!”橘子不屑道:“反正也不是什麼好話。”
“哼,毛長見識短,人類最喜歡對長得胖的貓叫豬咪。”
岩石抖抖胡須得意洋洋展示為數不多的學識,下一秒喵嗷嗷慘叫。
橘子閃電般撲向岩石,一口利齒狠狠咬住它因興奮高高豎起的貓尾巴,而岩石因為腿部石膏拖累沒能躲開,最終兩貓在石塊上翻滾扭成一團。
“你竟然說貓胖!”
“你還不是說貓黑!!”
“¥%……&……*@”
塵土樹葉紛飛中,李嶼抬腳遠離紛爭,剛向後三兩步小腿處傳來觸碰感。他低頭一看,王嬸家的狸花貓收回爪。
“王梨花,你也是來後山參加貓會?”李嶼問。
王梨花慢吞吞道:“不是。我來看小崽子。”
“你什麼時候怎麼好心?”混戰中的兩貓不知何時停了下來,同仇敵愾盯著王梨花。
王梨花甩甩尾巴,不動如山道:“還不是你們養的那隻貓崽,一天到晚就知道叼魚往後山跑。”
“咬魚為什麼要叼魚往後山跑?”李嶼問。
可惜在場貓都不想回答。隻聽橘子嚴肅道:“後山出去的貓想著後山不是很正常。”
岩石不知怎麼憤怒懟道:“你也是後山貓。”
王梨□□直說:“它的魚,愛怎麼叼貓沒興趣管。你讓它晚上守魚不離開就行。”
“貓知道了。”橘子冷靜問:“還有事?”
王梨花也不在乎被冷待,隻是離開前路過李嶼腳邊丟下話:“李老頭家的死老鼠就是它們乾的。”
“......”李嶼氣笑問道:“橘子,你為什麼說不是你乾的。”
“本來就不是貓乾的,貓可沒去放死老鼠。”橘子按住磨爪準備衝向王梨花的岩石。
“意思是,你派了其他貓去?”李嶼斜睨它,跟他玩文字遊戲。
橘子眼珠一轉,按住黑貓爪子向前一推,岩石和李嶼麵麵相覷,空氣中回蕩橘子殘餘貓叫:“它是主謀,你問它。”
橘子跑了,眼見岩石錯愕過後也準備逃跑,李嶼快速出手,夾肩將它抱起,說:“來,我們好好說說。”
“......”
“為什麼要送老鼠嚇人?”李嶼抱著岩石原路下山。
“他罵貓黑!”岩石憤憤不平。
李嶼輕撫貓毛,回想當時李老頭開門看見黑貓後確實是罵了句:“黑貓,晦氣。”
“戳痛處確實讓人,額,貓很不舒服。”李嶼捏了捏貓臉又說:“最近能先停下來嗎?昨天你也聽見了,他說要打死去送老鼠的貓。”
岩石彆扭道:“昨天就沒讓送了,貓才不會傷害其他貓。”
“還有,不是說讓你暫時不要亂跑?”李嶼說。
“貓會很重要,才不是亂跑。”岩石反駁。
“對你而言重要的事在你腿好之前都可以告訴我,我一定會帶你去,答應我,腿好之前不要再獨自行動了?”李嶼認真道。
岩石雙目閃了閃,吭哧應了聲好。
李嶼摸摸它,溫柔道:“我們回家。”
抱著岩石回事務所,遠遠就看到店門口圍了一大幫人鬨哄哄的。
李老頭眼尖得很,李嶼剛湊近就被他發現。
“被我逮到了吧!”李老頭上前揪住李嶼右手將他拖了進去,李嶼蹙眉疑惑掙脫對方手。
抓不住人,李老頭叉腰大吼:“今天你往我家放了死老鼠,還故意在外麵轉了老半天才回來。”
李嶼下意識看向懷中的黑貓岩石,岩石忙抬頭解釋它真沒讓貓送了。
誰知李老頭聽見喵喵聲,跟受什麼刺激似得惡狠狠瞪著黑貓道:“都是這個晦氣東西害的。”
李嶼大掌捂住岩石雙耳不想讓它聽見,隻是岩石黑黝黝的貓瞳依舊直勾勾盯著李老頭,盯著他不經後退半步惱羞成怒道:“死貓看什麼看!我呸!就是它送的吧啊!”
李嶼懶得和他糾纏,掏出手機摁了報警電話,冰冷道:“昨天警察就確認不是我,今天你不僅來我家鬨事,還侮辱我家貓。等會讓警察和你談談。”
周圍人議論紛紛,個彆眼神閃躲略過他懷中黑貓。岩石麵無表情就像早已習慣。
李嶼心中不爽,輕拍岩石背部兩下,挪開手臂露出岩石右腿,高聲道:
“沒看見我家貓腿打著石膏啊?路都走不了的貓給你送老鼠,胡言亂語!”
“再說了小動物對人多敏感,你得是什麼樣人才能被動物送死老鼠嫌棄。有時間胡亂指責,還不如好好反思反思自己平時是不是故意虐待動物。”
“不對啊,我家也會給送...咳。”
“嗨,那不一樣,家養的肯定是怕你餓著。這大爺一看就不是。”
“說的也是,差點被帶歪。”
“人家說的也沒錯,貓打著石膏,路都不能走。”
“還說人家貓晦氣,這要是我家的,彆說罵了,不打他都算我斯文。”
“就是,這年頭貓貓狗狗誰不是當孩子一樣寵著,老不修就是沒口德。”
“......”
眾人竊竊私語,質疑目光全轉到李老頭身上。
“你!”李老頭漲紅臉,手指顫顫指向李嶼,眼看將有秒倒碰瓷的趨勢。
李嶼當機立斷道:“彆倒,120急救車也是要收費。”
這場鬨劇最終因警方到來暫時結束,說暫時是因為警方調監控發現當天的死老鼠是野貓放的,李老頭脫框雙目不得不偃旗息鼓。但岩石一眼認出野貓是王梨花那邊的貓。
於是李嶼來找王梨花詢問緣由。
王梨花也沒藏著,直截了當說它隻是在幫自己,為了讓出生後山的咬魚安心守魚。
原來後山是當地最大的遺棄寵物貓聚居地,不少寵物因生病瀕死被丟棄,更有甚至故意遺棄。
橘子和岩石都是冬天被遺棄等死的幼貓。
“幸運的是,它們那年碰到了一隻懷孕的母貓,不幸的是冬天提前了。”王梨花悠道。
“那隻母貓就是咬魚的媽媽?”李嶼問。
“當然不是,咬魚是去年冬天出生的,橘子和岩石已經是1歲的大貓。”王梨花奇怪都看了他一眼。
李嶼悻悻摸摸了鼻子,他還以為橘子對咬魚上心,是因為受過他媽媽照顧,原來不是,“那母貓做了什麼?”
“也沒做什麼,就是養了一冬天的後山小崽子。”王梨花神情淡淡說:“可惜雪太大吃得太少,最後隻有它兩活下來。”
“橘子和岩石?”李嶼放低聲音。
“所以,這兩蠢貨現在才會這麼蠢,妄想養活一整個後山貓崽。”王梨花投下炸彈。
“多少?”李嶼吃驚道:“橘子就十多個人類夠養山那麼多的貓嗎?”
不是,你有病吧。王梨花一言難儘看他。
李嶼才反應過來,“哦哦哦,想錯了,整個後山的貓崽,不是山一樣多的貓崽。”
“誰跟你說橘子有十多個人類。”王梨花似笑非笑道:“如果沒猜錯,你住的地方整條街都是。”
“不可能,它忙不過來。”李嶼斬釘截鐵。
“又不是每家都要它自己去,你不是也見過,每天都有不少貓給它上供。”
李嶼咋舌,所以橘子專門負責踩點分發區域,再從中收取貓糧。
“當然,除了兩家。”王梨花看他道。
“哪兩家?”李嶼好奇竟然還有不為所動的。
“一個是被稱為變態的齊醫生,還有一個就是你家,不過看來你也被拿下了。”
王梨花拉長身子伸了個懶腰道:“但這都不是重點,你說你來乾嘛?”
“彆再讓野貓往李老頭家放死老鼠了,警方派人蹲守正等著捉貓。”李嶼說明來意。
“我會和它們說,不過成不成就不確定了。”王梨花說。
“為什麼?”
“你話真多,大家都是貓,又沒吃的憑什麼聽彆貓的。”王梨花不耐煩逐客道:“貓累了。”
“那你怎麼說動野貓放老鼠的?”
“它們是自願的。”
“你剛還說沒吃的就不聽。”
王梨花沉默片刻說:“因為它們和岩石一樣是'封建迷信'貓。”
“什麼?你彆走,把話說完,封建迷信貓什麼意思???”李嶼伸手留貓成空,最終帶著滿腹疑問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