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真的一點辦法都沒有嗎?”李嶼不死心追問。
“以後無法在野外生活了。”李嶼的發問與齊言話語同時響起。
二人麵麵相覷,李嶼臉上的絕望、悲傷凝固,眸光有一瞬的迷茫。橘子唰地收回舌頭,扭頭眼帶殺氣。
齊言意識到自己的停頓讓一人一貓誤會了,他清咳兩聲,說:“野貓吃的太雜,它以後得做家貓,最好隻吃貓糧。”
“真是,不管獸醫還是人醫,醫生說話大喘氣嚇死人啊!”李嶼心中吐槽,麵上尷尬道:“嗯,好。謝謝齊醫生。”
齊言眉頭微動,想點說什麼,門外傳來一道囂張狂笑:“嘎嘎——變態醫生不在!回家!回家!”
“......”、“......”四目對視,滿是尷尬。
“是那位養鸚鵡的女士。”李嶼好心道:“你先忙。”
齊言點頭,轉身關門前,說了句:“想笑就笑。”
噗嗤,門一掩上,李嶼立馬笑了出來。他笑著轉身,和橘子審視眼神撞了個正著。
李嶼收斂笑意,不解道:“有什麼問題?”
“你們關係很好?”橘子警惕道:“你對他笑得很開心。”
“他剛救了咬魚,怎麼也算救貓之恩,冷著臉是不是不太好。”李嶼認真解釋。
“他很厲害的,貓身上都不痛了。”李嶼和橘子轉頭,是獅子貓蜜糖。
“是你,被拋棄的家夥。”橘子還沒說完,蜜糖顫顫巍巍站了起來,低低吼道:“貓的主人才不會拋棄貓!”
“對,橘子胡說,我已經找到你主人探親的地方,隻要人一回來,立馬帶你過去。乖,快趴下,你要多吃多睡養好傷,這樣你主人看到你才不難過。”李嶼摸著獅子貓,在它看不見的地方瞪了瞪橘子。
看著昏睡的咬魚,李嶼問道:“橘子,你想讓咬魚做王梨花的接班貓?”
“嗯,咬魚不吃魚,看守魚塘正好。”橘子答。
“救命!殺鳥了!殺鳥了!”一隻鸚鵡慌不擇路撞到李嶼後肩。
“你沒事吧?”李嶼轉頭蹲下,一隻胸部緋紅的黃綠鸚鵡躺在地上,兩側翅膀大開,後腿微蹬,豆豆眼無無神,喙部還喊道:“救命。”
白大褂出現眼前,齊言急急道:“彆碰它。你沒事吧?”
“我?”李嶼指指自己,又指向地上鸚鵡道:“有事的應該是它吧?”
“常事。”齊言見怪不怪地將鸚鵡托進掌心,起身離開,李嶼、橘子緊跟其後。
“救鳥。”豆豆眼懇求李嶼。
“這是做什麼?”李嶼問。
“洗澡,它多次偷跑去野外,檢查寄生蟲後順便洗澡。”齊言輕敲門,道:“顏女士,緋櫻交給你了。”
門滑開一小道,一隻手伸了出來,齊言將鸚鵡放她手心,全程沒接觸。
“不是你洗?”李嶼好奇。
齊言引李嶼來到桌邊遞來一杯溫水,道:“一般都是我洗,但顏女士給鸚鵡洗澡是在進行治療。”
“什麼?”李嶼眨了眨眼,懷疑自己聽錯了。
齊言打開桌上電腦,調出寵物洗澡間監控:
鸚鵡大叫:“放開我!”
顏女士:“......”
鸚鵡掙紮:“走開!”
顏女士:“......”
“不洗澡!不洗澡!”鸚鵡飛出手心,低飛、高飛、斜飛、盤旋、急停,簡直是在上演雜耍。
顏女士怎麼都抓不到,急道:“洗、澡。”
鸚鵡飛回女孩手心,開心道:“再說一遍,再說一遍。”
......
“她在練習說話?但我們看監控是不是?”李嶼摸摸鼻子。
“監控征詢過顏女士的同意,方便我指出她不當之處。”
齊言解釋說:“緋櫻堅信主人對它說話就表達喜愛,因此會想儘辦法強迫主人開口。”
“這可真是...”李嶼一時語塞。
“神奇。”齊言笑接話。
店裡來客,齊言剛起身離開,小腿肚即刻貼來一團熱氣,李嶼低頭,橘子憂心又警惕道:“抓貓變態還虐貓。他會不會也給咬魚澆水?”
李嶼看看四周,小聲科普:“那是洗澡,就跟你們舔毛一樣,不是虐貓。”
“黑心肝!黑心肝!”李嶼循聲望去,炸毛鸚鵡緋櫻見他望來,加大音量嘎嘎道:“不救鳥!鳥記住你了!王梨花讓鳥告訴你:接班貓要會抓魚的。鳥祝你找不到!祝你找不到!祝你找不到!”
不是,這鸚鵡怎麼無差彆嘴炮?李嶼覺得有必要和它談談。
誰知他一站起,鸚鵡翅膀唰的展開交叉護在胸前,喙大張,黑心肝三個字響徹內外。門外路人好奇探頭,店內顧更是紛紛含笑望來。
眾人目光四下投來,不時略過李嶼,他也裝作好奇左顧右盼,片刻若無其事坐了下來。
這時有好心人伸手將籠子調了個頭,鸚鵡緊接跟也調了個頭,再次麵向李嶼,仰天聲嘶力竭道:“黑心肝!黑心肝!黑心肝!”
李嶼坐的角落,隻他一人,這下可好,是真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眼見店內眾人目光越發詭異,李嶼雙手亂劃道:“不是,我不是,我不知道它為什麼,你們彆誤會...”
——
鯉魚事務所。
“啊啊啊,我到底為什麼要逃跑,都怪那隻胡言亂語的鸚鵡。”李嶼捂眼抓狂。
“當時讓貓吃了賤嘴鳥不就好了?”橘子不滿聲音傳來,李嶼放下手,雙眼無神,一想到橘子隔籠撲鳥,當場做實黑心肝惱羞成怒驅貓殺鳥鐵證。
李嶼看了眼橘子,幽幽道:“真吃成,咬魚怎麼辦?它還要齊言幫忙治療。”
橘子一噎,怒道:“人類,講點貓理,賤嘴鳥罵你,貓吃它是在幫你!”
李嶼冷哼:“我是人,隻講道理。”
橘子仰頭更是不屑:“貓都不聽貓理,你還想和貓講人理!”
一人一貓扭頭彼此瞪視,劈裡啪啦。
“咬魚現在怎麼樣了?”
對瞪中的橘子&李嶼:“不知道!”X2
“所以你們在做什麼?”
一人一貓異口同聲道:“吵架!”
“看到了嗎?這就叫內訌,真差勁。”唰,李嶼和橘子一同轉頭,黑團子岩石貓臉上每一根黑毛都帶著鄙夷,而它身旁的奶牛貓眸光似懂非懂。
橘子大怒:“貓為咬魚都進抓貓變態店裡,你乾什麼去了!”
黑團子從沙發後推出一大堆貓草,驕傲道:“它和你一樣饞,肯定又吃錯東西,貓去...嗷!貓的尾巴——”
看著滾成一團的兩貓,李嶼對叼著貓草不知所措的奶牛貓,揚眉道:“這才叫內訌。”
“接班貓要會抓魚,但不喜歡吃魚。咬魚雖然不吃魚,但抓魚它敢嗎?”想到這,李嶼不禁問出聲:“咬魚會抓魚嗎?”
“咬魚姐姐抓魚最厲害了!”李嶼低頭,奶牛貓雙眸亮閃閃,很快低落道:“但那都是大雪停前的事情了。”
大雪停前?是指冬天?冬天發生了什麼?李嶼思索。
“李嶼?”
“在這。”李嶼從沙發後起身,見到來人,眼神漂移,摸著鼻子訕訕道:“齊醫生,那個,緋櫻還好嗎?”
齊言:“它沒事,顏女士讓我先來和你說聲對不起。她說等安排好時間一定當麵道歉。”
李嶼:“不不不,是我要和她說對不起才是。還有,道歉為什麼要安排時間?”
齊言笑道:“緋櫻在這一帶很出名,天上地下水裡,沒有一個它沒說過的。”
“你的意思是...”李嶼艱難啟齒。
“就是你想的那樣。”齊言點頭肯定道:“它話特彆多,嘴還毒,下手也黑,咳,顏女士每周有一個固定時間用來當麵致歉。輪到你可能是下個月了。”
“......”這是鸚鵡還是非洲平頭哥啊。
“還有,那隻小狸花醒了。我聽你叫它咬魚,真是不錯的名字,一聽就很會抓魚。”齊言朝門走去,讚揚道。
聽到咬魚醒了,李嶼先是一喜,抬腳跟上齊言,不遠處打成一團的兩貓更是嗖地從二人腳邊溜了過去。再聽到齊言稱讚很會抓魚,李嶼腳步一頓,應和道:“額...是,挺好的。”心中暗道:“很可惜,它不僅不會抓魚,甚至還怕魚。”
一黑一黃兩貓直奔醫療間,齊言歎道:“真有默契,它兩感情一定很好。我就不進去了,它們似乎都不太待見我。另外還記得我兩約定嗎?”
李嶼驚愣抬頭,什麼?什麼約定?隻見齊言眼神在三貓六耳上徘徊,下結論道:“都是流浪貓,數量增多,醫療用品也要添加。”
“.......”原來是在說絕育。李嶼回神,齊言已經收回眼神,挑起一邊眉,正期待他的回答。
“喵。”/ “接班貓找到了嗎?”/“是你!帶貓買魚的小夥子。”
李嶼鬆了口氣,連忙轉身說:“大嬸。”
齊言頷首,說:“王嬸。”
王嬸&齊言&李嶼:“你們認識?”
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王嬸率先說道:“叫王嬸就好。”又對齊言說:“今天得空來看看你。”說罷提著袋子就朝廚房走去,齊言緊跟其後。
李嶼站在吧台邊,吧台上王梨花端坐。
“王梨花,接班貓有個人選,不,貓選。”
李嶼指了指醫療間內哼哼唧唧的咬魚,小聲說:“咬魚不僅不吃魚,抓魚還很厲害。隻是...”
王梨花冷冷打斷道:“我知道它,被魚咬過的貓。你確定它還敢抓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