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物 阿恰換了好幾種方式卜了五六卦,……(1 / 1)

掌門 一顆地豆 2338 字 10個月前

阿恰換了好幾種方式卜了五六卦,結果似乎都是一樣的不好,她的嘴角一次比一次沉得厲害。

“吃點東西,去看熱鬨吧。”沈節說道,“我也覺得有熱鬨可看。”

有生意頭腦的人在各路江湖中人路過的地方擺了攤,賣苗人的吃食和手工活計,賺到的錢在手裡數清,然後謹慎地用紅布袋子裝起來。沈節買了兩個辣米團,眼看賣米團的老板收錢後掰著手指算了個數,然後用細炭筆記在賬本上。

“怎麼了?”阿恰捧著半碗油炸米糕,手指肚大小的米糕裡包著餡料,剛炸出來金黃酥脆,磕著陶碗朗朗有聲。剛出鍋時沈節吃了一顆結果被燙到,等買完米團回來就隻剩了半碗。

聽過沈節說紅布袋和記賬前算的數這些,阿恰手指敲著桌子:“我以為你知道的!姬天元當上教主之後,我們用的都是花錢,賺到外麵的錢都交給教裡,教裡抽三分利,然後再折成花錢發給我們。”

阿恰從同樣材質的小紅布袋裡摸出一枚花錢給沈節看,是玉化的動物骨骼做成的小圓片,上麵刻著花紋——沈節想起了姬天元所說的龍骨。

她看著骨片出神的時候,不遠處的人們喧嘩起來。

“她怎麼來了?”“誰來了?”“……家主……!”

在議論聲中沈節聽到了“榜烏”兩個字。

路上的人圍攏了一大圈,阿恰三下兩下已經攀在樹上,招手叫沈節一起來看;沈節看看她,直接到樹上攔腰提起阿恰,在眾目睽睽之下越過眾人頭頂落到萬姑姑麵前。

衣著光鮮的萬姑姑衝沈節點點頭,摸了阿恰的腦袋,阿恰隻給摸一下,歪著腦袋躲過去了。

“你就是鬨出屍禍的那個人?”阿恰是存心來惹事。

麵對阿恰橫衝直撞的提問,萬姑姑相當坦然:“對,是我。”

“你來乾什麼?”

“來看萬家下一任家主。”萬姑姑答道,臉色依舊淡然。

“這麼好?那我也要看。”阿恰大概是對萬姑姑的回答滿意了,等著看更新的樂子,理直氣壯地走到前麵。

沈節懷疑阿恰與萬姑姑有千絲萬縷的關係,畢竟阿恰沒有父母還能過得這麼自在,而且木師傅非要教她東西卻不教蠱術,“姬天元不允”並說不通。

人群簇擁著這位不速之客,阿恰享受眾人矚目的風光沒享受多久,帶著一隊巡守的使者就堵住了正前方的路口。

“完了呀。”阿恰不自覺地停步歎道。

萬姑姑走到了阿恰身前,直麵著一臉狗仗人勢的使者。

“老前輩,教主請您殿內一敘。其他閒雜人等都散了!”

沈節看見這些使者就煩,萬姑姑隻有五十出頭,直呼老前輩就是對已經沒用的人的嘲笑。

萬姑姑也沒生氣:“這兩個是我親隨,我得帶著。教主素來有德行,看我年紀這麼大了,照顧照顧我這個老人,嗯?”

“就是,老前輩腿腳不好,你們怎麼不準備抬滑竿?”阿恰在一邊搭腔。

滑竿是不可能有的,使者胡扯什麼賓客太多路上擁擠,稍微走幾步沒什麼雲雲。萬姑姑進大殿去見姬天元,沈節帶著阿恰給剛才那個使者套上麻袋打了一頓。

“怎麼不直接連麻袋扔河裡?”

“狗仗人勢,罪不至死。”

阿恰連連點頭:“你說得對,我跟你混。”

夜裡姬天元宴請各路江湖勢力的來使,萬姑姑帶著她新收的兩名“親衛”入了席。本來姬天元客客氣氣招待,賓客們互相捧來捧去,席間一團和氣。萬姑姑蓋上茶碗,清了清嗓子:“當初我在萬家的時候,給五個手下分發了信物。後來事情不如人意,他們各自帶著信物建了總壇和據點,這事教主應該清楚吧。”

客人們全都閉嘴看向了萬姑姑,是個人就能聽出來萬姑姑是來攪局的。

“自然清楚。”姬天元回答。

“教主知不知道這些信物的下落?”

“除了南陵據點被圍,信物由雲蝶師妹保管,剩下的三個各歸據點主管持有。本座不才,手裡也有一個,五個信物一個不少,前輩為什麼問起這個?”

萬姑姑解開錦囊的係繩,倒出兩塊沉重的金屬:是和金蟬與金蛇同樣大小的兩塊金子,似乎被什麼烤過已經變形了,但能看出本來的樣貌是蜘蛛和蜈蚣。

“我閒來無事四處遊曆,結果路上碰見一夥匪賊打著你的名號在劫掠藥商。我被他們請進賊營,剛好有兩波劫了你兩個據點回來正在銷贓,要是我晚一步,這兩枚信物可就變成摻爐渣的金錠了。”

姬天元臉色相當難看,但當著這麼多人的麵必須端著,便起身向萬姑姑道謝:“是本座一時疏忽,辛苦前輩出手,日後一定報答。”

“我這個老人就多嘮叨兩句,據點信物能被匪賊劫到,據點內外都有問題,教主要細心查查。另外還有人打著你的旗號為非作歹,敗壞名譽的事比據點失守更嚴重,可得好好治理。”

在場是人都明白怎麼回事了:那夥土匪搶劫藥商,無非是姬天元指使的同行競爭;同一個賊窩的搶了兩個據點,那必然也是姬天元所使。

姬天元抬手命人去取萬姑姑手裡的信物,沈節起身揮臂攔住。

“萬家既然就要不複存在,萬家的禁術有違天理,教主估計也看不上眼,這信物不如就放在我手上。”萬姑姑抬眼盯著姬天元:“還是說教主對起死回生之術沒有把握,一定要查閱禁術全冊?”

姬天元緩緩站起,從主座踱到萬姑姑麵前,萬姑姑並沒起身。

“前輩既然來誅心,那前輩能否說說,當初萬家大亂,你脫身逃走置整個萬家不顧,我師門上下慘死之後,現在當一葉門的門客來攪我教的渾水是為何?”

阿恰張嘴要罵他,沈節捂住了她的嘴,然後手指就被阿恰咬了一口。

“你對一葉門做的小動作我都知道,我養老的清靜被你壞了,當然要來看看。這些年我明白了,做人不能心存僥幸,你做過的每件事,都有人明眼看著。”

萬姑姑退了席,從起身到離開山門,沈節的右手一直握在刀柄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