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來自密斯卡托尼克大學的學生。】
看著遲遲到來的最後一名玩家,守密人滿懷熱情地給他,還有旁邊坐著的兩人介紹了一番副本的背景,淡藍的眼珠像猶他烏山上的積雪,折射著冷冷的光。
【同時,很不幸地告訴你們,由於種種原因,這個副本的難度發生了小小的改變。】
他愉悅地翻了翻屬於自己的那本守密人手冊,嘩啦啦的翻書聲像報喪的鐘聲。
“搞什麼啊!”屋內三名玩家中的一個忍不住道,和另外的兩個新手菜鳥比,名為安森的他已經積累了近十場的遊戲經驗。
【不要太過於擔心,這隻是一點小小的樂趣。】
【做為補償,你們被允許問一個副本相關的問題。現在,你們可以討論一下將這一寶貴的機會用在什麼地方。】
守密人合上了書頁,正襟危坐的同時,略帶戲謔地看著眼前的這夥人:
【至於你們的最後一位隊友,她已經提前出發一整天了。如果沒有意外,你們應該會在風景宜人的戴文小鎮上見麵——當然了,這得是你們都活下來了才行。】
他說著發出了難以克製的、猶如反派般的笑容,眼中的冷光也瞬間變得狂熱無比,將三人中的新手姑娘貝莉塔嚇了一跳。
“居然有兩個新手。”自詡為老鳥的安森嘀咕著,臉色陰沉到滴水。
【畢竟我們隻是難度最低的那一檔副本嘛,雖然現在不是了。】守密人笑道,沒有錯過他的竊竊私語,也沒有錯過新手姑娘貝利塔的打量。
他甚至都能猜到對方在想什麼。
無非就是他到底是個什麼東西吧。
“先介紹一下彼此吧。”做為看上去最可靠的存在,安森理所當然地占據了領導者的位置。
他簡單並帶著炫耀地說了一下自己的光輝履曆,邊說邊以一個過來者的視角譴責了獨自行動的瑪麗安娜。
三人組中的最後一位是個高高瘦瘦的男生,名叫凱托。儘管不是第一次參加遊戲,但他先前的兩個副本都是在一臉懵逼中通關——不是開局體質大失敗平地摔把自己磕暈了過去,就是靈感大成功看到了不該看的東西以至於臨時瘋狂。
總之都是局外人,躺贏的那種局外人。
“太、太厲害了……”貝莉塔不明覺厲說,在她看來,隻要能通關遊戲的,就都是比自己厲害的大佬。
這次也太倒黴了吧,怎麼一個靠譜的隊友都沒有。安森暗自腹誹,不免有了幾分救世主心態。
歡呼吧菜鳥們,還好你們遇到了我。
問過了凱托先前兩次的人物卡,安森很快就為他們分配好了任務。
在這個遊戲裡,可供選擇的技能雖然有上百之多,但技能點卻給的摳摳搜搜,部分副本對某些技能還有強製要求,分工合作便顯得尤為重要。
這也是他為什麼會覺得瑪格麗娜是個菜鳥的原因。
“聆聽、偵查和圖書館能點多高就多高,貝莉塔的專業是醫療方向的嗎?把你的醫學和急救都點滿。”
安森自己選擇了鬥毆和射擊,他的體格本就比較強壯,力量也是三人中最高的一個。
“最後……”分工完畢,他徑自走向櫃台後的守密人,問:“我們想知道造成副本難度上升的具體原因。”
“喂喂喂,是你不是我們。”凱托不滿地說。
“那你有什麼高見?”
“問問這個鎮子有沒有菠蘿披薩?”凱托的目光有種清澈的愚蠢,“我想大家應該都不是意大利人吧?”
【不好意思,我是。】曾經是。
守密人彬彬有禮地說,正想回到安森的問題,腦子天然缺根筋的凱托又說:
“那我要當飛天菠蘿披薩教教徒。”
【什麼?】
“我要當飛天菠蘿披薩教教徒。”黃色靈緹犬一般的凱托道,“可以嗎可以嗎?我可以當飛天菠蘿披薩教教徒嗎?”
“這個副本不需要我們捏造身份背景,白癡。”
安森往左一步,用自己的身體擋住了大腦發育失敗的隊友:“副本難度上升和什麼有關,守密人。”
【至高的存在。】守密人說。
【好了,你們可以預備上路了。】他朝大門做了個請的手勢。
“猶他烏山脈區域內的居民注意,兩日後即將迎來一場大降雪,請居民們提前做好防災準備。重複,猶他烏山脈……”
櫃台上的收音機適時地播放了一則氣象新聞,窗外的天空也格外陰沉,一點陽光都看不見。
“現在就要走了嗎?”閱讀了玩家手冊的貝莉塔,滿是忐忑地囁嚅:“我還以為我們能在這裡多待兩天。”
她在被卷進遊戲前隻是個普通大學生,彆說和怪物搏鬥了,連隻老鼠都能把她嚇暈過去。
【原本是可以的,不過我這兒不太歡迎飛天菠蘿披薩教教徒。】
守密人說,話音才落,凱托便道:“那我從現在起就是神聖黑暗仰望星空教教徒了。”
安全屋的大門忽的一開,寒風帶著雪屑灌了進來,將離門口最近的凱托凍得連打了好幾個噴嚏。
【對不起,同樣不歡迎神聖黑暗仰望星空教教徒。】
對這個奇葩團已經失去耐心的守密人無情道。
於是,神聖黑暗仰望星空教教徒就這麼和他的兩個隊友上路了。
因為唯一一輛會固定在路上刷新的皮卡被瑪格麗娜攔走了,而他們的幸運檢定又沒有成功,所以一直徒步走到湖邊才搭到了順風車。
和瑪格麗娜的遭遇一樣,守密人同樣要求他們在離開湖泊時過了一個——
“什麼人在說話???”
第一次進入遊戲的貝莉塔,被突然在耳邊出現的聲音嚇了一跳,腳下也跟著一滑,正在爬上車的她臉朝下栽進了雪地,還沒正式開始劇情就損失了兩點生命值。
同時,收獲了司機夫婦莫名其妙的眼神。
【是我,本輪遊戲的守密人。】
守密人在說話時快速瀏覽了一下為新人準備的手冊:【抱歉忘了寫,在玩家的遊戲進程中,身為守密人的我會一直與你們同在。】
“哦、哦哦……是這樣呀。”
貝莉塔被同伴扶起來拉上了車,經驗豐富的安森已經說服司機夫婦忘記了剛才那個由她造成的不愉快,簡單吹捧了幾句戴文鎮的美麗和安全後,就幸福地說他們很快就能擁有一個小寶寶啦。
“期待了這麼久,我們終於要有孩子了。”兩人中的妻子說,“真希望這一次不要再出什麼意外。”
“意外?”安森沒有放過對方話中的線索。
“是啊。在戴文,想要個孩子可不容易。”看上去十分年輕的妻子語氣輕快地說。
安森還想在問些什麼,靈感檢定成功的貝莉塔發出了一聲尖叫:“湖變了!”
和白雪同色冰湖,在剛剛的那一瞬間,變為了不詳的深紅,仿佛是一張在等待投喂的血腥之口。
可憐又倒黴的女孩子抓著自己胸口處的衣襟,被親眼目擊到的可怕景象嚇到幾乎失聲。
“你是第一次到戴文來吧,”充當司機的丈夫說,他同樣擁有著一張年輕的麵孔:“大麵積的雪,再加上冰麵的反光,會很容易讓人產生幻覺。”
上過大學的貝莉塔不太相信他的話,但安森遞了個眼色要她閉嘴,她就隻能“噢”了一聲相信了下來。
不知是不是因為寒冷,她覺得自己的後背涼颼颼的,於是便有些忍不住地說道:“我們就不能……不去嗎?”
“馬上就要有大雪了,火車和公交都會停運。”
“附近也沒有其他城鎮,現在折返回家的話,會很危險的。”
夫妻倆異口同聲地勸阻,非但沒能安慰道貝莉塔,反而讓她更不安了。
“好的,我知道的……”女孩抓進了屬於自己的那隻手提箱,被逼無奈地跟著來到了表麵上祥和寧靜的戴文鎮。
一下車,她的視線裡就闖入了一朵極地玫瑰。
惹眼的紅發,春天似的翠綠眼瞳,挑不出任何毛病的五官,和白雪公主一般肌膚,簡直就像童話中的公主走進了現實。
最最最重要的是,對方在朝她招手微笑。
貝莉塔幾乎立即就被迷得神魂顛倒,連自己是誰來乾嘛的都忘了,邁開雙腿就想到對方的身邊去。
“我說你,菜鳥,不要對隊友用魅惑啊!”
胳膊被人拉了一下,漂亮姐姐也不在衝她笑了,貝莉塔從美好的童話回到了殘酷的遊戲。
“你們好呀。”在戴文鎮歇了一晚的瑪格麗娜,隨意地和這群平均APP50的隊友打招呼。
比起他們,她更想和警員小哥待在一起,可惜人家白天要上班。
“你怎麼一個人就出發了?知不知道這很危險。”安森開口就先教訓了她一頓,雖然是教訓,但目光卻止不住地往她的臉上看。
實在是漂亮,漂亮到幾乎要超出人的想象。
麵對著這樣的一張臉,瞎子恐怕都會重見光明,更彆談說什麼重話了。
用手指掐了把自己的大腿,安森重新板起了臉,繼續道:“還有你的屬性,為什麼要……”
後半句質問,被他自己咽了回去。
因為他忽然覺得,眼前的少女就是他夢中的阿芙洛狄忒。
美貌即她,她即美貌。
如此的麵容,做什麼都不應該被指責。
魅惑從未失敗的瑪格麗娜,成功擺脫了隊友的說教。
氣氛強行和諧起來的他們走進了一家餐廳,在溫暖舒適的室內進行了第二次自我介紹。
“太棒啦,你居然是神聖黑暗仰望星空教教徒。”瑪格麗娜對隊友的信仰表達了讚同,“你知道格陵蘭大馬哈魚神教嗎?那就是我的信仰。”
“真的嗎?那我也要加入格陵蘭大馬哈魚神教。”被魅惑的安森說。
“……”唯一的正常人貝莉塔,對他們的對話聽得目瞪口呆。
為了更好的融入團隊,她思考著自己是不是也要找一個什麼什麼什麼教加入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