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槐吃過飯就提出告辭，沒在小情侶家逗留。
抹茶將人送到樓下，目送對方啟動車輛遠去才返回。
一進門就看見男友在收拾碗筷，二話不說上手幫忙。
“你說這大戶人家，”豆包納悶，“比一般人開明多了哈，現在願意找離異帶娃的都少，更彆提桃董還年輕，條件又好。”
抹茶不住點頭：“一開始聽她說忙著給孩子找家教我還嚇一跳，我心想不是說沒結婚嗎？”
“你以為是醬醬釀釀的桃/色內情是吧？”豆包哪能不懂女友心思。
“我當時連慢慢斷交都想了，最後發現…哇……”
抹茶深以為然：“其實吧，找個合得來的好男人比盯著年輕漂亮有用多了，要不怎麼人家做老板呢？這覺悟！”
“聽說她家小孩在康英讀書，嘖嘖嘖不是親生的還這麼舍得。”豆包嘖嘖稱奇。
抹茶還真不知：“你聽誰說的？”
“小蔣啊，”豆包答得理所當然，“我倆聊天來著，他那邊登記了學生信息，學校這些都有寫。”
抹茶與豆包是舊同事，相識與教育培訓機構，都與蔣妙菱那等口碑講師認識。
“哎呀人桃董什麼咖位？”抹茶不以為意，“小孩上學才幾個錢。”
豆包“嘁”一聲：“我們什麼時候能供孩子上康英？”
“都不說康英，明日？英才？光廈？”
抹茶尷尬一笑：“我們哪能跟人家比…”
“我是提醒你，”豆包本也不是借此施壓，“難得能搭上關係，逢年過節多跑跑，人情得維護起來上。”
“我心裡有數……十二月桃董生日我們送什麼呀？你幫我參謀參謀。”抹茶問。
豆包想了想，說：“桃董肯定不缺真金白銀的好東西，我們送禮還是心意為主……我爸前段時間好像在繡什麼？…回頭我問問。”
他老家黔省，又是少數民族，比較出名的特色工藝就包含刺繡，他爸平時也會做，三五不時拿去店裡換錢。
抹茶豁然開朗：“這個好！又有特色又不爛大街，而且親手一針一線繡的心意就已經到了。”越想越覺得可行。
“還好有你！”說著抱起男友快樂地轉了個圈。
“哎！”豆包驚呼一聲，氣笑了，“手上有碗呢！”
抹茶心虛地把人放下，趕緊找補：“我來洗我來洗，你趕緊坐著吧，擇菜燒菜的累一上午了。”
豆包哼笑：“我跟我爸打個視頻，提前跟他預定一下。”
*
“老師，”趙子書將練習本推給新鮮家教，“我寫好了。”
“好，”蔣妙菱說話不疾不徐，很是溫柔“我來檢查一下，如果全對就休息十五分鐘。”
趙子書期待又忐忑地等待結果。
不多時，蔣妙菱露出驚喜表情打出大大的對勾和一百分：“太棒了子書，全對！你全都寫對了。”
趙子書條件反射地問：“最後一題也對了？”
蔣妙菱笑眯眯的：“是蒙的吧？”
“……”趙子書心虛得不吱聲。
“運氣也是實力的一種啊，運氣就是好羨慕不來，”蔣妙菱樂嗬嗬地將本子推回他麵前，“老師遵守諾言，先休息十五分鐘，然後再講解這道題，同不同意？”
“同意同意！”
趙子書哪有不同意的，歡天喜地地跳起來去摸智能手表。
“老師去下衛生間。”蔣妙菱道。
踏出書房，映入眼簾的是米色簡潔風客廳，他不動聲色地觀察周圍。
傳說中的富豪出乎意料的低調，房子位置是好但到底隻是“平民區”，與他想象中的豪宅大相徑庭。
再觀內部裝修，除了一應家具，沒見任何內斂奢華的裝飾，比普通人家還空曠簡單，誰能想到裡頭住著一位真正的富豪？
趙穀雨正坐在客廳，沒看電視，手裡打著毛衣，沙發上散著幾團毛線。見到蔣妙菱他趕緊招呼：“哎？老師怎麼了？”
蔣妙菱歉意笑笑：“方便借用一下衛生間嗎？”
“那有啥不方便的，”趙穀雨給他帶路，“在這邊。”
“謝謝。”
蔣妙菱今天穿了闊腿褲，美則美矣，上廁所怪不方便的，鎖上門先卷了半分鐘褲腿，倒不是嫌棄環境，純粹習慣了，讓褲子隨便垂在地上總覺不舒坦。
解決生理需求後立即開窗散味，又從隨身小包翻出便攜裝空氣清新劑，噴灑一圈確認無有異味後才去洗手。
洗手台常備的洗手液居然是申市童話樂園周邊，按下泵頭擠出的泡沫剛好是樂園主要角色的形象，相當童趣。
看來這家的孩子很喜歡童話樂園……蔣妙菱若有所思。
他擦乾手回到書房，趙穀雨在裡頭檢查孩子功課，趙子書生無可戀地趴一邊看著，電子手表已不見蹤影。
——大概被沒收了。
趙穀雨看到蔣妙菱有點尷尬：“老師回來啦？你也辛苦，我去給你倒茶。”
“不用不用，”蔣妙菱笑容無懈可擊，“我帶了水杯，方便的話添點白水就行。”
“方便方便，早上燒的開水，”趙穀雨臨走還不忘叮囑，“子書上課就好好上課，才歇一會兒又看手表，眼睛要不要了？”
趙子書悶悶“哦”了一聲。
蔣妙菱看多了此類場景，隻說：“一會兒我們去陽台做遊戲好不好？老師知道一個很好玩的小遊戲。”
可憐小孩的眼睛這才有了光亮。
隻要不碰電子產品趙穀雨都沒意見，領人去廚房倒水，又給洗了葡萄招待。
蔣妙菱禮節性吃了兩個，餘下時間陪孩子玩去了，十五分鐘的課間休息轉瞬即逝。
午飯時間，課程暫告一段落。
“那我下午再過來，”他起身告辭，“子書中午要好好休息哦。”
小朋友對老師印象還蠻不錯，聽話地應了。
送走家教，趙穀雨讓兒子坐好吃飯，自己則鑽進書房檢查上午“戰果”。
這趙子書哪還吃得下飯？屁股長針似的扭來扭去，不住探頭張望父親動向。
果然趙穀雨再出來時臉色不很好看：“子書你塌掉的功課太多了，老師講課要好好聽知道嗎？”
好歹沒挨訓，趙子書如釋重負，鬆了口氣的同時終於知道餓了，大口扒飯。
如此無心之舉倒把原本憂心忡忡的趙穀雨逗笑了，看著兒子與健康人無異，他也能稍微不覺得五年、十年的器官移植存活期懸在頭頂。
唉……有時候都想乾脆放縱孩子無憂無慮算了，又不甘心——萬一兒子就是福大命大長壽百歲呢？
【任務進度：3.4%】
安靜駕車的朱槐：“？”
不是、這回真什麼都沒乾！
她光顧著放平自己心態、找準自我定位、規劃可行策略，沒做任何事？？
看她一臉懵圈，甚至差點因為愣神與對麵車撞個臉貼臉，係統恨鐵不成鋼，不禁想起自己去找前輩求助，被指著鼻子（它有嗎？）一通臭罵的悲痛回憶。
前輩講：“[原則上]一切任務相關事宜全權交由任務者本人負責，係統不允許為其出謀劃策——可新人不一樣！不教著點十個有九個都要翻車。”
“金手指無優劣，隻要應用得當都是逆天改命的東西，所以局裡才會采用抽簽製，但是！”
“你以為人類是金手指到手就能熟練掌握、靈活針對當下情況妥善運用的超智物種嗎？”
“同樣的金手指到一百個任務者手裡能用出一百零一種畫風，權看當下情況適合哪種用法，任務也是一個道理。”
“新人考核期什麼都不懂，你作為係統不帶著點兒就等著合作一個斃一個，業績墊底！”
又氣的罵罵咧咧：“任務期間[原則上]還不許你向彆統求助，你怎麼知道來了？”
係統哪敢吱聲啊。
是以，它這會兒正心虛呢，想著既然不許“出謀劃策”，那它不“出謀劃策”不就行了？
它小心斟酌措辭，試圖在不跨越[係統行為紅線]的前提下提點一二。
“咳咳！”係統將一字一句都念得極其刻意：“針對你的[異性][戀慕]相關情緒都算有用數據。”
“想想你的‘愛錢等於愛我’理論。”
“啊？”朱槐直撓頭，“誰又愛上了我的錢？豆包？不能吧？”
係統：“……”前輩，這個太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