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翻開課本…今天我們講第八課……”
曆史老師的聲音好像帶著催眠功效,聽得江延昏昏欲睡。
就在他馬上睡著的時候,同桌促狹的拍了拍他:“江大人,講到你了。”
“什麼?”江延睜開眼睛,人還迷糊著。
同桌指著課本上給他看:“你看,這不是你麼,上課本了都。”
看著課本上那個留著胡子的畫像,江延沉默…江延清醒。
“這怎麼能是我啊!”
就課本上的江延是誰這個問題,兩個人爭論了起來。
正好被路過的班主任抓了個正著,兩人站到了樓道裡。
拿著課本趴在窗戶上聽課,江延撓了撓頭,和曆史人物重名有時候真不算是好事。
好不容易挨到下課,江延拖著疲憊的身軀坐在了座位上。
“欸,江延,新換的語文老師和你特有緣呢。”
還沒消停一下,同桌就又過來和他說話了。
他們之前的語文老師調到彆的年級了,所幸高一課還不算重,也是很快給他們安排了新的老師。
“什麼意思,說來給朕聽聽。”江延單手撐頭。
“我剛去辦公室打聽到,咱們的新語文老師,叫晏長華。”
“不是……”江延掏掏耳朵,這名字他上節課剛聽著睡著了,“重名率是不是有點高了?”
沒等他想明白,上課鈴就響了,他和同桌拿著書又站到了樓道裡麵。
隨著上課鈴聲落下,新老師也踏進了教室。
“各位同學好,我是你們的新語文老師。”
新老師扶了一下眼鏡,拿著粉筆在黑板上寫下來自己的名字。
江延伸長了脖子去看黑板上的字,和同桌說的一樣,新老師就叫晏長華。
“大家可能在書上看見過我的名字,不過曆史和現在分開,我是你們的語文老師晏長華。”
晏長華微微一笑,看的江延一愣。
總覺得老師很眼熟,在哪裡見過一樣。
“外麵的兩個同學也回來坐下吧,叫什麼名字呢?”晏長華問道。
班裡一下熱鬨了起來:“老師,那個高一點的叫江延!”
歡樂的氣氛也感染了晏長華,他笑著對江延說:“那希望江同學與我也能好好相處。”
“好…好的……”
下了課,晏長華回到辦公室,和他同組的老師湊過來問:“怎麼樣?”
“還不錯,都是很好的孩子。”晏長華將眼鏡摘下來,他度數不算高,就是散光有些煩人。
“那就行,”那個老師又補了一句,“晏老師,你不戴眼鏡好看。”
“是嗎?”晏長華笑笑,“我愛人也這麼說。”
“謔,”那個老師很驚訝,“你今年多大啊?都結婚了?”
晏長華年紀確實不大,不過這個老師是今年新來的,不太了解他也正常。
仔細一想,他結婚還真的挺早的。
年齡一到就和戎崢登記了,甚至都沒有去想要不要在等幾天。
晏長華捂住了臉,有點不好意思繼續說。
2
戎崢大他四歲,兩個人是鄰居,甚至小學初中高中一直在同一所學校,戎崢一直都是晏長華的學長。
晏長華早入學一級,戎崢也很照顧他。
在小孩子眼中,有一個高年級的哥哥或姐姐是件很酷的事情。
尤其是家裡離學校還不算遠,每次放學都是低年級先出校門的晏長華等著戎崢出來,兩個人再一起走回家去。
需要借高年級的書來預習的時候,晏長華的書永遠都是用的戎崢的。
小學都還好,上了初中,晏長華這副好相貌就開始惹眼了。
不比小學的時候,晏長華上初中的時候戎崢已經畢業了。
於是事情就開始朝著不可控的方向發展。
終於在一次又被人表白之後,晏長華忍無可忍,申請跳級了。
將自己的初中時光壓縮再壓縮,晏長華上了高中。
戎崢知道後莊重的衝他拜了拜,晏長華很不理解。
“拜一拜,祝我考試順利。”
誰能想到,小他四歲的晏長華現在隻比他低了一級。
要晏長華自己來說,他已經很克製了。
他小學就想跳了的,可惜家裡沒同意。
他年紀小,到了高中反倒沒什麼人煩他了。
於是他又過上了每天和戎崢一起上學放學的生活。
學校辦運動會,戎崢是他們班跑長跑的。
晏長華坐在觀眾席上無聊踢了踢腿,不說他年紀小,就算是年紀到了也不能參加這些。
醫囑上明明白白寫著,不能劇烈運動。
戎崢是第一名,他將後麵的人甩開了一大截,遙遙領先。
晏長華從觀眾席上跑下去,站在終點朝著他揮手。
戎崢衝線之後被他們班的人圍了起來,晏長華矮矮的,根本擠不進去。
最後還是戎崢撥開人群,和他抱了一下。
那天之後,晏長華每天出門前都會和家裡的門框比一下,看看今天長高沒有。
意外總是會在不經意間出現,戎崢高三之後,晚上放學的時間就和晏長華錯開了。
一天晏長華一個人往家走,遇到了一群社會閒散人員。
他們不懷好意跟在晏長華身後,離家還遠,晏長華發現的早,繞了個圈又回了學校。
下了晚自習的戎崢看見站在校門口等他的晏長華就知道,發生了一些不美妙的事情。
“哥哥,我不想一個人走了。”晏長華低著頭。
“好,以後我陪著你。”
那些跟著晏長華的人竟然還在那裡,看見戎崢這麼一個高高大大的人跟在晏長華身邊,他們切了一聲。
戎崢一直將晏長華送回了家裡,他家情況特殊,一日三餐能在學校吃,晏長華也沒讓父母找做飯的人。
第二天,晏長華就找了老師申請提前高考。
他成績確實好,除了年紀小點,老師也挑不出彆的毛病。
他搗鼓了一通,作息竟然又和戎崢一樣了。
3
戎崢的同學都知道他有個很厲害的弟弟,十四歲就報名高考了。
雖然不是親的,可他們兩個相處比親兄弟還親。
“班長,你弟弟來找你了。”坐在門口的同學傳話。
平心而論,他們還是很歡迎晏長華來的。
畢竟新腦子比他們的好使,不會的題可以問他。
晏長華雙手背在身後,看見戎崢出來說道:“生日快樂!”
戎崢都沒想到是這件事情,他自己都忘了今天是他的生日了。
“我給你做了禮物,”晏長華背在後麵的手伸了出來,手心靜靜躺著一個小掛件,“不知道你喜歡嗎……”
戎崢收了下來:“我很喜歡。”
他收了禮物之後後麵的同學問他:“好了麼班長,我還有問題要問咱弟呢。”
戎崢胳膊碰了他一下,也沒有阻止他們去問晏長華。
最後的時間,總是過得很快。
雖然文理成績都不錯,但晏長華選了文科,誰讓他喜歡。
高考完了之後晏長華蹭進了戎崢他們班的合照,顯得有點點不正式。
“哥,你想報什麼學校?”晏長華問戎崢。
戎崢想了想:“我嘛,我想報軍校。”
“哦。”晏長華眼睛暗了下來,他那體檢報告,狗看了都歎氣。
“就算報不了一個學校,咱們還能報一個城市啊,”戎崢安慰他,“而且我覺著,你也應該選一個你喜歡的專業。”
其實晏長華沒想過報什麼專業好。
他爸媽從他小時候就和他說,隻要他健康就好,家裡不缺錢。
但他們離婚了,還有了新的孩子。
留給晏長華的就是這個房子,還有每個月定時打給他的生活費。
晏長華可以算是戎崢家看大的。
追著戎崢跑好像已經成了他的習慣,現在告訴他說,想想自己喜歡什麼,晏長華迷茫了。
4
晏長華去學曆史了。
思來想去,也就這些他還有些興趣。
特彆是還有兩個和他名字一樣的人,梁朝丞相和一個畫家。
大學期間,戎崢在他的生活中消失了很長時間,他們管理嚴,光是見上一麵都很難,兩個人見麵的時間就多集中在了寒暑假。
學習對晏長華來說是最簡單的事情,學完本專業的知識後,他又去聽彆的專業的課。
把時間都用起來,才能少一點胡思亂想。
學這麼多知識也不是毫無用處,在彆人問他以後想要做什麼的時候,晏長華破天荒回答:“當個老師。”
大學畢業之後,晏長華才成年。
戎崢專門找了時間給他慶祝。
“長華終於成年啦,來讓我看看,還是很好看的嘛。”戎崢帶了蛋糕給他。
見他來晏長華也很高興:“你好忙…總是見不到你……”
“這不是又準備考試嘛,當然忙一些了。”戎崢笑著和他解釋。
晏長華還是在笑:“祝你成功。”
戎崢覺得有哪裡不太對:“最近是不高興嗎?”
“沒有……”晏長華否定道。
“那是有哪裡不太舒服嗎?我陪你去看看?”他一否定,戎崢就更肯定他有事情瞞著自己了。
“不是這個,”晏長華搖頭,“你不用猜了,我自己能處理好的。”
戎崢拍拍他的背:“那我不問了,有什麼事情一定告訴我。”
“你之前一直很粘著我,現在大了就不好意思和我說了?”
晏長華咬著唇,心道:就是因為是你才不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