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形pinata(1 / 1)

雷斯垂德探長看著匆匆趕來的華生,默默地替他拉開了封鎖線,表示夏洛克·福爾摩斯已經在裡麵了。

華生看著對方的表情,往案發現場看了一眼,“裡麵的情況很糟糕嗎?還有非得是這個時候嗎?”

“yeah,還有個菜鳥警員已經到一邊去吐了。”雷斯垂德無奈抬額,“這可是最近最凶殘的案件了,那場麵堪稱慘烈,看樣子受害人是被迫吞下了某種炸彈,然後時間一到,她就像個人肉‘pinata’,砰得一下炸開。

看樣子,這個罪犯很可能不是英國人,很可能是墨西哥人或者是美國人。”

聞言華生露出了一個頗為一言難儘的表情,“pinata”是墨西哥孩子生日宴會上的重要環節,當天的生日主角會蒙眼擊打一個裝滿糖果的紙馬道具,直到他們手中的木棍將那個彩紙小馬攔腰截斷,糖果就會紛紛灑落然後由著其他孩子哄搶。

而他們麵前的犯罪現場也是如此。

被害人的血液和臟器散落一地,似乎她被用作人形“pinata”招待了客人們。

現場那種血腥味直衝人的後腦勺,一旁的安德森半擋著自己的鼻尖,悶聲悶氣道,“又到了那位最愛的探案環節了對吧,這太詭異了,簡直就是一場食人族的宴會現場——自從那位蜘蛛人來到倫敦之後,事情就開始變得不對勁起來了,倫敦現在簡直就成了那種超級英雄電影的片場。”

華生抬額,忍住那股衝鼻的血腥味,不太確定道,“蜘蛛人?”

“是的,而且有關蜘蛛人的目擊證詞越來越多了,”多諾萬在一旁架著手,“說什麼的人都有,有人甚至拍到這個家夥徒手攀爬九十度的大廈,並借著一根絲線在大樓間來回遊蕩?”

“那很可能是外星人或者是什麼超能力者!”安德森幾乎是脫口而出,然後得到了分彆來自華生以及多諾萬古怪的眼神。

安德森眼神遊離,不太確定道,“這種猜測很有可能,人類完全做不到這一點,他甚至徒手阻止了一輛50mph的車輛。”

華生看著多諾萬,頗為意外地試圖從她這裡求證些什麼。

多諾萬翻了個白眼,“非常意外是不是,我也不知道他是那種非自然現象愛好者,我以為他的日常愛好除了從夏洛克·福爾摩斯那裡進行例行挑釁以及接受冷嘲熱諷以外就沒彆的了。”

“這可是一個真正的超能力者,一個潛在的超級英雄!”安德森掏出了自己的手機,塞到華生麵前,要求他觀看路人所拍攝的內容,一雙眼睛瞪的突出,“完全沒有ps痕跡,而且不止一個路人記錄到了他的行徑,超級力量、超級反應力,還有那酷斃的蛛絲,人們已經開始稱呼他為蜘蛛俠了!”

華生有點目瞪口呆地看著開始換上“超級英雄狂熱症”的安德森,然後看向了多諾萬,“好吧,夏洛克此刻在哪,是不是那間屋子?”

“沒錯,他說那裡才是被害人醒來的第一現場。”多諾萬似乎是沒眼瞧此刻的安德森,頗為無奈地搖著頭。

安德森則是攤攤手,“這可真是貨真價實的超級英雄,就像漫畫裡的‘monkey man’!”

華生則是走進了那間意外乾淨的小屋,進門就看見夏洛克坐在房間正中的那把椅子上,雙掌合十,半眯著眼睛,思索著什麼。

“呃,我能做些什麼?還有外麵的那些痕跡,是動物留下的吧?”華生撓撓頭,“地板上的那些抓痕和受害人身上的那些啃咬痕跡——還有你為什麼坐在這?”

“這是受害人第一次醒來的地方。”夏洛克掃視著四周,“被麻醉醒來的受害者被捆縛住雙眼,耳邊伴隨著的就是沉悶的不知來源的滴答聲,腹部不明的疼痛與恐慌促使她逃出當前的房間,當她擅離了事先被劃定好的遊戲區。

藏匿在她腹部的炸彈就此爆炸,其動靜吸引到了受邀來此參與’聚會‘的成員,那些’可愛‘的毛絨動物們便開始享受這一場盛宴。”

華生看看夏洛克身下的那把椅子,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又看了看不遠處地上那些動物們留下的拖拽痕跡,皺了皺眉頭,“所以說,當時這個被害人還沒有完全死去?”

“那個炸彈的威力被削弱了,隻能對其腹部造成巨大的創口,還能保證當時的受害人擁有著清醒的意識。”夏洛克微微挑眉,“非常巧妙且殘忍的設置,而且非常具有戲劇衝突性,更重要的,這隻是一場試演。”

“試演?”華生有點不太明白,“什麼意思?”

“這隻是一場犯罪預告。”夏洛克起身,走向了一邊的衣櫃和床鋪,“這張床並不是這間房屋的原有配置,它的顏色和地板並不匹配,但是客廳的沙發與地板卻是同色係的,布設者企圖還原某一處的場景,但這種昂貴的絲綢床單卻不是被害人常用的那種,看她粗糙的手部皮膚,她所從事的都是體力勞動,因此她不太可能會選擇這麼昂貴的床上用品,因此這名被迫參演者並不是原定的女主角人選。

而犯罪者企圖給我們留下足夠的訊息以推演他的行動軌跡,無論是被害人的姓名,還是這個美國特色的’遊戲環節‘,都為我們標明了他的目標對象。弗蘭妮·布朗,美國駐英大使的獨女。”

華生再一次表演出自己的瞠目結舌,然後發出驚奇的感喟,“雖然已經見識過很多次了,但是每一次都仍然讓人感到驚奇,真是驚人的推理。”

“謝謝,不過如果你沒有和安德森在外麵進行那麼久的無用交際、傾聽他那麼久的變異蜘蛛人英雄論的話,或許你還能早一步理清現狀。”夏洛克皺了皺鼻子,“這個蜘蛛人推翻了我的大部分猜想,的確是個引人注意的家夥。

而這一次,雖然我很不想承認,但安德森確實是猜對了一點東西。”

華生往安德森那邊張望了一下,突然為安德森錯過剛剛夏洛克難得的認可而感到惋惜——不過這一句話應該會讓安德森擺上一副小人得誌的嘴臉好幾天了。

“什麼東西?”華生決定直接放棄自己的試錯環節,選擇直接提問,因為除此之外他還有點其他事情想問,那是比目前的案件還有蜘蛛人的事情更令他感興趣的。

“很顯然,蜘蛛人的力量已經超過了正常人類範疇。但是,他是否是所謂的英雄,我想我們都可以持保留意見,”夏洛克的視線掃過了一臉似乎不太在意卻做出一副傾聽狀態的華生,微蹙眉頭,“怎麼了?”

“呃,剛剛我就想問了,難道你不是去找維斯珀的嗎?”華生不太確定。

“問的好,現在我需要你給她打一個電話。”夏洛克似乎是想到了什麼,忽然壓低了眉頭。

華生有點摸不著頭腦道,“以什麼理由?”

“打就是了。”夏洛克的眼神從現場掃過,又看向了麵前的華生,開始無聲的催促。

“好吧。”

但在一陣陣忙音過後,華生攤攤手,然後表示或許維斯珀還在忙著約會的事情。

“不對,維斯珀出事了。”夏洛克臉色一變,立即衝出了麵前的犯罪現場,華生眼見著他從被害人遺留在地上的那截腸子上跨了過去,他來不及發問,直接跟了上去。

直到他追著夏洛克坐進出租車的時候,他才有了一點喘息的功夫,急喘著發問道,“所以,到底是怎麼回事,維斯珀怎麼了?”

“維斯珀才是原定的參演主角。”夏洛克臉色有點難看,“莫裡亞蒂誤導了我,維斯珀才是他原定的女主角。”

看著華生依然一副茫然的表情,夏洛克語速飛快,“莫裡亞蒂就是她今晚的約會對象,默多克的案件中,維斯珀引起了莫裡亞蒂的興趣,因此,他接近了對方,想要從她身上找尋自己想要的特質——”

華生驚得長大了嘴,“天呐,所以你早就知道?你為什麼不攔著她?我以為你關注維斯珀是因為你對她感興趣?

結果還是因為莫裡亞蒂?!所以現在,莫裡亞蒂綁架了維斯珀,就是因為你們之間的那種危險遊戲?”

“當然不是,莫裡亞蒂是維斯珀的監視對象,她接受了麥考夫的工作邀約。”夏洛克神色莫名,他還記得當時自己誤解對方是接受了與華生相似的工作內容,看樣子麥考夫顯然也發覺到了對方的奇怪特質。

夏洛克不得不承認,比起自己,似乎那位知名的谘詢罪案更能夠引起維斯珀的興趣。這微妙的激發了他一些勝負欲。

華生開始對這對兄弟感到些許無語了,讓一個時日無多大絕症病人去監視那樣一個毫無人性的變態罪犯——還真是合理的物儘其用,這真的不是某種黑色英式幽默嗎?

當二人氣喘籲籲地趕到了維斯珀的約會地點,隻見她披著一件男士西裝外套,脖頸間戴著一條華貴異常的鑽石項鏈,氣定神閒地坐在路邊。

華生扶著腰,不太確定地看向夏洛克,“這就是你所說的危險情況?”

“我隻是說可能,看來莫裡亞蒂再一次改變了自己的決定。”夏洛克看向維斯珀,露出一個略顯尷尬的職業假笑,非常不合時宜地開始讚美維斯珀,“不錯的項鏈與你的,你的黑發非常相配。”